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溜溜猪
韩星辰也瞧见妈妈对那边看,站了起来跟妈妈咬耳朵:“他是周辉,他们说他怪怪的,都不喜欢跟他说话。”
看得出来,这群孩子都在孤立那个小男孩。
听到周辉这个名字,范晓娟却是耳朵动了动,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
天才少年,因为天赋异禀,出道即巅峰,从他开始踏进乒坛开始,就一直吸引人的注意,二十岁就拿到了乒乓球团体奥运冠军,又因为性格原因,被国家队退回省队,好好的一颗苗子就这样毁了。
因为有同样的经历,韩江还曾经感慨:“当年我在他们眼里,会不会也是怪人。”
永远那样高高瘦瘦,永远吃不饱饭,永远不跟队友出去聚餐,他在外人看来,也同样是个怪胚。
范晓娟看见他,犹如看见少时的韩江一样,心里不由得生出来些同情。
她看向周辉,很温柔的问他:“你也是打乒乓球的对不对,你打的还很好对吗?”
周辉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面透露几分不屑。
大家都说他是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哪里是什么天才。
这个世界就不存在天才,至少他不是!
天才只有百分之十的天赋,加上百分之九十的勤奋努力,别人都看不到他有多努力,只会说他天赋异禀,周辉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未免有些不太合群。
韩星辰却听到了,“哇”了一声就凑了过来。
小姑娘那双眼睛黑黝黝,亮晶晶的,闪着光芒,好奇的问他:“周辉你是打乒乓球的吗,你怎么不跟我说?”
周辉嘴角扯了扯,估计只有她不知道了吧。
叶宇西拉了拉她:“不要跟他讲话啦,凶死了。”
韩星辰眼里就没有搞不定的社交,她很热情的把身体抬高,一双眼睛盯着周辉看着:“赶明儿咱两较量较量啊。”
较量较量,现在是韩星辰的口头禅,就跟豆豆的“玩个痛快”差不多级别。
每天还不等韩江忙完,这孩子就挥舞个拍子,去找爸爸“较量较量”。
范晓娟问她为什么不跟学员们打。
韩星辰觉得没意思:“他们没一个打得过我的。”
跟不同level的人对打,那些孩子也没什么意思,所以韩星辰现在指定跟爸爸或者技术水平高一点的打,她总喜欢挑战比自己厉害一些,或者是未知的。
周辉现在九岁,比韩星辰大两岁。
但是现在已经进了国家青年队,做种子选手培养。
他是不会鸟比自己还矮好大一截个头的韩星辰好吗?
偏偏韩星辰还锲而不舍,见他不搭理自己,还特别有毅力的问:“你没带牌子吗,要不咱两下次约个地方吧,你跟我打球好不好。”
她要参加比赛,现在刚好要找人练手呢。
周辉看着脸蛋幼到不行的小姑娘,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用他自己理解的话,应该就是那种狼妈妈看到羊崽儿的样子。
长这么大,周辉都还没当过羊崽儿。
自尊心感觉到了挫败感的周辉再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他没看错,这个叫韩星辰的小姑娘,眼睛里面闪出来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光辉,那种眼神是带着求知跟狼性的眼神,是一个运动员的眼神。
这该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吗?
神差鬼使的,他就应了一声:“嗯。”
韩星辰因为约到球,对周辉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她跟叶宇西这群孩子说:“我觉得周辉也没有你们讲的那么差劲啦。”
范晓娟心说,人家周辉可能压根不想跟你这样的小豆丁打球。
人家以后可是男乒的一线选手呢。
韩星辰开开心心的去,回到家以后累成一条死狗,回来的半路上她就睡着了。
范晓娟把她抱着下车,又抱着回到家,到家里她突然间就醒了。
刚下车的时候范晓娟还拍了好久她的小脸蛋呢,那会儿跟小虫子一样的打滚,就是起不来,可偏偏到家门口她就醒来了。
韩江见妻子抱着孩子过来,隔了老远就迎了出去。
“爸爸。”韩星辰看见爸爸以后瞬间清醒。
“韩星辰,跟你讲过没有,以后要自己走,不能要妈妈抱了。”已经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了吗,现在都四十斤了,范晓娟不是很容易抱得动她。
韩星辰马上从妈妈怀里跳了下来。
范晓娟苦笑:“拍了一天,累死了。”
韩江帮她揉揉胳膊:“累吗,明天还要去吗?”
“还要再拍一天,比平面广告累多了。”范晓娟揉了揉后脖颈,觉得自己从脖子到脚五一不疼,韩星辰倒是精神抖擞的很,今天精力可好了,回来的路上补了一觉,精力就更好了。
范晓娟是带着学习资料去的,她现在一周要上两节数学课,从单位跑到燕大的距离并不近。
韩江再一次提议:“要不要买个摩托车?”
范晓娟立马就能否决了这个提议:“我坐公交车多好,我在车上还能背一会儿单词。”
还好有上辈子做服务员的底子,她对英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听力跟口语都过硬,但是语法还是她的盲区,也要重头学的她,显然并不太容易。
韩江还安慰她:“大家都半吊子,说不定都不行。”
机会只有一次,范晓娟可不想轻易错过了。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院子里,跟陈美华打了个照面。
“晓娟。”陈美华有些难言之隐的模样,叫住了她。
“怎么了?”这段时间她在这里干的也还算好,范晓娟给她涨了工资,现在一个月给她一百八,算是能跟上这会儿工资上涨的速度了。
陈美华自己也争气,干得也好。
不过,她好像一直都没回去住,自己单出来租了个单房,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位置,不用管家里那一堆事情以后,她还多接了一份活干。
她可真能吃苦。
这样的人,以前在家里伺候老的,伺候小的,一点都不带含糊的,现在虎子奶奶见人就吐槽儿媳妇不孝顺,不在家里头好好伺候她。
知道的就笑笑,不知道的听她那张巧嘴说了个半天,也没听明白。
那当嫂子的伺候过一次月子,为什么就要伺候第二次,该伺候月子的不该是她婆婆,不该是你这个妈吗?
听完她吐槽别人反而觉得这老太太奇葩。
嘴上敷衍的安慰她几句。
后来让童大妈碰见陈美华了,叫住她,弄得陈美华以为童大妈要调节他们家里的关系呢,她是怎么都不会跟老太太再和好的了,人活到六十几岁还没改脾性,你还指望她六十岁以后改?
凑不到一起去就凑不到一起。
陈美华看见童大妈,下意识就说不好,她户口还没转过来,结婚落户要七年,从第七年开始她就在排队等了,街道这边也要看情况看表现的,如果婆婆找了童大妈,童大妈会不会……
对了,童大妈跟她婆婆一样,都是老旗人呢!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脑子里面天人交战。
童大妈喊她进了社区的办公室。
街道办在这里办公,主要是调节邻里矛盾,户口的事情也归街道办管,每年区里面下放若干个名额,街道办有很大的权利,至少在有名额有资格的基础上,把你的户口压一压,还是提一提的权利是有的。
陈美华走进办公室,没想到童大妈说的正是这个事。
说完以后,陈美华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么多年的憋屈,老太太又是个蛮不讲理的,她自己是有退休金,硬气的很,家里就陈美华一个人没有收入,他们就看不起自己。
户口她可以不要了,但是她不打算让步。
没想到,童大妈听完以后,反而把今年户口卡给了陈美华。
其实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她也听说过了,虎子奶奶到处说,谁都听了一耳朵,童大妈当时是想,如果虎子妈阴奉阳违的,她还真不一定会把户口卡给她了。
而且,童大妈不仅给了她一张户口卡,还问她要不要参加社区推荐的培训。
“是一个护理人的培训,听童大妈讲这个资格很难拿到的,我想问问你的意思。”陈美华开口,问的就是这事儿:“医院里面不是需要护理病人的嘛,每年会向社会招一批,我听说要拿到本地户口才有资格,小范我不是不想给你家里干啊,我就是——”
范晓娟一听这个,不就是护工嘛,她不知道护工能不能入医院的正式编制,但是这个行业的前景肯定比当钟点工好。
陈美华是这样想的,住在胡同里,跟虎子奶奶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不想看老太太的嘴脸,就想找个安静些的地方远远的躲开她,去医院也好,以后省得那么多是非了。
她问范晓娟的意见,范晓娟自然说好。
她带着陈美华往里面走,进到客厅里坐下才说:“钟点工这个行业,说实话没什么技术含量,你以后想转成钟点工随时可以转,但是护理人员是有技术要求的,收入也比钟点工要高,你现在辛辛苦苦的干十个小时,能一辈子这样干吗?”
范晓娟就是这种性格,她自己前世走了弯路,也希望身边的人少走些弯路。
至少陈美华这样的,一直从泥泞里过来的人,很难看到希望的曙光。
一旦她看见了,就想牢牢抓住生命中的一丝光亮。
抓紧它,不放手。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陈美华还有几分吃惊:“你是同意我去学那个什么护理吗?”
范晓娟一如既往的好说话:“可能你刚入行的时候会累一些,但是从职业发展的前景来说肯定是好的,我要找钟点工,再找找就是了,但是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为了自己家里那点活,不让你去选择更好的职业前景,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这应该就是月嫂或者是ICU病人护理的雏形,以后的收入可是很高呢!
陈美华踌躇:“真的很好?”
她听童大妈说,还要考什么护理证,有了护理证才能在正经医院上班。
去医院上班啊,以后看她婆婆还敢不敢说她没出息了,她陈美华就是不服这个输,不认这个命。
范晓娟也挺替她高兴的:“那肯定是因为童大妈看你能干,才会推荐你去的,别担心,到时候好好考,要是真没考上,再回来干钟点工吧。”
陈美华又好气又好笑的:“你给我看着,我一定能考上。”
她好歹也读了个初中的,在他们村还是个文化人呢。
范晓娟是真的替她高兴,钟点工是能解决陈美华暂时用钱的问题,但是这个职业没有前景,干多少年也就这样了,此刻既永恒。
前世范晓娟听韩星辰说过,这种新兴行业,入行早的那些人,月薪能到一万多再往上,虽说是辛苦,但是看着陈美华这体格跟性子,也不像吃不了苦的人。
陈美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她走了,小范家里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原以为小范不愿意她走呢。
但是小范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甚至都不带一点含糊的。
陈美华走了以后,范晓娟直接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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