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溜溜猪
这辈子你就休想。
韩江没啃声,心里也觉得不爽。
今天算是整明白了,为啥自己天天只能吃糠咽菜的,一家三口的口粮要掰成六口吃,标准当然会降低很多。
他每次从单位带回来的鸡腿儿都是孩子们一人一个,结果你彭彩兰偷偷给孩子吃鸡腿。
这个时候韩海也闻到香味儿进来了,一进来就看见大哥一家三口合围在一处,打了个哈哈说:“嫂子,吃面呐,给我也来一碗。”
韩江觉得很刺耳。
大家都是在上班,谁也不比谁清闲,你凭什么使唤你嫂子呢。
韩江准备要训弟弟了,范晓娟给挤了过来,拍了拍韩海的肩膀。
也不知道怎么的,韩海心头泛起来一阵寒意。
范晓娟皮笑肉不笑的说:“老二啊,你们单位不是发了供应票吗,我听说能换飘柔洗发水呢,刚好家里没有洗发水了,看你们彩兰用的好,给我也换一瓶呗。”
韩海:“……”不详的预感。
“这个,这个……”
“怎么了,舍不得?”范晓娟笑着说:“咱爹不是整天说兄弟两个不要计较那么多,你家那么多好的,也给我用用呗,哎韩海你别走啊……”
韩家沟老头说的最多的就是,兄弟两个不要太计较啊,老二去京市就住在你嫂子家。
住也不是不可以,你单位发的福利倒是给嫂子分一点啊。
韩海的脸黑成了锅底,再看范晓娟的笑容都别有深意。
皮笑肉不笑的:“老二,你不吃面了,嫂子等着给你送屋里去啊……”
韩海觉得自己不饿了。
不光肚子不饿,心口好像也疼。
第5章
韩海当时就头脑不清醒的进的门。
回到屋里,就看见彭彩兰正躺在床上发着呆。
这大清早的,这懒婆娘怎么就往床上躺着了,他走过去拍了彭彩兰一把:“有东西吃没?”
彭彩兰让他这一巴掌给打懵了,然后木木的看着他,最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指着正屋说不出话。
“怎么了媳妇儿?”这不会是疯了吧。
“她,她,啊啊啊啊!”彭彩兰发出崩溃般的呐喊:“饭票都给我拿走了,都给我拿走了啊。”
饭票可是她的命啊!
两人加起来一个月的饭票有百来块,这可都是要拿出去卖钱的!
“你说啥?”
“我说饭票都给那女人拿走了,我今天才从单位拿出来的饭票啊。”范晓娟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懂得借力打力了:“当着大哥的面拿的啊,还要我交伙食费,我哪好意思说在家吃饭不给钱呢。”
韩海是公交公司的大巴司机,彭彩兰是勤杂工,两人工资都不高,靠着省吃俭用一个月能存好些。
饭票是单位发的,吃饭却跑回家里吃。
“全拿走了?”韩海也傻眼了。
真没瞧出来啊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亏他那双眼睛明亮着呢,没答应给她供应票。
当下好些国企会发一些供应票,供应牛奶雪糕什么的,吃不了还可以换成日用品,韩海他单位效益好就总发。
好家伙啊,当着大哥的面问。
这下好了,大哥这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彭彩兰跟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弹了起来:“你说她是不是知道咱要户口的事了,故意恶心咱们呢!”
韩海不知道,真不知道,可以后要是一见到他就追着他要飘柔,那他可吃不消。
不过户口嘛,他是志在必得的。
—
房间里,范晓娟数着大把的饭票,心里美滋滋的。
下次韩海过来要饭吃,照样问他要飘柔!
范晓娟可不管韩海两口子多心塞,转身进屋里抓了两把花生糖去孙爷爷院子。
孙爷爷家人口多,十好几口,老大老二老三家都住在一起,相当于四户人家,两户住一间,中间离着一道帘子算是分了开来,家里孙辈都有七八个,热热闹闹的。
孙家这一排是朝西的厢房,位置最不好,跟正房一样也是大大的两间,后来大家一起商量着加建,三家分别画出地方来,互相在边上加盖了一小间房,作为厨房。
至少各家各户有单独的厨房。
这会儿孙家奶奶在厨房准备晚饭,两个孙子在门口捏雪球,看见范晓娟过来头也没抬。
范晓娟给了一人一颗花生糖。
两孩子就从地上弹起来,一人手里接了一颗糖:“谢谢婶婶。”
臭小子,这会儿知道嘴巴甜了。
孙家奶奶见外头有人过来,抬了一下头骂了句臭小子,看见范晓娟过来把一把花生糖塞她口袋里,抬着沾满水的手笑:“客气啥,客气啥啊。”
这年头也不缺吃缺喝的,可老人家节省,孩子们多了就很少给买零嘴。
“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知道您喜欢吃花生糖,我家刚好买了些,顺道过来看看您。”
人情往来都靠日积月累,平日里打交道的少,听到的风就少,一个院里住着都不亲近,她年轻时候宅的很也不出门,也难怪上一世孙家跟王家要卖房子,她居然连个音讯都不知道。
孙家奶奶就太感动了。
平日里几个媳妇最喜欢挤兑小范,依她看小范多好的孩子啊,人勤快又扎实。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范晓娟也因此知道了孙家条件也没有那么差。
九十年代是经济高速发达的年代,不少人因为下海赚到了钱,孙家几个孩子其实也不差,孙家老大在铁路局上班,单位其实也准备分房,老二是个闺女,虽然嫁出去了,这些年也都关照着家里,还有一个小闺女现在住在厂里。
可为什么这些年三个儿子要跟父母蜗居在此呢。
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四户人家住在一起,以后迟早得分家,现在父母还没有摆明了态度,谁也不想便宜了别人,退一万步来说,谁也不想别的兄弟分到最后的卖房钱。
孙家奶奶说完就叹气:“谁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都不想我们卖了房子跟他们住,可又都想要卖房子的钱,谁都不想吃这个亏,老大现在有了房子了也不搬,我们能怎么办,就这样住着吧。”
真刺激,一家十几口就这样住着,有房子的也不搬。
如果没猜错,彭彩兰肯定是找了个机会跟孙家和王家搞好了关系,才会在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房子给买了。
否则,一般都会卖给以前的老邻居的。
那她以前邻里关系维护的是有多差啊。
说着说着孙家奶奶就准备生火做饭,老人家的习惯,炒菜的时候还是会烧柴火,老人家的腰不好,弯腰下背的时候就不利索,老人家一弯腰就啧啧喊疼。
范晓娟赶紧帮她把柴火加上,看见她屋子里面的柴火都是大根大根的,子孙那么多也不见给她帮忙劈开,两个孙子也就蹲在门口玩,不曾理会奶奶。
她摇摇头,蹲下来帮老人把火烧起来了。
几个儿媳妇都只会躲懒,可把老人家给感动坏了:“你这孩子真是……”她以前只知道老范家的小姑娘长得好看,性子也是顶高傲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好。
孙子们都不会帮忙,自己亲妈吩咐过呢,谁也不想干太多活。
范晓娟笑道:“柴火太大了些,等韩江回来让他帮您劈开些,我也要回去做饭了,您先忙着。”
说完赶紧闪人,她真的也要回去做饭了。
范晓娟确定了自己重生以后要干的几件事儿了,第一是要搞定女儿的户口问题,以后让她读个好的公立学校,第二是要抢先在彭彩兰前头,跟两家搞好关系,方便以后买房子,第三就是要发财,要赚钱让全家人都过上好的生活。
寒风冷飕飕的,韩星辰费劲的从厨房拖着扫帚撮箕往主屋走。
王家那边安安静静的,很少有人出来。
那头就一个独生子女,早早就搬出去住了,一直喊老人家搬,可老人惦记着老邻居,一直都不肯搬走,这种天气胡同还没拉入到集中供暖的行列,外面冷风刺激的人骨头都是酥的。
见到妈妈回来,韩星辰抬起小脸,一脸惊慌。
不然呢,家里但凡有孩子的,安安静静的肯定没啥好事情。
然后就看见孩子下意识的哭出声来:“妈妈,你别打我。”
这回她是没地方跑了,妈妈就堵在门口。
范晓娟:“……”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凶?
往里看过去,地上躺着一个红糖罐子,胖乎乎的倒在地上已经碎了,里面的红糖散在地上,大头已经让韩星辰给捡出来了,还有一部分捡不干净的,跟碎瓷器渣子一起躺在地上。
偷吃的小猫嘴边上还有一点点红糖,更醒目的是孩子手上红红的冻疮。
范晓娟心里一酸,因为她记得上辈子自己狠狠的打了女儿一顿。
那天下班回来,就看见一地的碎渣子,她心情很糟,打孩子的声音整个院子都听得见,韩星辰甚至哭着保证这辈子都不吃红糖了。
要一个孩子保证这些做什么呢?
这年头条件差,取暖设备也没开进落后的胡同里,一到冬天冷的呀,整个人都不好了,女儿又在家里窝不住。
她想韩星辰好,懂事且能干,却忽略掉了这只是一个小孩子,她才五岁。
想吃红糖了,从妈妈的柜子里取出来,结果冻疮痒痒了,手没端住就掉了,那天范晓娟的怒气一只持续到打完孩子,可打完了又怎么样,她后悔的要命。
重活一次,也要重新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韩星辰想象中的打骂没有到来。
范晓娟叹了口气,从她手里接过来扫帚跟撮箕,一边扫一边说:“吃了多少?”
小小声:“一点点。”
范晓娟说:“没听到妈妈说快做饭了吗?”
小手紧张的揪起衣服的下摆:“可是我饿了。”
幼儿园也供应午饭,可是没有油水,孩子的胃口也没有大人这么大,能够吃多点管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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