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进武侠世界后 第55章

作者:永岁飘零 标签: 三教九流 天作之和 快穿 甜文 穿越重生

  母亲在知道他未出手针对舅舅后,对他感恩戴德,在舅舅失踪后,将穆家几代人的产业拱手相送。

  而母亲……母亲之所以会死,全是那日撞破了他与人密谋,并谈到了穆家天玄令。

  他们怀疑舅舅落入悬崖后可能没死,而是躲起来了。

  他们施计,想引出舅舅,夺取舅舅手中的天玄令,以取得天玄令之中的秘密。

  天玄令是何物,沈闻秋调查了十几年,也依旧没有弄清楚。

  那东西,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但能让母亲一听到天玄令,便能揭穿父亲谋害舅舅的事,这天玄令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父亲想要穆家的天玄令,所以谋害舅舅,事情被母亲发现,在母亲争执过程中,杀掉母亲……

  父亲……呵呵呵,他从小崇拜的父亲,竟是个假仁假义之辈。

  十三年……随着年纪渐长,他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是查下去,他越是心惊。

  他知道,真相大白之时,便是赤阳堡覆灭之日。

  二十多天前,是他二十二岁生辰,在他生辰前一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他回了一趟赤阳堡,看着父亲站在母亲坟墓前,缅怀伤心,他心里讥笑。

  他伪善的脸孔,让他恶心,那种想要揭穿他,公布他之恶行的心思越来越重。

  于是第二日,他回到乌山,将凝血剑交给青君,想让青君用凝血剑,引出一场针对“他”的风波,可是……这计划太仓促,他根本就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且他似乎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中。

  有人,在利用他所带出的凝血剑设局,引出一个孟泽先生之子……

  这个孟泽之子是真是假,他暂时还不知道,但凝血剑这一局,到现在却必须收手。

  时机不对,他所寻的人,若在此时现身,极有可能陷入别人所设的圈套中。

  他要隐于暗处,调查一下这个孟泽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从泰安酒楼出来的况曼三人,一路闲谈着,往孟九重暂时落脚的那宅子走去。

  今儿,街上的武林人士比起昨日来又多了些。

  一路走来,满街都是腰悬武器的人。况曼甚至还看到了一队穿着赤阳堡弟子服饰的人。

  伦山蛊后看到这群人,脸色倏地冷了下来。不过也就冷脸而已,倒也没做什么事。

  回到家,孟九重一扫在外的书生形象,领着伦山蛊后进了庭院中。

  况曼作陪,孟九重将煮茶的炉子搬到院中石桌边,一边煮茶,一边问伦山蛊后:“蛊后选择这时候入兴远府,也是为了凝血剑之事吗?”

  伦山蛊后看了一眼言语试探的孟九重,扬起宽大的袖摆,轻轻挡在自己脸前,小片刻后,她袖袂落下,恢复了那个半面芙蓉、半面狐狸的模样。

  “孟九重,你不必试探夫人。夫人今日来,是为你解去心中疑惑的。”伦山蛊后笑吟吟地看着孟九重。

  孟九重凝视伦山蛊后:“夫人知我心中疑惑?”

  伦山蛊后垂眸:“孟这个姓氏不常见,再加上你师父身份,要猜出你之疑惑不难。”

  说罢,伦山蛊后话锋一转,正色道:“孟九重,你幼时可听你父亲提过裴邑这个名字?”

  “裴邑——”伦山蛊后道出来的名字,让孟九重神情瞬间惊变:“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裴邑,养育并教导父亲一身铸术的师公,父亲一生最敬仰的人。

  不过,父亲也说,他因年少时执意入江湖,犯了师公的忌讳,被师公逐出了师门。

  伦山蛊后怎么会知道师公的名字?

  她与父亲是不是也有渊源?

  孟九重其实对裴邑这个名字也不是很熟悉,在他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只从他父亲嘴里听过两次,而且父亲每次提起师公,都神情晦暗,语焉不详。

  在父亲嘴里,师公是一个不谙世事,一心只钻研铸术的固执老人。

  且,师公从未在江湖上现过行踪,世上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听过这个名字就好。”伦山蛊后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向着孟九重:“孟九重,你父亲不姓孟,而姓裴,名裴泽。裴这个姓,是伦山所有男人的姓。你父出自伦山,你师公也出自伦山。”

第39章 她挟着恨从地狱归来

  伦山蛊后话刚落下, 况曼和孟九重脸上同时浮现起惊悚。

  伦山男人?

  那岂不是说,他们是和伦山蛊后一个地方出来的……

  伦山这地方一向很神秘,中原人对伦山一知半解, 哪怕像孟九重这种调查过伦山的人, 对伦山也只知道个大概。

  “我父亲是裴邑, 他是你父亲的师父,同时,也是养父。”伦山蛊后不给两人询问的机会,又丢了一个消息出来。

  这消息炸得况曼和孟九重脑袋同时发懵。两人神情一肃, 齐齐看向伦山蛊后。

  这关系复杂了。

  孟九重完全没有想到,会在伦山蛊后的嘴里听到这种消息。

  伦山蛊后是师公的女儿, 那她和自己的父亲岂不是师兄妹?

  ——而他得叫她一声师叔。

  伦山蛊后微微昂头,目光眺望远方,眼神飘渺:“你父亲的一手铸术皆由你师公所传,他之所以能成为江湖第一铸手宗师, 是因他的铸术里面加入了伦山秘术。”

  “伦山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习俗与中原截然不同, 那里从古至今都是女性掌权, 生活在伦山的女人十个九个会练蛊。”

  “伦山是女性的天堂, 却是男人的地狱。”

  说到这里,伦山蛊后顿了顿, 语意不明地道:“出生在伦山的男人没有任何地位, 他们在伦山女人的眼里, 只是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

  “我的父亲在伦山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在铸造方面他堪称鬼才,他自己研究出了将蛊术容纳于铸器之中的铸术,提高所铸兵器的对敌功效, 凝血剑凝固血液之能,便是我父亲早年研发出来的,这一技术后来被你父亲学去,练出了凝血剑。”

  “伦山对男人的禁锢太深。就算我父亲这种优秀的男人,在伦山女人的眼里,他依旧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我父亲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伦山禁锢了他的思想,让他整日郁郁寡欢。我母亲对他许是还有几分情谊,几经考量,决定将送他出伦山。”

  “我母亲送我父亲出山的那晚,他们的行动,被你祖母发现了,她没有向族里的人举报我父母行为,反而是将她四岁的儿子,也就是你父亲孟泽、送给了我父亲。让我父亲带他出山,你祖母的举动不知道让我母亲想到了什么,我母亲跑回家,把只有两岁的我抱出来,交给了我父亲,一同带出了伦山。”

  “于是,我们三人就这么脱离了伦山,并定居在了陇西许良山。”

  伦山蛊后收回视线,淡淡看向孟九重:“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对你父亲的过往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当日我曾言,你若帮我杀掉沈罗衣,我便送你一套寒魄针,那并不是戏言,而是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再起剑炉,炼制出寒魄针。”

  “你既是我师叔,那当日为何不与我相认?”孟九重掀眸,紧紧注视着伦山蛊后。

  伦山蛊后的话,让孟九重心底波涛汹涌。

  其实他已信她八分。

  当年父亲虽含含糊糊,并没有多提自己祖上的事儿。但偶尔谈起时,他会神情抑郁地看向远方,而每次他所看的方向,都是伦山所在的方向。

  “相认,我现在是伦山蛊后,伦山一族权势最高的女人,相认了,你可就是伦山的男人了……”伦山蛊后轻笑一声:“伦山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倒杯茶,咱们继续说。”

  孟九重伸手,将旁边茶炉上的茶壶提过来,为伦山蛊后斟上一杯茶:“你是否知道我父母死亡之谜?”

  伦山蛊后颔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润了一下喉咙,悠悠道:“知道,我不但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死,还知道这背后一连串的阴谋出自于谁。”

  “我接下来的话你们认真听好,听了之后立即收拾东西离开兴远府,别趟这池浑水。”

  伦山蛊后搁下茶杯,神情肃然:“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父亲的死,是因为凝血剑之故?”

  孟九重点头。

  当年父母出事后,他清点过剑庐的东西,家里除了那未炼成的寒魄针,便只有凝血剑失去踪影。

  杀人者,一看就是冲着凝血剑去的。

  义父曾怀疑,那杀人夺物者也许是冲着寒魄针去的,可是,寒魄针是师父所需之处,那人如果因为寒魄针而杀他父母,那必会在这之后,寻找师父踪迹。

  可这么多年了,江湖上却从未见有人暗寻过师父行踪。

  所以,这种猜测随着时间过去,被他摒弃。

  伦山蛊后摇头:“不,你父亲之死,并不是因为凝血剑,凝血剑只不过是被别人顺手牵羊,拿走的东西罢了,杀你父亲之人,真正的目标是那未完成的寒魄针。”

  “凝血剑搅乱了所有人的视线。如果凶手当初不是因为拿着凝血剑,杀入许良山,我也会认为你父亲之死只是简单的一场名器风波。”

  “这一切背后真正针对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你师父。”

  “你父亲与你师父是八拜之交,情义深厚。当年你师父出事,不知谁告诉你父亲,寒魄针可以解你师父体内邪心焰,于是他求到你师公身上,你父亲与你师公之间因为意见不合,早已分道扬镳,你师公没有见他,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你父亲没办法,只得找上我。我念在过往情谊,心软之下,就将天山极寒铁涎给了他。”

  “你父亲有了铁涎,便着手炼针。可就在我算着他针快炼成之际,某一日,一手持凝血剑的蒙面人,突然闯入许良山,并杀了你师公。”

  “那日闯入许良山的一共两个人,他们许是以为你师公与我都必死无疑,说话没那么多顾忌,直言道,他们要杀掉任何有可能练成寒魄针的人。”

  “我和你师公会炼器,天下间除了伦山的人,便只有你父亲知道。闯入者能知道我和你师公会炼器,唯一的可能,便是至寒铁涎暴露了我们。”

  “当日我与其中一人交手时,趁隙扯掉了他脸上的黑布,看清楚了他的脸。”

  “是谁?”孟九重听伦山蛊后看清楚了凶手的脸,手不自觉用力,手中茶杯砰的一下,被他捏得四分五裂。

  茶杯碎片炸开,将他的手指割破。

  血,顺着溅开的茶水,淌到石桌上。

  孟九重仿佛不知道疼痛般,目光定定地看着伦山蛊后,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伦山蛊后看了一眼他的手,一字一句,吐出一个名字:“——沈镇远!”

  “沈镇远被我看到真面目,惊慌失措之下,立即逃离了许良山。而另一人,则提着凝血剑追杀于我,一路将我追入昭江。我落江之后身受重伤,幼时母亲种在我体内的蛊,察觉到我有生命危险,躁动不安。我远在伦山的阿姐,收到我体内之蛊所发出的求救,出伦山,并救回我。我在伦山昏迷五年,直到三年前才苏醒过来……”

  后面的话,伦山蛊后并未再说。

  伦山蛊后在讲述这段恩怨时,脸色从始至终都波澜不惊,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

  只有那双妩媚的眸子,蕴着淡淡的悲凉,与……恨意!

  “我呢?”当背景板,听了好长一段恩怨情仇的况曼抬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伦山蛊后:“陇西、许良山、昭江。你谈了这么多,这段故事中唯独少了一个——我。”

  况曼:“我在这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伦山蛊后沉默地看着况曼,不发一言。

  “你可别回答我,说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