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大佬们都说我是白月光/be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 第176章

作者:脆桃卡里 标签: 打脸 天作之和 爽文 穿越重生

  他觉得蝴蝶很聪明,比他聪明很多。

  蝴蝶都知道,要离这滩烂泥远远的。

  那宫女死前说的话,没有人相信。

  谁不知道为了生下三皇子,宸华宫那位娘娘至今还在卧床养病?

  这几年来,宸华宫一直大门紧锁,那位娘娘连皇家的家宴都不曾参与。

  陛下怜惜弱子,每一月,都以宸华宫的名义进贡巨额香火,专门替弱子祈福。

  三皇子天生不足,陛下不敢惊动他的命格,连名字都还空置着,只待三皇子身体康健,便是神佛将这个皇子还给了陛下,再到神佛面前去替三皇子请名。

  陛下对这位三皇子如此爱护,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宫女作妖。

  死了一个疯女人,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快无人在意。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听闻的那些,才是虚假。

  皇帝的确常常到佛前祈拜,却并不是为这第三个皇子祈福,而是求诸天神佛,早日收了这个妖鬼的命去。

  国师道:皇子身带如此异象,定是受了妖魔侵邪,神要将此子赐在皇家,便是要借陛下的真龙之气,镇压妖鬼,陛下不可私自乱杀,免得放出了鬼怪,惹上天震怒。

  皇帝便没有对岑冥翳下手,只好常常诚心祈求,用堆成山的真金白银,诚心诚意为这个儿子求死。

  岑冥翳从小便能记得很多东西,所有他看到的、听到的、意识过的,全都完完整整地存储在他脑海中。

  一开始,这些记忆太过杂乱,好像腐烂的食物上长出来的霉菌,砰地一下变得很大,要把他的脑袋撑爆。

  但后来,岑冥翳渐渐自己学会了理解这些讯息,如同梳发一般,将它们理顺,变得格外轻松。

  他能精准地知道,自己的生母就在那个廊柱雕花的院子里。

  可是没有人允许他靠近。

  岑冥翳有时会偷偷试图进那个院子,看看母亲。但总是被奴婢太监拦下来,说娘娘睡着。

  可他都听见了生母在屋子里唱小调的声音。

  岑冥翳去了很多次。

  直到后面,他差不多七岁时,那个女人烦了。

  皇帝视这个孩子为妖魔猛兽,不敢动他,她却敢。

  她知道这只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并没有什么无边法力,只不过太过丑陋,不配出现在她面前。

  她让人把这孩子带出去,随便找个地方,磋磨得病,再抱回宫里来等死。

  小岑冥翳被扔在猪圈,狗窝,乱葬岗。

  猪看起来憨笨,饿极了却是会吃人的,小冥翳拿着一块尖尖的石头,磨穿了猪的肚皮,才没有被咬穿腹腔。

  狗倒是没有计较他,依偎着他睡了一晚。

  乱葬岗里鬼火幽幽,宸华宫的那个侍卫刚把他放下,就被迎面而来的三朵鬼火吓得尿了裤子,不敢再得罪“妖鬼”,连忙抱着他回宫。

  但宫里的娘娘不乐意。

  换了一个侍卫,依旧是同样的命令。

  这次小冥翳被扔在了惜春楼。

  烟柳之地,脏病最多。

  有个肥头大耳的嫖客进来,看见屋里床边还趴着一个手脚细白的小孩儿,更是兴致大起,滴着口水要去扯他的衣裤。

  小冥翳惊吓挣扎,都不得挣脱。等他扭过头来,露出面容,那肥男反倒吓得尖叫一声,仓促放了他。

  小冥翳逃出屋外去。

  他在晾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裙和被单的天井里乱窜寻着出路,听见花楼上传来一阵阵的清脆笑声,然后是一阵尖尖的惊呼声。

  他也下意识地看过去。

  花楼上,一群打扮娇妍的女子挤在窗口,争先恐后地向下看。

  有的挥着手帕,有的捂着嘴,目含惊吓和担忧。

  “玉匣!你到哪里去了?”

  一个小平台上,朱红的、鹅黄的布料叠在一起,里面动了几下,翻出一个肤白如雪的女子。

  她仰着脸,笑嘻嘻的,掀开盖在脑袋上的布,下颌精巧纤细,像极了一只漂亮的小狐。

  她朝楼上那群女子喊回去:“在这儿呢!我没事呀。”

  楼上又喧喧闹闹地吵起来,怪她这么高也敢乱跳。

  “别喊了,等会儿被发现怎么办。”

  她扭过头,双臂微展,从平台上一跃而下。

  小冥翳躲在衣架后,从他这个角度,刚好正正对着她的脸。

  她轻盈落下,衣袂翩跹,好似在身后生了双翼。

  在盛大的日光,浓烈交织的色彩之中,她的面容是最夺目的景。

  这世上,难道真是有神仙的。

  小冥翳有些发痴。

  短短的时间,那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小冥翳才慌忙想起来要逃跑。

  他刚转过身,还没撒开腿,身后的布帘被她掀开。

  “咦,这里怎么有个小孩子。”

  小冥翳脚步僵硬地顿住。

  神仙的声音也是这样好听的,他想。

  玉匣走近,弯下腰,伸手轻轻地去拉他的肩膀。

  小冥翳身体僵直,拼命不被她扳过去。

  “你是谁呀?”她问。

  小冥翳真的很想回答她,他悄悄捏着裤边。“我的名字,叫,冥……”

  他终究紧张,没能说完整。

  她以为他只是一个单字,重复了一遍,语气疑惑,大约在想是哪个字。

  “就是,冥府,的冥。”

  她顿了顿,没说话了。

  再开口,却叫他转过来:“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回家去?”

  小冥翳急得抠着裤子,刚刚那个肥男人,都被他的模样吓得尖叫,这个漂亮神仙,一定会被他吓坏。

  可是她稍稍用力一拉,他就反抗不了,脚步晃了几下,转过身。

  他脸上是吓人的黑瘢,遮得连面容都看不见,更无法让人看见他紧绷得快要窒息的神色。

  她的眉梢微微扬了扬。

  只愣了一下,她问:“你背过诗吗?”

  小冥翳紧张得差点不会呼吸,却突然被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没有人教过他诗,但他听过的所有诗都记得,这应当也算背了。

  玉匣昂了昂下巴,说:“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没什么学识。‘冥目冥心坐,花开花落时’,这句诗,你没背过吧?以后你就说,你的冥,是这首诗里的冥,不是冥府的冥。”

  他呆呆地仰着头。

  玉匣直起身子,牵住他的手。

  他的手,比她掌心还要小一点,玉匣带着他走过围墙,推开了一扇年久失修的木门,把他放在了热闹的、明亮的街道上。

  “好了,快回家去吧。”

  玉匣松开他的手,蹦跳几步,朝街道的另一头跑去。

  转身之前,她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朝他单眨了一只眼睛,好像在和他约定,叫他保守秘密。

第125章 消失

  后来岑冥翳长大,黑瘢竟自己渐渐消失,有了痊愈的迹象。

  皇帝不再对他避而不见,甚至给他赐下新的名字,叫明奕。

  宫中所有人知晓的都是这个新名字,相比起来,曾经的那个名字简直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但,岑冥翳却反而更喜欢原来的名字。

  从那天开始,他再想起那个名字,心中只有平静,手心里很暖,被人牵着走在金光灿烂的街道上,脚步轻慢,阳光照在青石板砖路上,反映出的光很耀眼。

  小冥翳后来找过机会再偷偷去惜春楼寻找,但楼里所有挂牌的姑娘中,没有叫那个名字的。

  再过了一阵子,惜春楼被大理寺少卿带人查封,人去楼空。

  小冥翳拥有过的东西太少了,他不会容许错过。

  当时他手里已经有了“谛听”,便利用谛听的力量不断探寻,最后查到,大理寺少卿在京城中有一处别院,金屋藏娇,那女子就叫做玉匣。

  他便停止了寻找。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惜春楼里没有神仙,只有生活落魄的女子。

  她既然有了别的归宿,他就不想再叫她想起以前的事。

  那时岑冥翳是这么想的。

  “谛听”中一直保持着对大理寺少卿别院的记录,岑明奕贵为皇子,又是谛听的主人,他的命令没有人质疑。

  那份不断更新的记录藏在浩如烟海的书堆里,并不引人注意,也并没有什么价值。

  只有小皇子会偶尔跑去翻看,把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黑黢黢的只点一盏油灯,蜷着身子,依旧像宸华宫里一只瘦小的鼠类一般,悄悄地饥渴地汲取着养分。

  但那份于他而言如赖以生存的粮食一般的记录,也在两年后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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