不知阿姐是男主 第96章

作者:一棵绿树 标签: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公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父亲!”林若扶猛地回神,望着姜沉羽的背影,已经顾不上什么温柔端庄了。

  她不能被公子送走的同时,还害得父亲丢掉官职,否则回肃阳后,父亲真的会杀了自己。

  姜沉羽背影冷漠,没有停下。

  林若扶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几步,提着裙子想要追上去。

  却被护卫拦住,“林姑娘请回,稍后会有人去宣仪阁将你送回肃阳。”

  “我不回去!”林若扶突然扭头看着护卫,表情凶狠,之前温柔大方的形象荡然无存。

  护卫却半点也不惊讶,木着脸道:“违背公子命令的下场,林姑娘不会想知道。”

  公子可不像一般人好脾气,若是真触怒他,可是想杀就杀的。

  另一个护卫则好心补充道:“上一个惹小姜姑娘生气的,已经被公子一剑砍掉了脑袋,林姑娘今日是幸运的。”

第105章

  当天下午,宅子后院角门停着一辆马车,徐平亲自驾车,请林若扶上车。

  太阳被屋檐遮挡住,照不到角门这方阴冷的天地,林若扶望着地上混着黑色污水的雪泥,心里空落落的。

  寒风灌进她的衣襟里,轻薄的披风不足以御寒,她浑身冰凉,似乎失去了知觉。

  但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忍不住牙齿打颤,思考自己未来的路,越想便觉得前途无光。

  中午之后,林若扶清楚地意识到一点——公子不喜欢自己。

  以往那些她引以为傲,使得肃阳无数公子追捧她的手段无处可使,便要被送回肃阳。

  她曾幻想过无数个和公子初见的场面。

  宅子里偶遇,一见倾心。

  亦或者收拢人心,使他听闻自己的名声,招自己想见,自此为他做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可怎么也没想到,却是刚才那样的场景,冷漠疏离地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三言两语间便定了自己的命运。

  她不想灰溜溜地被送回肃阳。

  肃阳的小姐妹们,都知道她被送来鹤壁给公子做妾,如今被送回去,定会对自己冷嘲热讽,更别想再嫁个什么良人。

  庶出那群姐妹,虽然畏惧母亲的手段,不敢嘲讽自己,但肯定会在心里瞧不起。

  父亲因自己失了官职,怕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哪会再替自己谋划。

  到头来,她只能嫁个寻常人家,终日操劳家务,谁都可以爬到自己头上欺负自己。

  林若扶打了个寒噤,她不能回去。

  她抱着包袱,抬起头来说:“徐护卫,我想见姜姑娘一面。”

  即便是留下做侍女,她也愿意。

  至少还有机会,可若真的被送回肃阳,那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等待自己的,只能是嫁给一个普通男子。

  她不能放弃,出云观的道长说她是凤命,现在这些也只是一时的磨难而已。

  只要姜姑娘原谅她,她就能留下来。

  徐平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林姑娘,你还是赶快上车吧。”

  林若扶站着不动,执拗道:“若是我见不到姜姑娘,就不会上马车。”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递到徐平面前,“徐护卫,就劳烦你禀报这一次,我只想求姜姑娘帮我父亲说说情。”

  徐平看了一眼,表情不太好。

  这是支做工精细的金簪,金丝拉的极细,蝴蝶仿佛下一刻便要展翅飞走。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簪子尾部有只小鸟印记,是当初在襄州时,公子令陆家名下的银楼专门打造的一批首饰独有的印记。

  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刚好经手过。

  当初林奉云将人送到鹤壁时,他本不知如何安置,但因为她头上那支金簪,误以为是公子所赠,便将人安置到了宣仪阁。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怎么就犯蠢了,明明对小姜姑娘和公子的事情有所耳闻,却把人留下来,还因为怕公子嫌自己烦,犹豫着没有请示。

  他吃过一次亏,不会再吃第二次亏。

  但若是就这样拒绝,让金簪流落出去,有人同自己一样误会,又会再生事端。

  徐平稍稍犹豫,便接过了金簪。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林若扶松了一口气,紧张地揪住怀里的包袱,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待会儿见到姜莹,该怎样求她原谅自己,让她在公子面前求情不要撤了父亲的官职,再想办法令自己留下来。

  护卫的话,她多少听进去了些。

  公子不喜欢自己,若是继续去求公子,反而会火上浇油,惹得公子更加动怒,现在眼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求姜莹。

  能跟何芜那个傻子玩到一块去,姜莹就算有手段,但也应该不会狠心到哪里去。

  毕竟这些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姑娘们,最不缺的就是心软,和无用的善良。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姜闻音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徐平求见时还愣了愣,然后让寒月把人请进来。

  “见过小姜姑娘。”

  徐平一进来,便立即行了个礼。

  姜闻音挥手让他不必多礼,歪歪脑袋,好奇地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徐平摸摸鼻子,将留下林若扶的缘由讲了一遍,把金簪呈上,然后认错道:“属下有错,待从肃阳回来后便会去领罚,还请小姜姑娘不要怪罪。”

  姜闻音接过那支金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林若扶留下的原因,竟和自己有关。

  她突然有些讪讪,环顾四周一圈,对徐平嘘了一声,“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你家主子那我会替你求情的。”

  若让姜沉羽知道事情缘由,自己上午生气的事儿就站不住脚了。

  徐平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经历过此事,他得出一个结论:宁可得罪自家主子,也不能惹小姜姑娘生气。

  “那您要不要见那位林姑娘?”

  “还是不见了吧,你告诉她,她父亲的事我会跟你家公子提。”姜闻音犹豫片刻,“另外……你再去找寒月拿点银票给她,就当是买回这支金簪了。”

  公务上的事,她能不插手尽量不插手,把事情交给姜沉羽让他自己决定好了。

  角门外,林若扶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徐平拿着一个木盒子出来,她激动地上前几步,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姜姑娘肯见我吗?”

  徐平看了她一眼,把木盒子给她。

  “小姜姑娘说她会像公子提这件事,但见你就不必了,这里是她给你的东西,让你用来安身。”

  林若扶愣了一下,把木盒子接过去然后打开,看到里面的银票气得脑袋一阵发晕。

  她倒是没想到这是用来买金簪的银两,只觉得姜闻音是在拿这几张银票是在羞辱自己,变着法儿地骂自己。

  林若扶死死地盯着木盒子里的银票,只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喉咙里一阵腥甜,险些呕出血来。

  “林姑娘,请上马车吧。”

  徐平看了她一眼,再一次催促。

  这次林若扶什么也没说,她眼睛赤红,抱着包袱和木盒子上了马车。

  如同来时的低调,林若扶离开时也悄无声息,没有多少人知道,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只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直到几日后,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宣仪阁那位林姑娘被送走了。

  “我们小姜姑娘可威风了,赵公子一回来就砸了茶盏,揪着公子的耳朵,问赵公子宣仪阁那位林姑娘是怎么回事。”

  “赵公子大惊失色,一问才知道是属下里有个傻蛋,自作主张替他收的人,于是忙将那属下臭骂一顿,并向小姜姑娘认错,温言细语地哄好人,当天就把那位林姑娘送走了。”

  姜闻音站在树后面,望着锦娘跟几个护卫蹲在一起,得意洋洋地讲着那天的事情,觉得有些头疼。

  那天之后,寒月把事情真相告诉了锦娘,于是锦娘震惊过后,就开始到处宣扬姜沉羽对自己有多好。

  并且越讲越离谱,已经到了败坏自己名声的地步了。

  “小丫头,我们公子才不是那种怕女人的人,你可别在这里吹牛。”护卫们不相信,纷纷嘲笑锦娘。

  锦娘眉毛一竖,着急道:“我才没有吹牛,你们是没见过你们家公子对我们小姜姑娘有多好。”

  “公子当然对小姜姑娘好,但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公子那样的脾气,谁敢在他面前摔茶盏,更别说揪耳朵了!”

  护卫们摇头,还是表示不相信。

  锦娘有些心虚,但不想让人小瞧姜闻音,便大声说道:“你们不相信算了,你们公子就是个耙耳朵!”

  听到这里,姜闻音不得不出声:“王锦娘,你今天的大字还没写完,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锦娘吓了一跳,回头看过来,顿时表情变得惊恐,立即垂下脑袋,扑通一声跪下。

  那几个逗锦娘玩的护卫也霎时间脸上一变,跪倒在地。

  姜闻音摸不着头脑,她很吓人吗?

  “见过公子。”齐刷刷地声音响起,她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姜沉羽站在自己身后。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跟鬼一样,一点声响也没有。

  姜沉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让护卫们和锦娘起身,“你们倒在此聊得尽兴。”

  护卫们和锦娘齐齐面色发苦,完了完了,背后议论公子被抓个正形,他们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耙耳朵是什么?”他望向锦娘,似乎很感兴趣。

  锦娘颤巍巍地解释道:“是……蜀地的方言,意思就是惧内。”

  呜呜呜,姜姑娘一如既往地可怕,她不该到处瞎讲的。

  姜沉羽挑了挑眉,扭头对姜闻音道:“不知小姜姑娘肯不肯给我这个当耙耳朵的机会?”

  姜闻音瞪了他一眼,掐着他的胳膊,怒道:“……你也跟着锦娘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