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露晨曦
下午吃了奶宝贝睡了,她将小床推回了休息的小屋。出来时依旧挂了锁。对方到底何意她弄不懂,抓不到小偷事小,儿子的安全事大。
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看来那人不会再来偷了。孟蕊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又放松又失落。想想之后的每一天,又紧张的难受。
希望有了狗狗后能发出警报,有人看着粮食不会再丢。之前的就认了拉倒。孟蕊如此想着,一桶谷子倒进机器后转身准备去看看儿子。小家伙太乖了,经常醒了也不哭。
进去孩子还在睡,她站在床边瞅瞅孩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出去时再次挂好锁,生怕孩子再丢了。
一下午安全无事,晚上回家换她爹来守夜。安机器的那屋门上挂了个铃铛,有人一动就会响,可当晚,粮食依旧丢了。
翌日孟爹看到铃铛居然放在了窗台,赶快开门进去查看。果然,这回满地的粮食全不见了。不止是未加工的,加工好的小米也都不翼而飞。那么大个屋子只余一些下脚料。
“哎呀、”
老汉一拍大腿,急匆匆是往回跑。家里人来了一看也是心头凉透,孟蕊抱着儿子心跳的自己都能听见。
“爹,你晚上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吗?”
“没啊。”老汉也懊恼的不行。他在这儿下夜就为防贼的,咋就能睡那么死,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呢。
“我真该死啊。这么多的粮食,咱拿啥赔啊。这回加工厂的活儿丢了不算,咱也得被批评。这都是粮站的粮,少下这么多,人家可咋说咱。”
“孟老哥你先别急,我让人报派出所了,他们应该很快就来。”支书被邻居帮忙喊来了,说话时气喘吁吁的。
“这是破坏公家财产,抓住了要判刑的。咱公社都没出过这么恶劣的事件,派出所一定能抓住那个贼。你放心,你这跟吴强那不一样,他是粗心大意还想蒙混过关,你这纯粹是被坏人害了,就是抓不到那个坏人,你也不会被批评的。你是受害者。”
“真的?”孟老汉一辈子责任感最重,干什么都怕给人干不好让人说嘴。这回给粮站干居然出这么大纰漏,心理上的压力比赔钱更大。
“我是支书,我说的话还能有假。”
“唉!我真没用啊。这加工厂我不干了,大队另外找人吧。”
“先不说这个,等事情调查清楚咱们再看。”
大队出了这么大事儿,社员们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讨论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偷公家这么多的粮。不要命了是不是,前些年严打这可是要枪、毙的。
“毙啥啊毙,就是偷点儿粮食,咋还能毙了?”
“咋不能毙,这可是公家的粮食,是你个小老百姓想偷就偷的。”
“唉、这小偷都跑了,孟老汉夜里根本啥都没听见,这能抓到吗?”
“是啊,那么多粮,要赔多少钱啊。”
吃瓜群众关心的点还不一样,不过都是在说孟家丢粮的事儿。大约半小时公社民警来了,查看了现场。然后什么都没说,驱散了围在院外的社员。
“脚印采集到了,这回你们现场维护的很好。根据脚印分析小偷是一个人,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其他看不出什么。他一个人扛这么多粮食走,动静不可能完全听不到,我们在大爷睡觉的窗户上发现了小洞,判断你可能是被什么迷晕了。可昨晚风不小,地上没发现痕迹。”
“那……这事儿可咋办?”听说自己是被迷晕了,老汉心里的懊悔自责稍稍退去一些。
“全大队排查,我不信他能带着这么多粮食飞上天。和其他大队的盗粮案合并,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偷粮的团伙。”
“其他大队也丢粮了?”
“对,不过你们大队的最多。”
第二十九章 万人中央
全大队排查, 这回这动静是真大。可只是一个鞋印,一个身高和体重全大队符合的就超过百人。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 普通的手工千层底。这也太普通了。
民警调查一天没结果,被查的全都说在家睡觉。大夜里的也没法让人作证,毕竟有好几个是光棍,自己过自己的。而小路上脚印杂乱, 都是一个大队或者附近村民的, 根本无法具体辨识。
这些人家里搜查一番, 同样一无所获。那么多的粮食一夜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民警接连在几个大队查了许多天都没结果, 然后离开没再来。
孟家, 孟妈妈到处骂这个偷粮的贼。大队里也人心惶惶, 大家几乎全都跟着在骂。粮食啊, 这紧缺的时代有时候就是命。村里有这么个枉顾性命的人在, 那还能活的安生吗?
“孟家这得赔钱吧, 哎呀这回家底都要掏空。”
“赔不了估计得坐牢。这可是公家的财产,是他们给弄丢的。咋能这么就过去。”
“可不,带着孩子就在家得了。非想着挣那么多干啥, 一个女人不安分。这回好,赔大发了吧。”
外人只管闲言,大多都是静观看热闹的。有些嫉妒的人觉得孟家太能干了, 过日子不安分才招来了祸端。
樊爱芳因为好友的事急的火上房,这些天一天往孟家跑好几趟。可他们也是刚分出来单过, 对于赔钱有心无力帮不上忙。
没几天孟蕊家开始赔钱了。民警和粮站的人从孟家离开,孟妈妈哭的死去活来。樊爱芳拉着她,一个劲儿的给她宽心,劝解。
“婶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没事钱能挣回来。”
外头都传孟家这回赔了个底掉,幸灾乐祸有之,替他们的担心的有之。本以为他家肯定不干了,吴强他娘都暗搓搓的打算重新争取加工厂。
结果没几天孟蕊居然又从粮站拉来一马车粮食,当街她娘跟她吵的不可开交。
“死丫头,你想把自己也赔进去是不是。粮食再丢了要坐牢的。说了不许干不许干,为啥偷偷的又拉回来?”
“赔了那么多,我不得再赚回来啊。娘你放开,我要挣钱,把赔的那些都挣回来。”
“死丫头啊,死丫头。我没法活了啊,我咋摊上你这么个闺女。说了不干不干,你个不怕死的闺女居然又找死啊。”
孟妈妈哭的死去活来,拉着马车不让走。一帮邻居们开口劝,那是说什么的都有。到了老太太没拗过她闺女,孟蕊将一车粮食再次拉到了加工厂。接着粮站又送来一车。
时隔十多天加工厂再次开门,孟蕊一天提心吊胆,生怕对方又用偷孩子引她走的办法。当妈了,明知道对方的目标是粮食,可她就是担心儿子被利用。生怕他有个好歹。到底是谁这么缺德,为了偷粮食倒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她在所有加工厂中被选中做诱饵,她得做出一副自己直肠子傻乎乎的模样。她一个人的话倒是不怕,这种事抢着干。偷她这么多粮简直就是要绝她,无论干什么她都得抓到那个混蛋。
可她带着孩子,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她老娘之前那通哭不完全是做戏,老太太是真害怕啊。
“就是因为你这里是最薄弱的一个点,所以才让你们做诱饵。他们收手了便罢,只要贪心还想干,你这里最有可能被盯上。当然我们还有另外一个点,但我还是觉得你这里最容易出事。
对方利用当地人偷盗加工厂,之后化零为整用汽车运输离开。小路上的脚印凌乱都是当地人没法查,汽车上了公路后杂乱的也失去了踪迹。如果不能引蛇出洞,这事儿就算完了。你是女人,轻视下他们也许会再次动手。”
下午孩子睡了,她将小屋门锁上。在那个屋干着活儿,视线却一直往这边瞟。
两袋子谷子加工完,她停了机器去看儿子。小家伙太乖了,经常醒了也不哭。之前觉得让他自己玩就好,如今没抓到贼,心里吊着老是担心。
一进门,果然儿子已经醒了。小家伙睁着眼睛四处瞅,小手抓着围栏上的布来回揉搓。看她进来立马冲她笑,小胳膊伸着要她抱。
“小坏蛋,醒了哭两声叫妈妈来多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别太乖了啊。”
洗手后抱起儿子喂他吃奶,一天啥事没有。接着又是一天同样没任何动静。这么神经紧绷着,大家都已经崩到了极限。敌在暗我在明,这做诱饵钓鱼的工作不好干啊。
“要不跟公安说、咱……”
老汉话说半截没法继续,那么多的粮食公安不可能放过不管。可这事儿是村里人干的,如果公安来钓鱼那引起对方警觉就没用了。为了让那个偷粮的放松警惕,他们都不敢白天在家休息。得做出松懈的假象。
“蕊,今儿你别去了我来守着。”
“还是我去吧,你刚休息一晚上,再熬一晚受不住。”孟妈妈建议。
“不用,我还能坚持,我去。”这事儿是孟蕊答应的,她是年轻人,当然是她上。第一晚估计那人不敢来,所以让老爹守,接下来还是得她上。“万一他们真的贪心再次前来,我比你们更有把握。”
家里孟蕊是顶梁柱,他们想替身体也受不住。孟爹那么个做事细心负责的人眼看熬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不用人家用迷药,他自己就得昏死过去。心想再休息一晚,明天他替闺女。不然她年轻也要熬垮。
一白天挤了奶存起来,晚上她再次绕小路偷偷去了加工厂换老爹。孟爹怕闺女一人危险,没回家去了机器那屋睡在了粮食袋子上。
孟蕊一个人在小屋待着,望着窗外的明月有些想老公。躺在床上支棱着俩耳朵,她年轻比父亲耳力更好。
精神紧张着眼看时间过了一点,这个时间大家正是睡的沉的时候。孟蕊掐自己一把,继续听着外头的动静。
“踏、踏、”脚步声极轻,可依旧没逃过她的耳朵。心脏狂跳几下,她轻轻的坐起来。手里拿自己之前准备的湿毛巾捂住口鼻,警察说这样能过滤吹进来的毒烟。
果然,对方在沉寂了快一个月后故技重施。窗户里被吹进了浓烟,孟蕊捂着口鼻,偷摸下地提上了顶门棍。
一步步到门口,然后果断的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手中的棍子冲着窗根下的人发动了攻击。
对方十分警觉,闪身躲开她的攻击。随即手里的棍子开始回击,俩人在暗夜的加工厂打了起来。
天黑风高夜,啥也看不见。俩人不吭声,都冲对方全力招呼。几次闷声敲击后,孟蕊抬手隔住对方手里的棍子,一脚将他踹到了墙上。男人被撞的手中武器掉落,看事情不成爬起来就想跑。她拿着棍子紧追不放,十几步后一棍子敲中他后背。
“啊、”
男人大喊一声,然后被她怼在了地上,捶的蜷缩成一团。终于占了上风,孟蕊也不管会不会把人打坏,提着棍子一通乱捶。孟爹被惊了起来,此时也拿着棍子站在一旁。
等彻底将人制服,老汉帮忙父女俩利索的将他捆了起来。期间他想反抗,被孟蕊再次拿棍子狠劲儿的敲了一顿。地上的男人嗷嗷叫着想跑没跑了,接着就被女人捆了个结实,说话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恐惧。
“孟蕊、孟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个屁。说、你的同伙是谁?之前偷的粮食都弄哪儿去了?”
“不、不知道。不知道你说的是啥。我哪儿来的同伙,我就一单人,出门挂锁进门倒是得捅火。”
“还敢装傻?”她抬手又给了他两棍子,这回打的他额头破了流出血来。
“赶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为了偷东西,居然偷抱我儿子引我离开,这行为十分恶劣。要是搁之前严打的时候,够得上枪毙了。”
“我、我没有,我就是看之前有人偷了粮食得手了,所以想来占点儿便宜。”
他咬死了不认,孟蕊也不再多言。起身将地上的碎屑和窗根的烟灰收集起来,然后将他捆个结实锁屋里交给她爹看着,她跑到约定的地点用暗号通知公安过来。
她这里将人抓了个现行,公安立马突击审查。首先突破吴亮的心防,让他交代内幕后他们出动引幕后人上钩。
之前的计划是发现了按兵不动,等他们动手搬运粮食,然后大声喊附近的居民出来帮忙逮人。而警方也在路上暗中布控,争取在惊动后能逮到他们。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猛,自己一个人就将人制服了。这回没惊动任何人,利用吴亮这一条线完美的将幕后团伙一网打尽,一个都没跑了。
“孟蕊同志,你这回立大功了。居然没惊动任何人将嫌犯给逮住了。”
三天后,这起特大偷盗,倒卖粮食案被破获。主犯被判死刑,而这些地头蛇们则分别被判有期徒刑不等。吴亮因为交代了团伙有立功情节,被减刑。他自始至终咬死自己在大队里没同伙,把所有罪责一肩抗了下来。
其实,他在大队不可能没同伙。那么多粮食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运走的。可这家伙说是那些倒卖团伙里的人帮忙干的,就是咬死不认有人给他帮忙。公安也拿他没办法,估计看在他及时倒戈帮忙引出团伙的份儿上,也没再严审。
公审那天公社人山人海,头目被当场枪毙。吴强挤在人群里跟着大家拍手叫好,他跟吴亮这个本家叔叔不对付,看他走霉运心里还挺高兴。兴奋的跟媳妇说话,忽然发现她有些不对。
“你咋了,怎么一声不吭?”
“孟蕊、没想到她城府那么深,居然跟公安演双簧骗人上钩。大晚上的一声不吭没惊动任何人逮住了人,帮助公安挖出了幕后团伙。”
这起案件前世可是无头案,今生咋什么事儿她一出手就有变?孟香呕死了,这些天提心吊胆生怕吴亮把她牵扯出来。虽然她从头至尾没出面,可这么大的案件一旦被牵扯,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厉害什么啊。这事儿肯定是公安出的主意,外送内紧骗人上钩。她只不过有把子力气,跟个男人似的会打架。傻大胆不知道天高地厚,啥事都敢掺和。”
“可她成功的骗过了吴亮。”也骗过了我。
“就是个莽妇。”
对于夸奖曾经的未婚妻,吴强十分不忿。未婚妻厉害,好像是说他有眼无珠一样。
“你干嘛夸孟蕊啊,之前不是最讨厌她吗?”
“不,我是看不起她,觉得她只是命好。现在看来我错了。”
“错什么啊,她本来就是运气好罢了。”
吴强依旧不服,可接下来孟蕊被县公安局授予了锦旗,他不忿不服却挡不住自己被人笑话,人家被人夸奖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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