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溜溜猪
韩军生前就住在这套房子里。
虽然不是案发现场,没有定义为凶宅,可范晓娟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她对韩军谈不上好感,可总觉得人就这样没了,心里头也有些怪怪的。
上辈子韩军瘫了十几年,到她死了他还没死,一天到晚把儿子使唤的跟奴隶一样的男人,心里头最最重要的人应该就是他自己吧。
这辈子却是这样的结果。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家里头乒乒乓乓的响声。
范晓娟吓得一把就抓紧了张烨的手。
夭寿哦,不会是闹鬼吧!
反倒是张烨,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没事,我都不怕,咱们跟他又没仇又没怨的。”
说到这里一顿。
韩军生前找过她,不想离婚,还说了好多软话。
一头跟她讲夫妻感情,一头在外头跟那些女人搞在一起,他要是有怨气也不该找她才是。
张烨挺直了腰板。
这个时候从里头打开了门,出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一见张烨的面,就拿着手里头的刀往她身上砍了过来,嘴里还噼里啪啦的用老家话喊:“香梅,抓住她的手,香秀,把她抱住,我今天不砍死她给我儿子报仇,我就不信彭!”
张烨还没反应过来!
还好范晓娟是提着一颗心,就生怕里面冲出来个厉鬼什么的。
她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拉着张烨往后,刀刃擦过张烨的耳朵,生生把耳朵边上擦出一道血印出来,那刀锋一偏,就砍在门框上。
看得出来用了很大的力,那女人想要拔刀,甚至一下都没能把刀拔出来。
这要是砍到人脖子上,那脖子都要断掉一半了。
张烨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出来,这回总算是清醒了。
“你这个死女人,肯定是你杀了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啊!”
还没等她把这句话说完,范晓娟顺手拿起铁门就往她那边一拍,那门就直接拍到那女人脸上,疼得她嗷嗷嗷叫了起来,嘴里还喊道:“老娘今天非要把你们两个剁成肉酱不可。”
和谐社会,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那人反应有点慢,不过从后面冲出来的两个妇女反应很快,一个马上就去拧门把手。
这要是让这帮女人冲出来,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张烨反应过来了,伸手就拿着手里头的钥匙反锁住了外头的铁门,她家这锁的设计是反锁以后,里头不管怎样都打不开。
当初她还觉得这个设计不合理,要是有人在家里被锁了,就挺危险的。
没想到今天救了自己一命。
彭五妹在屋内喊:“张烨,你这个丧了良心的狗东西,早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该在韩家沟弄死你的。”
她还在拼命的扭门把手,却是怎么都拧不开了。
张烨冷冷一笑:“是吧,早就该弄死我的,这话可是你说的,那一次把我赶出去,是不是没想过我能活着回来。”
韩家沟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要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实在是太容易了。
那年头山里还有狼。
山上还有不少娶不到媳妇的单身汉。
那都是能要人性命的了。
还不等两人清算完毕,范晓娟就拉着张烨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有人拿着菜刀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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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京市啊。
刚刚出了那么严重的治安问题,小区都查过好几遍,刚好有两个民警同志在附近巡逻,就看见两个女人跟没头苍蝇一样往外面冲了下来。
朱贵是个老警员了,经验丰富,马上冲上前去拦住两人:“怎么回事?”
范晓娟犹如看见亲人一样,软绵绵的几乎要倒了下去。
她装的。
茶味儿十足啊。
咱社会姐哪有那么容易脚软呢!
张烨:“……”
她扶住了范晓娟。
派出所里面,范晓娟拉着张烨坐在口供室。
朱贵倒了两杯茶过去,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的态度。
刚刚带回来的两位女士里面还有一个是受害人的妻子,当听完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以后,朱贵又看了一眼女人。
脸上很憔悴,伤心有一些,更多的是灰败。
这是正常的反应。
夫妻感情不好的两口子,要是表现得过于伤心,未免有做戏的嫌疑。
本来只是家庭纠纷,一般情况下民警都会劝和。
尤其彭五妹还是个长辈。
当听范晓娟绘声绘色的说完“案发经过”以后,现场的警员们都沉默了。
这是一家什么鬼东西。
儿子死了,就要杀了儿媳妇撒气?
“这恶婆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有一回她在外面做了零工回来,少交了两毛钱,就被这个恶婆娘从家里赶了出来,民警同志,您是不知道我两嫁的那是什么地方,一户人家能占一个山头,半夜还能听到狼叫,那个时候她肯定就想弄死这个儿媳妇了,哎,我是觉得社会主义新社会,怎么会有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咱们派出所会保护居民的安全的哈!”
家庭纠纷,家暴,这也是围绕着家庭中千百年都存在的问题了。
派出所民警解决这种事情也是得心应手的。
可听说过打人,没听说过把人往死里弄的,派出所里面还留着一个安抚报案人情绪的女民警,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同志,你只管放心,就算别的地方不管,我们这里也是会保护两位同志的安全的。”
“那就太好了。”范晓娟脸上露出真挚的,被感动了的神色出来,手捂住自己胸口,应该是受到很大的惊吓了:“我们都是外地嫁到那个沟沟里头的,那边的村干部,也都是同姓的本家,这种事情我们以前报到村里去,村干部都只会和稀泥。”
韩家沟那种地方以前是家法大过于国法。
就算是公安的同志想干预,那种穷沟沟里,首先得有人报案吧,还要有人赶到现场,等到了现场取证,谁能给你作证?
人家都是本家本户的亲戚,一砖头砸下来有一大片都是姓韩的,谁会给你个外来媳妇作证?
范晓娟学着村干部的样说:“哎哟,这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闹出去了脸面也不太好看,再说出了人命了吗,也没出什么事对吧,退一万步说真死人了,政府还能不管?”
她让民警看了张烨的耳朵,幸好掷筛擦伤,可耳朵这种柔肉都给削掉了小半片,这一刀要是砍在脑袋上,人都会没了。
狗日的居然还敢杀人。
真是,听着人拳头都要硬了。
和稀泥都能和出一种境界出来。
要真有这样的人,不单单是要批评教育的问题了,在京市就能挥着菜刀砍人,要是这位女同志到了对方家里,那还能有命在吗?
朱民警一听,马上就派人去张烨家里勘察现场。
范晓娟没有夸张,现场有人对比了刀痕,菜刀直接砍进去门框,深深的一道刀痕,要不是张烨闪得快,半边脑袋都要削下来。
女民警的拳头又硬了。
菜刀都拿出来了,这是刑事案件了好吧。
受害人虽然只是耳朵擦伤了那一点,但是要不是范晓娟反应快,半边脑袋都会削掉了。
派去张烨家里的民警已经取证回来了了,顺道把韩军母亲彭五妹,韩军两个姐姐韩香梅跟韩香秀也带了回来,本来气焰嚣张的三人,这会儿也都成了病猫。
另一边的口供房里,彭五妹都楞了:“那是我儿媳妇呢,一家人打打闹闹的……也就你们京市人讲究。”
那口气,跟说他们家养的一头家畜没啥区别。
彭五妹远道而来,先不问死去的儿子有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而是听韩香梅和韩香秀两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才知道,韩军要是死了,张烨会得到大部分的遗产。
家产的一半算是张烨的,另一半才是韩军的。
韩军的第一继承人有四个,也就是他的父母,妻儿四人,跟远道而来的韩家两姐妹没毛线关系,这让人怎么能忍?
要说兄弟姐妹之间有感情,那肯定是比外人要强些。
但你要说这种感情能抗得过金钱的洗礼,不好意思,那真还差了那么一点。
韩军发财以后,也没少照应两个姐姐,她们眼红韩军也不是一天两天,来京市就是为了分兄弟的钱才过来的。
韩家两姐妹一怂恿,这彭五妹也不是好惹的,当时就抽出菜刀来,要把张烨给杀了。
女民警才从张烨那边录完口供过来:“所以就能随便砍,你们在老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办事的,你们当地的村官也不管的?”
如果是民事案件,双方调解就可以了。
但是构成了轻伤,就是故意伤害罪,是刑事案件,而且情节恶劣有可能会影响到彭五妹的财产继承权。
彭五妹一听就把桌子拍得咚咚响:“我儿子肯定是那个女人杀的,她先前就要离婚,离不掉就想杀我儿子,我可怜的儿啊……”
然后就是哭诉她死去的儿子有多冤枉。
要是在以前,只管撒泼打滚在地上闹,村干部肯定拿她没招,谁叫她年纪大,没人敢招惹呢!
闹腾的大致意思是,儿子不过是在外头花天酒地了一点,这当女人的怎么这么不能忍,说离婚就要离婚,说不定人就是她杀的。
对对对,人就是张烨杀的。
女儿说只要咬死是张烨杀的人,钱她一分都拿不到。
老太太一脸凶相:“就是她杀的,我儿子肯定就是她杀的,这女的可狠了,她她她……”她绞尽脑汁想讲几个张烨又狠又凶残的例子,结果卡了文。
这水平,日三千都要卡的不要不要的了。
最后干脆瞎编,连张烨年轻时候赚了钱,不如实上缴,还私藏了两毛钱的事儿都说了出来,以此验证张烨就是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她以前就这样,爱财,手里头不会留空的,我跟你说,她肯定是想要分我儿子的钱,才把我儿子杀了的,我可怜的三宝啊!”
女民警:“……”
“安静安静,你看你讲的是什么话,要不要给你上一上思想政治课,张烨她是你儿媳妇,可她也是独立的个体,人家手里头留两毛钱怎么就是爱财之人了,我觉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现在是社会主义新国家了,不是大家长制的旧社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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