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 第40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快穿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天气热得喘不过气,她本来只穿着一件旧衬衣当睡衣,衬衣纽扣让小猫蛋抠开了几颗也没注意到,这么趴过去,露出一片雪白的风光,

  宋致远只觉燥热得很,“宋清远要结婚没嫁妆,她去找我借的。”

  “宋清远又是谁?”

  “妹妹。”他翻身背对着她们,不知道是因为不想聊这个话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可女人的好奇心是那么好打发的吗?“喂,宋大工程师你们家到底还有些什么人?”

  “以后就知道了。”

  安然掰着他的肩膀啥叫以后就知道,莫非她跟他们宋家人还有见面机会?可别了吧,结婚时装死,生孩子装死,现在孩子都一周了还装死,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你们家人知道我俩结婚的事吗?”

  “知道。”

  OK,那就结了,他妈最好别来,要是来她就得让她把“借走”的一半工资吐出来。

  ***

  没几天就到了周末,这不仅是一个年轻人们摩拳擦掌的周末,还是一个万众瞩目,全市两大厂的职工及家属们期待的周末,因为阳钢二分厂和阳三棉要举办未婚青年联谊会!

  就连铁蛋二华小华这样屁大的孩子都知道,大人要去找对象咯,他们早早的守在礼堂门口,进去一个年轻的穿着干净的男同志,就要臊人家一下,非得臊到人家摸出两分钱让他们买糖吃才行。女同志嘛,面皮薄,他小姨不让,他们就猴在树上,悄悄看哪个女同志衣服是新的,哪个穿了裙子,哪个绑了头花。

  因为是两个大厂有史以来第一次,报名的人挺多,对于两边的未婚男女来说,对方都是他们可接触范围内最好的选择,因为谁也不想年纪大了娶(嫁)个农村户口不是?报名人数太多,要跳舞的话场地有限,为了确保安全,安然只能精挑细选出八十个年纪最大最急迫的,剩下那些年纪还小的先不考虑。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严老太太是个非常保守的人,三天前忽然大手一挥把方案上的“舞会”改成了“座谈会”,于是安然只能收起准备好的录音机和音响,在礼堂正中央支几张大桌子,摆上瓜子儿花生和茶水,男男女女坐一起聊聊天吧。

  男职工四十人,女职工四十人,就这么谁也不认识的聊几句好像没啥作用,为了确保相亲目的能高质量完成,她又规定男女内部各分成四个小组,每半个小时交叉轮换一次组合,尽量让年轻人们多接触几个,能成是好事儿,成不了,那就当多个朋友不是?

  事实证明,小组交叉轮换是非常明智的,王文海和徐建东居然都找到了心仪的女孩,而且还是俩同车间相邻工位的好朋友。当天联谊会结束,晚上四人就相约直奔电影院,可把打扮成花蝴蝶准备大展拳脚多养鱼的刘小华气个半死,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孩子还猴在树上唱:“我想找对象,越想越够呛,年纪一大把,越活越窝囊……”

第34章 三更合一

  “包文篮你姨呢?”刘宝英站在楼底下, 仰着脑袋问正被安然逼着坐在窗前写作业的铁蛋,他容易吗他,屁股都快坐出疮来了。

  安然实在是头大, 她没想到上辈子成绩优异的铁蛋现在居然是个学渣, 汉语拼音一教就会一写就废, 数学题倒是都会,可就是粗心, 总要犯点小错,安然真想揪着他耳朵问问:你还是当初那个贼精的小铁蛋吗?当初在小海燕那是多么谨慎,多么会谋算的孩子啊,才来几个月就成马大哈, 这城里生活是有毒吗请问?

  “在呢, 咋啦?”

  “安然快下来, 提上篮子和网兜,咱们走。”刘宝英尽管已经压低了嗓音, 可这宿舍楼实在是不隔音啊, “哐当哐当”开了好几个窗户, “宝英有啥好事儿?”

  这刘宝英,虽然没工作, 可有项特殊技能——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哪儿有便宜可捡。

  跟着她,没错。院里没事干的家庭妇女们,纷纷提上网兜追出来, 安然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把猫蛋扔给她姥姥,“包文篮同学,现在是早上八点十分,等我两个小时以后回来你作业要是还没写完, 中饭就不用吃了。”

  铁蛋吐了吐舌头,“那你让妹别来打扰我。”

  小猫蛋也学着他吐吐舌头:“妈妈,打打。”

  “小坏蛋,哥哥写作业的时候不许打扰,不然妈妈连你一起打打,听见没?”

  “乖乖。”

  安然笑哈哈,她闺女真是一天比一天聪明,才一周岁就能实现跟她简单对话了,这样的孩子上哪儿找去啊?反正她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

  不过,走了一段安然才发现,“银花姐没来?”她可是很热衷于这种事的,今儿又是歇班,不来才怪呢。

  刘宝英忙着带路,住旁边的曹家媳妇说:“赵银花这几天烦着呢,她家老大跟东边机械厂的,还有向阳农场的几个男娃娃斗气,打伤了人,正忙着给人凑医药费呢。”

  大华是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跟铁蛋这一批玩不到一处去,整天就跟别的厂的子弟打得火热,谁知道他还跟人搞起了小团伙,他们打架斗的是气,家长们伤的可是财,把人打住院了轻则付医药费营养费,重则被公安抓走拘留,以后一辈子可就毁了。

  “对方家长就拿准了这点,要赵银花赔钱呢。”曹家媳妇咂吧咂吧嘴,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让赔五十块哩,要我这孩子我就不要了,谁家爱要谁领去,晦气。”

  安然对大华这孩子没啥印象,因为他不经常在大院里溜达,偶尔回来也是匆匆一过。但平时没少听银花抱怨,说他性格冲动,闯了好几次祸。

  这样的年轻人你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所以也没放心上,寻思着过几天问问看,要实在凑不出钱来,她这里可以拿点。

  出了大院左转,顺着大道一路走到头,再左转,“宝英你咋带咱们来黑市了?”

  这儿东西齐是齐,多也多,问题是比百货商店贵啊,只有一个男人养家的妇女们,就只能过过眼瘾,心说回去经过国营菜市场门口倒是可以捡点菜叶子,那个不要钱。

  安然也奇怪,刘宝英平时是能把一分钱掰成三瓣花的持家妇女,怎么带大家上黑市买东西?

  “嘘,大家别出声,跟我来,保准让你们不吃亏。”刘宝英很得意,领着大家伙穿过自由市场后的空地,钻进一片低矮老旧的厂房里。这里曾经是个被日本人占领的链条厂,抗日战争胜利后又被国军占领,逐渐荒废得不成样子,现在已经彻底成为废墟,能卖钱的废铜烂铁都被人撬光了,只剩一片破房子。

  七弯八拐,刘宝英把她们带到一间还有门的房间前,只见她轻轻敲了敲门,小声叫了两声“小刘”,门“咯吱”一开,露出一个瘦条条,黄叽叽的男同志。

  “来了?”

  “来了,这是咱们一个大院的,快把你的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安然觉着这小伙子有点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在哪儿见过。

  小瘦猴倒是一眼就认出她:“嘿这大妹子,上次买的围巾还满意吗?”毕竟,这么漂亮的女同志他想忘也忘不了啊。

  安然一顿,原来是他。

  年前她给猫蛋姥姥买过一块藏青色羊毛围巾,就是找他买的。

  “你这次又有啥好东西?”

  刘宝英愣了,“安然你们认识?”语气里有她自个儿都没察觉的沮丧,人安然同志漂亮就是好啊,走哪儿都能刷脸,不像她,买了多少次东西才跟小瘦猴把关系维持住,这次答应多带几个人过来,别人每买一块钱东西答应给她一毛钱的中间费。

  安然可不知道她热心的带大家过来还有这点门道,她的眼睛已经被屋子里的东西吸引了:那是堆成小山样的劳保手套!

  其他人也被这么多手套给惊呆了,一个个张着嘴巴问:“你要卖的是手套?”

  “这也太多了吧,得上千双吧!”

  小瘦猴挠了挠后脑勺:“也不多,刚好一千一百二十六双,纯棉纱线的,你们要吗?”

  劳保手套二分厂平时也有发,可那都是有数的,三个月一双,男人们戴破了,把手磨破了,才能熬到下个季度发新的,也没多余的拿回家给她们用,哪个妇女不喜欢?

  “你卖多钱一双?”

  小瘦猴眼珠子滴溜转:“这得看你们要多少。”

  刘宝英直接说:“每人十双,你说吧多少。”

  其他人连忙否认:“要不了十双要不了。”哪有那么多钱花呢。

  小瘦猴可就不怎么高兴了,不过他脸上不表现出来,只是说:“要零卖的话,就五角钱一双,十双及以上则是四角五分。”

  大家有犹豫了,五角钱对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妇女们来说,可是不小的数目,它能买两斤玉米面,能买好几个鸡蛋,还能给孩子买几只铅笔几个作业本。

  刘宝英急了,她可是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人带来的,要是谁都不买她不就白忙活了吗?说来说去,也就是为了挣几毛钱,给男人减轻点负担,也能给孩子买根冰棍儿吃。铁蛋的小书包,猫蛋的小裙子,包淑英的的确良裙子,她不喜欢吗?

  喜欢得都快疯了!

  可她手里没有一分钱啊。

  “安然你快劝劝大家,这么好的手套咱们难得遇上,买几双回家,男人的破了还能替换一下,咱们自个儿也能用不是?”

  安然看她很着急,再联想她自进门到现在的积极主动,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乐得帮她一把:“小刘倒爷是吧,咱们旁边就是阳三棉,纺织品这一块你可没我熟,就这样的棉纱线手套,线头还露外面,有些地方都脱线了,一看就是生产线上淘汰下来的,给你四角一双顶破天了。”

  小瘦猴气得一蹦三尺高:“可别再说了大妹子,你知道就行了。”上次的围巾也是,他卖了那么长时间,忽悠了那么多人,唯独栽她手里。

  可要说栽吧也不至于,因为她没明抢,也不是不给钱,只是在他成本价的基础上多给了一点点,让他赚得不多而已。

  他有点怕这个小女同志,总感觉她能把他看透。“成,四角就四角,要多少快来挑。”

  妇女们摩拳擦掌,女人买东西有个通病,要是一分不少她们还真不一定会买,可要是一旦有折扣,那哪怕是不在计划内,也得买!

  谁知安然却又摇头:“我说的是零卖,如果十双及以上,那就每双三角八分,怎么样?”

  小瘦猴本来差点气得跳起来,可一听三角八分,也就是少了两分钱,其实还是有赚头的,薄利多销算下来,赚得也不少。他忽然发现,这个大妹子说话挺有技巧啊,每次貌似是砍价,可每次都留了余地,都让他有赚头。

  她是不懂吗?

  不,她很懂,可还愿意给他留点赚头,说明人品是真不错。

  一下就砍下来一角钱,够买两根冰棍儿给孩子甜甜嘴的,妇女同志们那个高兴哟,三两个拼在一起买十五双,拿下批发价,然后再各家要多少分开,算下来每人便宜了好几角钱。

  买的人高兴,卖的人也高兴,而中间人刘宝英也赚了一块多钱,这趟黑市之行相当愉快。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邱雪梅,也一口气买了三十双。

  其他人走在前面,安然跟她走后面,小声问:“你咋买那么多?”也没跟谁拼着买。

  邱雪梅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很喜欢这个雷厉风行的工会干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工会出了个“工农大团结”的活动后,张得胜四个多月没回家,也没打她了。

  总觉着是她帮了她呢。

  于是小声说:“趁着天气热,我想给孩子织件毛衣,也不着急,慢慢的一天织几针,到冬天就能穿了。”

  哪怕是现在八月份,她们没票也买不到毛线,冬天孩子穿不起壮棉花的衣服,能有件毛衣穿也很不错。

  问题是,“你怎么织?”

  邱雪梅害羞的笑笑,“我把手套拆了,棉纱线就能织。”

  安然心头一怔,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家小老三喜欢红色,过几天我想去乡下挖点茜草根回来给他染色。”

  安然没想到,邱雪梅一声不吭的,居然是个心灵手巧的好同志,于是又当闲聊似的,问她跟谁学的染色,染过哪些颜色,效果怎么样。她上辈子开成衣店的时候,染料已经很丰富了,都是纺织厂染印好才送来,这是第一次听说非工业的,纯天然的染色方法。

  遂蠢蠢欲动的说:“这样吧,你哪天要去的话,叫我,我也跟着去学习学习。”

  邱雪梅简直受宠若惊,安然同志那可是整个大院的风云人物,居然愿意跟她去挖野草,一时居然说不出话,只结结巴巴的跟她屁股后头。

  说来也怪,二分厂大院里住了那么多人家,除了刚结婚的,或者孩子已经成年的,其他十四岁以下的儿童里,男童占了百分之八十多,女童数来数去就八个,委实少得可怜。

  赵银花家三个儿子,刘宝英家三个儿子,就连邱雪梅这儿也是三个儿子……这么多半大小子,一个月光靠他们爸爸那点工资和粮票,连肚子都吃不饱,别说想穿啥新衣服,不露屁股就算殷实人家了。

  安然很想为孩子们办点事,别的办不了,先吃饱倒是可以试一下。但具体要怎么实施还没想好,她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配合宋致远打掩护,给他腾出时间去702干活,刘解放最近盯他盯得很紧,最近几天他跟着702的领导去海城出差,对外的说法是他老娘病了,回去探病的。

  安然担心啥?

  她担心那棒槌会把他老娘招来,虽然他肯定不会主动邀约老娘来小住,可耐不住别人惦记他的钱啊。上次拿回来的七百五,加上八百奖金和这几个月安然自个儿的工资结余,她干脆给存了个2500的整数,这些钱他们做得保密,难保还是有人会知道。

  安然最爱的是啥?除了小猫蛋那就是钱呀!

  得想个法子,把钱“花”出去一部分才行,按她上辈子的习惯是有计划的投资,除了手里留足够的日常花销和备用金外,三分之一存定期,三分之一买固定资产,三分之一投资出去。可现在要把钱投在什么地方,这是个问题。

  刘宝英手里牵着小老三走进大院,孩子手里拿着一根黄白色的奶油冰棍,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别提多得意了。

  一群孩子“咕唧咕唧”直咽口水,小猫蛋也不例外,她跟小枣儿正拿着根不知道哪儿捡来的别人吃光的冰棍棍儿,把树叶子和草叶子糊上头裹得胖嘟嘟的,喂给小兔兔呢:“兔兔吃冰棍儿,妈妈给你买最甜的奶油冰棍哟。”

  宝英家小老三哈哈大笑:“你们那是假冰棍,我的才是真的。”

  两个小女孩仰头,嘴角就留下了倔强的口水:“我们给小兔兔买的超甜哒,比你甜哟!”

  “你们俩小傻瓜。”

  “小兔兔,你要小口小口的舔哦,不能一气儿吃完。”可兔子哪会她们那招,“咔嚓咔嚓”啃完了草做的冰棍,把小女孩子气得哟,可委屈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