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岁飘零
“代价……在我付出代价之前,先容我收收利息。”况曼冷哼一声,手指一用力,直接将他的下巴卸了:“既然不想说,那暂时别说了。”
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响起。
孟寻下巴诡异地垂了下去。
孟寻“阿”的叫一声,双眼大瞪。
况曼才不管他瞪不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随即抿嘴一笑,手在他双颊骨轻轻一抬,将他的下巴合回去,道:“考虑好要说了吗?”
下巴骨被合上,孟寻眼神闪过狠戾,头一歪,就想咬况曼。
现在他手筋脚筋都被断了,还有点攻击力的,也就剩下一张嘴。
“哟,原来你们回纥人,都是属狗的啊。”况曼将手闪开,然后又一次将他的下巴骨卸掉。
“这家伙是个硬骨头。”况曼说着,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鞭子,抛给静静伫在一旁的郁战:“审讯哪有不动刑的,先给他松松骨,看他嘴巴有多紧。”
郁战接过况曼的鞭子,然后让童川将人弄去柴房,开始执行况曼的命令……
而况曼和孟九重则回了房间。
“今晚可真是出乎意料,孟寻竟然跑去衙门了。”入了房,况曼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润了润喉咙,坐到桌边道,拧眉疑惑道:“死掉的那个,身份肯定在孟寻之上,要不然,孟寻不可能因为他,跑去衙门。”
今晚确实很意外。
孟寻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东义县,况曼同样也没想到,孟寻跑来了东义县,且还阴差阳错,自动送上门,被他们活捉了。
孟九重不久前还给她说,这家伙在陇西来着。
谁能想到,陇西那边只是障眼法,实际上,这家伙已经潜伏到了东义县,又想搞事了。
孟九重将脸上的面罩扯下来,颔首道:“那人是回纥贵族,他从房顶掉下去时,我看到他身上有个蛇形图案。在回纥,只有贵族男子,才能在成年后纹蛇形图案。回纥汗庭这一任可汗的可敦娘家,便是纹蛇形图案的家族。”
“可敦……皇后?”况曼诧然,蹙眉道:“今晚死的这个,不会是皇后娘家的人吧?”
“不无可能。他在回纥的身份地位,肯定在孟寻之上,不然,孟寻不会这么紧张他。”
“——嘶,连贵族都参合到了这些事情里,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况曼有些心惊,托着下腮,轻道:“我这是歪打正着吗?本来以为他是孟寻的人,如今看来,谁是谁属下还不一定呢。你说,这孟寻跑到东义县来干什么?”
问完,况曼打了个吹欠,扭了扭脖子道:“我们时间不多,尽量把你要知道的事问出来,问出来了,就把孟寻处理掉吧。县太爷今晚吃了个大亏,明早肯定会管我们要人,我不可想这家伙继续活着。”
“忙了一晚,我先睡了,明早我还得应付县太爷。”
今晚他和郁战都蒙着脸,只有她,啥遮掩都没有就跑去了衙门。
县太爷知道是她带走了孟寻,明儿还不揪着她要人啊。
先养好神,明天好和县太爷周旋。
孟九重见况曼起了困,轻嗯了一身,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来,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
晨光初初升起。
心里装着事的况曼,天一亮就醒了过来。
洗漱好,走出房门,正准备问孟九重什么时候开饭,抬眸一瞧,便见况飞舟面无表情地坐在石桌边,黑眸冷睨着孟九重。
在他身侧石凳上,青蒙后腰笔直,也目不斜视地盯着孟九重。
而孟九重则一言不发,顶着两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神情如旧地泡茶待客。
“前辈过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温润的声音响起,一杯沏好的茶已端到况飞舟跟前。
况飞舟黑眸淡淡扫过茶水,并未伸手接,就让孟九重这么端着。
他抬眸,盯向孟九重:“你既已与你师叔会过面,想来穆元德身上的邪心焰应该是压抑住了,你去通知一下穆元德,三日后,来东义县见我。”
孟九重端着茶,歉意道:“师父受毒影响多年,虽暂时压抑住了,但依旧不稳定,怕是不能来与前辈相见了。”
况飞舟呵笑一声:“怎么着,你是知道那老匹夫没脸见我,所以代替他拒绝我吗?”
孟九重:“前辈与师父的情份,又岂是我能置喙的。师父是真不方便出山,不过,师父有言,如果前辈欲与他一会,他必当扫榻相迎。”
说到这句话时,孟九重心里微微一叹,放下茶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到况飞舟面前:“前辈,这是师父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上一辈的恩怨,原比他所知道的还要复杂。
谁能想到,被上一任武林盟主打伤腿的魔教教主,与其竟是生死之交。还是在危难之时,定下的交情。
缘份让两个还是少年的人相识,相交,可谁知,最后却走到了这种地步。
一场不知名的阴谋,害了他们所有人。
这事,孟九重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就在魔教教主来孟宅的前三刻,崔言送了两封信给他。
两封信都是师父写的,一封是给他的,告诉他,他与魔教教主之间曾经的关系,另一封,则让他代交给魔教教主。
他看完师父所写给他的信,心里震惊不已。
信上说,他年轻时游历外境,与况飞舟结下交情,后来造化弄人,一个成了魔教主,一个成了武林盟主。
他走火入魔,在武林上大开杀戒,况飞舟听到消息,入中原,将他带去漠北欲为他调理一身混乱的内息。
当今武林,也只有况飞舟有那等功力,能为他调理走岔的内力。
但是,就在况飞舟运功为他调理身体时,他又一次陷入了失智中,将况飞舟打伤。
况飞舟受伤晕迷,魔教之人不知其中缘由,入中原找他寻仇,他那时神智时常不清,根本就分不清敌我,甚至连杀了两个况飞舟的得力属下。
这也是他为何会走火入魔,跑去漠北的原因。
同样也是孟泽上圣慾天讨取铁涎时,况飞舟明知他拿铁涎是救他,却只是提醒孟泽,让他别插手他的事,而不是喊打喊杀的原因。
那时,况飞舟看得很明白。
他深知,孟泽是个铸器的,真要出事,自保都难……然而,孟泽一心想救他,根本就没重视况飞舟的提醒,最后,一场阴谋,导致了两家人的悲剧。
第53章 况飞舟与穆元德的会面
其实当年的事, 很难分得清谁对谁错。
况飞舟在孟泽去取铁涎时,听他提到穆元德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中毒后, 便深知这背后有阴谋。
而且, 可能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 况飞舟也没精力再管穆元德的事。他双腿被废,漠北各方心怀叵测的人蠢蠢欲动。
他是一教之主,他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哪怕和穆元德交情再好, 他也不可能为了穆元德,葬送圣慾天。圣慾天地位特殊, 除了是中原武林嘴里的魔教之外,在漠北,还起到牵制回纥各部的作用。
而穆元德那时已经潜藏下去,只要藏好, 不露面, 就不会再中别人的计。
孟泽因他阻止他炼针, 气愤地给他讲什么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
他为了兄弟之情, 断了一双腿, 为了兄弟之情,害得魔教两护法丧命, 这些难道还不够……非得拉着整个圣慾天为穆元德奔波甚至陪葬, 才算是兄弟。
他孟泽倒是讲兄弟之情, 结果, 不但害了自己的妻儿,连带着,他的妻女也受了牵连。
在孟泽执意练寒魄针, 况飞舟就猜到他定会出事,不止他猜到了,竹月应该也是猜到了,所以才会算着寒魄针快成之时,从漠北赶回中原。
可偏那时,他不知道竹月回中原是为了孟泽,以为她是回中原探岳父,因为那段时间,岳父接连发了好几封信去漠北,说让竹月带阿曼回许良山小住……
如果他早知道,竹月这一去,便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竹月回中原的。
*
孟九重看完他师父的信,久久没办法回神。
他完全没有想到,上一辈的纠葛这么深 。
这些,都是他以前不知道的事,他爹隐退剑炉后,很少向他提江湖上的事,也就在师父出事后,爹焦头烂额时,偶尔说一点点。
但每每说起,都是语焉不详。
而师父……师父倒是偶尔会提起魔教教主,但是也不会细说。
况飞舟看着孟九重递过来的信,眼睛在信上注视了一会儿,手掌轻扫,一道内劲碾压到信纸上,直接将信给震碎。
“你告诉他,我行动不便,坐着轮椅,他就是将塌扫得一尘不染我也去不了。”况飞舟掀眸,冷笑一声。
不用看,况飞舟都知道穆元德在这封信里写了什么。
他不需要他的歉意。
过往已成事实,愧疚道歉再多,也无济于事。
而且,他这次找他,是为寻解除忘情蛊的药,而不是要揪着过往不放。
这些年他后悔吗?
——有的!
在竹月母女出事后,他的确后悔当初一时冲动,将穆元德带回漠北。最后,却因救人不成反失双腿。
可是一想到,穆元德并非有意,而是身不由已,所有的怨与悔又沉淀下去了。
他气愤的……是他们的恩恩怨怨,最后竟牵连到了他的妻女,让他妻女受尽苦难。
因岳父叮嘱,他将他的妻女保护得严严实实,从不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千防万防,防住了伦山,防住了魔教,防住了他认为一切可能带给妻女的危险,却独独没有防住孟泽和穆元德这边……
沉寂的气氛,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孟九重神情依旧,脸上看不出多大变化,守在不远处的郁战,可就惨了。
况曼隔得老远,都能看见他额头上布起的细汗。
况曼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见石桌边的三人沉默了许久都不曾再开口,她蹙了蹙额头,然后举步往石桌走了过去。
轻灵的脚步声靠近,况飞舟神情微变,冷冽双眸,稍稍收敛了一些。
“茶凉了,九哥,再沏一杯。”况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坐到石桌上。
探手,将况飞舟手边那杯始终没有动过的茶端过来,将内里已泛凉的茶水倒掉,然后将杯子递给孟九重。
等孟九重冲好茶,她伸手,将茶杯端过来,轻轻搁放到况飞舟手边。
然后,她转移话题,问:“郁战,有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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