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月去
也是怕了。
赵颜兮缩在床角,夏天热得很,她身上黏黏糊糊的,她咳了两声,“找到公主了吗?”
女暗卫摇了摇头。
赵颜兮心道,那就好。
气死容誉,急死他,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有徐景行,男人真是靠不住。
赵颜兮老老实实躺着,又开始担心起自己来,万一找不到容姝,她会不会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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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这几天闷热无比,不见太阳,天阴沉沉的,有些细风,吹在人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不见清凉,反而更加燥热。
御书房乾清宫早早就用上了冰。
太医从乾清宫出去,眉头紧锁,他说不动皇上,只能跟皇上身边的张绪公公说几句,“皇上心火郁结,长此以往,比劳神伤体,有碍寿元。”
皇上还年轻,怎么就把身子弄成这样,江山社稷虽重,可身体更重要啊。
张绪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神色也是极其为难,他若劝的动,那就不是皇上了。以前也只是早起晚睡,一天睡两三个时辰就看奏章,如今长公主不见了,皇上有好几夜没睡过觉了。
要他说长公主也忒不识好歹了,仗着皇上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
为了让她留下,皇上花费了多少心思,一边找来赵姑娘,一边让太后称病,又有国事烦忧,长公主为何不知心疼人呢。
纵使没有男女之情,皇上也是她弟弟呀,对弟弟就这般狠心。
说走就走。
张绪:“李太医请回吧。”
太医叹了口气,让张绪日日去太医院拿药,一碗黑漆漆的药汤端进来御书房,容誉眼睛不眨就给喝了。
张绪看着就觉得苦,“皇上,您吃两个蜜饯,去去嘴里的苦味。”
容誉捏起一个却没放进嘴里,“还没消息吗。”
张绪低下头,“永州到盛京路途遥远,想来已经找到了,只是还没把消息送回来,皇上您放宽心。”
容誉道:“你说阿姐为何要走,是朕对她不好吗。”
还是阿姐真的觉得,他喜欢她,令人恶心,令人不齿,才拼了命地想离开。
容誉刚喝了药,嘴里又苦又涩,他心里也难受的厉害,看着那颗蜜饯犹豫着吃还是不吃。
半响,容誉把蜜饯放回去,张绪也讷讷地开口,“皇上,兴许长公主一时想岔了,在外面受几天苦就回来了。”
容誉摇摇头,他舍不得阿姐受苦,“尽快找到阿姐,传令下去,再找不到,直接把赵颜兮送过去。”
公主不能一直在大楚,张绪听令放了信鸽,鸽子训练有素,飞的比人骑马快,一日便能到。
容誉这几日精神不大好,到了傍晚,寿康宫传话让他用晚膳。他直接道国事繁忙,奏章未处理完,有空自会去探望。
寿康宫的宫侍只得回去。
太后一两日便传一次话,也不是为别的,而是老生常谈,为的是选秀一事。
容誉登基已有两年半,后宫空设,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前朝也有大臣上奏折,却被容誉压了下来,每每宫宴,便有宗族夫人同太后说这事。
皇上也不小了,不该因为忙于朝政,耽误绵延子嗣。
太后暗地里猜测,容誉是不是已有心仪之人了。
可他成日待在御书房乾清宫,身边两个侍女都不放,这么多年下来,只对容姝亲昵,难不成喜欢的人是容姝。
太后默了好一会儿,“皇上在哪儿?”
“回太后娘娘,在御书房。”
太后道:“哀家去看看。”一朝天子,就该传宗接代绵延后嗣,怎么能对亲姐姐动心。
太后不管容姝是不是抱养的,只要入了宗谱,那就是亲姐姐,容誉这么做简直是罔顾人伦。
御书房内的药味还没散,容誉看着太后一阵头疼,“母后怎么过来了。”
太后让张绪和丫鬟出去,把画册放在桌上,道:“这是几家大臣的女儿,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容誉一眼都没看,“母后,儿子刚登基,四海未定,无心考虑这些事。”
太后道:“是无心还是不想,皇上你说,你不是心中有心仪之人了,你告诉母后,哪怕她出身贫寒,也能进宫。”
“母后别问了,朕还有政事……”
“还是那人是不该想之人,是你阿姐?”太后声音发抖,容誉却是松了口气。
这些事藏在心里太久了,没人说也说不得,他道:“母后既然都猜到了,为何还来问。”
拨云见日,为何不纳后妃,为何非要容姝回来,太后颤着声音问:“那赵颜兮……也是为了阿姝布下的一步棋?”
容誉按了按眉心,声音也冷了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阿姐是朕的,赵颜兮……还多亏了母后。”
太后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你这是糊涂啊,她是你姐姐……”
“姐姐?朕有当她是姐姐吗,母后可还有别的事,朕还要处理政事。”容誉心里畅快些许,便是世人不许又如何,母后看不下去又如何,阿姐注定是他的。
太后的确是劝不动,她张张嘴,只能从御书房离开。
容誉看着门打开,合上,心道,阿姐,你可要快些回来,阿誉就当你回去是为了百姓,而不是有了心仪之人,不然,一定把那个人杀了。
容誉不想容姝受苦,却不知,曾经长公主所受的苦,皆是拜他所赐。
容姝知道她来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那些梦不是假的,长公主受的苦都是容誉几人带来的。
如今也管不了容誉,想办法回去才是正是。
晚饭是母鸡汤拉面,一人一大碗,虽然吃着热,但是极其好吃,外面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耶律加央在周围放了什么,闻着香香的,也不见蚊虫,夜里山上风微凉,天上全是星子。
耶律加央准备晚上下山看看,顺便找找赵颜兮在哪儿。
雄鹰在天边盘旋,子时时分,羽林军几人偷偷进了长溪村。
村里有狗吠,几人脚步轻,并未惊动任何人,一路到了赵大爷家,可是家中无人,白日看见的几样东西也不见了。
这里绝对住过人。
八成就是长公主,只可惜打草惊蛇,人不见了。
现在长公主到底在何处,谁都不知道。
几人有些头疼,但无可奈何,只能离去。
耶律加央看着这些人离开,一路跟着去了城内,城内禁严,他是翻墙进的,赵颜兮也好找,正在驿站内。
既然他们要找赵颜兮,就把她带过去。
夜深人静,女暗卫仍硬.挺着不睡,耶律加央一个手刀把人劈晕,又是一计劈晕赵颜兮,都说长得像,他也没觉得多像,带着人直接去了客栈,扔在了徐景行房间门口。
他敲了敲门,然后踩着瓦片离开。
当真是深藏功与名。
大毛二毛给放暗哨,一路上耶律加央也没遇见几个人。快到木屋时,大毛二毛从空中俯冲下来,耶律加央眯眯眼睛,这两只鹰抓的是……鸽子?
第五十九章 回大楚的第十二天他看看……
大毛二毛能捕猎,大部分口粮都是自己抓的。
野鸡,兔子,蛇,鹿,山羊都能抓,自己在外面吃过饭之后回来会冲容姝撒娇,让容姝给它们顺毛。
最喜欢吃的是葡萄干,干果,什么时候还吃鸽子。
耶律加央仔细看了看,发现大毛二毛没把鸽子弄死,而是用爪子叨着,一只鹰抓了一只,可怜的鸽子奋力挣扎,豆子眼里满是恐慌。
大毛二毛从耶律加央头顶飞过,直接冲着永州长溪村后山方向,耶律加央摇了摇头,抓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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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毛二毛进了村,飞快地往家里飞,夜色已深,两只鹰在夜色飞的极快,很快就飞进了屋。
进屋之后把鸽子扔在地上,然后飞上衣柜,自在地衔了衔身上的毛。
吃的好,毛在灯下泛着油光,极亮,容姝愣了好一会儿,大毛二毛怎么还会往家里带吃的了。
还是两只鸽子。
容姝还未反应过来,地上的两只鸽子扑棱了几下,谨慎地在地上走了两步,就想展翅离开。
大毛发出一声鹰鸣,鸽子立刻吓得不敢动弹了。
跟鹌鹑似的。
大毛抖了抖身上的毛,望了容姝一眼,似乎觉得这样好玩儿,又叫了两声,鸽子缩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
更别提逃走了。
容姝看着两只鸽子,已经想好吃法了,一只蜜汁烧烤,一只清水煲汤,鸽子肉虽然少,至少能解馋呀。
她蹲下来戳戳鸽子毛,没一会儿耶律加央就进来了。
耶律加央挑了挑眉,“他俩带回来的鸽子?”
容姝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看见的,从我头顶飞过,停都没停直接回来了,我还寻思他俩去干嘛,原来想回来给你。”耶律加央去洗了把手,“想怎么吃?今晚吃吗。”
容姝觉得耶律加央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一只煲汤,一只烤着吃,明天再吃吧,喂点米养一晚上。”
耶律加央提着鸽子翅膀,想找只笼子关起来,走到一半,他目光一凛,这两只鸽子腿上绑的是什么。
鸽子腿颜色是深灰色,绑的东西也是深灰色,绑东西那一块只比鸽子腿粗了一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耶律加央回头冲容姝道:“阿姝,鸽子腿上有东西,过来看看。”
拆掉绑线,里面的纸才手指宽长,耶律加央把纸条展开,上面写了几个字——送赵离开。
总共四个字,意义却深邃。
容姝:“这是信鸽,难道是从盛京来的,送赵离开,赵难道指的是赵颜兮?”
倘若这封信是容誉写的,赵自然指的是赵颜兮,送赵离开,是离开永州还是离开大楚。
耶律加央道:“赵颜兮被我扔在徐景行门前了,容誉的人找的是赵颜兮,想必现在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