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溜溜猪
“哟,就连虎子都有呢。”
“我给虎子准备了一包。”
“小当当没有呢?”
“小当当什么都不能吃,等他能吃零食了,我把最好的都留给他。”秦星辰想了想。
范晓娟一乐,还知道亲疏远近了呢。
小当当是最疼爱的。
她是大方,却也不是瞎大方,像别人送的贵一点稀罕一些的,费列罗巧克力这种她也舍不得送人,现在这些都很难买得到,都是江明铛出差带回来的。
秦星辰先拿着一大包东西去找韩鹏飞,把东西送给了他。
已经快过年,韩鹏飞身上的衣服总算是换了一身,看来彭彩兰是不想管孩子,但也不至于把孩子当猪养。
“小星星,婶婶。”韩鹏飞看见秦星辰,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韩鹏飞,你妈给你买新衣服啦?”秦星辰露出吃惊的模样。
“嘿嘿。”彭彩兰只有打牌赢了,心情很好的时候对韩鹏飞还算有点耐心,不至于太渣。
“这是我家里的零食,太多了也吃不完,送一些给你,书我也拿了几本给你。”秦星辰递了一个大包裹出去。
“星星。”
“嗐,都不是我喜欢吃的,送给你吃啦,你知道的我家零食太多了,我妈妈说零食吃太多不好好吃饭,不给我吃啦,奶片是我妈妈给你买的,你喝不到牛奶就吃奶片,跟你说可好吃了。”
秦星辰有着说不完的话。
要是以前,很难相信两小只有这种和谐相处的时候。
难道就是远香近臭?
韩鹏飞把以前看过的书还给了她,又换了一些从没有看过的。
“谢谢婶婶,谢谢星星,我会好好保管这些书的。”到底是吃过苦的孩子,韩鹏飞现在很珍惜能借走的书籍,每一本书都压得整整齐齐,以前秦星辰看过起皱或者弄脏了的书,这孩子都会细心的擦干净。
范晓娟额外给了他一个十块钱的红包:“提前给你的压岁钱,新年快乐。”她希望别的孩子在感受到快乐的时候,小纨绔也能感受到。
韩鹏飞接过红包,目光里有光芒闪过:“谢谢婶婶。”
范晓娟浅笑:“好好读书,知道了吗?”
她就算是再傻,去住过一次那样的酒店以后,也知道根本没有多余的“消费券”这种东西,希望上辈子煞费苦心对他们好的小纨绔,这辈子也要开开心心的长大。
另外还有一身新衣服,一双鞋。
别的孩子童年有的,他也应该有。
韩鹏飞接过那些东西,眼泪已经唰唰在流。
“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去跑客运了,我妈跟他吵了一架,今天又出去了。”从公交公司离职以后,彭彩兰就沉迷麻将场上无法自拔,已经是无数次跟韩海争吵,两口子闹得不可开交。
“你自己要懂事一点,要乖一点,有空来找星星打球。”
“嗯嗯。”韩鹏飞的特长不在打球,主要还是锻炼身体,再就是这孩子从搬走以后就没什么朋友,范晓娟怕他性格都会受到影响。
韩海平常跑长途货运,一出去就是一个月,顾不上孩子。
过年是春运高峰期,跑客运也很挣钱,没日没夜的干,回到家里面连口热汤都喝不上,韩海回家就跟彭彩兰吵,韩鹏飞半夜被惊醒,得知缘由以后哭着给爸爸煮面。
韩鹏飞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了。
韩海也没有办法,换做以前肯定闹着要离婚,但现在好歹家里面有个活人,总比没那么一个好,就算彭彩兰再不靠谱,至少没给他把儿子弄丢,他还得忍。
等到哪天忍不了啦,他就带着儿子走,谁这辈子也别打扰谁。
——————
范晓娟已经十来年没回村里过年了。
比起胡同里,村里面年味更浓。
临近年关,村里面都挂起春联、大红灯笼,村里面的路也修好了,下了公交车就是村里的小路,现在租房的学生们也都回去了,处处透着冷清。
范晓珍早就给自己放假了。
晓敏的理发店要到过年那天放假,放到正月十五,两姐妹忙上小半年,也总算是得了空闲。
范晓娟还记得小时候,生产队那会儿,队里临近年关都会杀猪,小孩子们一听到猪嚎叫,就跑出去看热闹。
队里杀了猪,就有了年味,各家各户能分到猪肉。
这个时候范大舅就忙了起来,趁着队里面乱糟糟的时候,家里面要偷摸着杀鸡。
对的,那会儿每家养多少鸡都是有份额的,按照人头配。
人多的家里能多养几只,一般人都拿鸡蛋换点小东西,除非家里有孕妇,有小孩,谁舍得自家吃鸡蛋啊,而且这鸡蛋到了冬天就越发少,各家各户囤着鸡蛋都舍不得吃。
范姥姥就会叫范松范庭两兄弟把鸡杀了。
杀完鸡,再把偷偷养着到两三个月的鸡崽子拿出来完美替换。
一般人不会察觉。
那小鸡崽子跟性命一样,养在屋子里,小时候不会叫唤,等大一点别人察觉的时候,范家的老母鸡已经宰了。
一比一替换,谁能说句闲话?
等过了冬,入了春,到了二三月间,这些鸡崽子刚好长成,能接上杀掉的母鸡的茬,春上又能收获一波鸡蛋。
这就是老人的生活小智慧。
因为姥姥胆子大,会划算,范家比一般人都生活的好。
范晓娟一行人坐车到村里的时候,村民们也都闲下来了。
今年没人种地,闲下来的时间比往年还好,还因为当下房子好租,也有不少人忙着准备开春就动工盖房子。
比起旁的村子,因为宅基地没有拆,还算是幸运的。
旁边的红岭村连宅基地都拆了,虽说是补了钱,还补了房子,但碰到那种把不住钱财的子孙,还不如不拆呢。
早先白山村的村民都羡慕红岭村一拆拆了个遍,以后分楼房,现在口风都变了。
还是自家有宅基地好,盖了房子就能收租,这租金可不比现金香多了,源源不断的有钱进来?
“晓娟呐,回来看姥姥?”跟范晓娟打招呼的,就是村民之一三婆,因着范晓娟这房子盖得好,不少人想要找她取取经,范晓娟落落大方,不仅让人参观了自己的房子,还给人传授盖房子的经验。
范小舅就让她别跟外面人说这些生怕别人的房子盖起来了,影响到自家租房生意,范晓娟心说他不懂,以后京市建设起来的速度多快呀,要是因为别人家盖了房子,影响到他们出租房子,那就是扯淡!
相反的,村里人口越多,以后配套也会越好啊。
果然,以前公交站离村里老远,因为这里多了很多人口的关系,公交车也在白山村多停留一站。
因为公交车到了白山村,愿意来这边租房的人就更多了。
你看看,事实上不会因为你教会别人而导致自己的生意被抢,只要人流起来了,白山村的房租还得涨,近十几二十年,农民的自建房都是趋势,他包容性强,接纳了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社会基层的人。
村里人都觉得她人好,又对她佩服的不得了。
“过来过年,今年不是新房子落成嘛。”范晓娟笑着说,虽然七大姑八大姨的,大半她也不认得了,不妨碍大家在一起聊家常:“你们聊啥呢?”
“哎哟,在聊隔壁红岭村呢,他们村不是也拆迁了么,今年腊月可热闹了,肖兵他们家你认识吧,跟你大哥是同学的,他们家拆迁分的钱最多,结果一个腊月都让他糟蹋没了。”
“哟,怎么回事呢?”范晓娟惊讶,肖兵她是认得的,以前家里赤贫。
其实拆迁户出事儿,也不是肖兵这一家,以往她看了报道,对早期的拆迁户的描述,那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钱罐子,谁都知道拆迁户有钱,那诈骗的,卖毒的,票唱的,不都跟蚊子似的,逮着拆迁户吸血呢。
三婆绘声绘色的说:“还不是被人骗去赌博,第一晚上说是赚了万把块钱,一下子玩到兴起了,第二天继续赌,一下子输掉了几万块,第三天他又要去堵呢,他婆娘不肯,两口子在家打假,肖兵是抢了钱拿去赌了,等回来一看,他媳妇上吊了,都凉透了,家里的钱也没了,两个娃儿还在家里头哭着呢。”
一夜暴富的人,未必有一夜暴富的命。
以前肖兵家里是最穷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收到的拆迁的风,连夜盖的泥坯房子,一口气拆了十好几万,还拆了两套房,这下好了,人财两空。
范晓娟惊讶:“不是还有两套房呢。”
三婆扁扁嘴:“就是说邪乎呢,房本都拿去抵押了呀,这下可赔得裤子都没了,以前肖兵在外面卖磁带,辛辛苦苦攒了点家底,这下子全没了,现在他们家亲戚都回来了,得看着他,怕他带着两个孩子想不开要去跳河。”
赵曼无言以对。
不管哪个年代,拆迁户都意味着有钱,那些搞诈骗赌博的,先是去附近最有钱的村子里面撸羊毛,等撸光了那些人,就开始往旁边的村子移动咯。
还是要跟身边的人提醒着一些,现在信息闭塞,防诈骗的宣传如果不到位的话,被骗走钱真是分分钟的事情。
自家留在村里的这两个姑娘,也是别人眼里的肥肉啊。
说完了别的村子的事情,目光又移回自己跟前。
面前的两个小孩子可真是讨喜,秦星辰穿的红色的棉袄,大大的眼睛看着也很喜气,见到人甜甜的喊“奶奶”,非常有礼貌。
小一点的那个,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的。
小当当穿着蓝色的小羽绒服,身上还围着一个围兜兜,衣服里面许是被人塞了太多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当当见人也发糖。
大方得很呐!
同样这么大的孩子,听大人们讲话多少会露出一些无聊的表情,小当当却是个很能沉得住的性子,认认真真的听着大人们说话。
仿佛他真能听得懂一样。
大人们都觉得他有趣,反复问他,偶尔也能从他嘴里迸出来几句,让人惊叹不已。
两个孩子自然也受到了大人们的夸赞。
范晓娟再跟阿婆婶娘们聊了一句,就往自家院子那边走。
这还没走到自家院子跟前呢,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吹牛皮,这声音当真是太熟悉了。
“不是我说,我们家晓敏,从小就心灵手巧,她奶奶可没少给她吃鸡翅膀,那鸡翅膀吃了就是心灵手巧是不,现在她开美发店,那也是我当初支持她去的,你说说读书有啥用,大学生也未必有她挣得多啊。”
“可不就是,也不是我酸,读书有读书的好,但凡孩子能读的进去书,谁愿意给孩子上技术培训学校啊,可我家晓敏她不愿意读书,可我们也没有放弃培养她啊,要不我怎么说行行出状元呢,你看她这理发店开的,不比人家大学生差吧,人大学生都说我们家晓敏技术好手艺好,都夸她能干呢。”
范晓娟定睛一看,这吹牛皮的不是一贯重男轻女的范小舅是谁?
天啦撸呢。
能从一向重男轻女的范小舅嘴里听到这种话可不容易呢!
他脑子绊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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