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祖国做状元 第34章

作者:项小沐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老爷子一辈子见过的生死太多了,早已经看透了。”方妈做为亲闺女,还是了解老爷子的,在方逐溪给把过脉说没问题之后,就是这么说的。

  大家一想,可不是嘛!

  “瞿麦,你别在家里守着了,师父已经去了。等开学你回学校上课吧?”

  龙师父一走,扔下一个十岁的孩子,方逐溪这个当师兄的就得管着。那孩子是十年前龙师父回郊县喝喜酒回来的路上捡的,看着孩子可怜,捡回来就自己养着了。刚好他之前在酒馆里做伙计,公私合营之后,他直接就退休了,守着自己的小院儿,给邻里看看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闲着没事。给这孩子起了名叫瞿麦,也是一味药材的名,也叫石竹的。他自己的龙葵就是药材名,没必要非得让孩子随他姓。就找了一个带着姓氏的药材给起了名。孩子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方逐溪才走了两年多,当然认识。

  瞿麦这孩子是个念恩的,懂事起就特别孝顺,一老一小的,都算不清楚是信照顾谁了。五六岁就会做饭,就不让老爷子动手了。到了上学的年纪,学校也没有老师正经的上课了,他就没去,在家里跟着师父学医术。一直到现在。

  听方逐溪让他上学,瞿麦那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我不去,我得挣钱养活我自己。”

  龙师父还清醒的时候,留下过话,医书他全都抄了两份,两个徒弟一人一份。他攒下的家财,面上有数儿的,还有那个小院子,都留给瞿麦。早年攒下的,不能拿到明面上的,都留给方逐溪。那暗处的钱财,买一百个小院儿都有富余的,明面上他的财关,满打满算的也不到五百块钱。不是偏心大徒弟,主要是小徒弟年纪太小,那东西不能告诉他,也怕他守不住。

  “你才多大,挣什么钱去?家里还少你一口吃的了?你把那前门房收拾一下租出去,一个月租上个五块钱,就够你花销的。等将来长大了,娶个媳妇,那院子也够住的。好好的上学,至少得初中毕业吧,让你姑父给你安排到机械厂上班当工人,一辈子稳稳当当的,不比什么都强?”方妈就训孩子。

  才十岁大的小豆丁,就想着挣钱了?是,知道挣钱养活自己是好事儿,说明孩子有上进心。但是他们能眼看着他自己挣钱去不管吗?那她也不用做人了。

  早都帮他想好了日后的安排了。之前他住在前门房里,现在后院老爷子没了,他过去住,前门房空下了,就能租出去,这一片是最繁华的商业街,在这一带上班的人很多,后街的房子很好租。吃饭到前院酒馆来吃,租金足够他日常开销的。再过上几年,进厂里当个工人,铁饭碗抱着,不好嘛。

  瞿麦委屈巴巴的,“姑,我想接着学医……”

  学医不是问题,但是现在真没那个条件让你学啊!城里医院的中医,不是下放的,就是改造的,要么就是扫厕所呢。中医的大夫,药铺都没了。你跟谁学去啊?你看龙师父那药柜,摆了满满一面墙,实际里面一多半都是空的,早都不敢开方了。你就是拿着医书看,让那些小兵小将或是革委会的人看到,都是罪过。学啥呀……

  向末看着孩子可怜,就说话了,“要不让小麦跟我们回东北吧?他是弟弟,跟哥哥住天经地义的。我家里那边在大山里,天高皇帝远的,管得不严,他在那儿,还能给他哥学。孩子有这个天赋,自己也想学,别浪废了。”

  这话就得她说,因为到了那边儿,向家是地头蛇,方逐溪自己都得靠向家照顾着,他就不好直接把人往回带了。

  梅老爷子这时候睁开眼看了向末两眼,“听孙媳妇的吧。”

  他老人家说话了,那就是一锤定音,连瞿麦都知道,得听安排。

  那小院不能空着,空着就该有人回收了,“云期过去住,看房子。”方妈安排她二儿子。

  方云期不干,“我想下去插队当知青去。”

  嗯?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去当知青,咱家有一个孩子下乡了,小妹就不用下乡,她一个女孩儿,还是在家待吧,搁你们眼皮子底下看着,安全。”

  “你当知青是啥好事儿呢?苦着呢!”方逐溪就吓唬他。

  方云期翻白眼,“就是知道苦,我才要去呢,还能让小妹去吃苦啊?”

  那倒也是。

  这时候,家里孩子多的,是必须有至少一个下乡的。方逐溪是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下去的,不是插队。那就得在方云期和方晚晴两人当中选一个。他当哥哥的,还算是有担当。

  方逐溪就看向方妈,“那怎么着啊?您给想想办法,找找您的老战友老部下的,看看能不能把他分到农场去。我们也好照顾啊。”梅老爷子听他这么说,脸上就有了笑模样儿。

  把方妈气的,她一老革命,如今她儿子明晃晃的让她走后门找关系,“找什么找?分到哪算哪。”

  “妈呀,还分哪算哪呢?您这不是亲儿子呀?那乡下跟乡下能是一回事儿不?分到陕北的,年年都得出去要饭去。分到黄河以南的,你就看吧,哪个地方不是累死累活的干,还吃不饱饭?咱就在自己家呢,您可别摆那高姿态的,没必要。”

  您要真那么高风亮节的,您能回来开酒馆养着我爸?能把方家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家里能藏钱?

  把方妈给噎得,说不出来话。

  方爸就安抚,“小溪说的也没毛病,自己孩子自己心疼,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就把找关系给儿子开后门的事揽到他自己身上了,给方妈一个台阶下。

  大家都心照不宣,您有啥关系?还不都是方妈的关系!

  不过,“爸您现在可以啊,都工程师了?”

  半辈子没工作过,眼看着快要五十了,方爸人家参加工作去了。

  说来也都是机缘。他当年留学的时候不是学的机械嘛。那会子的留学生就没有不努力的,他不是学霸,高材生,但人家也是正经的拿到了毕业证的。

  运动刚开始那两年,机械厂里的大拿,是下放的下放,改造的改造。哪还有正经的工程师剩下了。结果没俩月呢,好了,生产开始陆续出现问题,半年不到,厂子都运行不下去了。上面任务压得紧,生产进行不了,怎么办?还是得那些大拿出手。可人都不知道下放到哪里去了,扫厕所的还能找到人,下放改造的,往回再调都不容易。还有人已经没了的。再一个,文人都讲究风骨,也不是叫了就回的。

  厂里的领导就想起了方爸这么一位特殊人才。方家解放前号称方半城,省城一半的生意都是方家的,领导们从小耳孺目染的,能没听过嘛。方爸是德国工科毕业生的身份,当年也是有名的。人家来找他,原本是想着,让他出面,做个桥梁跟那些大拿好沟通,实在不行,让他做个顾问,有弄不明白的,由他出面去求教,都是专业人士,至少他能听懂吧?结果带着礼物上门,一聊才发现,人家是一点儿没给那毕业证抹黑,绝对专业。

  就这么好说歹说的把人请回去,直接就给工程师,工资一个月都开到九十六块钱了。

  方爸当然不会干那趁火打劫的事儿,不能他上班了,把那些真大拿给坑了。人家也有办法,这人,不可能全能。那么大的机械厂,生产的东西多了去了,他就去拖拉机厂,那厂里的厂长比别处的精明,当初就留了个心眼,把那几位宝贝工程师提前就给安排到下属的试验田去了,说是劳动改造。其实就是在那边种个地,派了靠谱的人去管着,也不让他们干重活儿,跟消遣似的,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干原来的工作。方爸去那边儿,就是把他顶在明面上,实际并没有抢了谁的饭碗。

  然后别处找他,他也去。干的事儿就跟领导找他的初衷似的,他只负责沟通和传话,别人问他什么,他就带着问题去找那些大拿,问回来答案,就照本宣科的学。遇到问题了问他,他一准儿说没把握。一来二去的,再加上他从中说话,大半的专家都给调回来了。待遇肯定不能跟原来一样。扫厂间的,扫厕所的,看大门的,表面干的都是些不重要的活儿,赶到要开会批|斗什么的,就装装样子,不给受罪。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爸干这些事儿,心里不怵。连厂子里,因为有他在,就有梅家的一层庇护在里面,到厂子里这个那个的人都少了。厂里也愿意有这么一位镇着。妖魔鬼怪都退避。

  大家都领方爸的情,他那工作就好干了。一天天的,也不用他干啥具体事儿,就当个美人灯——摆设就行。去不去上班的,也没人强制他。工资拿着,还能跟那些专家把酒言欢的,当然,都是他从家里拿了酒菜请客。但是他高兴,乐意呀。总算是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了。一帮子半大老头儿,聊一聊留学的二三事,再争论争论专业问题,苦中做乐的,日子也算自在吧。

  要不是混到这个份儿上,方妈也不能大包大揽的说给瞿麦安排进厂当工人。如今方爸说一句话,那还真不算是难事儿。

  “那您这现在算是挣钱养家了吧?”

  一个月九十多块钱呢,赶上一般工人三个人挣的了。方爸这人是年少时靠着父母养,成亲了靠着媳妇养,自己就没挣过一分钱,老了老了,人家倒是养起家来了。

  “酒馆一天也没桌客人,我看也没什么挣头儿,还养着那么些人,妈,以后可别给我们寄钱寄东西了,就指着我爸一个人的工资,多难的。再说我们的日子也不艰难。”方逐溪又转头说方妈。

  向末也赶紧接话呢,别再让婆家以为她舍不得那些补贴,“是,爸、妈,别再给我们寄东西了。我们真不艰难。您儿子现在挣着两个人的工资,我管着两个厂子,也挣两份,一个月工资比我爸还多几十呢。家里还就我们俩带着您孙子,尽够花的。我大哥大嫂还每年给补贴粮食,真是什么都不缺的……”

  方妈就摆手,“你们有是你们的,爹妈给的是爹妈的心意,给你们就拿着。我横不能家里要饭了,还给你们吃金喝银的就是。那些个东西,都是不好找的,布票油票啥的不好弄,你们日子再宽裕,没票那钱不得在家里看着?”

  向末喜欢这个婆婆的爽利劲儿,跟上辈子的谷总还挺像的,不会装模作样,拿她当客人那么对待,就笑呢,“妈,这您就不知道了,俺们那是山沟里,管得松,对票看得没那么重。以物易物的时候多,认钱的也多,有钱都能买到的……”

  家家的自留地化那么些,勤快点的,到村外远点的地方偷着开荒,赶晚上种,一家也不少收,还有进山弄山货的,河里打鱼的,那么些东西,都要票,能卖完吗?走的就是拿钱卖货的路子。在龙府县城十里远的十里铺村,那就是个大家都知道的黑市,家家户户都做中间商。上面知道不知道?肯定知道,但一直就存在,为啥的?领导也要买东西嘛,谁家里没个需要的时候呢?每回有检查的,必然有人提前通风报信。认家里还存着刚收回来的东西,收到信儿把东西往树林子里一埋,你查吧,保证干干净净。

  她这一说,方妈眼睛就亮了,拉着向末的手,声音都下去三度,“真能够到粮食?”

  能啊。

  然后方妈就拍大腿,“哎哟,这可是救了命了。”

  把方逐溪吓一跳,“咋了?家里没粮吃了?”那不得挨饿?

  方妈白他一眼,转头跟向末说悄悄话呢,“你当咱这酒馆为啥人少的?不是咱东西不行,也不是客人不想来,是没法子呀。现在买粮食都要票,咱手里粮票不够,买不来那么些粮食,就酿不出来酒。为了多攒粮票,咱卖酒就得收粮票,可谁家的粮票都不宽裕,有几个能舍得拿来喝酒的?要想生意好,就得不收粮票。可咱这酒,是在郊县咱老家自己的酒窖烧的,拿酒票进的酒都掺水,不好喝,砸牌子。”

  说来说去,就是没粮票,怎么转都转不开。

  “你们要是在那边儿能弄到不用粮票的粮食,那我买。钱不是问题,有个价儿就行。”方妈很大气。

  向末也很痛快,“行,回去我就找我大哥。到时候给您发电报,你要多少呀?”

  那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

  好的。

  婆媳俩嘀嘀咕咕的,就把买卖谈成了。

  向末跟方逐溪在老家住了七天。虽说不让办丧礼了,但是人心是有的,怎么着也得给龙师父过了头七。晚上在那小院子的主屋里,偷着烧了两万烧纸,算是把丧事完成。

  转天两口子带着瞿麦上火车回东北。向末嘴上没说,但这一离开家,晚上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想孩子,想到心肝肺哪哪都不得劲儿,耳朵边上老是闹闹哭唧唧的哼唧声。出来十多天了,她是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

  瞿麦跟着他们走了,方云期就要下乡,那小院不能空着,没人住肯定不行。刚好酒馆的会计卢芬要结婚,拖了大半年了结不成,就因为两家的住房紧张,小两口没地方住,想租房子吧,贵的租不起,便宜的离得又远,还脏乱,来回的车钱加上更贵。正好,把小院子的门房给他们住,一个月收上两块钱,算是租金,他们小两口住着刚好,将来就是有了孩子,也不挤。

  瞿麦带得行李不多,就一床背子和两身换洗的衣服,身上的棉衣都是在家这几天向末现给做的,中原这边冬天没东北那么冷,一般人家是穿不起厚棉袄的,能蓄上两层棉花都是好的。就这么点儿东西。再就是龙师父留给他的钱和医书,钱这孩子就把零头的三十多块钱带在身上了。整数的五百让向末帮他存着。他自己没在身上带。再就是医书,方逐溪那一套是原版的,留在家里的书房呢。瞿麦的一套是龙师父誊抄的,上面还有他老人家的心得体会,很有纪念意义,瞿麦舍不得放家里。那就带着吧。足足两大袋子,方逐溪背大的,他背小的。

  向末也没空手,方妈又给张罗了不少布、大枣、还有阿胶,老两口出去半晚上,又给拿回来一根上五十年的老山参。还怕这些东西那么拿着不安全,又给想法子买了半袋子花生米,把阿胶和山参都放在花生米里面藏着。四五十斤的东西呢,她也不轻松。

  就这,还是她好说歹说方妈才停手,要是按老爷子和方爸那意思,恨不能给他们拉一火车皮回去。得亏这是管得严,还啥都要票,买点东西不容易,要不然,他们是真敢这么干。向末一个劲的说,等以后,来送粮的时候,再让人捎,更方便,才算是把方妈劝住了。

  实际那老山参,别处是真的珍贵,在向家,还真不是难得的。三嫂的爹老夏,整坐山的山珍都在人家心里呢,别说五十年的,五百年的人家也知道哪能找到。深山老林子里,也就他那种段位的才进得去。便是老人的心意,要推大发了,他们还不高兴。能咋办,拿着吧。

  另个,方逐溪在家这七天,也不是干待着。方爸这不是在拖拉机厂上班嘛,农场最缺的是啥?拖拉机啊。有多少要多少都成的。但是拖拉机厂也有任务,卖到哪都是有定额,不是你想买就能走。中原机械厂的东西又是全国有名,各处都抢,不好买的。

  但你要是有人有关系,就另说了。一年几万台的产量,多产出来十辆八辆的,难度大吗?看咋说呗。你要给人家送一车皮粮食来,再问问,难吗?那必须是不难的。还有,那新车型,是不是得试验?你出一辆是试验,出五辆十辆,是不是试验?还有零件,比车好弄吧?机械厂也不只是拖拉机场一个厂,还有别的机械呢。粉碎机,压缩机,砖机,电磨,什么没有啊。这会的工厂可没分得那么细,都是一个大厂,几十万工人,十项全能,什么都产。方爸那是技术含量越高的厂子他越能说上话。带着方逐溪跑了一个遍,方逐溪别的不敢答应,弄粮食这个,他是真敢答应,农场别的没有,粮食还能没有?

  “你说,人家那厂领导,知道不知道咱爸是装不会呀?”坐在火车上无聊,两人就聊天。去京城的路上还不敢说太秘密的,从京城回县城,运气不错,赶上了一个卧铺车厢,列车长和列车员都跟向爷熟得很,向末再给拿了几斤大枣几斤花生米,人家就再往车厢里带人。瞿麦爬到上铺去睡了。他们两口子坐在下铺,连看车外的风景边聊。

  方逐溪就笑,“你当人家傻呀。能当领导的,就没有笨的。咱爸借着人家进了厂,人家也通过咱爸搭上了别的关系呀。现在省里的一二把手,见了咱妈,都得叫一句老领导的。”方妈是中原省出去的,走的时候是带着一批乡亲组成的队伍一起走的,后来打仗,辗转了大半个国家,黄河以前长江以北,她的队伍没去的地方少,只要合作过的,碰过面的,那就都算战友。还因为性别的优势,她队伍里有个娘子军,专做敌后侦查,立下过大功。那些娘子军,解放以后,是最抢手的结婚对象,嫁得多数都是领导干部。她们背后的关系,那可深了去。

  行吧,这世上果然笨人少。

  “互惠互利的关系,才是最稳定最长久的。”

  这话没毛病,总是一方帮衬着另一方,不是长久之计。

  就像是向家几兄妹,向末跟几个嫂子的关系都特别好,方妈常年待在家里给她哄孩子,几个嫂子都没意见。人好是一方向。另一方面也是,向末两口子平时,吃的用的都没少给各家送,给几个孩子的衣服,更是一年两身,连着姻亲,也都照顾到了。向末是公销社出来的,有啥不好买的,她能帮着买,还有谁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方逐溪就是最有用的。互相帮衬着,兄妹间的关系才会这么好,老人也高兴。

  在家待了七天,路上折腾了八天,回到家,就半个月过去。

  “哎哟,妈妈的心肝肉儿啊,快让妈妈亲亲。”半岁的闹闹小朋友会爬了,二哥回来之后,老太太带着他回村子住了。向末跟方逐溪回到家东西一放就回村接孩子,向末见到在炕上爬得很欢腾的臭小子,两步就扑上去了,把孩子抱起来就啃。

  “啊啊啊啊……”闹闹没哭,他认不出来妈妈了,但是觉得熟,知道是熟人,也记得妈妈这个称呼,被抱起来的时候,就没闹腾,被亲了几口就烦了,伸着小手推他妈的脸,啊啊啊的表示他的抗议。

  “小没良心的……”孩子在怀里跟扭麻花似的闹,向末抱不住,到底把他放下了,人家噌噌噌的就跑到炕里面找哥哥姐姐玩去了。在京城转车的时候,两口子带着瞿麦去逛商店,给买了铁皮青蛙,还有皮球,孩子们没见过,向前和向红会玩儿了,闹闹爬来爬去的跟着捣乱,玩儿得可高兴呢,哪有心思应付爹妈。

  向末气得骂,她想人家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人家可没想她呢。

  老太太就瞪她,“不许这么说我们,你们把孩子扔下就走,怎么不说呢!”转头就问姑爷,“家里老人都好?怎么没多待几天呢?难得回去一趟的。”

  “老人都好着,让我给你跟我爹带好呢。本来想再待几天的,临时有事回来的。您闺女也想孩子了。”

  老太太就不问了,工作上的事儿,她向来不打听,说给她听的她就听着,不说的,从来不问。

  “嫂子,这个阿胶和枣是我孩子姥姥姥爷准备的,你拿着。”向末把枣和阿胶分了四份,三个嫂子一人一份。

  大嫂也不跟她客气,笑着收下,给老人的东西,她从来不客气的。人家总想着她爹妈,她就更得对公婆好。

  “我家老头老太太来年也得去场里住了,栓柱媳妇快生了,他们去给哄孩子。我爹说在家看家种地,两口子死活不让。工分不要了,把自留地跟邻居家种了。”大嫂就说她家里的事儿,她弟弟早让向大哥安排进农场当工人了。她弟媳妇就是农场的子弟,爹妈是最早招工的工人。老两口虽然天聋地哑,但是身体不错,年纪也不大,之前几年都是自己在老家守着老房子过。还把地种了。儿子让搬去农场跟他们一起住,死活不听。老人都那样儿,能干动的时候就觉得挣一点是一点。这是让大孙子给请去了。

  大嫂这是高兴,才忍不住的跟向末唠叨。儿女孝顺,总是老人的运道,好儿不用多,人家老两口就一个儿子,得力就行。

  “你看老高家,七个儿子,没人愿意养老人,那才遭心呢……”

  又说村里的闲事。

  “哪里有哪里的难处,这城里的人,住房紧张,年轻的得跟着老人住,还惦记着老人的工资被贴着,不养老人的倒是不多。咱这农村呢,地方有得是,房子自己就能建,到是一个个的奔着自己自在,不养老人了。可见这能不能过得好,还得看人。”

  向末也跟家里说这次出门的见闻呢。说瞿麦这孩子的来历,说龙师父那小院子的安排,又发散到了城里住房难,再说到养老问题。

  “我想着开春把我们那房子往东再接一间,后墙开个门,再盖上一趟厦房,存放个东西也方便。”

  方逐溪跟向大哥商量粮食的事儿,又说盖房子。零散的收些杂粮山货什么的,总得有个放的地方,他们家还能有个研究饲料和化肥的由头,东西多也不引人注意。

  粮食的事儿向大哥一口就答应了。村里的存粮,往年都卖到黑市上去了,卖不上价,还得让中间商扒皮。还不是总能卖出去,得有买主了,再去卖。这要是直接能送走去酒厂,那感情好了。

  运输上也不是问题,有钱和粮开路,把火车站安排明白,在运粮的火车上给多加一两节车厢,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地方,方妈找人接就成的。

  向大哥心里算计着产量,“今年全村都上你那化肥,我估摸着产量能上两成,再加上自留地产的,自己开荒地的产量,一年能弄出来二十万斤来。”

  前一年,几兄弟的菜园子里后追的肥,产量都能高了两成。若是刚种地的时候施一次肥,中间再追一次,产量能增加三成。这是菜园子的产量,大地里,效果能差一点,保守了说也能有两成的。

  向大哥还有更狠的,开化之前,他把村里各家的当家人招集到一起,跟大家说了,今年的地,不集体一起种了,跟农场学习,化责任区,农场是一组负责一片,有小组长带头,小组长多挣半个人的工资。村里没有小组长,按户分,一家负责一片,按国家交公粮的任务平分。到秋收的时候,不够的,自己家拿粮食补。多余的,都是你自己的。向末一听,这不就是承包责制制吗?她这么一说,向大哥可不认。人家说了,这是化分责任区,方便管理的,谁干好谁没干好,一眼就看出来了,方便年底的时候评先进……

  行吧,你这么说,就这么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