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岁飘零
“嗯。”阿月点头应下:“小姨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打听巫胥他们的行踪?”
十几天前,阿曼姐姐刚来时,便说过巫胥他们入回纥已是大半个月, 如今算算时间, 他们入草原总共快一个月了, 现在探, 是不是晚了点?
伦山蛊后:“我与巫胥一起离开百濮时, 他曾与我分析过。说妮怜在回纥,肯定养了不少蛊, 甚至有可能拥有独属她的蛊窟。巫胥说, 他要深入, 毁掉妮怜的蛊窟, 断了她的后路。”
这也是当时她为什么不让阿月去接应巫胥的原因。
要毁妮怜的蛊窟,那必得深入回纥最深处,阿月一个人独身去寻, 不安全不说,还极有可能落入妮怜的手里。
毕竟,阿月长得像阿姐,阿姐比妮怜小几岁,阿月若现身,妮怜定是一眼就能认出她。
“妮怜与大祭司来了青阳关,那想必巫胥也该回来,多留意一些,若是他们回来了,就把他们带来风兰菀吧……”
阿月:“嗯,回头我多注意一些。”
伦山蛊后:“刚才我催动蛊灵伞,你看清楚了吗?”
阿月颔首:“看清楚了。”
伦山蛊后欣慰一笑:“我幼时还未离开伦山前,阿嬷经常说妮怜天赋好,呵呵,她那点天赋,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阿月,我虽不喜伦山,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这一脉,能一直发展下去。你以后继承了蛊后,可千万别走回头路,前车之鉴血淋淋,我们一家……别被伦山那些人束缚了手脚,再造悲剧。”
阿月郑重点头:“小姨放心,以后我石氏一脉,若要继承蛊后之位,必须在中原游历三年,三年后,开了眼界,方才有资格坐上蛊后的位子。”
见识与果决对一个领导者来说,真的很重要。
以前阿妈虽然知道伦山有问题,但却无从下手,因为,不够果断。
阿妈在蛊后这个位子坐了那么多年,但真正为自己意愿而做的事,只有两件,一件是出山救回小姨,一件则是为小姨换血。
这三年,她跟着小姨学了很多东西,以前她总觉得伦山很奇怪,但哪里奇怪,她又谈不上来,直到小姨告诉她,伦山习俗畸形,主子被下人辖制,她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不怕,她现在还年轻着,有时间慢慢去改变伦山。
她和阿妈不同,阿妈和族里老人纠葛太深,不宜动她们,但她则不一样。她这些年除了小姨,和谁走动都不深,没有人情可卖给她们。
听着阿月随口就定下的规矩,伦山蛊后倍感慰藉:“你心里有数就行,去忙吧,我再研究研究蛊灵伞。”
阿月嗯了一声,点点头,出了房间。
而伦山蛊后所谓的研究蛊灵伞,则是悠闲的一边喝茶,一边看说,然后每隔一个时辰摧动一次蛊灵伞。
她在这边启动蛊灵伞,草原上飞快行军,想要快些与巫马逐丹汇合的阿穆圣,被她摧动伞的频率的给折磨得痛不欲生。
阿穆圣一直认为自己毅力很强,做蛊奴那些年,万蚁噬心的痛他都生生咬牙扛了过去,可现在……他却觉得,他快死了。
这期间,妮怜试图往他体内中可以抗痛的药蛊,但却没用……
他该痛还是痛。
*
另一边,被伦山蛊后挂在嘴上的巫胥,却没如况曼所预料的那样,迷路迷得丢在了大草原。
他身边有个血鸦卫,虽然这个血鸦卫对回纥腹地也不是很什么熟悉,但至少分得清东南西北,也看得懂回纥地形图。
因为有他带路,一行人在回纥大军出发去青阳关前,偷偷摸摸,摸进了回纥。
巫胥这次带出来的人,多数都是养蛊的高手,蛊这东西,向来神秘异常,让人防不胜防。
况曼以为巫胥这一趟草原之行,可能要吃个大亏,但结果,这群在中原迷路迷都让人怀疑是傻娃子的人,竟安安稳稳抵达了,还干了一件大事。
巫胥抵达回纥时,回纥正在点兵。
他在草原上兜兜转转两天,楞是找不到枯鹤院的大帐。这一点,还包括血鸦卫。
回纥大帐是移动的,想要找出大账确切的位子,只有那些埋伏在回纥、经验老道的细作,才能可能分辨并找出来。
巫胥找了两天,跑错几个大帐之后,不耐烦了,准备偷个回纥人来带路。
于是,带出来的灵蛇发挥了关键作用。趁一个在草原上牧羊的人不备,一尾巴将人打晕,然后卷起来,就拖去丢给了巫胥。
巫胥也懒得问话,直接问了一下队伍里,有谁带了言蛊。
恰巧队伍里面,就有个带了言蛊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一听巫胥问话,二话不说,就将言蛊给种到了那牧民的身上。
等这牧民醒来,巫胥一队人,就将回纥各个大帐给弄清楚了。
这一操作,看呆了带路的血鸦卫。
巫胥目标很明确,他就是要先毁妮怜的蛊窟,然后再杀妮怜。
问清楚枯鹤院大帐在何处,这群人就又继续上路。他们上路,那是一点躲躲藏藏的姿势都没有。
明明是潜伏进来的人,却楞生生走得光明正大,而更神奇的是,他们都未曾避开人,但偏就是没有人发现他们。
其实也不是没人发现,只是发现他们的人,一只蛊虫下去,通通成了带路人。
就这么神神奇奇,啥意外都没遇上,他们就摸进了枯鹤院。
按说,枯鹤院是回纥神权所在地,应是守卫森严之地。但今儿,是神权最高代言人、大祭师亲率五十万出征中原的日子,枯鹤院里的人,不是被大祭师带走了,就是去送大祭师了,这时候的枯鹤院,几乎就是个空帐。
整个枯鹤院里,只有几只小虾米。
巫胥都没费什么力气,就被找到了妮怜的蛊窟。
这蛊窟,是妮怜三十年的心血,里面甚至还有一只蛊母。这只蛊母,妮怜是按万蛊术中那养蛊母的方法养出来的,虽没养多少年,但却已成形。
巫胥是个话少人狠的,直接让灵蛇进去,把蛊母给吞了,然后一挥手,让队伍里面的小姑娘们瞅瞅,把用得上的蛊全部带走,用不上的,则全部毁掉。
不过眨功夫,妮怜三十年心血,就这么没了……
妮怜想都没想过,她不过才离开枯鹤院大半天,她最引以为傲的家当,就被抄了个底朝天。
毁掉蛊窟里的一切,巫胥并没有留在回纥,而是缀在回纥大军身后,跟着一路往中原走,且一路上,他都在找机会杀掉妮怜。
也是这群人心不够狠,这要是况曼或是伦山蛊后在队里,这五十万回纥大军绝对要遭殃。
百濮人身上缺啥都不可能缺毒,所有人带出来的毒,毒不死五十万人,也毒倒一两万,保准闹得回纥大军刚上路,就散掉军心。
说起来,巫胥这么安安稳稳跟在回纥大军身后,还得多亏他带出来的金雕。
也不知道这只金雕是什么品种,它的出现,让信鹰和莫鹰都极为忌惮。
有它在的天空,回纥老鹰纷纷避开,哪怕是探路,都不探有金雕所在区域,这也是为啥巫胥一队人在回纥腹地横走了这么久,甚至还闯了一趟枯鹤院,都没暴露行踪的原因。
回纥可汗早已收到枯鹤院内,蛊窟被毁的消息了,但却找不到毁掉蛊窟的人……
回纥可汗心思不纯,明明大军才出发一天,他却愣是将蛊窟被毁的消息压了下去,不让人往前方送出一丝消息,致使妮怜都快抵达青阳关了,还不知道自己半生心血没了。
回纥可汗意思意思派人调查了两天,找不到毁掉蛊窟的人,当即便让人去枯鹤院里传了一个人过来。
来的这个人,是个女人,三十出头,五官极为精致,看着与回纥女性有些不大相像。
这个女人来到可汗大账,恭敬地朝大汗施一礼。
可汗哈哈一笑,赶忙上去将人扶起来,然后温柔小意地牵着这个女人的手,问:“安珠可拿到东西了?”
这个被叫安珠的女人妩媚一笑:“王,东西已经到手。”
可汗轻捏着安珠的手:“哦,那妮怜老妇的蛊窟被毁,对你这里没什么影响吧。”
安珠:“影响不大,该学的,我都学会了,她前脚出枯鹤院,我后脚就把大王要的东西,全搬走了。”
“哈哈哈,安珠真知我心。”可汗大笑三声,然后眸头,一双精目淡淡看着这个叫安珠的女子:“安珠为我办成大事,可有什么想要的。”
回纥可汗虽然在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安珠轻垂着头,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看到回纥可汗眼中,那有些冷寒的笑。她妩媚一道:“能为可汗办事,是安珠荣幸,可汗若心痛安珠,那……多陪安珠几日如何。”
回纥可汗听到安珠的要求,眼中的笑,终于有了暖意。
“贪心鬼。”回纥可汗调笑了一句,结实胳膊轻轻一捞,抱着安珠,就去了帐中的塌上。
在可汗大账不远的妃帐中,沈兰一身素雅,葱白的手,执着毫笔,正在一张纸上勾画着一朵牡丹。
这时,大帐的帘子被一老妪掀开,随即一侍卫模样的人,从帘外走了进来。
“主子,安珠去了皇帐。”侍卫一进屋,便垂首恭敬道。
沈兰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手中的笔,反而更稳了。
半晌后,终于勾勒完牡丹花上最后一笔,她轻放下毛笔,掀眸,淡淡道:“苏妈妈,去准备一下,我们该离开了。”
被叫苏妈妈的老妪上前几步:“大小姐,中原那边还未准备好,这一走,二十多年心血可就白费了。”
被沈兰抬眸,目光淡淡道:“准没准备好,我们都该走了。”
苏妈妈心痛地看了一眼苏兰:“是,我这就下去准备。”
说道,苏妈妈转身离开了妃帐。
“主子,需要通知中原那边接应吗?”一直没出声的侍卫等苏妈妈离开后,低声问。
沈兰摇头:“不必,他自己都深陷泥沼,脱不得身,没办法接应我们。周权,抓紧时间,把安珠从枯鹤院里拿到的东西,给弄过来,安珠不能留,除掉她。”
被叫周权的侍卫:“安珠是拓跋吉培养出来,接替妮怜的人,她身边守卫极为森严,想在帐营里除掉她不易。”
沈兰:“尽力就行,但她从妮怜那里所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夺过来,东西一到手,就即刻送回中原。另外,把你的人手安排一些到百里外,我一动,他必会有察觉,百里之处设一拦截,以防万一。”
周权点头应下:“是。”
沈兰说话,淡眉轻轻垂下,思索了一会儿,她又道:“苏兰马场,还有骏马千匹,你想办法,五天内,把千匹马弄回中原。”
“这些马匹出动,便是我离开的时候。苏兰马场闹出的动静,一是将马弄走,二是为我转移视线,到时候,你该知道怎么办。”
周权:“属下明白。”
沈兰:“出吧。”
“是。”周权一颔首,离开了妃帐。
妃帐内的对话,除了沈兰自己的人,没有任何人听到。半个时辰后,皇帐那边,安珠一脸妩媚,笑盈盈地从皇帐走了出来。
出来后,她眉眼轻挑,往远处的妃帐看了一看,随即呵呵一声娇笑,扭着腰,慢吞吞地回了枯鹤院。
而皇帐里,衣服微显凌乱的拓跋吉,半蹙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开皇帐的安珠。
片刻后,他眼睛一凛,朝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声落,一侍卫队长装扮的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拓跋吉:“盯着兰珠,若有异心就除掉。另外,传话给二祭师,可以行动了。”
侍卫队长,恭敬点头。
拓跋吉:“盛妃那里,可有什么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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