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岁飘零
况曼水灵灵的眼睛,骤然大瞪:“……!!”
不行, 忍不下去了。
啥玩意呢, 她什么时候打过孟九重了。
况曼眼睛一瞪, 一把揪住大婶的后衣襟。
这大婶个子比较瘦小,况曼这一揪,就差点没把这大婶给提起来,转一圈了。
“哎哎哎, 谁啊,光天化日之……”大婶一开始还没看到况曼, 等被况曼揪着原地转了一圈后,终于看到揪住她的正主了。
一看到人,她到嘴的话,戛然一顿, 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况, 况娘子啊, 你, 你这是去哪?”
这大婶, 是着着实实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那啥, 大婶, 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你说我闲话就算了, 还要给我家夫君说小,你这安的什么心啊。”
况曼一脸气呼呼地瞅着这个大婶:“还说我打我夫君,我夫君是秀才, 我是得多想不开,才敢打他啊。”
大婶尴尬一笑:“那啥,没,没,我没说你,真没说你。”
这母夜叉什么时候过来的……
况曼:“我都听到了,你还不承认。”
大婶听这况曼一说,就知道她听到她们谈话了,她抬手,啪地一下打到自己脸上:“况娘子,我乱说的,那不是闲得没事……”
“你闲得没事,就说我家坏话,你是不是看我夫君不在家,所以就欺负我啊。”真是的,她不过就捉了个人,怎么落进她的嘴里,她就成了母夜叉,还打书童,打夫君了。
“那啥,况娘子,我胡说,我胡说的。”被逮了一个现行,大婶尴尬得满脸通红,又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赶忙给况曼道歉认错。
另几个妇人看到况曼,都不好意思讪讪一笑,提着篮子,麻溜地跑了个没影,独留这个大婶一人面对况曼。
况曼瞅着大婶这模样,也没不依不饶,松开她的衣襟,说了她一顿,便把人放了。
况曼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隔壁邻居,所说出的闲言碎语,可等走出南街后,她发现……嗯嗯嗯,事情好像哪里不对。
怎么好些个眼熟的人,看见她,都吓得急急后退。
她又不是母老虎,他们缩什么缩。
“……!!!”况曼一脸迷糊,这到底咋了?
好在,况曼也没迷糊多久,就知道了大伙对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诡异了。
走到城门口,况曼远远见到两个衙役,押着枷锁上身的周政明,正在和城门口守门的士兵谈话,这两衙役一见况曼走过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了猛兽般,转身就押着周政明出了城门。
况曼:“……!!”
总感觉那里不对!
“况娘子,出城啊!”守城士兵见况曼过来,赶忙腆笑,招呼了一声,说话那姿势,比平时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况曼拧着眉头,上前两步,站在守卫身边,道:“小哥,咱们也算熟人是吧。你给我句实话,今儿大伙怎么看见我,都怪怪的。”
说着,况曼还往身后的大街上瞧了瞧。
她这一瞧回去,大街上几个正在贼头贼脑看她的人,脖子一缩,拔腿就跑。
况曼:“……!!!”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守城士兵瞧了瞧况曼,又看了看城内,踌躇两下,道:“况娘子不必介意,他们……不过,是佩服你罢了。”
“佩服?”况曼木了。
守城士兵搓了搓手,小心恭维道::“况娘子乃女中豪杰,短短时间内完成两张悬赏,并且,还捉到了杀死花魁娘子的凶手,那些人没啥见识,所以,就很佩服你。”
说完,士兵尴尬地笑了笑。
况曼无语了。
——确定是佩服,而不是害怕?
瞅瞅,这都害怕得给他扣上了一顶母夜叉的帽子了。
她不过就捉了一个周政明,画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前几天她提溜着蓝庐书生,招摇走进城里,领走五千两的赏银,也没见大伙儿对她指指点点啊。
算了,爱说到就说吧,银子她赚到了就行。
况曼收起心里的小郁闷,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两个衙役和被押解着的周政明,转身,问了问守城士兵县太爷是怎么判周政明的。
县太爷的速度真够快,她昨天才把周政明捉回来,今天就判决就出来了,并且还押解他去服役了。
守城士兵回答道,说周政明不愿和春香楼和解,请求县太爷将他发配边疆,县太爷见他非是大奸大恶之辈,判了他五年,并说这五年内,他在边关,如果能提前完成千人斩,那他便能提前刑满释放。
况曼:“……!!”好人性化的判决。
这姜鲁是被边关的蛮族,给骚扰成了什么样,巴不得江湖人犯事,送去边关杀敌。她以前看姜鲁律法时,好像没有看到这一点。
况曼听完,向守城士兵挥了挥手,笔直去了城外的大山。
进了山,况曼并没有立即就开始修炼,而是在山里找了几根比较结实的蔓藤,然后将蔓藤的皮剥下来,又给自己做了一条树鞭,系到腰上。
她觉得一根鞭子不大够用,在兴远府被金天堂追的时候,她手里要是多一根鞭子,那金天堂绝对讨不了好。
她是木系异能,在异能没有提升到八级之前,她的所有武力都是来自于鞭子。
手上没有鞭子,实力会大打折扣,未雨绸缪,还是多弄一根鞭子在身上防身比较妥当,万一哪天又遇上这种情况,她也不会左右见拙。
将鞭子弄好,况曼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形微晃,如山中魈魅,迅速消失在了树林里。
再出现时,她人已抵达当初与伦山蛊后第一次遇上的那个悬崖。
悬崖边杂草横生,地上有些许错乱脚印,在左侧石岩上,有一处空白之地,那里看着像一个人形。
况曼看到人形的空白之地,便知道张勇没有说假话,这里的尸体的确是被人发现并带走了,以地上深浅不一、极为杂乱的脚印来判断,带走尸体的,还真的是那帮捕快。
确定张勇没有骗她,况曼抬头,遥遥看了一眼苍山的方向,然后身子一晃,隐进大山,着手修炼。
修炼无岁月,况曼这一次入山,就在山中足足呆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饿了,她就随手打一只猎物,生火烤着吃,渴了则喝溪水,困了就在树上打一个盹。
修炼虽很枯燥,但是收获却颇大,她的异能在这没日没夜的修炼中,终于冲破四级桎梏,升到了五级。
木系异能四级到五级是一个大鸿沟,一旦突破,实力天壤之别。
五级异能不但让她挥鞭的力量更强悍,同时对植物亲和力也更强,并且还多了一个提取植物精华,制毒解毒的功效。
异能一升级,况曼微调息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在山中找有毒的植物。
作为一个木系异能者,况曼很清楚哪种植物里面含有毒素,所以找起来很方便,再加上古代的山林没经过人为破坏,植物非常充沛。
况曼运气很好,在山中逛了没多久,竟发现几棵剪刀树。
剪刀树,又名箭毒木【注一】,树液有见血封喉之效。当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箭毒木的乳液在经过科学提纯之后,确实有致人死亡的功效。
末世前,况曼是不知道箭毒木是啥玩意儿的,但是到了末世之后,因为她有木系异能,所以对植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末世里的木系异能者,凡是异能到达五级之后,都会满山遍野寻找有用的植物,而箭毒木则是所有异能者的最爱,但是奈何箭毒木不常见,况曼在末世生存十年,也就只见过两株箭毒木。
这种木头的树汁不但剧毒,同时还可以制药。它不需要经过任何处理便拥有麻醉、并致人死亡的效果,但是经过处理之后又是一种疗治外伤的圣药。
况曼这一趟是山战修炼,身上并没有带可以装置树汁的工具,她将衣角扯下一小块,鞭子轻挥,将箭毒木的树皮抽裂开了个小口,等乳白色的树汁浸出树皮后,她赶紧用布料搜集了一点。
整块布料都被树汁浸湿,况曼就收了手,然后记住这箭毒木所生长的地方,便转身去了其它地方。
在山中又逛了一会儿,况曼遇上几株铃兰,然后也顺手将之摘下。
铃兰的毒虽没箭毒木那么强,但是也好用,这玩意儿制出来后,撒一把出去,绝对让那些中毒者兴奋得手舞足蹈,载歌载舞两天不停歇。
要说杀人越货最好的毒,还是箭毒木制出来的毒。有了这剪毒木的树汁,况曼都有点看不上其他植物的毒素了。
在林中又逛了一圈,况曼拍拍手,准备回城先将箭毒木的毒制出来,等以后有空了,在上山多收集一些,留在身上以防万一。
出来大半个月,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怎么样,她离开东义县时,只给童川说她入山修炼,快则七日,慢则一月便会回去。现在半个月已过,也不知孟九重有没有回东义县。
*
秋风萧瑟,晚风中已透起几分寒意。
况曼马不停歇,在天即将黑尽之前,赶回了东义县。
刚抵达东义县,况曼便见城门口还聚集了不少人,这一看便是又有悬赏颁布出来了。
况曼对悬赏没啥抵抗力,看见那么多人围在城楼下,她脚步一顿,也往那贴告示的城墙走了过去。
挤过重重人群,况曼终于看清楚,城墙上多出来的几张悬赏了。
这悬赏应该是刚贴上去没多久,贴悬赏的糊糊都还没有干。况曼仔细看了看悬赏,便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城墙下看热闹了。
因为这次悬赏上的人,对普通人的危害更大。
悬赏一共有三张,都是官府发出的悬赏通缉令,说是三张,但连在一起其实就是一件事儿。
新贴出来的悬赏通缉,悬赏的是泾山凤凰寨的山匪,通缉令通缉的这三个人分别是凤凰寨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
这三人在泾山占山为王,鱼肉山下百姓,一到秋收时节就会下山进村抢劫。他们不但抢山下村民,还抢过往的商队与路人。
泾山那个地方况曼稍有了解。
前段时间她去兴远府,刚进城,便撞上督师打马回府,那时,周围人的在说,督师本来是带队进山剿匪,却因兴远府局势太混乱又回来了。
况曼对泾山这个地方产生了好奇,就私下了解了一下。
泾山说是山,其实称它为山脉更为恰当。
此山也在兴远府境内,不过靠近鄂州那一带,山脉连绵起伏,极为陡峭,比之东义县城外的大山要雄壮许多。
那处山太广阔,林中又瘴气横生,毒蛇猛兽不少。
普通人入山极有可能迷失方向,那地方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会点拳脚功夫的江湖人,进去了都有可能栽在里面。
而凤凰寨就安扎在泾山里,且安扎的地点还很隐秘,至今都没人弄清楚凤凰寨的具体位置,是在泾山何处。
泾山凤凰寨,得确是很大的隐患。
通缉令上写得很详细,说一月之前,朝廷一告老还乡的官员,在经过泾山一带时,被泾山上的土匪给抢了,不但如此,那官员连同他随行的家人一共五十四口,全部葬身在了泾山之中。
此乃大案,吕督师本来是要率兵去剿匪的,但最近兴远府因为江湖纷争,治安极为严峻,吕督师不得不临时撤回,稳定兴远府治安。
这也是为什么,况曼那日一进城,就撞上吕督师从外回来的原因。
凤凰寨的事一拖再拖,最近又有一些路人在泾山那边被抢劫杀害,知府和吕督师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发通缉令,让武林人去试一试。
如果武林上的悬赏猎人,也没办法拿下凤凰寨的三位当家,吕督师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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