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白骨天使 第150章

作者:竭泽而愉 标签: 异世大陆 西幻 穿越重生

  老人因病离船已经有十年,可他依旧是海上最出色的舵手,他来掌舵,阿比盖尔镇守舰艇,她十分有把握在雾气笼罩之中航行。

  至于船,这从来都是不是阿比盖尔担心的问题,她能够使得长剑利器化为元素,同样的够将元素,转化成木船。

  在拥有了一艘豪华的舰艇之后,阿比盖尔构建了一个梦境。

  这梦境来自于老肯特急切的梦想,阿比盖尔的眼眸能够看穿人身上的轮回,她知道,老肯特已经常年抽烟,已经在不久前被医生确诊为肺癌,因为治疗这种病需要高昂的费用。

  老肯特年轻时候在海洋之上四处掠夺确实抢来了不少的金银珍宝。他入账的财物多,出手的时候也一件都不含糊。

  也正是因此,他没有什么积蓄,很难掏出一大笔来治疗负责的病症。

  实际上,老肯特也很清楚,他年事已高,就算是能拿出这样一笔钱,也很难治愈。

  生命的尽头,老肯特隐约之间,是希望自己能够回到船上,最后死在船上的。

  只是他已经没有钱买船了,也不会有船,需要他这个老家伙儿。加上笼罩在海面上终日不散的雾,他很清楚这个最后的愿望,也只能就是个愿望而已。

  也许是想要再次掌舵的愿望过于强烈,在这个夜晚,老肯特一次又一次的梦到曾经,他在船上时候的时候,那毫无顾忌的日子。

  朦胧之间,他看到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中的人影,似乎在静静的注视着他。

  老人揉了揉眼睛,那黑色的阴影没有消失,他像是受到诱惑一样的往前走,身体穿过那黑色的人型阴影。

  眼前的海景突然发生了变化,蔚蓝的海洋瞬间被风暴席卷,海浪卷起船体,暴雨倾盆落下。

  这一瞬间的时间,耳边响起整齐的号子身和凌乱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喊着。

  “放下主帆,扎紧绳子,抛下主锚,快!”口令的声音夹杂在风暴声之中,一切都是如此的让人怀念。

  老肯特不由得红了眼眶,这样的时间与画面并没有存在很长的时间,他又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正站在码头的引桥上,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

  新的变化出现,这一次,却更让人感到惊奇。

  一道黑色的阴影出现在他的身侧,就是之前他穿过的那一道,而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眼前有东西动了起来,像是无数的斑点,正在朝着某一点聚拢,它们旋转着凝集,倾刻之间,一艘崭新的船出现在了老肯特的眼前,它如此之大,如此震撼。

  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却在第一时间看出问题,这么大的船,以它的吃水量,在这样规模的港口是会搁浅的。

  可面前的这艘船却没有,他揉了揉浑浊的眼睛,却发现这船其实是飘浮在海面上的。

  “你想出海吗?”他听到这样一个声音,转头像的声音的来源看去,先前的那道阴影已经变成了一位优雅的女士。

  而这个女士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居住在旅馆二楼,前些日子和他闲聊过几句的那位旅居作家。

  老肯特突然睁开眼睛。

  周围黑漆漆一片,依旧是他破烂的房子。

  看着落魄的自己,突然之间,他仿佛下定了决心。

  休斯和他的同伴按照约定来到港口时,确实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

  其实,在这个没人愿意出海的时间段,他们对那位女士的承诺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之所以前来,是因为南大陆上确实有不少强大古怪的施法者,得罪他们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而肯那一日,那位女士似乎并没有恶意。

  她的视线落在休斯的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波动。

  沿着楼梯登船,同伴突然转头打量休斯。

  “那位女士,不会是看上你才帮我们的吧?”

  休斯摇了摇头,却没在反驳他人的调侃。

  他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抬气头,视线落在阿比盖尔的背影上,此刻这位女士正站在船首像前,如同一抹看不透的阴影。

  她的视线确实落在他身上,这不假,但休斯在她第一次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察觉到。

  她并不是在观察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向一个陌生人。

第101章

  阿比盖尔利用自己的能力加速了轮回的进程, 她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答案并不复杂,只是这位强大的圣灵并不愿意在此刻承认她正在被来自灵魂的情感所影响。

  阿比盖尔认为,这些情感虽然来源于她的灵魂, 却并不全部是她的情感。

  她是安娜, 也不是安娜。至少现在,她应该是阿比盖尔, 也只能是阿比盖尔。

  那个被灵魂带来的指骨在作怪,但她并不能就这样将属于神灵的指骨丢弃,在失去作为封印的她的气息, 也许厄琉西斯就会直接追寻蛛丝马迹出现在她的眼前。

  阿比盖尔叹了口气。她回头, 看到就就是休斯一行三人,失去一条手臂的红发青年比记忆之中更加成熟,他终于收敛起曾经的青涩, 但为此,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

  而这件事情的发生, 与她有着微妙的联系。

  在与那位黑发女士对视的瞬间, 休斯曾认真构思的问题突然之间全部被遗忘, 而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在这一瞬间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甚至他产生了一种其实自己已经与眼前的女士交流过的感觉,那些他们对话的画面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可实际上,他只是看了她一眼。

  她一定是非常强大的施法者,才能有如此让人震撼的力量。

  阿比盖尔没有过多的在甲板上停留,她转身, 视线从三人身上移开。

  有她在这艘船上,破开诡谲的雾气前往西海岸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在那之前, 她必须快一些将“约瑟夫·奥利弗”的记忆整合出来。

  那中间有一件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神的灵性这样指引着她。

  酒坊老板家不成器的儿子爱上的王国的公主,而公主同样钟情于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子。

  这样的流言突然在小镇上爆发,也许不只是小镇,或许整个王国都在流传着这个可笑的笑话。

  我不知道,不敢去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

  那天,我照例帮父亲给镇上的酒馆送酒,却在路人的窃窃私语之中,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撼的消息。

  曾经在小酒馆试图灌醉凯瑟琳的两个流氓死了,上吊自.杀了。

  可我听着他们的言论,却觉得那不像是自杀,那两个人是被人杀死,并且伪装成自.杀的。

  察觉到我的靠近,那些谈论的声音突然沉寂了下来,我察觉到视线在我身上移动,心中明白他们为何选择缄默。

  这不能怪他们。这些人和曾经的我一样只是普通的小镇居民,其实我现在也是个小镇居民,但我知道因为凯瑟琳,这样普通平凡的时日不多了。

  我的生活即将掀起轩然大波,在那之前,这些普通的镇民肯定也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

  同时,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我逐渐产生了一个念头,要早些将我的父母和妹妹送离这里,他们会因为我处于危险的境地。

  这绝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在产生了这个念头之后,我第一时间找凯瑟琳进行沟通。

  我那善解人意的凯瑟琳十分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她不但同意我要快些将家人转移,甚至提出要调遣她的卫队帮助我的家人离开这个小镇。

  要知道现在的凯瑟琳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若是那些流言蜚语传到了王都,一定会有士兵来到这里将她带走,带离我身边。

  而她的卫队,则是这位公主殿下最后的财富,失去了卫队,她那可怜的头衔只会使得她成为众人抢夺的目标。

  我拒绝了凯瑟琳,这不仅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也是为了我的家人的安全。

  由公主的卫队护送平民,这可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反而会让那些暗中的人更容易锁定我的家人。

  我得自己想办法将他们转移出去,当务之急是要说服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软肋是我的母亲,只要能够说服母亲,她自然有办法帮助我使得父亲点头,至于我们妹妹,她还没有独立的话语权,在父母同意的情况下,她也无法做出改变。

  这是为了他们好,我这样想。

  留在这里,对于他们是很危险的事情。

  但超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一向顺从我意愿的母亲却拒绝了我。

  我感到疑惑,感到不解,这分明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为什么母亲会拒绝我的提议?

  “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里。”

  进行这番对话的时候,我和母亲站在存放酒糟的阴凉房间里,这里到处散发着诱人的酒香味,浓烈得随时能让人醉死过去。

  我当然知道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里。

  他在这个镇子上出生长大,在这里娶妻生子。他曾是农民的儿子,他从我的祖父那里学习到酿造粮食酒的技术,这本来是只有丰收年里才有的奢侈。

  但我的父亲并不死板,他在农闲时候做杂活,用打零工挣来的钱去收购其他人家多余的粮食,再用我祖父的手艺,将这些粮食酿造成庄稼酒,出售给镇上的酒馆。

  我们家之所以能够在这个镇子上拥有一定的地位,完全是父亲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财富与人脉所给予的。

  离开这里,他将一无所有。

  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十分清楚离开这里的结局,但还是没有放弃劝说母亲同样我的计划。

  “至少我们活下来了。”我说,比起这些声誉,财富,我更希望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妹妹能够健康的活着。

  但母亲却提出了另一个更加真实,更加残酷的现实。

  “离开这里,就安全了吗?”她看着我,记忆里慈爱的面容上满是失望。

  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我,不由得后退一步。

  不。别拒绝。我想着,用无声的语言传达着这个意图,但我的母亲并没有接受它。

  “你只是再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约瑟夫。”她说,“你说这是为了我们好,让我和你的父亲,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儿离开家逃亡,我们能去什么地方?离开这里就真的安全了吗?没有了这些酒糟,没有遮风避雨的房子,你要我们怎么生活?你妹妹以后怎么嫁人?约瑟夫,你不能因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样为我们做决定。”母亲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我不会帮你说服你的父亲,现在你也无法说服我。”她露出些许悲痛,“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叫凯瑟琳的女孩,就应该自己去保护她。”

  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我想告诉母亲凯瑟琳的身份,想要告诉她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存在。

  那绝不是我的父亲,我,一个小小的酒庄主人,一个酒庄主人不成器的儿子能够对抗的存在。

  别说是阿兰尼·加仑本人和他恐怖的巨龙,我们甚至无法对抗他的骑兵,他的骑士团。

  我听说过王国骑士团的故事,知道他们个个都是英勇无比的强大战士,而从凯瑟琳口中我才了解到,骑士与骑士之间也有着难以相信的察觉。

  如果说阿兰尼的骑士是骑着战马的铁甲战士,此刻我们王国的骑士就是拿着未开刃的木剑过家家的小男孩!

  这一切是如此的可怕。

  这是母亲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噩梦。但我小看了我的母亲,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顺从父亲照顾家人的妇人,但她也有着自己的思想,她也听说了那些在街坊之间流传的传言,她比那些嚼舌根的男人女人更加了解事情的真相。我曾将凯瑟琳带回家,母亲也许早就从她那不凡的谈吐和毫无挑剔的礼仪之中窥破她的身份。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都不说出来而已。

  这一次,我以为对他们好的决定,却在某种程度上害了他们。

  母亲拒绝了我,父亲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