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小公主[清穿] 第182章

作者:晏央 标签: 清穿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谁让这次胜的是大清呢?既然沙俄选择了主攻黑海战场,暂时放弃了中俄这边的战场,就该做好出血的准备才是,大清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其二,将被虏沙俄军官明码标价,让沙俄方面用高额赎金来赎人。

  大清虽说如今在钱银方面比往常宽松了许多,但也没有帮着沙俄白白养人的道理,在沙俄军队被虏的这段时间中,大清花了多少钱银在他们身上,乾隆就要让沙俄方面五倍、十倍的给吐出来。

  若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嫌弃赎金太贵,不愿意支付这笔赎金,那就有意思了。底层俄兵倒也罢了,俄军军官却多是贵族出身。这位依靠拉拢贵族好感稳固皇位的女皇若是敢在地位尚未稳固之时舍弃为她浴血奋战的贵族,其余贵族会怎么看待她,可就不好说了。

  对于大清来说,要处置被俘虏的一万俄军,倒不是什么难事。大清如今有不少地方都在修路、开荒,正好将这批被虏的俄军带回来,打散开来派往各地,立马多了许多免费劳动力,也算是为大清解决了人手紧张的问题。沙俄人不是喜欢圈养农奴么?正好也可以让这些大人物们尝一尝为人奴的滋味儿。

  其三,向沙俄索要战争赔偿金。

  这场战争的起因是沙俄侵占大清领土,过错方是沙俄。大清虽说在中俄之战中取得了胜利,但损耗也是极大的。数万名士兵连夜赶赴沙俄,就算只是在那儿兜上一圈,都要花费不少口粮,消耗不少资源,何况是与沙俄人打了一个月的仗呢?这笔损失,总不能由大清自己来出吧,既然是沙俄有错在先,自然该由沙俄来出这笔钱。

  由于赔偿金与赎金都涉及金钱,有一定的重合,在谈判方面,乾隆给予了善保一定的自主权。若是能要来足够多的赎金,赔偿金这方面可以给沙俄一些“优惠”,反之亦然,总体来说有个底线摆在那儿,能够谈到什么程度,端看善保的本事。如若既能要到高额赎金,又能要到巨额赔偿款,那自然最好不过。

  第四条,对中俄边境的贸易进行约束。

  由于康熙、雍正两代帝王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内地的战事上,对中俄边境的贸易缺乏足够的关注,签订的一些中俄贸易条款对沙俄更为有利,善保此番的任务之一便是重新与沙俄商榷条款,废黜那些对大清不利的条款内容,并监督沙俄去实施。

  最后一条,让沙皇本人亲自来信承诺日后绝不主动与大清为敌。

  乾隆当然知道,若是利益足够,什么友好合约,什么协议条款,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一张废纸。但若是女沙皇写下了这封承诺书,至少在她这一朝,她若是想主动对大清发动战争,就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大清可以随时拿这一条对她进行攻讦。

  在沙俄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黑海出海口的争夺中,乾隆看出了这位女沙皇的野心,因此,他不得不提早对这位女沙皇做出防范措施。

  乾隆作为大清皇帝,只管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至于最终怎么跟沙俄方面谈拢,那就是使臣的事了。

  乾隆喜欢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也从不吝于重用年轻人。

  在他看来,仅凭资历来用人是最为愚蠢的,他对善保十分看好。

  但落在其他老臣的眼中,让一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人担任本次谈判的主力,简直就是荒谬。

  老臣们纷纷对此提出了异议,却引来了乾隆不耐烦的目光。

  “善保的交际与谈判能力有目共睹,且他对沙俄的了解程度也在在场诸卿之上。你们告诉朕,若是不任用善保,又该任用谁,难不成,任用你们吗?”乾隆的目光凉凉地扫视了一圈:“也可以,你们谁若是觉得自己比善保更有能耐,只管在朕面前立下军令状,倘若不能完成朕的要求,就趁早告老还乡,作为惩罚,家中下一代也不得入朝为官!”

  “这……”

  紧要的职位人人都想要,立功的机会人人都想争取,可乾隆开出的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了一些。

  若是此次的谈判成了也就罢了,万一失败了,或是没能达到乾隆的要求,他们岂不是葬送了自己的仕途,还连累了子嗣的将来?

  仅仅是为了这么一次机会,究竟值不值得冒这样大的风险?在场的大臣们有些迟疑。

  乾隆见状,冷笑一声。

  这就是他在一些事情上不喜欢任用这些老臣们的原因。许是因为年岁渐长,有些老臣做事是愈发瞻前顾后了,有功劳的时候想要上前抢,担责任的时候却一个个都龟缩不前。这样的人,乾隆怎么可能放心把如此重任交给他们?

  “善保,你的回答呢?”乾隆看向了眼前英姿勃发的年轻人。

  早在乾隆询问周围大臣们这段时间中,善保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资历尚浅,现如今有一个绝佳的出头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纵使失败了会连累他与他子嗣未来的仕途,又如何?

  这次不敢面对挑战,白白错失一场良机,下回若是遇到同样的情况,还会踟蹰不前。

  这样唯唯诺诺地做官,立不下尺寸之功,比直接葬送仕途,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机遇与危机总是并存的,没有勇气面对危机的人,也握不住大机缘,善保愿意拼尽所有,赌上一把!

  只见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对乾隆道:“回皇上话,微臣保证,定会完成皇上的要求!”

  ……

  打仗时只用了一个月,双方在进入谈判阶段之时却是扯皮了将近三四个月的时间。好在沙俄最终没能磨过大清,在黑海方面战事越发紧急的关头,沙俄“屈尊”接受了大清的提议。

  也因此,自登基以来尚未立下什么让人信服的大功绩的女沙皇遭到了一批人的诘问与质疑,但这些诘问和质疑都被女沙皇用强硬的手段压了下去。但这也只是一时的,沙俄在大清这里受了这么多的“屈辱”,若是在黑海战场上再不能拿出令人满意的成绩来,沙俄贵族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像推翻女沙皇的丈夫一样,将她也一并推翻了。

  傅恒一行人离开京城赶赴沙俄之时,尚是晚春,如今归京,已是早秋之时。

  在善保赴俄谈判期间,大军一直驻扎在中俄边境处,这对于沙俄来说,是威胁,也是一种震慑,表明了大清方面强硬的态度。正是因此,沙俄方面尽管万般不愿,最终还是松了口。

第194章 一更

  福康安满心以为自己这回打了胜仗立了大功, 可以在乾隆和芃芃面前好好露一回脸,可没想到的是,等到他回到京城中时, 发现富察家父子几人虽然也偶尔会被人提及, 但更多的人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善保身上。

  没法子, 傅恒、福灵安以及福隆安父子三人已经通过几次战场经历证明虎父无犬子,故而这次,福康安虽然因为在战场上立下了大功而为人所称颂,但这对于百姓们来说, 终究算不得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了。

  顶多有人赞一句, 富察家的三公子小小年纪便本事如此了得,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态。

  但善保不一样, 在他名扬京城之前,他还只是个初入礼部的新人, 虽也是满洲大族出身, 父亲生前也是地方大员,但他父亲毕竟去得早, 京城的百姓们可不会特意去关注一个外地地方官,故而在百姓们眼中, 善保算是从一个寒门子弟扶摇直上, 成了天子近臣,此番还在中俄邦交之中立了大功, 极具传奇色彩。

  如今, 茶馆中的说书人甚至都在茶余饭后说起乾隆向满朝文武询问谁能完成同沙俄的谈判, 谁愿前往莫斯科时,其他大臣们犹犹豫豫,而善保初生牛犊不怕虎, 主动请命一事了。

  福康安在客栈歇脚之时,听到说书先生把善保说得像是个大英雄一般,不由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了一声马屁精。

  这回又让善保出了那么大的风头,说老实话,福康安是不怎么开心的。

  善保这小子明明大福康安与芃芃三岁,如今却还没订婚,平日里有意无意便要往芃芃跟前凑一凑,这让福康安很难对善保生出好感来。再加上兴许是文臣与武将天然不对盘的缘故,福康安看善保总是莫名觉得不顺眼,善保看福康安也同样如此。

  这回,善保得了意,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福康安心中蓦地生出一种危机感来,可别回头让善保给抢先一步请旨赐婚了。

  福康安眉头越皱越紧,然后,他就被坐在他身旁的福隆安给推了一把:“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都没跟你计较这次出征风头完全被你盖过的事儿,你怎么竟这般愁眉不展的?不妨说出来,看看为兄有没有办法帮你解决。”

  福康安闻言,白了福隆安一眼。他还能不了解他这二哥的脾性么?

  只怕为他分忧是假,看他的好戏才是真。

  被福康安一手挥开爪子的福隆安耸了耸肩,表示弟弟如今大了,越来越叛逆了,都不能了解兄长的一片苦心了。

  福灵安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不由摇了摇头。他的这两个弟弟,就跟冤家似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你不容我,我不容你的样儿,一点儿不觉得累。

  作为长兄,他的心思细腻些,倒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心结所在。在福灵安以傅恒有事交代福隆安为由,把福隆安给支走后,福灵安对着福康安语重心长地道:“不怪你如此紧张,那钮钴禄善保于你而言,也的确可以算是个劲敌。若不是皇上一向中意咱们家,又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将你视为半个儿子,只怕你未必能竞争得过钮钴禄善保。毕竟钮钴禄善保天资不俗,又能说会道,可比你这笨嘴拙舌的讨人喜欢太多了。”

  福康安一时竟不知道,他哥这到底是来安慰他的,还是来损他的。

  但长兄与次兄到底不同,福康安能够当面顶撞福隆安,跟福隆安互相挖苦,却无法对福灵安说出什么不敬之语来。想当初傅恒出征在外无暇照顾家里时,福灵安是真真儿落实了长兄如父这四个字。

  福灵安见福康安满脸不服气,却只皱着眉不说话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幸而公主看起来似乎比较喜欢笨的,又与你走得比那钮钴禄家的小子近,你若是与那钮钴禄家的小子同时向皇上求娶五公主,皇上多半还是会答应你的。”

  福康安眼神亮了亮,对于福灵安的这个提议似乎很是行动,然而紧接着,他又轻咳了两声:“我、我还没有与芃、五公主提过这件事,也不知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福灵安闻言,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家弟弟,似乎在无声询问他的行动力为何会如此之低。福康安被长兄这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道:“我回去就跟她提。”

  没法子,随着芃芃年岁渐长,觊觎她的人是越来越多,福康安便是心里头再没底,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你看着办就好。”福灵安点到为止,也不愿过分干涉弟弟的感情:“只是我有一点要提醒你,不管你心里头对那钮钴禄善保是什么个想法,喜欢他也好,讨厌他也罢,面儿上你都给我收敛着点。钮钴禄善保是你的同窗,与你自幼一道长大,如今又在朝堂之上崭露头角,才华不输于你,你若是对他表现得过于冷淡不喜,很容易让人觉得你这是在嫉妒人家的才能。”

  “我怎么可能会嫉妒他的才能,我只是单纯与那小子合不来罢了……”在福灵安的眼神之下,福康安很快就偃旗息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在公众场合我会对那小子客客气气的,不会太不给他面子的——除非他先来招惹我。”

  福灵安点了点头,弟弟如今尚未在朝堂之中站稳脚跟,许多事情还得顾忌着别人的眼光,行事得收敛着些。

  至于福康安打的那个补丁,则被福灵安给忽略了。福灵安与善保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他是个伶俐人儿,与人交际的手段可不知甩了他弟弟几条街去。

  这样一个人,自然是不会公然给福康安没脸的。

  当然,日后若是两人都身居高位且利益相冲突了,那再另说。

  ……

  乾隆以盛大的仪式来迎接伐俄大军的凯旋。

  以往他在这里数次迎接过傅恒的凯旋之师,但这一次与之前可大不相同。

  之前的几场战役,还算是大清内部的战役,打赢了也只算得上是“平叛”,而这一次,大清的对手是强大的邻居沙俄,清军能够将沙俄击败,且按着沙俄的脑袋令其与大清签订明显更有利于大清的条约,甚至将康熙时期中俄交汇处那些“待议”的领地一并划归到大清名下,这等胜利,几乎可以与开疆扩土的胜果相媲美。

  如今朝中不少擅长拍马屁的官员们已经开始对着乾隆大吹大捧,将乾隆比作尧舜禹之流贤明君主,又以秦皇汉武来与乾隆相提并论,乾隆虽打定了主意只听半耳朵,但难以否认的是,他的心情比前几次傅恒率军凯旋之时更为激动。

  这一次,乾隆用最高规格迎接了大军的凯旋。

  与傅恒大军共享此荣光的,还有此番前往莫斯科谈判的功臣善保。

  这名少年就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这朝堂之上绽放出独属于他的光芒来。

  当初善保斩钉截铁地当着乾隆的面告诉皇帝他可以让沙俄点头同意接受皇帝所提出的全部条款之时,大臣们对于善保有多不看好,如今,他们对一手促成了此事的他,就有多赞赏。

  在打听到善保尚未婚配后,不少大臣们甚至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准备为自家女眷下手了。

  当然,福康安也一直都在京中这些大人物们的视野之中。只是前些年乾隆隐隐透露出想要与富察家做亲的意思,其他人才没有轻举妄动。唯恐福康安尚了主,他们的所作所为扎了皇帝的眼。

  傅恒已经位极人臣,赏无可赏,乾隆索性将他的俸禄又翻上了一倍,还赐予他丹书铁券。

  福灵安与福隆安等将领虽说有功,但才刚晋升不久,且在此次战役之中也没有立下值得人侧目的功劳,乾隆便一人赏赐了他们一套宅子并金银若干。

  倒是福康安与善保,此番不仅获得了乾隆的嘉奖,还得到了升官赐爵的待遇,着实羡煞朝堂之中的一众人。

  不过,这两个少年人在此番中俄之战中立下的功劳人人都能看见,其他大臣对此并无异议。

  只是那等盘算着要将自己家中庶女说给善保的大人物,默默将人选换成了嫡女。

  庆功宴后,善保与福康安都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乾隆爱惜这两名青年俊杰,索性留他们在宫中阿哥所暂住一晚,翌日醒来再出宫。

  芃芃派人送去醒酒汤的时候,这俩人不知怎的,打起了醉拳来,你一下我一下的,却没让人觉得紧张,反倒有些好笑。

  在往日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善保自然是打不过福康安的。可眼下,两人都醉的不轻,连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的,却还惦记着相互伤害,手上的动作跟慢动作似的,没能打到对方,反倒差点儿把自己给绊着。

  “将他们两个分开,给他们分别灌一些醒酒汤进去。继续任由他们这样闹下去可不成,会被人看笑话的。”

第195章 一更

  善保向来温和斯文, 没想到在被人制住之后,一反常态变得凶了起来,负责制住善保手脚的太监, 后来, 善保那儿又去了一个生得颇为壮实的太监, 才终于将善保给制住了。

  反倒是向来刺头不服人管束的福康安,不知怎的,竟没有挣扎,本来福康安那儿去了四个太监, 准备一个扭左手, 一个掰右胳膊,一个抱住他的背不让他随意乱动, 再加上一个负责管醒酒汤的。

  谁知,竟一个都没派上用场。

  福康安起初是颇为不配合的, 但在看到芃芃之后, 忽然就乖顺了下来,芃芃命人给福康安灌醒酒汤时, 福康安乱成一片的大脑中或许还没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见着那醒酒汤是芃芃亲自递给身边儿小太监的, 在小太监将那醒酒汤送到自己跟前时,竟主动接过那醒酒汤, 一口气灌了下去。

  期间, 因为腕上乏力, 手一抖,还洒了些汤汁儿在衣裳上。

  不过,这醒酒汤一下肚, 福康安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只是舌头还有些打结。

  只见他看向芃芃,唤了声:“五、五公、公主……”

  话还没说完,福康安先住了嘴,羞赧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还从来没在芃芃跟前出过这样的丑呢,明明思维是清醒的,却连句话也说不清楚,此刻他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