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小公主[清穿] 第30章

作者:晏央 标签: 清穿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这些年,四福晋待纤云不错,在不违背舒妃利益的情况下,纤云也不介意对她好些。可这次,在五公主的周岁宴上,因着嘉贵妃与四福晋这对婆媳的算计,舒妃的独子险些殒命,舒妃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一心视舒妃为自己真正主子的纤云,自然也不会让她们日子好过。

  仅仅只是让四福晋与嘉贵妃离心,还不够。

  纤云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她看着巧云在四福晋的命令下,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桌案上摆放着巧云尚未抄完的书,她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主意……

  与此同时,在三阿哥府上,境况却是与四阿哥府的一地鸡毛截然相反。

  三福晋一回到府中,就坐在灯下,默默地垂泪。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三福晋本就生得好颜色,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她肌肤白皙,五官秀美,她那美眸含泪的模样,更是让人倍加怜惜。

  得到消息之后,匆匆赶来的三阿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在被乾隆训斥之后,三阿哥意志消沉,颓废不振,这些年娶了妻后,稍有转变,他为了不让妻子担心,总是在她跟前强撑出振作的样子。此时,见妻子露出这般伤心的模样,他不由上前,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怎么了?”

  三福晋闻言,转过头,扑入了三阿哥的怀中,哭得十分伤心,纤细的身子在三阿哥的怀中不断地颤抖着。

  三阿哥犹豫了一下,缓缓揽住了三福晋的腰:“莫要哭了。”

  谁知,听了他这番话,三福晋且哭得越发凶了。

  三福晋身边儿的一等丫鬟为自家主子鸣不平,跟三阿哥告状道:“三爷,您不知道,咱们主子这回入宫,可是受了大委屈了……”

  说着,便将三福晋是如何被人暗算当众出丑,四福晋又是如何一再提及此事的,一一道出。

  三阿哥闻言,眼神有些黯然:“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没用,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所以那些人才敢明目张胆地来算计你……”顿了顿,他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为三福晋擦去了眼泪:“不过,老四媳妇这回也太过分了些,回头,我去找老四说道说道。”说着,他又自嘲一笑:“我虽不中用,好歹还占这个长兄的名头,想来老四会给我这个做兄长的几分面子的。”

  三福晋闻言,心道,三阿哥性子虽懦弱了些,可好歹知道心疼她,也不枉她与他夫妻一场。想起四阿哥府上传来的消息,道是四阿哥一回府就与四福晋大吵了一架,三福晋顿时觉得,自己嫁的这人,虽不算最好的,可也不算是太差。至少,在她心中,自家丈夫比四阿哥要好上一些。不过,四阿哥会那样暴躁,兴许与四福晋也脱不了干系……谁知道呢?

  三福晋始终记得自家额娘和硕淑慎公主的话,出身是天定的,日子却是自己过的,你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儿,取决于你是如何经营你的日子的。

  譬如和硕淑慎公主,身为康熙朝废太子的庶女,她本该前途暗淡,随着获罪的父亲,一道沉寂下去,可她的这份豁达的心性与坚韧的性格,却偶然为雍正帝所知,于是,雍正帝将她收为养女,并在她出嫁之前,册封她为和硕公主。虽说在收养和硕淑慎公主一事上,是出于安抚蒙古的需求,但雍正帝在子嗣方面向来谨慎,并不是说,只要是个宗女就可以的,他还得考察被收养的姑娘的品性,毋庸置疑,和硕淑慎公主的品性,就让雍正帝很是认可。当初和硕淑慎公主被养在宫中时,颇为受宠,这也是四福晋之母和硕格格总与和硕淑慎公主别苗头的原因之一。

  后来,和硕淑慎公主被安排嫁给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观音保,她既不像寻常和亲公主那般悲风苦雨,也不怨天尤人,而是带着一种颇为乐观的心态,嫁去了科尔沁,不像是要远嫁,反倒像是去远游一般。她在嫁给观音保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像是友人一般,随和而又舒畅,兴许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但他们却做到了相敬如宾,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扶持。远赴蒙古的大清公主寿数普遍不长,和硕淑慎公主却是最为长寿的和亲公主之一。

  和硕淑慎公主的这份心性,无疑也影响了她的女儿三福晋。

  在三福晋被指婚给三阿哥之后,周围人人都对她艳羡不已,羡慕她能够回到繁华的京城,成为尊贵的皇家儿媳。倘若日后,三阿哥能更进一步,指不定,她会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很快,京中又传来三阿哥与大阿哥一道遭了乾隆呵斥,说他们对嫡母不孝,并亲口剥夺他们皇位继承权之事。周围人对三福晋的羡慕,很快就变为了怜悯。三阿哥不受乾隆待见,怕是要连累得三福晋这个儿媳一道遭殃。

  为此,和硕淑慎公主在三福晋出嫁前,曾把三福晋叫去,母女俩好生谈了一番心。

  和硕淑慎公主对三福晋直言道:“你是我与你阿玛的掌珠,我们不求你如何出息,如何为家族争光,只求你能平安终老,若是可以的话,让自己日子过得舒坦些。三阿哥如今是失了势,可也正因为这一点,他不会再成为那些野心勃勃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会被那些人惦记,你嫁给他,也会更安全一些。”

  “你记住,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不要理会旁人的闲言蜚语,他们爱怎么说,只管让他们说去。倘若你觉得三阿哥可以托付终身,你就与他安安生生地过日子,相濡以沫,倘若他实在不堪,你就来一封信告诉阿玛、额娘,你额娘虽没本事,在宫中还算有几分薄面,虽无法做到让你与三阿哥和离,却能上书一封,求皇上和太后让你和三阿哥别府分居……”

  三福晋将和硕淑慎公主教导她的话铭刻在心,后来,在她嫁入三阿哥府时,她也是按照和硕淑慎公主教她的去做的。老实说,在刚嫁给三阿哥的时候,三福晋的日子不算太好过。

  自打被乾隆训斥之后,三阿哥便一蹶不振,时常借酒消愁,在他的身上,总是能够闻到浓浓的酒味。他府中原有几个姬妾,在他喝醉酒后,都不愿意接近他,因为他有时候会发酒疯,怪吓人的。三福晋虽也不喜三阿哥这般模样,但想着他毕竟已经是自己的丈夫了,她作为他的妻子,总该尽到自己的本分。

  一日、两日、三日……被人这样温柔耐心地对待,三阿哥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眼下连三阿哥的额娘都放弃了他,他的姬妾们也对他敷衍了事,遇到一个愿意关心他的妻子,他自然视若珍宝。慢慢儿的,三阿哥那不离身的酒,偶尔也会为了三福晋而放下了,他开始与三福晋有了更加深入的交流。

  不得不说,三阿哥兴许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但他却是一个秉性宽和仁厚的好人。在三阿哥真正接受了三福晋这个妻子之后,他对三福晋便产生了保护古欠。这个颓废的男人,最是见不得三福晋的眼泪,偶尔,三福晋也能够激得他振作起来。

  这对于三福晋来说,便够了,三阿哥愿意为了她而做出改变,哪怕这改变十分微小,但日积月累的,也十分可观。从那日起,三阿哥对于她来说,便不只是丈夫,更是她的夫君……

  眼下,三福晋乖乖地伏在三阿哥的怀中,任由三阿哥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闷闷地道:“我与四弟妹在闺阁中时的那些个龌-龊,夫君也是知道的,我难不成还会为了四弟妹所做的事而伤心吗?”

  “那你又是为何伤心?”三阿哥蹙眉不解。

  “我伤心的,是额娘对咱们的态度!自我嫁过来之后,额娘对我颇为看重,三五不时便邀我过府,那时候,我还以为,她对你虽有些心结,一腔慈母之心终究还在……可这回,我分明是受了人的暗算,才会当众出丑,额娘她却从一开始,都不曾试图为我做主,找到陷害我的黑手,她似乎只关心能不能搅黄五皇妹的周岁宴……这实在是,让我有些齿冷。”说着,三福晋打起了寒颤。

  三阿哥不由将自己的妻子揽得更紧了一些,他沉默了半晌,道:“是我连累了你。额娘恨不得没有生过我这个令她蒙羞的儿子,便也迁怒了你……”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在我幼时,额娘一直以我为傲,对我寄予厚望,我在功课上比不过端慧皇太子,她便亲自拿着柳条监督我读书……她曾经对我那么好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巴巴儿地捧到我跟前,在功课上对我又那样严厉,所以,当她有一天将这些全部收回,我才格外受不了。”

  “短短时间内,在被汗阿玛放弃之后,我又被额娘放弃了,你一定体会不到我当时的感受……我曾跪在额娘门前,疯狂地祈求她原谅我,后来,她开了门,让我起来,她说她不怪我,只是我知道,她也不爱我了,她曾经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我的身上,后来我不中用了,她便把这些期望都转移到了六弟的身上,我们母子,到底回不到过去了……”

  三阿哥的话,听在三福晋耳中,无比心酸。她突然想起,她嫁过来的这几年,纯妃对三阿哥态度颇显冷淡,三阿哥虽然时常喝得烂醉如泥,逢年过节以及纯妃生辰的时候,他却从来不曾忘记,总会让人给纯妃送去他精心挑选的礼物……

  纯妃待三阿哥不好,待三福晋这个儿媳妇倒是不错,可每回,三福晋一提到三阿哥,纯妃便颇为冷淡地对她说,嫁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真是苦了你了,再没有见过像他这般疯的,连老大都及不上他。他平日里在府上若是发疯,你只管由着他去,实在看不过眼了,就命人把他给绑了。

  那时候,三福晋只以为,纯妃是嫌三阿哥自我放弃,才会对他那般看不上眼,纯妃既然对三福晋这个儿媳妇不错,心里头应该也是看重三阿哥这个儿子的。可直到今日,在被纯妃亲手捅了一刀,又听三阿哥说了这样一番话后,三福晋才明白,兴许,她颠倒了事情的因果。不是因为三阿哥自我放逐,惹怒了纯妃,才导致纯妃对这个儿子颇为冷淡的,是因为纯妃先放弃了三阿哥这个儿子,才使得三阿哥自暴自弃,自我放逐。

  至于,与三阿哥有着相似命运的大阿哥为何不似三阿哥一般颓废,大抵是因为,他的额娘哲悯皇贵妃早早便故去了吧。没有期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

  “这些……爷之前为何不告诉我?”三福晋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

  若是一早知道,三阿哥与纯妃的关系竟是这样的,她定不会为了修复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而频频入宫,更不会在每回从宫中带回纯妃的赏赐之后,特地拿给三阿哥看。她当时觉得,纯妃的赏赐代表着她对他们夫妻的看重,三阿哥定会高兴,可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只有讽刺。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并不能让三阿哥更开心,只有让他更加糟心的份儿。

  “我原以为,额娘虽放弃了我,但看在岳母的面子上,对你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的,可谁知……”三阿哥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日后,额娘处,你还是少去吧,省得又被人当木仓使。”这句话,也不知是在警告三福晋,还是警告他自己。说完后,他又道:“额娘如今对我们,当真是剩不下几分感情了。咱们就关起门来,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吧。”

  三福晋在三阿哥怀中重重点了点头。

  她在三阿哥面前说这些话,本意是让三阿哥对纯妃心生芥蒂,从而疏远纯妃。如今目的是达到了,甚至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目标,但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头有些涩涩的,很是难受。

  若是三福晋的额娘在这儿,定会告诉她,这是因为,她开始真正把三阿哥放在心里了。所以,她会为三阿哥的遭遇而感到难受,也会为三阿哥的振作而感到喜悦。

  福祸相依,宫宴上闹的那一出对于三福晋而言固然不是什么好事儿,但若是没有那么一出,兴许她还不会这么快就与三阿哥交心,更不会与三阿哥一道下定决心,自此远离纯妃。

  这一晚,三阿哥没有再酗酒,他歇在了三福晋处,絮絮叨叨地与三福晋说了很多话,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沉沉睡去。

  过了两日,宫中的纯妃命人给三福晋送了一支金钗来,来人是纯妃身边的一名二等宫女,她捧着那支样式精美却十分普通的金钗,在三福晋跟前将纯妃夸上了天,道她就没见过几个婆婆对儿媳这般好的,似纯妃这样的婆婆,真是难能可贵,劝三福晋要懂得惜福。

  在这之后,这名二等宫女又隐晦地提及了几日前的事,道是纯妃在宫中也有不得已之处,不能时时帮衬着三福晋,日后,三福晋若是入宫,还需自个儿多加小心,莫要做出失礼之事,也莫要着了人家的道,丢了纯妃的脸面……

  三福晋听那宫女说得天花烂坠的,只是想笑,但她面儿上没有表现出来,她一如既往,安安静静地“聆听”着纯妃派来的宫人对她的“教诲”。

  有些事情果然是经不起推敲的,就如同每一回被纯妃派到三阿哥府的,都是纯妃身边的二等宫女而不是纯妃的心腹,每一回纯妃赏赐给三福晋的都是看似贵重实则颇不走心的东西,每一回纯妃派来的人总是不忘先给三福晋一颗甜枣,再打她一闷棍,让她不要仗着纯妃的“看重”而忘了什么是本分。

  以往,三福晋总是诚惶诚恐地听着这些,可是如今,她不会再这么做了,对于纯妃的“教诲”,她只会左耳进右耳出。因为,她已经不在意了,只不过,她也不至于蠢到在纯妃派来的人面前表现出异常来。

  纯妃派来的人见三福晋的表现与往常她来时无二,终于点点头,相信三福晋没有因为前几日之事而对纯妃离心,她又勉(敲)励(打)了三福晋几句,便转身回了宫中,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三福晋看她的眼神十分冰冷。

  “纯妃娘娘派来的人,架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大。”三福晋身边儿的贴身丫鬟青岚冷哼了一声。

  “好啦,你小点儿声……人还没走远呢,你可别给主子招祸。”青溪小声地说着这话,见那名二等宫女走远了,才捧着手中的首饰匣子道:“主子,纯妃娘娘赏赐的这支金钗,您准备怎么处理?”

  若是在以往,纯妃赐下的东西,三福晋都会命人妥帖地收着,等她入宫的时候会特意戴着纯妃赏的东西入宫,可现在么,三福晋只要一见了纯妃赏的东西,胃里便泛恶心。

  “好生收起来吧,额娘赏赐的好东西,自然是要压箱底儿的。”三福晋的话语不无讽刺之意。

  转眼间又是几日倏忽而逝,芃芃窝在太后怀中撒着娇,道是宫中太过无趣,想让太后带着自自己出宫去玩耍一番。

  每日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所见者不是宫中的妃嫔,就是底下的下人们,芃芃都有些烦了,就是再宅,偶尔也会想着出去放个风呢。

  本来,芃芃是把带她出宫玩耍的希望寄托在皇后身上的,奈何最近舒妃忙着照顾十阿哥,皇后与婉嫔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实在脱不开身,于是,芃芃把主意打到了太后的身上——这位皇祖母就是个大闲人,平日里除了吃斋念佛就是含孙弄怡,不找她找谁呢?

  于是,当乾隆抵达慈宁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的小闺女腻在太后怀中,揪着太后的袖子,不住地道:“玛么、玛么!”

  太后见芃芃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由心疼地将芃芃抱在了怀中:“哀家的小乖乖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芃芃想了半天,“出宫”这个词儿没有人教她,按理来说她应该还不会说才是,既然如此,她要怎么用贫乏的词汇,来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呢?芃芃在歪着小脑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从乾隆身上划过,恰好看见乾隆腰间悬挂着的,和敬亲手为乾隆缝制的荷包。

  芃芃顿时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冲着乾隆露出了甜甜一笑,而后摇晃着太后的袖子道:“姐姐!想姐姐!看姐姐!”

  芃芃虽是皇五女,但由于皇长女与皇次女早夭,她头上实际上也就只有两个姐姐,便是和敬与四格格。四格格比芃芃年长八岁,芃芃曾远远见过她,但由于四格格之母纯妃与皇后不睦之故,四格格与芃芃很是疏远,拢共也没见过几面。所以,芃芃口中的“姐姐”,只可能是时常到翊坤宫中看望她、且对她很有好感的和敬。

  太后捏了捏芃芃肉嘟嘟的小脸,笑着道:“想你和敬姐姐啦?你这般惦记着你和敬姐姐,你和敬姐姐也算是没有白疼你一场。要不,哀家召你和敬姐姐入宫来,让你姐姐好生陪你玩耍一阵儿?”

  芃芃摇了摇小脑袋,糯糯的声音在太后耳边响起:“看姐姐!”

  她头上的黑发因为有些长了,被身边儿的宫女红菱扎成了两个小揪揪,此时,她的两个小揪揪正随着她的动作而一晃一晃的,扫过太后的下巴,让太后产生了细微的痒意。太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不断作乱的小揪揪,芃芃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太后。

  太后笑眯眯地刮了刮她的脸蛋:“做了坏事还想不承认?”

  “没、没,芃芃……不坏!芃芃……乖!”

  说着说着,小团子似乎着急了起来,太后赶忙哄道:“好,好,哀家知道咱们芃芃是乖孩子,芃芃不是坏孩子。芃芃这样的乖孩子,怎么会做坏事呢?”

  芃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被自家皇祖母给内涵了。

  乾隆在一旁看着祖孙二人的互动,忍不住道:“每回起了坏心思要逗弄芃芃的是皇额娘,可芃芃一撒娇,便忍不住缴-械-投-降的还是皇额娘,皇额娘可真是拿芃芃没办法。”

  太后听闻此言,忍不住瞪了乾隆一眼:“说得好像你在芃芃跟前就很有办法似的。”

  乾隆瞪大了双眼,立时就想反驳以振父纲,可一对上芃芃那双圆溜溜的星眸,浑身的气势就像是被谁给扎了个洞似的,尽数散去了。

  “朕不过是因为芃芃是女儿家,又不是那些个臭小子……女儿家只需娇养就好了,何必对她如此严厉?”输人不输阵,乾隆勉强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挽尊。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仿佛能够一眼看穿他的伪装似的,乾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看样子,他想要做严父,只可能在别的阿哥、格格们面前做了。决定了,待十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几个长大些,他定要对他们严加管教!

  尤其是十二阿哥!!!

  乾隆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有那么一丢丢迁怒的意思在里头。整治不了芃芃,难道他还整治不了芃芃的同胞兄长吗?十二是皇后嫡子,乾隆觉得,自己对他严厉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芃芃的教养方面,恐怕还得由皇后来操心,至于让太后亲自教导芃芃……乾隆倒是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不相信太后能够对芃芃硬的下心肠来。

  皇后:不,臣妾也不能。皇上您太高看臣妾了!

  虽说皇后嘴上总是嘟哝着日后要对芃芃严加要求,以免芃芃在乾隆和太后不知节制的宠爱之下被惯坏,可实际上,皇后在芃芃跟前压根儿就是一只纸老虎。

  只是眼下,太后和乾隆还不知道这一点。

  芃芃见太后和乾隆的注意力被拉得有点儿远了,赶忙又把他们的注意力给扯回来,她执拗地抓着太后的袖子:“看姐姐!”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想你姐姐,哀家就带你出宫就见一见你的姐姐吧。说起来,你还从未去你姐姐府上看过呢!”太后想了想,又道:“你三哥与四哥的府邸,离固伦公主府并不远,到时候顺道再去看看你三哥和四哥吧。你们都是手足至亲,很该好生交流一下感情。”

  芃芃终于得偿所愿,明亮的眸子中仿佛缀满了星光,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喜欢,姐姐!喜欢,哥哥!”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浓浓的依赖,让人一颗心都快要化了。

第32章 三合一

  乾隆见芃芃一听说可以去见和敬了, 整个人周围都洋溢着幸福得味道,不由有些吃味:“你几日没见你姐姐,就这般想念。几日没见汗阿玛的时候, 怎么就没有这般想汗阿玛呢?”

  说着, 乾隆故意凑上前去, 用自己的胡须扎了扎芃芃娇嫩的小脸。

  然后被芃芃愤愤地一把揪住了胡须,用力地扯了扯。只见芃芃用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眸瞪着乾隆,大眼睛里写满了控诉:“痒痒!阿么!坏坏!”

  说着,芃芃转过身去到自家皇祖母温暖的怀抱中寻求安慰, 用后脑勺和小屁股对着自家阿玛, 显然是不想理他了。

  太后拍了拍芃芃的背以示安抚,她对乾隆道:“别总是这么逗芃芃, 小心芃芃真的跟你急。你不知道,芃芃这小丫头, 记性可好了, 你若是惹得她不高兴,她能够连续好几天不理你呢!”

  说着, 太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轻顶了顶芃芃的额头:“是不是呀,小芃芃?”

  此话, 只得到了芃芃的一声轻哼, 她虽然只是个小宝宝,但她也是有小情绪的!似乾隆这般得了闲就想过来逗弄她, 那是绝对不行的!

  见芃芃与太后祖孙一家亲, 唯独自个儿被撇在了一边, 乾隆摸了摸鼻子,颇有些灰头土脸的:“芃芃,你不会真生汗阿玛气了吧?你揪了汗阿玛胡子那么多次, 汗阿玛可都没有生你的气呢!”

  芃芃这下动作更夸张了,她竟在太后的怀中,伸出两只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颇有一副“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的架势。她这副团成一团的可爱小模样,真是让人恨不得伸手去揉上一揉。

  可惜太后也只能想想,现在她双手都托着芃芃呢,可腾不出手来揉她。再者,现在芃芃也是个有小脾气的公主了,可不能再随随便便直接上手,免得像乾隆一样,把芃芃给惹毛了。

  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