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岁飘零
“你家书童对我有意见?”况曼瞅着走远的郁战,撇撇嘴,道:“有意见也得憋着,我现在可是他少夫人。”
孟九重听着她的自问自答,目光轻侧,转到大街上。
真有些无法适应她的改变……
*
初秋暖阳,笼罩大地。
出了客栈,孟九重本以为况曼要去衙门看热闹,不想她却转了弯,去了城门口。
她盯着城楼下的告示看了小半会儿,最后目光落在他和伦山蛊毒两人的告示上,叹口气,悻悻离开。
孟九重看着告示,脑中神思一晃,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这是想学东福客栈的老板娘,做专业悬赏猎人?
孟九重眼睛微眯,嘴角翕了翕,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离开城门,况曼跟着行人脚步,姗姗去了衙门。
县衙这会儿可热闹了,大门被附近的居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说着今儿东义县发生的大事。
况曼从这些人的谈话中,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杨县丞将他隔壁家的主人给告了。
杨县丞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晚上,他就弄清楚了自家小儿子死在邻居家水井的真相。
真相一出来,杨县丞气得双眼发红,恨不得吃了那害他儿子的人。
杨县丞家隔壁住的县太爷的幕僚师爷,而他家小儿子,就是被这幕僚师爷给掐死,丢进井里的。
杨县丞是东义县本地人,同窗颇多,关系网比起外来户县太爷还要强大。他自家是四代单传,但族亲却不少,知道儿子死在隔壁师爷家,他摸着线索一查,一个晚上就查清楚了来龙去脉。
三天前,他儿子贪玩,翻墙去找隔壁师爷家的儿子玩,却不想刚翻过去,就看到县太爷的小妾进了师爷的书房,他一时好奇,就跟过去看。
这一跟过去,就发现师爷竟和县太爷小妾抱在一起。
这两人杨县丞的儿子都认识。
十二岁的半大小子,该懂的都懂了,一时没忍住,惊叫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直接就要了这孩子的命。
奸情被撞破,师爷一不做二不休,在杨家小儿子还没反应过来时,捉住他,并狠心地将他掐死了。
掐死后,他将人丢进了井里,并告诉府里的下人,说那口井有碍院中风景,叫下人们把井封掉,等过段时间,将井填上。
师爷以为将人杀了,并丢进井里就万无一失,毕竟孩子翻墙过去的时候,又没人看到。
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世界上还有况曼这种拥有自然界力量的人存在。
杨县丞前几天如无头苍蝇,在城里乱找,有了线索,他要找到那师爷杀人的原因,比正儿八经的捕快还要快上几分。
因为,这个师爷府里有个人,是杨家宗族里某个媳妇的弟弟,他在师爷府里做长工。
这长工没有瞧见杨家小孩入府,但却瞅见了县太爷小妾鬼鬼祟祟从后门进了师爷府,而出府的时候,她神色惊慌,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离开的时间,和杨县丞儿子丢失的时间相差不远。
这一结合,杨县丞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儿子绝对是撞到了什么事,才招了师爷的毒手。
心里有了猜测,杨县丞也管不得这师爷是不是县太爷的亲信,当晚就动了私刑。
几顿打后,这师爷受不住皮肉之苦,就把前因后果都讲了。
这一讲,不得了,县太爷帽子直接变了颜色。
这是一起桃色事件引发的杀人案。
这起杀人案的背后,牵动县城三个权利最大的人物,一个是县太爷,东义县最大的官,一个是县丞,衙门二把手,还有一个是衙门师爷……
杨县丞死了儿子,恨死了师爷和县太爷的小妾,审问出结果后,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天一亮就压着师爷,抬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来了衙门,不但如此,他还让自己府里的下人,把消息给传出去。
这两个杀他儿子的人,必需死。
至于和他“同命相怜”的县太爷,来吧,一起打奸夫□□吧。
人在家里坐,绿帽子从天上落。才从小妾房里出来没多久的县太爷,想都没想过,县丞家的这踪失踪案,竟然还和他有关系。
且这关系大了,头上的帽子都变色了。
县太爷那个恨哦,憋红的眼睛和下方杨县丞的眼睛一模一样,两个人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师爷和小妾。
县太爷心里怄的慌,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都快成调色盘了。
想吐,好想吐!
他昨天晚上,还在这个偷情的小妾房里睡了一晚。
他在那方面有点那什么阴影。他年轻时,有个同窗太喜女色,得了花柳病,最后痛死了在床上。他目睹之后,就极注意这方面的事。
他虽也好颜色,但离好色之徒相差甚远。再好看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的,他都不会起啥心思。
甚至对这种女人,他都能做到坐怀不乱。
县太爷府里就一妻两妾,妻子是他恩师的女儿,他一向尊重。另一个妾,是夫人陪嫁,在夫人怀孕时开脸提上来的姨娘。而这个给他带绿帽子的妾,则是师爷的表妹。
前些年,虞州发洪水,她逃难逃到了东义县府,并找到了自己姨娘家,也就是这个师爷家。
这师爷看在亲戚的份上,将她们一家人安置在南城,没多久,这小妾的父亲就过世了,她守孝三年,刚出孝,母亲又过世。
这不,连续六年孝守下来,这小妾就成了老姑娘。
两年前师爷找上他,说想让这老姑娘给他做妾,而且这时候很不巧的是,外界不知是谁看他只有一妻一妾,又不去逛花楼,便传出他怕夫人的话。
为了平息谣言,找回男人该有的尊严,他回家和夫人商量了一下,然后由夫人做主,纳了这个小妾进后院。
他这会儿严重怀疑,当初谣言的事,是不是就是这个师爷搞出来的。
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呢!
县太爷这会儿已顾不上什么杀人案不杀人案了,一得知自己帽子变了色,当即就着人,将这对奸夫淫夫给打了几十大板。
打完之后,连杨县丞递交上去的证据都没看,直接将两人给收押了。
收押完,当即退堂,关了县衙大门。
今儿这一出,搞得特别大,县太爷家的桃色事件,不过一个上午,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了县衙。
况曼看完县衙一二把手的八卦,便跟着人群一起散了。
在况曼看八卦的这期间,身边的孟九重跟况曼说了句,有事要处理,就又神神秘秘地消失了。
况曼没追问他是什么事。
因为,她察觉到,他似乎不大愿意将她牵扯到他的事情里。
一场热闹看完,已近中午,况曼没立即回客栈,而是转道去了南城东福客栈那边。
郁战把房子买在了那边,她得过去瞅瞅。
虽然这房子,她一没出钱,二没出力,但那是她以后要住的地方,总得要让自己住的舒心才行。
也不知道孟九重是不是习惯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他们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家人,但买房这种大事,孟九重竟没有问过她一句,甚至都没问她,这个新家该怎么布置,独自就拍板做了决定。
只告诉了她个地址……
一切,似乎都不需要况曼操心。
南城这边,依旧比其它地方看着要鲜活一些,许是这里有家另类的客栈,武林人比起其它几个地方,要多上许多。
郁战说新家在东福客栈对面,况曼以为,多少会有点距离,谁知道到了那里,却发现新家还真在客栈对面。
大门对大门的那种。
郁战这会儿正忙着,他不知去哪里顾了几个人,正井井有条地指挥着他们往屋子里搬家具。
见况曼来了,郁战放下手上的事,迎了上去。
许是明白自己的声音有多难听,郁战话很少,走到况曼身前,微微躬了躬身,便迎着况曼往宅子里面走。
“哟,这宅子换主人了?”
况曼一只脚刚踏进宅子,身后,一道娇艳声音诧异响起。
况曼侧身,往后看去。
见对门客栈的娇黛黛,提着个篮子,挥着手帕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
“娇掌柜,以后咱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照顾。”况曼停往脚步,笑盈盈地看着娇黛黛。
娇黛黛嫣然一笑,从篮子里拎出一个油纸盒,塞给况曼:“欸,不知道小娘子今儿搬家,来来,这桂花糕你拿去吃。对了,小娘子怎么称呼,你家的秀才公呢?”
娇黛黛够着脑袋,往宅子里觑了一眼。
那和男人窥视美人没啥两样的眼神,让况曼微微一怔。
瞅着这么豪放,明目张胆肖想孟九重的娇黛黛,况曼乐了。
她一点都不客气的,接过娇黛黛的桂花糕,道:“我姓况,我相公姓孟,娇掌柜称我况娘子就行。”
说到这里,况曼星眸微转,自豪之情溢于面上,“来年二月就是乡试,夫君正埋头苦读,搬家这种小事,怎能打扰他,我一个人就行。”
“要去考举人啊!”娇黛黛听到孟九重要考举人,眼睛里霎时带起羡慕。
这况娘子真有福气,夫君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了,保不准明年二月后,她就是举人娘子了。
哎,她什么时候也能嫁个读书人啊!
哪怕是嫁个死了媳妇的鳏夫也行,只要是读书人就成。
“读书重要,这种小事是不能打扰他。”娇黛黛扯了个笑脸。
况曼:“可不就是。我还等着来日他高中,诰命诸身呢!”
哼哼哼……妒忌吧,眼馋吧!
回头等孟九重回来了,她得督促他继续读书,江湖事归江湖事,书不能落下……以后一路高中,羡慕死她!
“你家秀才公这么会读书,早晚会给你请到诰命的。”娇黛黛更羡慕了,羡慕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况曼瞅着娇黛黛脸上淡淡的沮丧,眼如弯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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