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溜溜猪
“那什么时候能去学校啊?”韩星辰很喜欢去体校。
“加班的时候才能去。”韩江说。
最近都是韩江带娃,韩星辰一天到晚就跟树袋熊一样挂在爸爸身上。
“那爸爸为什么不加班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可就要让韩江头疼了。
不加班,就不用去单位啦,抽点时间好好陪老婆。
为什么要爸爸去加班?
韩星辰没听懂,以前放学了去爸爸单位,或者爸爸带学生的地方,到处都是台子可以打来玩,总比跟一群大孩子抢台子好。
最近胡同里头的孩子又一窝蜂去打乒乓球了,热闹的很,才六周岁不到的韩星辰是抢不到位置的。
找爸爸撒娇没用,就去拉妈妈的袖子。
以前妈妈又凶又抠门,可现在的妈妈又温柔又大方,今天穿着呢绒大衣的妈妈是又美丽又大方。
小家伙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哀求。
可今天的妈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纵容着她。
范晓娟蹲下来,在女儿脸颊上亲亲:“今天不行哦,妈妈没做饭,咱们要出去吃。”
天气太冷了,最近也太累,最近她都没有做饭的想法。
反正发了奖金了,全家吃顿火锅也没啥吧。
晚上她想吃涮羊肉。
没有如愿打到球,韩星辰的表情有些不太舒服,嘟着嘴跟能挂一把夜壶似的,扭着身子像是一条怎么都抓不住的鱼。
范晓娟觉得她这个样子好好玩,哈哈大笑起来。
而韩江,还沉浸在一万二里面没出来呢。
倒不是因为他小瞧范晓娟了,她干事儿是能干没错,可她单位这半年来只发个基本工资,就算是韩老头在电话里面提了一嘴,他也只当是老人听到了什么传言YY的,这传言流传出去的途径,不是韩海还有别个吗?
可真回来了,媳妇儿跟他说起发了一万二,他脑子到现在还是懵的。
就,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在给自己偷摸摸的买了房子找补,孙家的房子也才一万块钱出头,当年他们单位集资建房,也才两万来块钱。
趁着孩子低头沮丧,范晓娟在他脸上也吧唧一口:“是说真的,我们厂里活了。”
韩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目光比刚才更呆滞了。
不习惯不习惯,媳妇儿能赚钱了好不习惯。
一脸懵逼哦。
她觉得他现在这个状态特别好玩,眉眼间带着笑意瞧着他。
而韩星辰呢,因为不能打球的沮丧,蹲在地上画圈圈,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瓜顶儿,自然是不知道父母在说什么呢。
范晓娟就特别喜欢看男人这种神情,笑容满面的挽住了他的手,把厂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特别是说道最后弄了个展销会的时候,神采飞扬。
手里有票子,心里就有底,人的精神状态也更好。
“我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来啊,原想着做个活动能吸引一部分人来就不错了,谁知道第一天就来了那么多人,我就想着反正人多,试着把厂里的衣服挂出来卖呗,反正也不花什么成本的。”
“当时我没跟老厂长说,其实我也没把握,所以就把挂在最外头的衣服拿出去摆着卖,谁知道能来那么多人,第一天就卖了八千多块钱!”
难怪九零年出了那么多下海经商,突然暴富的例子,这会儿的钱太好赚了。
范晓娟说完,韩江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天降横财到我家。
他倒也不是那种见不得老婆赚钱的男人,反而替她高兴,尤其是在听到一个他觉得“坏”的消息以后,再听到发奖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
于是一把就把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女儿给抱了起来。
韩星辰还是懵的,嘴上挂着个油瓶:“赚钱有什么好玩的,可是人家想打球。”
现在打乒乓球的孩子是越来越多了。
学校没开这门课,都是在外面胡打。
范晓娟低头摸了摸韩星辰的小脑袋:“你们一起打球的人多吗?”
“太多了。”韩星辰有些沮丧:“我都排不上台子。”
“那怎么办?”
“妈妈,咱们家里能买个台子吗,我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才不要跟那群臭小子一起抢台子呢,他们都欺负我。”
韩星辰站着都刚刚过乒乓球台,小屁孩们都不屑跟这么小不点的孩子玩。
她人小嘛,一般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对打。
范晓娟觉得她这个样子超好玩,特别是垂着眼皮子的小模样,特别委屈。
九零年开始,人们的收入水平也会得到很大的提高,艺术、体育类的培训也会慢慢兴起。
她越发觉得有必要在家里办个培训班了。
韩江哈哈大笑:“今天去吃好吃了,不打球了。”
韩星辰星星眼:“好吃的?”一听说有好吃的,这孩子又来了精神,也不说去打球,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爸爸,小手儿勾着爸爸的脖子,哈喇子要流出来了:“吃啥吃啥啊。”
范晓娟:“涮羊肉。”
大冬天的,就要吃羊肉,满大街的火锅店,一到冬天就格外红火,薄如纸片的羊肉,除了要求羊肉的本身好,选的部位好,更要求师傅的刀工了得。
不是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刀工的老师傅片出来的羊肉,寻常的羊片出来没有那个味儿。
涮羊肉,羊蝎子,手抓,黄焖都好吃!
韩星辰作势就要流口水:“哇!”
今年入冬都这么久了,其实她都快忘记涮羊肉的味道了。
虽然妈妈做的也很好吃,可是小孩子嘛,总要换换口味的。
于是乒乓球拍子也不要了,一家人往外面走。
路上,韩江还在问厂里面的事儿呢:“就你做的那个沙发,消耗掉了厂里的库存,然后又办了展销,把成衣也都卖了?”
他都要给妻子竖大拇指了。
以前就觉得自己媳妇儿格外厉害。
“可我得说好了,这钱是奖励我的,跟你们韩家沟没什么关系,你可别想着给老家汇多少钱过去。”
韩江还没把今天怼韩老头的话说出口呢。
不过心情瞬间变好:“不汇,今天我爹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今年不回去,也不汇钱。”
呵呵哒,韩老头对这个儿子回不回去是一点意见都不发表,他只在乎打不打钱。
十年八年都不会惦记这个儿子,但是一年不打钱就能跳脚,每年才农历十一月,这老头就着急上火的催着要打钱。
两人一出门就看见了孙如凤。
孙家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干净了,钥匙都交范晓娟手里头了。
孙如凤也不知道回来干什么,左看看右看看的:“哟,出去呢,晚饭都不做啦?”
兄妹几个分开了住,现在她是搬到单位宿舍去了,回来一趟也就是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没带走的。
眼神溜了一圈,除了扔掉的一些破烂玩意儿,还真没什么东西便宜了范晓娟。
范晓娟睨她一眼,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不做!”
孙如凤瞧着她,都结婚六七年了,还打扮的妖里妖气的,穿着掐腰的呢绒大衣,穿的跟大姑娘似的,也不知道穿给谁看,秀恩爱秀给谁看。
心里跟种了一架子的酸葡萄一样不得劲。
尽管孙家这边已经没啥了,她还作势东翻西找的,把东厢房外头弄得个乱糟糟的:“你别介意啊,我找找还有啥东西没搬走的,万一以后回来找,让你给扔了,到时候再扯皮就不好了。”
韩星辰窝在爸爸的怀里,小手臂挂在爸爸的脖子上,一双大眼睛瞧着她。
看到这姑娘就更来气了。
当年有人做介绍,对方就是韩江,当初她还是看不上韩江的,谁知道机缘巧合,这男人混出来个名堂出来了,生了个漂亮的女娃娃,买了房,日子还越过越红火。
再看看韩江,寻常男人过了三十,尤其是结婚生娃以后,跟吹气球一样的鼓起来,可韩江呢,这么多年都保持着修长的身材,特别是夏天穿着运动服的样子,腰腹看起来就健硕有力。
范晓娟说:“那你可得看好了,你翻过的东西自己扔到垃圾站去,别丢到我家院子你,以后你也不住这里了,少往这边来,少往这里看。”
“你管我。”
“你信不信,就有那么一个人,跑我们单位乱翻乱找。”范晓娟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我就报了警,说丢了东西,虽说最后没查出来吧,但是让派出所给扣留了两天,啧啧啧,这寒冬腊月的,你说在派出所待两天是个什么滋味啊。”
“什……什么?”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呗。”范晓娟斜眼睨她,嘴角微微勾起,杏眼洋溢着带着春意的笑意。
范晓娟笑得妩媚,杏眼儿圆溜溜,里面波光流转。
看着可真招人恨!
孙如凤直接傻眼:“派出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抓人。”
“谁叫她没事上我工位上乱翻呢,要不然,我随随便便去报警人家也会抓人嘛,那人民警察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整天抓人来玩。”范晓娟说。
“那……那人真偷你东西啦?”孙如凤从小就说话不大利索,长大以后硬给改了过来,但一紧张就会结巴的毛病是改不过来了。
“偷没偷我不知道,起初我以为是偷的了,后面一清点完,发现没偷,我就跟咱们可爱尊敬的警察叔叔说,没丢东西,人也就放出来了,你瞧瞧这多大点事,给我收拾干净啊!”范晓娟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得意。
这就是个疯婆娘!
唯疯婆娘不可惹耶,孙如凤跟自己说。
她听到这里瞬间就不大好了,拎着破罐子破砖瓦的就往外面走。
临走前,还让她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贵重东西:“看好了啊,这是我养花的盆,是我家自己的,我可没拿你什么东西。”
好走不送。
范晓娟也不想惹她,可要是不把她吓走了,三天两头的上门来找事,她又不是闲得慌非要找人吵个架不可。
赶走了孙如凤,她看着韩江的眼神就没刚才那么和煦了。
啧啧啧,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仰慕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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