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第239章

作者:上都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快穿 逆袭 穿越重生

  因为匆忙,向来干净的额头上冒出点汗,滑落下来,顺着清俊的眉滴落到略显冷淡的眼睫上。

  阮觅还有心情笑,拉着他的手摸了摸,掌心都是汗。

  她能想象到这人去阮家没看到她,然后又一路赶来皇宫的样子,不然不至于三月里冒出一身热气。

  “上去再说。”她拉着崔颜上了马车。

  见到阮觅,崔颜脸上所有多余的情绪才收敛起来,又变得如以前那般清冷无波。

  好像阮觅是什么开关,能够挑动他所有的情绪,也能一瞬间关闸,将那些情绪收束起来。

  “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还有余地。”他垂下眸子擦手,将掌心的湿腻尽数擦干净,然后才重新握住阮觅的手。

  力道有些大,掌心紧紧贴着,能够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

  “嗯,我知道。”阮觅任由他这样牵着手。

  “陛下一直想削弱朝堂上士族势力,此回借大皇子之事……”

  崔颜知道阮觅不想说话,便用着再寻常不过的淡淡语调同她分析这件事。

  他平日里不管做什么都是这样,淡淡的,却不会让人觉得轻慢,反而有种终于宁静下来的舒适感。

  且他说的那些,与阮觅想的也大致相合。她不知不觉将头靠在崔颜肩上,闭上眼,一整夜没睡的疲倦这才出现痕迹。

  终于有个地方可以让她好好休息,不用伪装,也不用在不想说话的时候说话,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一切烦恼都暂时消失,宁静无比。

  窝在他颈侧的人,发间白芸花的香气淡淡,让他说着话不由得顿了一下,只是很快便恢复正常。

  什么经验都没有人,只以为靠肩是个放松的动作,于是为了让阮觅更加放松,他也将头靠在阮觅头上。

  刚闭上眼的阮觅,忽地感觉到头顶压了个东西过来,散着热气,暖融融的。

  想了一下,发现这是崔颜把头靠过来后,阮觅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不是故意扯着嘴笑,而是不自觉的,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

  笑完后,立马感觉到压着自己的那个头有抬起来的趋势,阮觅笑着说:“别动。”

  崔颜便没有动了。

  两人用这样的姿势,静静待了一路。

  崔颜没有刻意坐端正,而是微微躬了腰,让阮觅靠得更舒服,另一只手放在阮觅头后,以免马车突然停下来时磕碰。

  阮觅闭着眼,看似在小憩,实则心中想了很多。

  不管要做什么准备,都得先等完今日再说。

  顺元帝看似温和,实则疑心病最重,若是让他在这个关头发现了什么小动作,定然会借事发作。

  所以现在只能做出老老实实的模样等待,到底如何,只看今日阮祈会不会回来了。

  马车慢慢停下来,到了阮家门口。

  崔颜没有出声,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没有打搅阮觅。阮觅却睁开眼,眼中睡意全无,清明一片。

  “到了,进来坐坐?”她先下了车,在车下仰着头问崔颜。不像以前那样直接拉了崔颜进去,而是故意客套挽留。

  崔颜再了解她不过了,从车上下来,“不了,有事。”

  “让冬叔送你过去。”

  崔颜还是摇头,“你回去,好好休息。”

  “那行,我进去了啊。”阮觅没有坚持,冲他摆摆手便转身走进去。

  崔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离开。

  街道上行人稀少,那张素来冷然的脸上没有别的神情。好似先前那个因为担心,神情全无平静的人不是他。

  但这件事确实在崔颜心中留下了影子。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血海深仇,只是幸运的有点小小的才能,当了个六品的修撰,日子也过得下去。

  可想到今日来阮家没有见到阮觅时的恐慌,崔颜无法想到再经历一次,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恢复如初。

  慢慢行走在街道上的人,神色依旧平静,让人根本无法从光从外表上推测他此时在想什么。

  ……

  傍晚时分,阮觅让人去中书令门前看了眼,禁军还没有离开。

  曹雪冉被困在府中,没有丝毫音讯。就连段意英都没有办法进去看人。

  顺元帝显然心中有自己的算计,这般大费周章,不可能轻轻放过。若说这回阮曹两家,谁受到的波及更大,定然是曹家。阮祈或许只能算是顺带被卷进去的。

  在傍晚最后一丝余晖落下的时候,阮觅这个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阮祈回来了。

  他还是穿着半夜时的那身衣裳,身上没有外伤,不过神情疲倦,看到匆匆走过来的阮觅,他还是尽量笑起来,“让你担心了。”

  阮觅扶住他,把人搀扶进去。

  那些仆从看到了阮祈也都松了口气,倒茶的倒茶,烧水沐浴的烧水,都忙活起来。

  阮觅本不打算现在就问,阮祈却叫住她,揉着眉心。

  “我没事,不过曹大人那边不好说。”

  阮觅转身的动作顿了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如何说?”

  阮祈知道阮觅心里不好受,苦笑一声,挑了句话安慰她:“远离鳞京,无性命之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今入了官场,进了皇宫,才知道以前遇到的那些事情不过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官场如战场,瞬息万变,一句话的功夫可能连命都没了。

  连那位曹大人,面对帝王摆在面前的选择时,也不得不打折了傲骨,吞下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罪行,祈求皇帝准许自己辞官归乡。

  他想着,长长呼了口气。

  性命无虞,倒是阮觅各种猜测中比较好的一个了。这让她许多想好的计策派不上用场,不过她很庆幸派不上用场。

  阮觅垂眼,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回过神来,屈起手指敲了下阮祈的头,平静道:“叹什么气,越叹气老得越快,没听说过?”

  这一敲,还敲得挺重的。

  “你这没大没小。”阮祈捂着头,语气无奈,说着说着也笑起来,“是啊,叹气有什么用呢?”

  好似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劫难让他看清楚了很多东西,初入官场的浮躁尽数褪去。

  “我看看什么时候去伯父那边致谢,没有伯父在里面周旋,今日我还回不来呢。”

  做为朝中重臣,顺元帝许多事情都喜欢交给阮平左办。

  大皇子一事自然也少不了他。

  刚出事时,阮觅刻意忽略了清水巷那边。她心中告诉自己,若能帮,就算自己不去说,阮伯父也一定会帮。但她心底对于任何人,其实都存着一丝怀疑。在自己切身利益恐怕会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真的有人愿意不计较一切,对你施以援手吗?

  阮觅不愿意细想这种事情,但阮祈说完这话后,她愣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

  最后。

  皇宫中到底怎么样,大皇子如今有没有醒过来。

  这些事情,阮觅都没有去问。

  能说的,阮祈自然会说。他没有提起,便是不能说的。

  又是一日过去。

  皇宫中传出大皇子薨的消息,顺元帝宣布停朝三日,按照皇太子的仪式为大皇子举行葬礼,一个月内停止嫁娶作乐之举。且头七日,官员必须穿丧服,不得违背,俨然将大皇子的丧事与国丧作比。

  也是这时,中书令向皇帝请辞,折子上称自己愧对皇恩。大皇子以恩师之礼对待自己,而自己却没有全心全意地对待大皇子,以至于让大皇子出了意外,也让皇帝中年丧子。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为了赎罪,他想辞官离开鳞京,回到清河为大皇子祈福。

  第一封这样的辞官折子,顺元帝没有批准,而是口口声声说这不是中书令的过错,并挽留他。

  于是中书令又递了第二封折子,这回折子上的内容更为伤感,字字透露着中书令的请辞之心。

  顺元帝还是没有批复。

  直到第三封折子,几乎是皇帝不答应请辞,中书令便有撞死在家门口谢罪的意思了。再加上群臣进谏,劝说顺元帝允许中书令辞官回家,顺元帝这才假惺惺地,十分不舍地批复了。

  自此,中书令这个官位空了出来,曹家也准备举家搬离鳞京,回清河族地。

  在旁人看来,这已经是个很好的结局了,至少保住了全族人的性命。

  可对于外表谦逊却一辈子严格要求自己的曹家人来说,失去一切回到清河族地,这无异于败犬南逃。没有一个曹氏族人可以打心眼里接受这样的结局。

  而阮祈思来想去后,也觉得自己需要调往外地做官,避避风头。于是昨日就出发了,走之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阮觅的头,说把家里交给她了。

  那时阮觅翻了个白眼,让他快些走。

  走得远些也好,起码不用担心顺元帝突然哪一天见着他,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阮祈远走他乡,倒没想过自己,只是不想留在鳞京拖累阮觅罢了。

  他潇潇洒洒地离开,有些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回来。

  /

  曹家人离开鳞京那日,阮觅去给曹雪冉送行,才终于见到了曹雪冉。

  原本整洁庄严的宅子,似乎几日间便变了个样。

  偌大的宅子,这一支的曹家人,祖祖辈辈都居住在这儿。

  鳞京曹家曾有过“满门清贵,代代雪才”的美称,说的是他们曹家的人才,像是冬天下的雪一样,洋洋洒洒,没有穷尽。

  曹家出人才,占据朝堂半壁江山,同时又是极清贵的士族。

  但就算这样,在帝王的生杀大权面前也什么都不留了。

  象征着他们过往的东西因太过笨重不得不丢弃在原地,随处可见被遗弃的物品,或是一块字碑,或是雕得栩栩如生的石兽。

  搬迁之时,他们便只捡拾了些平日里用得到的,实用的东西。

  阮觅收回视线,同段意英绕开那些正在整理东西的仆从,去了曹雪冉房中。

  一进门,便见曹雪冉坐在窗前,难得慵懒的支着头,看窗外春光。

  房中干干净净,竟是早就将东西整理好了。

  听到声响,她回过头来,见是阮觅与段意英也不意外,笑笑:“房中杂乱,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莫要见怪。”

  段意英本扭捏着不知道说什么,听到曹雪冉这一句话,当即翻了个白眼道:“曹五娘你装什么呢?还同我们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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