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当爹那些年 第69章

作者:蓝艾草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金不语听多了金不言告状,总要给长姐找回场子:“两位的妹妹们还时不时给我长姐找点麻烦,不是缺这个便是少那个,再或者互相指使对方的丫环做点什么小动作,总要拉扯着我长姐去断官司。有些话爷不方便跟三位姨娘说,但两位可否考虑过,若是府里的姨娘们再内斗下去,说不定侯爷便要抬新的姨娘进府了。”

  姚一可与林月生同时替自己的妹妹感受到了外面潜在的危机,齐齐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世子——这位爷是不管侯爷后院之事,但往她身上使银子比侯爷身边的人要靠谱多了。

  “请世子指条明路!”

  金不语却不再就侯爷后院之事做太多评论,转而又谈到了生意:“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两位难道就没想过,自己所要谋求的是什么?”

  “幽州大营的军服与药材,不拘是你们哪一家单独吃下都消化不了,与其等着跟别的州府的商人们打的头破血流,还要防备后背有人下手,为何不考虑合作呢?”

  回去的路上,金不语喝的有点多,半靠在独孤默身上醒酒。少年端着碗酸味冲鼻的醒酒汤喂她喝。

  世子半闭着眼睛小口小口喝着,完全无视了沈淙洲打成死结的眉头,与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淙洲夸下海口要守护她,她觉得这话一点都不牢靠。

  男人总以为自己顶天立地,视女人为弱者,能为女人遮风避雨便豪气满怀。实则他们能提供给女人的不过是方寸之地,却还要可笑的为女人量身定制许多枷锁,锁住手脚头脑思想,以免女人张望外面的世界,生出野望。

  沈淙洲嘴里说着深情,可他与世间那些理直气壮禁锢女人的男人又有何区别?

  他的温柔是诱饵,怀抱是枷锁,守护是牢笼。

  而金不语很清楚,她所谋求的从来都不是方寸之地的安稳,而是外面广阔世界的自由翱翔。

  见多了女人温顺讨好的解语花模样,金不语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那副模样依附在某个男人身边,不管这人是谁,沈淙洲也好,别人也罢,男人的深情不过都是生活的点缀,可有可无。

  她不会依附迁就任何一个男人,只想沿着姜娴为她设定好的路走下去,凭着一己之力在男人的世界开疆辟土,胜者为王。

  作者有话说:

  到天亮了,这是昨晚的二更,晚上见。

第九十九章

  独孤默扶着半醉的世子回房歇息, 沈淙洲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内室的身影,内心里酸成了一片醋海。

  他以往与世子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况且世子日常有高妈妈服侍, 她是最为妥帖不过的老人, 没想到不知几时, 她竟放任男子出入世子的卧房毫不避讳。

  “高妈妈,让独孤默去服侍世子歇息, 是否有些不合适?”

  高妈妈也听世子提起沈淙洲知道她女儿身之事,心里对他起了忌惮的心思,神情却依旧和缓,不见半点生分, 反而跟沈淙洲谈起了心, 无比烦恼的模样:“公子也知道世子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老婆子又不能跟去营里照顾,侯爷治军严谨, 也不能带丫环过去, 你说能怎么办呢?”

  沈淙洲想起世子浪的飞起的模样, 一时语塞。

  高妈妈发愁道:“老婆子也是没办法,在世子身边扒拉一圈, 她手下那帮子不是性子莽撞就是毛手毛脚,哪个都做不了这些琐碎之事。”老人家舒展了满是褶皱的脸庞:“万幸有阿默这孩子,手脚轻巧利索, 做事又有章法,不怪道都说读书人好, 凡事一点就通, 服侍世子很是周到妥帖, 不然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沈淙洲:“……”

  他知道金不语什么德性, 做男人多年,别说她不愿意做回女儿身,便是她身边的高妈妈都没拿她当女儿家规劝,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憋出一句话:“可是世子终究是女子,也终究……要嫁人生子。”

  那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多年的想法,只是时机尚未成熟,但对着侍候了金不语多年的高妈妈,还是脱口而出。

  “嗐!”高妈妈一脸惊讶:“是谁说世子要嫁人生子?我们世子爷将来是要继承爵位掌幽州军的,嫁什么人啊?”她对沈淙洲的话完全不能认同:“再说世子那副脾性,稍不如意就要上房揭瓦,谁家愿意娶个祖宗回去供着?”

  沈淙洲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劝说不通高妈妈,腹中仿佛燃着一肚子滚油,煎熬的难受,干巴巴吐出一句话:“总之……世子毕竟是女子,还是要为她的名声着想。”

  名声能当饭吃?!

  高妈妈最恨名声俩字,没想到表面端方温厚的沈淙洲脑瓜子这么不开窍,竟然还想拿世间对待普通闺阁女子的那套往世子身上套,若不是怕惹恼了他去向定北侯告密,她老人家早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呸!哪里来这么大的脸面,竟然敢对她家世子爷指手划脚?

  定北侯是亲爹,在世子面前尚且讨不着好,你又算哪根葱?

  高妈妈阅尽世情,虽然性子火爆,但事关世子的身份,故而谨慎万分,无论心里骂了多少遍,面上还是客客气气:“世子爷的名声早败的差不多了,也不再乎多个阿默在房里服侍。再说世子房里总要有个贴身侍候的人,不是阿默也会是别人,难道公子有合适的人推荐?”

  轻轻松松将难题踢给了沈淙洲。

  你看不惯阿默贴身侍候世子,要么你推荐个人来贴身侍候?反正世子去大营房里不能没个使唤的人。

  沈淙洲:“……”

  他开始疑心高妈妈的居心了。

  两人互相存了气,一位是世子身边积年忠心的老仆,一位是世子的义兄,都在心里揣测对方的意图,暗自怀疑对方要毁了世子。

  ******

  天色还未亮,沈淙洲与金不语接到营中定北侯传召,命他二人速速回营。

  两人带着各自的亲卫骑马归队,踏着晨曦在营门口下了马,前往议事厅去见定北侯,恰逢邴洪出来,与这位胖头胖脑的军需官打了个照面。后者好像也刚刚从被窝里被拖起来,顺手套了外袍挽了头发,眼角竟然还有眼屎。

  也不知道有何急事,竟让他连洗把脸的功夫都没有。

  金沈二人踏进厅,但见定北侯余怒未消,面色黑如锅底,吩咐二人:“你们往各营抽调一队人马,前往白鹿庄附近去追查流寇。昨晚从易州方向来的一队商人夜宿白鹿庄,没想到全村三十几户人家连同商人全部被杀,只有一个小伙计半夜起来拉肚子,藏身茅草丛里才躲过一劫,大半夜就往幽州方向跑来报案。”

  那小伙计年约十三四岁,瘦瘦小小稚气未脱的样子,难为他竟然有此胆略,此刻就跪在厅内,哭成了泪人。

  “我们东家跟掌柜的、还有伙计全都被杀了,他们冲进村里的时候正是子时,全都穿着黑衣黑裤提着刀,还请侯爷为我们东家掌柜的报仇雪恨!”小伙计砰砰砰朝定北侯磕头。

  定北侯有令,二人征调了一队骑兵,及神射营的好手,还有斥候营的两名探路前锋一同出发。

  金不畏闻听世子出营,慌的穿起外袍拿上兵器就跑,等他吸着骑兵营扬起的灰尘追上世子,倒吓了世子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马上的金不畏大写一个“霉”字,顶着一双被打出来的熊猫眼,脸颊上还有青紫印记,让人怀疑动手的人早就不爽他那张脸,逮着机会就往脸上招呼。

  “世子带上我。”他自感近来被宿全逮着揍,本事有没增加不敢说,但抗揍了很多。

  “带上你做什么?送人头吗?”金不语有时候觉得迷惑,是什么给了金不畏死皮赖脸的勇气,紧巴着她不放。她视对方为工具人,在需要的时候拉出来跟定北侯对抗,但平日巴不得他有多远滚多远,最好能滚出她的视线。

  可惜对方缠功了得,一门心思要巴上来,赶也赶不走:“世子离营,我心里不安。”

  金不语:“……关我什么事?”

  金不畏:“……”

  近来窦卓终于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回营接掌步兵营,才让沈淙洲有闲时间围追堵截世子。

  正逢金不畏这个狗皮膏药被世子丢给宿全管教,每次见到窦大将军那张脸,金不畏心跳都要快个好几倍,总有种被人讨债的错觉——讨的还是人命债。

  金不畏前有定北侯后有窦卓,夹在豺狼虎豹中间,已经好些日了没睡过囫囵觉了。

  一行人快马赶往白鹿庄,途中厉安还有所猜疑:“各州府不是没出现过流寇,甚至还有假扮北狄人抢劫的,但这些人都奔着富庶的城镇而去,白鹿庄连个富裕些的人家都没有,除了猎户就是山民,是出了名的穷,连山匪路过都不愿意进村。这帮人是一路追着易州的商人而来,还是另有目地?”

  那小伙计与沈淙洲的亲卫戚保同乘一骑,就算搬了援兵也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越临近白鹿庄越害怕,都快要哆嗦起来了:“我们东家跟掌柜的向来和善,一路也没碰上什么人,怎么会遇上流寇?”

  未达白鹿庄,一切都是未知。

  作者有话说:

  阴间作息加卡文,我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争取双更,晚安。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穷云起 30瓶;恩河 15瓶;nuomituz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章

  白鹿庄居于幽州与易州之间的一处山坳里, 总共不过三十多户人家,靠打猎种田为生,原本远离官道, 只有一条小道可以绕路前往幽州城。

  但近几日降了好大一场雨, 泄了山洪冲垮了官道, 那商队之中有一人走过白鹿庄这条小道,这才带着商队前往, 谁知阴差阳错出了事。

  金不语率众到达白鹿庄附近,正值傍晚时分,神射营的郭子华与成均善,斥候营的厉安与手下郭白起、沈淙洲金不畏, 其余各营抽调的三百名好手同行。

  一行人以世子为尊, 离得白鹿庄还有一里地, 她便下令止步,先派斥候营的人前往打探消息:“既敢围剿庄户百姓, 定是有备而来, 还是探查清楚的好。”

  厉安与郭白起领命而去, 其余人等暂且下马休息。

  天色渐黯,厉安带人回来禀报:“据探查白鹿庄足有一两百人, 穿着大渊服装,但听他们之间说话,是北狄人的口音, 竟不知为何要扮作流匪。”

  北狄人打秋草向来都挑富庶的城镇,烧杀抢掠完了就跑, 断然没有窝在穷山坳里不挪窝的。

  金不语道:“这又是什么古怪?”

  真相猜测不出来, 她便下令原地待命, 直至子时, 这才率众弃马前往白鹿庄。

  白鹿庄农人猎户所养的狗皆在这□□之时尽数屠戮,此刻三十多户的庄子安安静静,若是不村头里正家里火把高燃,有人就火烤肉喝酒值守,恐怕路过的人皆瞧不出其中异常。

  村人平日养鸡下蛋走十几里路去镇上换点日常用品,酿点浊酒逢年过节祖宗祭拜,或寒冬腊月饮两口驱驱寒,没想到逢强盗入村,杀了全村老少,还将各家圈养的鸡捉来烤肉下酒,喝两口便嫌弃道:“这大渊的酒也太难喝了吧?还比不上咱们王庭的酒好喝。”

  几人围火而坐贪吃大嚼,夜间寒气浸体,不免要报怨:“二王子身边的阿都沁说要在幽州城外多设几个点,可此处离着幽州城还有百多公里,留我们兄弟苦守此地,有个鸟用?”

  忽听得有人轻笑,众人抬头,里正家院门大敞,但见火把之下,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抱剑而立,笑盈盈站在门口,倒好似偶然路过邻人门前,驻足闲谈:“是没什么鸟用,你家二王子怎的不亲自来,竟派你们几个酒囊饭袋过来?”

  众人扔了烤肉酒坛子乱纷纷拿兵器:“你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来人侧身避开扔过来的一把砍刀,一本正经道:“我是你祖宗,来取尔等狗头!”

  此处值守的北狄人约有六七人,见来人孤身一个倒也不如何慌张,一涌而上正准备围殴她,谁知那人身后竟忽啦啦冒出十来名汉子,各个精壮勇猛,堵住了他们的路。

  白鹿庄不过三十来户人家,房屋建的密集,来往邻舍呼声相闻,金不语带来的人夤夜而动,将分散在各家休息的北狄人给杀的杀捉的捉,一个时辰便结束了战斗,很多北狄人跟白鹿庄死去的百姓一样,都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甚至还来不及拿起武器。

  北狄人原本做的隐秘,若无那小伙计走漏风声,大约也能在此地盘桓一段时日,说不得还真能成事。

  可惜运气不济,败于小伙计一场腹泻。

  金不语既捉了俘虏,当下审问领头之人才知,原来上次大皇子重伤兵败,回北狄王庭死了之后,汗位少了一个强而有力的竞争者,二皇子居长,又有朝中亲贵及右贤王的支持,想要力压得宠的四王子,难免要做出功绩,便打着为大王子报仇雪恨的旗帜请命前往幽州。

  北狄狼主痛失长子,而长子的母族与妻族虽然力捧下一代,但呼德长子乌赤年仅四岁,待到成年最少还得十多年,与几位成年的叔叔差距太大,反而让朝中曾经有意向支持大王子的转而另寻他处。

  二王子审时度势,若能为大王子报仇雪恨,必能收罗朝中曾经支持大王子的官员,甚至还能让大王子的妻族与母族对他有好感。

  他自小也读过些汉人书籍,对大渊的了解要比大王子深得多,与心腹大臣商议许久定下计策,方才派兵遣将。

  金不语带人押着活捉的几名俘虏前往村后,在俘虏的指认之下,挖开了村后一处平地,村民连同商队的十几号人全都被埋进了大坑,生前死的突然,有些村民的表情甚至还很安祥。

  小伙计将商队的十几号人分出来,跪在众人尸体前哭的伤心。

  来时热热闹闹,去时却仅剩他一人。

  村民百姓依旧被掩埋,但商队之人虽死却要叶落归根,正好他们来时的马车都在村人院中停着,金不语便遣了两人护送小伙计还乡,另赠了他程仪路上用。

  小伙计擦干眼泪,在两名士兵的护卫之下回乡报丧。

  白鹿庄内,金不语下令在村民下葬的十点开外再挖坑,将北狄所有被砍死的士兵都拖进去,只留两名俘虏的狗命,其余一个不留全部坑杀。

  她威胁那两人:“若是不说实话,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那两名俘虏倒是想硬气一点,可惜落在了金不语手里,折腾人的花样翻新,抵受不住只能老实招供,被五花大绑塞了嘴巴扔进柴房关押。

  等到太阳升起,门前院中房里的血腥气已连夜清扫铲除干净,接连两夜发生过的屠**杀事件不留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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