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溜溜猪
刚开始他还不敢抱着这软绵绵的小家伙,最近小东西也开始长骨头了,抱着也不像之前那样轻,有时候爸爸抱着他,一眼不眨的就盯着爸爸看。
很认真的样子。
范晓娟看许燕在外面忙,走了出去。
“过来这么久,还习惯吗?”
“哟,你不是在屋内看宝宝吗?”许燕在择菜,手里片刻没停的,做完饭又要给大人孩子煮艾草水,孩子一天两个澡是免不了的,拉完粑粑还要洗屁股,照顾孩子还要给陈冰做饭,她一直忙个没完,不过许燕自己想着,比干地里的活还是要轻松,而且晚上都是妈妈带着孩子,她其实都不太会怎么累。
赚的也比在地里干活多啊。
这蒜薹是来城里才吃过的东西,以前她还不知道蒜苗抽出来的条,还能炒肉吃呢。
范晓娟过的讲究,陈冰待产的时候,许燕没少过去跟她学着做几道菜。
慢慢的,她手艺也提上来了。
“就出来,跟你聊聊天。”范晓娟觉得她在这里呆着挺孤独,陈美华来了还能跟她说说话,平常就自己在忙。
“嗨,这有啥,我们在农村不就是这样忙吗,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碰上农忙的功夫,一天到晚没得歇,忙完地里还要回家做饭,孩子们洗完澡还要洗衣服,他姐姐大一点了,我肩上的担子才轻一些。”
有些保姆分的很清楚的,照顾小孩就不愿意碰大人的活,一码归一码。
许燕不讲这个,就觉得给陈冰炖汤,顺便就给范晓军炒个蔬菜,她炒菜水平一般般,但是愿意学,也不怕麻烦。
附近也没有人家里请保姆的,没有环境扎堆,倒是没人跟她提这个。
但是陈冰这人拎得清,不会因为许燕愿意多干,就压榨她的劳动力,自己提出来,如果她愿意把家里头的事情一起干了,给她加一百块钱的工资,不然她自己找个钟点工干家务也行。
范晓娟把这给许燕说了。
许燕受宠若惊的:“哪能分的这么清呢,小孩一直都是陈冰自己在带,我干干家务不是该的嘛。”她又说:“我没给她提加工资的事,你们怎么自己提出来了。”
她思索了片刻,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让老板娘领悟错意思了。
她头一回给人家干保姆,好多事情都不懂,生怕被人嫌弃和厌恶了,也努力去学着城里人的生活方式,以前在家的时候煮饭都煮一大盆,吃不完明天接着吃,来这里以后陈美华跟她说,城里人吃饭精细一些,尤其是像陈冰这种知识分子,就更精细了,她也学着慢慢改变习惯,跟着范晓娟学做菜,把份量搞少一点,菜的式样弄多一点。
那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老板娘要说这种话?
许燕是个老实人,都快急哭了。
范晓娟却觉得她真是个实在人,哭笑不得的说:“没有说你做的不好,陈冰跟我说你做的好呢。”
其实陈冰也是这样说。
但是许燕总不自信啊,就觉得自己是农村出来的,低人家一头。
别说是京市的高级知识份子了,就连他们老家县城的亲戚,每次见个面啥的,都讲究的不得了,许燕不怕吃苦,就怕出来没半年,就给人辞退了送回去了,她出来的时候男人就浇她的威风,吓唬她城里人不好相处。
等着她哭着回去呢。
许燕知道男人不是恶意,但是在农村刨食,也真的没出路。
一年到头下地种田,日晒雨淋不说,就每年交完农业税,买完化肥,感觉也剩不下几个钱了。
自从听小姑子说完在城里找了个活干,一个月赚多少钱多少钱的,许燕就羡慕的不得了。
以前都是他们拉扯陈美华,这才短短大半年呐,陈美华手里头就不少余钱了。
许燕不敢相信的看着范晓娟:“我没跟陈冰提涨工资的事啊。”
范晓娟能看不出来她心里的疑惑吗?
但她也相信许燕是个实在人,滑头些的保姆就会趁着在医院的机会,跟其他人交流收入:“其实是陈冰自己提出来的,她觉得你做的很好,如果后面你还愿意做,就继续帮她带着,他们单位孩子大概两岁多就能送进托儿所了,到时候你如果想换一家就换一家,工资她给你涨一百,后面如果大家的工资普调了,再给你加,这段时间就辛苦你,把家里头的事情也给做了。”
许燕呆了。
她还以为陈冰对她不满意呢,结果还没出月子就跟她说涨工资。
换做性子滑头些的,说不定真的觉得雇主钱多,以后要提更多的要求,如果是这种,范晓娟就不会主动提,要等她自己提,感受到涨工资的不易,才不会资深出来更多的贪念。
但是许燕不一样,她第一次从农村走出来,面临着刚刚融入城市生活的各种不易。
这个时候有人鼓励她一下,她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不得了。
“没有没有,我干的不累,这活又不用晒太阳,也不用干啥重活,累个啥。”陈冰要她带,那是肯定她,那她就要更好的去学,争取干的更好让陈冰刮目相看。
“那就好,其实你也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提高自己。”范晓娟轻声细语的说。
“提高,干家务活也能提高呢?”许燕就不懂了。
“那当然了,同样是干家务活,也是有技术含量的,这带孩子带的好的就跟带的不好的待遇不一样,做饭做的好吃的,就跟做的不好的待遇不同,这干活仔细的,就跟干活毛躁的收入不同,都是当保姆,有人能干得很好,那有人就总只跟人比工资,可你干的越好,待遇也会慢慢提上去。”范晓娟讲话的声音大,一向都是快人快语。
许燕干了一辈子的家务,给家里操持了一辈子,还没人跟她说过这种话。
不过,范晓娟讲的也很有道理。
她决定在这里好好干下去,多学点东西。
第171章
陈冰生产完,范晓娟心里头一块大石也落了下来。
许燕这刚进城的忐忑不安也逐渐放了下来,在陈冰那里干的也稳定下来,孩子一天一个样,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白天能玩几个小时,夜里也就不闹腾,有时候似乎是知道姑姑他们过来,当着范晓娟的面要象征性的哭几声。
有秦星辰在,就不哭了。
眼睛滴流滴流的盯着姐姐看。
许燕跟她们说,小孩儿就喜欢找大孩儿玩,秦星辰就是小当当眼里的大孩儿。
当当——是秦星辰跟小宝儿起的小名儿。
秦星辰现在除了跟爸爸练球,更多的就是愿意去舅舅那里看小弟弟。
听说陈冰生了,姥姥本来要过来的,临走之前得了一场感冒,害怕过了病气给孩子,说是要等感冒好了再过来。
范晓军担心姥姥,也要跟着来。
有范晓军开车,这一路上兄妹两个就有的话聊了,这段时间开始村里变化也好大,附近开始建工业园,规划图里面把好多原本农用的地都征收了。
范晓娟琢磨着,怎么着都不该这么早轮到她家里征收吧。
她记得,上辈子家里被征收,是千禧年以后的事情了,她还指望着收多几年房租,等到地皮值钱以后再发一批拆迁财呢。
范晓军忙,从房子盖好以后就没回来过,进到村子附近,连车都不会开了。
范晓娟还得给他指路。
范晓军从小就在这片长大,对这里很有感情,看着工业园一片片的起来,唏嘘道:“这附近,我记得以前都种着麦子。”
还麦子,您这记性真要往回掰三十年了。
范晓娟十分无语的说:“咱两上回回来,就是送姥姥那次,这里就开始拆啦,附近基本上都没啥农田了。”
范晓军感慨:“变化这么大。”
范晓娟也说:“可不是么,你再不来以后真不知道路要怎么走了。”
范晓军无情的:“你这是在向我抗议?”
范晓娟:“嘿,你想多了,我哪敢啊。”
范晓军:“你瞅瞅,咱们以后有钱了,也去买高楼。”沿路过来见着好多楼房呐。
现在人可真不流行住胡同,可多年以后,物以稀为贵的时候,小院就是稀有物,再说了,范晓娟自己有一块地方,家里又通着暖,除了旱厕让人不大舒服以外,她还真不知道楼房有什么好的。
“再说吧。”
“嗨你这——”
“我不是没钱嘛,我又没有家产可以继承,您说是不?”这两年来,范晓娟不是在挣钱,就是在挣钱的路上了,当下又没有按揭贷款一说,买房靠的是硬实力,那是要全款付清的,她愿意买胡同里头么,不是所有的胡同里头都是四合院呐。
他两路过自己盖的小楼。
范家兄妹盖的这六层小楼,应该是这一块最招人眼的了,没有租出去的房子都不多了。
范大舅干的乐呵乐呵的,今天刚给绿化带修剪了月季枝子,又给旁边扦插了一些过去,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先试试看。
小楼下面的自行车棚已经停满了,说明人真的很多。
平地里,范大舅还给装上了几组椅子,有规律的铺在院子里,范晓娟看见楼下有一处商铺已经被租出去了,里头是个卖面的。
她这里商铺的租金也比市区便宜。
范大舅看见车停下,乐呵呵的跑过来:“晓军,你怎么有空过来。”
范晓军惭愧,下了车,把路上买来的饮料给大舅:“我这忙着……请您吃红鸡蛋呢。”
“听说陈冰生了,生了个儿子啊,好样的。”范大舅是真心替外甥高兴,想当年那个沉默的小少年,也长大了,成家立业,这是让长辈最心生安慰的。
“您吃鸡蛋。”
范晓娟翻了个并不存在的白眼,心说真不会讲话。
两兄妹这回过来,主要是看缺不缺啥。
大舅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有啥需要的也不说,范晓娟只能自己看看,根据自己的感觉来说。
范大舅寒暄了一阵,就开始工作汇报:“瞧瞧,商铺也租出去一间了,我跟人说这租商铺签一年免一个月租金,签两年免两个月,马上就有个家属说想干,签了两年。”
“生意怎样?”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好着呢,这附近独一份的生意,外面儿租房的也来这边吃,光咱们这里,就住了好几百号人,我看着还行,你瞧瞧你周围,都是盖好了出租的。”范大舅兴致勃勃。
范大舅的房子也在这附近,以后也能沾着这一片的光,等这边商业起来了,方便了,租房的人也都愿意往热闹的地方租啊。
范晓娟走进去看,小馆子生意确实不错,卖的就是普通的面条、馄饨、炒房,都是挺家常的玩意儿,这边学生吃惯了食堂,很少有人愿意开火。
租金也不贵,一般人都能承受的价格。
“大舅,你也留意着,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干晚班,找个晚班替班的吧。”范晓娟说。
“用不着用不着,我晚上歇在这里就成。”长辈就是喜欢给晚辈省钱。
“那怎么成。”范晓娟说:“这里不比家里方便。”
“这哪不方便了,该有的都有,住户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我在这就没当干活,轻松的很呐,你看那津津,她妈妈从老家过来还给我带了大葱呢。”
津津是那天跑来租房的女大学生,也是今年毕业的,就在附近的产业园区上班,她房子租好了以后,妈妈也跟着过来,母女两个住在一起。
那个叫徐建的研究生带来了一拨租客,津津也带来了一拨租客,现在这里租住的都是经贸大学的学生党,热热闹闹的跟学校一样,那些学生觉得这里哪都好,就是买东西不太方便。
村子里以前也有杨珍这样的摆摊卖东西的,但是手艺就层次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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