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当爹那些年 第153章

作者:蓝艾草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两人抱着孩子送独孤母女出门,结果到大门口之后,独孤晴突发奇想,缠着姜不语问道:“姜姐姐,我能留下来玩两天吗?”

  独孤默啼笑皆非:“你留下做什么?”

  独孤晴抱着姜不语的胳膊不肯放,独孤夫人瞪着她:“哪有你这样的?”

  姜不语向来对美人没什么抵抗力,对上这样漂亮大胆的小丫头,态度很宽容:“想住就住两天吧。”

  独孤夫人离开之后,独孤默跟在两人身后回转,见妹妹恨不得半个身子都攀在姜不语身上,只觉得碍眼,总觉得姜侯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快走两步把麟哥儿递给独孤晴:“抱好。”

  独孤晴傻愣愣抱住了大侄子,眼睁睁看着向来寡言冷情的长兄拖着姜侯走的飞快,很快便消失在自己眼前,都觉得他被人调包了——这是她家长兄?

  她撇撇嘴,暗中觉得长兄有毛病,也不知道姜侯瞧中了他那一点。

  有位优秀的长兄,让她出门作客之时都面上有光,可若以挑夫婿的眼光来说,她却觉得长兄有很多不足之处。

  京中不少高门闺秀都旁敲侧击跟她打听过长兄的事情,但独孤晴怀疑她们都是被长兄皮相吸引,并不知道她家长兄私底下的性子,面对年轻小娘子们仰慕的目光话少又木讷,既不风趣又不体贴,更不会逗小娘子开心,搞不好娶个媳妇回来他能抱着书读到半夜,或者在衙署连住半个月都不知道回家,要这样的丈夫难道不觉闷得慌?

  她若嫁人,挑的丈夫定然要风趣体贴,能逗她开心陪伴她,两人日日厮守在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

  独孤默拖着姜不语回去,结果被递上来的两份礼单给惊到了:“母亲去哪发财了,居然送这么厚的礼过来?”

  独孤父子俩当官都走的清廉的路子,被抄过一回之后,家底子本来就不厚,还要为他们兄妹三人的嫁娶做准备,独孤默对自家情况还是知道的。

  姜不语笑道:“这两份是田夫人与史夫人送来的礼,托我跟阿古拉求情,照顾他们家女儿。”

  独孤默:“她们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你从中作梗,让人更为难她们家女儿?外面谁人不知这两位尚书大人可是瞧你不顺眼,当初陛下封侯他们下死劲阻止的。”

  “大约是病急乱投医吧。”姜不语叹道:“她们都要自身难保了,还四处打探求情,为女儿铺路,难为她们一片慈爱之心。”

  田史两人被拘,知道的人不多,但独孤阁老知道,中间有人在枕边传吹风,她自然也知道了。

  次日姜不语入宫去见皇帝,递上两份礼单,皇帝奇道:“姜卿这是何意?”

  姜不语解释了礼单的缘由,皇帝草草扫了一眼:“田史两人的家底子应该很厚吧,听宫人说两家女儿的嫁妆也很厚。”他应该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张口便道:“过得两日等送走了北狄小可汗,姜卿不妨上田史两家走一遭。”

  “走一遭?”姜不语没明白。

  皇帝轻叩礼单:“两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份厚礼,想来这些年也没少收下面官员的孝敬,尤其史衍掌着吏部,江南选官都要经他之手,路霆应该也没少送礼。”

  想想就觉得愤怒,他一个皇帝被户部尚书追着哭穷,国库捉襟见肘,结果下面臣子花天酒地奢靡无度,他们做臣子的不思为君分忧,却只管自己享受,比他这个皇帝还要舒服,就更气了:“听说姜卿在江南抄家颇有心得,连曹远府上老母亲的私藏都搜罗了出来,在石阳镇搜水匪家中之时,掘地三尺把好好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都挖成了废墟?”

  姜不语尴尬不已:“这是哪个耳报神告诉陛下的?”

  皇帝想起邓嵘讲起姜不语在江南抄家之时的各种本领,听说水匪刘有道还被姜不语起了个外号叫“地鼠刘”,以喻他们家藏财物的方式极为特别,当时还被逗的大笑出声:“姜侯倒是个促狭性子。”

  国库丰裕君臣都有心情说笑,邓老大人对抄家小能手姜侯由衷的喜爱,末了还要赞一句:“往后陛下若还有抄家之事,交给姜侯最为放心,所有东西皆登记造册,江南多少官员府邸的东西都从她手底下过去,她连一文铜板都不曾拿。”

  皇帝道:“过两日姜卿便去抄了田史二府。到时候会有明旨降下。”

  姜不语:“微臣遵旨。”要告退之时,皇帝递上礼单:“既然是田史两家有所求,你便收下吧。”

  她拿着礼单退到门口之时,皇帝忽叮嘱了一句:“姜卿,京中不比石羊镇,朕不富裕,你抄家之时可别把宅子给拆了啊。”

  姜不语表情一僵,尴尬应道:“微臣记住了。”她退出来之时,听到身后皇帝的笑声,暗中憋了一口气,在脑子里将江南之行的同僚们都过了一遍,很想把拿她在皇帝面前开涮的家伙揪出来揍一顿。

  也不知道谁人拿她在江南抄家的事情当作谈资取乐,让皇帝陛下瞧着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兴味。

  姜不语:本侯在陛下面前好好一个正经人的形象就这么被毁了!

  作者有话说:

  本文告诉大家一个道理:别靠近姜侯,会变得缺德!

  连阿古拉、独孤夫人跟皇帝这样的正经人都逃不开。

  *************

  前帐已清哈,天亮又是新的一天。

  晚安,明天见。

第二百四十三章

  北狄君臣带着两位和亲的县主离京之时, 宫中帝后带着群臣及其母送嫁,独独缺了两位县主的亲生父亲。

  田美玉与史新月含泪拜别帝后,遥遥与含泪的母亲对视, 被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身后是长长的陪嫁队伍, 而田史两位夫人为自己女儿准备的嫁妆也在其中,另有宫中陪嫁的宫人及工匠若干, 浩浩荡荡出发。

  六皇子与姜侯奉皇命送北狄小可汗出城,独孤默混在姜侯与六皇子亲卫之列,远远缀着。

  临别之时,阿古拉依依不舍:“本汗最遗憾的便是此次未能带姜侯回王庭。”

  姜不语笑言:“要不……可汗留下来?”

  阿古拉笑得无奈, 目光还似有若无瞟向远处的独孤默:“我留下来恐怕有些人会不称心。”还是很遗憾:“其实我曾经无数次想过, 有一天能与你在草原上并肩而行, 朝升暮落都在一起,也只能是空想一场了。”

  “幸好是空想。”姜不语替他着想, 实话实说:“否则你手下的人恐怕要全跳起来反对了。”

  她也是近来陪着阿古拉在京城转悠时才发现, 北狄一众使臣对她的态度十分微妙, 当她试图向几名使臣表达友善之时,几人表情僵硬满是戒备, 好像面对着一个随时会暴起杀人的疯子,随时随地准备逃命。

  阿古拉对手下人的心思也有所察觉,实在是他们的恐惧太过明显:“让姜侯见笑了。”

  六皇子为着独孤默的心情着想, 颇为体贴的催促:“天色不早了,可汗不如早点动身, 晚上还能在下一个城镇落脚。”

  阿古拉正要纵马离开, 姜不语忽想起一事:“等等——”直让阿古拉惊喜不已:“姜侯想通了, 要跟本汗前往王庭?”

  李恪:“……”

  远处的独孤默勒紧马缰, 只差双腿猛夹马腹便要冲过来。

  姜不语向来随意,并未察觉自己的举动有何不妥,:“想起一件事情,差点忘了。我受田史两位夫人嘱托,请可汗在王庭多照顾照顾两位县主,毕竟是为着两国邦交不远万里前去和亲,还是希望她们能在异国他乡婚姻顺遂。”

  阿古拉在宫中求亲之时,亲眼目睹田镜明与史衍对姜不语的围剿,这才有了两女和亲之事,顿时大为不解:“她们的父亲对你态度很糟糕,你确定让本汗照看他们的女儿?”

  姜不语大义凛然:“可汗这话说的,本侯一向公私分明,岂能因私而废公?再说两位县主前往草原和亲,为国奉献的情怀令人感动,我不过请可汗照顾一二,可汗难道不愿?”

  阿古拉佩服不已:“姜侯心胸宽广,竟是本汗狭隘了。”

  待得北狄一行人远去,李恪奇道:“你为田史两家女儿说情,当真是不计较两人在朝堂之上逼你和亲之事?”

  他毕竟在幽州生活数年,只因当初对姜侯态度太差,被她忽悠隐瞒身份进幽州大营,落在军中那帮兵痞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折腾出一身淤青,领教过后才知姜不语脾气一向不大好,他才不相信轮到田镜明与史衍两家,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就会突然转变。

  姜不语满目遣责:“六殿下这是什么话?两位县主为国家和平而远嫁,我说几句话怎么了?难道本侯便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

  “你是啊!”李恪毫不犹豫点头,戳破了她的真面目,并且怀疑北狄小可汗与她每次都在战场上相逢,并未与之深入接触,被她给骗了才来求情,也真是可怜。

  姜不语脸皮奇厚,笑道:“殿下神机妙算,前日田史家的夫人送了重礼过府,苦苦哀求我为两位县主打点,我可是很讲诚信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李恪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

  姜侯:“我还不是好人?若是我拿钱不办事,那才不叫好人。”

  李恪:“……”竟无法反驳。

  他百思不得其解:“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把阿默骗到手的?”

  李恪与独孤默相识多年,深知他在前往幽州之前于男女□□之上并未开窍,去了一趟幽州便被这浪荡子给骗到了手。他在幽州军中数年,可听过不少姜侯的风流往事,甚至在她离开数年都有秦楼楚馆的姑娘念念不忘,盼着她早日回去。

  两人情路相逢,一个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另外一个天真如同初生小儿,交起手来独孤默必输无疑,说不定被卖了还要帮她数钱。

  姜不语很是警惕:“这个不能告诉你,免得殿下从中使坏,挑拨我跟阿默的关系。”她拨转马头便要回城,李恪扬声道:“姜侯留步,多年未见咱们再聊聊?”

  他刚回京之时,独孤默还喝醉了向他诉苦,作为至交好友,他觉得有必要与姜侯谈谈。

  谁知姜侯公务繁忙,无暇顾忌私情:“微臣还要忙着回城去抄家,改日吧。”

  “抄谁家?”那日邓老大人与皇帝闲聊之时,李恪恰巧陪侍在侧,有幸聆听了姜侯在江南抄家的趣事,一听她还要在京城动手,当下一夹马腹便跟了上来。

  “田镜明不知家资如何,史衍在吏部任职多年,一应选官都要从他手中过,想来油水颇丰,殿下估摸下能抄多少出来?”

  李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前脚收了人家重礼,后脚就跑去抄他们家,是不是有些……不大厚道啊?”

  姜侯振振有词:“我早都跟殿下说了,微臣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收礼是为了让可汗照顾下两位县主,受人所托自然要办到,但是抄家是奉了圣命,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李恪与她亦师亦友,说话不必跟别的朝臣般拘束,谴责她:“你也太狠了,居然能拉得下脸来。”追上来巴巴道:“不过我还没见过抄家,要不……带本王去凑个热闹?”

  姜不语:“……你不会是在京里有点闷吧?”

  李恪被她一眼看穿,大方承认:“说实话,当年被父皇送去幽州磨练,我去的时候其实并不太情愿,但是一去数年,习惯了军中的直来直去,不高兴了拳头定输赢,再回京里来竟有些不大适应了。”

  他满目怀念:“父皇是不肯放我回幽州去了,可是我一直觉得幽州天高地阔,军中将士们豪迈爽朗,都是血性汉子,不屑于行阴诡之事,只要真心接纳你,日子是真的开怀。”

  一起走马打猎,校场里滚的汗一身泥一身,他不是京中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唯一的职责便是守住北境边防,至于京中争权夺利之事,这些年早都从他生活之中彻底消失了。

  李恪甚至已经做好了长驻北境的打算,并且考虑向皇帝讨要幽州作为他的封地,没想到却被突然召回京中。

  姜不语是幽州军主帅,两人本就有不少共同话题,当初他对掌军一事全然不熟的情况下,还是姜不语手把手教的他,四年的时间,他更是攒了一肚子经验,很想与她交流一番。

  “算了,瞧在殿下闷得慌的份儿上,微臣就带你去玩玩,你可不能以皇子身份过去,不如扮作一名小兵?或者微臣的亲卫?”

  “一言为定。”

  独孤默恰巧听到二人对话,无奈提醒:“还是请示一下陛下。”他还要许多公事要忙,不能陪他二人胡闹,三人在宫门口分开。

  姜不语入宫领了抄家的圣旨,委婉向皇帝表示了六皇子想要去凑热闹之事,李恪也意有所指:“儿臣离京太久,于京中之事不大熟悉,姜侯办差很有一套,儿臣跟着去学学。”

  皇帝如今膝下成年的皇子之中也就六皇子最为出色,且他心性忠直从无算计笼络结党营私之事,比起被幽禁起来的四皇子李慎要让他放心不少,在皇子之中算是难得,于是挥挥手:“随你们。”这便是允准了。

  此次跟着姜不语抄家的并非禁卫军,而是上次一起共事的老熟人顾勇将军与龙虎营的兄弟,见到姜侯皆向她道喜,并不在意她的性别,依旧唯她之命是从。

  姜不语跟顾勇借了一套普通士兵的盔甲给李恪,六皇子乔装打扮跟在姜不语身后冲进了田宅。

  田夫人正躺在床上歇息。

  女儿远嫁,做母亲的却只能远远看着,不能亲自为她梳妆,两人隔着送嫁的人群遥遥对视,从宫里回来之后她便全身瘫软,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躺在床上半天爬不起来,正暗暗伤怀,小丫环白着一张脸冲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姜侯带兵把咱们府里围起来了!”

  田夫人迟疑不定:“胡说!县主前脚出城,姜侯后脚带兵包围了府里,她疯了不成?”

  小丫环几时见过这种阵仗,几乎吓的快要哭出来了:“夫人,是真的!您快去前厅看看吧。”

  田夫人起身略微收拾一番便赶往前厅,才进了正院,但见院内站着一排身着甲胄的士兵,她踏进正厅,厅内两人正背着手对堂上田镜明亲手所书的牌匾指指点点。

  “字倒是有些风骨,可惜人不咋样。”姜不语啧啧叹:“左摇右摆是个大大的墙头草。”

  顾勇一介武人对书法全然不懂,更不知姜侯读书之时也是学渣,也就装模作样骗骗他而已,还随声附和:“姜侯所言极是。”

  李恪侍立在厅内一侧,对姜侯的书法审美不能苟同,嘴角暗抽,极想跟状元郎说说——能把你家姜侯的书法审美好生培养一番再放出来见人吗?

  作者有话说:

  今晚不熬夜写啦,明天再写,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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