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央
皇后对舒妃的这个提议却不怎么看好:“愉妃入宫已有多年,她若是想要向本宫投诚,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她看了看舒妃:“不过,试试倒也无妨。反正,即便此事不成,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舒妃会有这种提议,终究是为皇后在着想,皇后也不愿意拂了她的一片心意。
在这之后,没过多久,又传来了章佳氏亲往延禧宫拜访魏嫔之事。
由于章佳氏先前曾在太后跟前招供,说她特意在皇后怀着身孕时害得皇后动了胎气,那件事是魏嫔指使的。
因此,在这个消息传出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延禧宫处。
如今,魏嫔可谓是进退两难,无论她选择见章佳氏,还是拒绝见章佳氏,只怕有心人都有话说,她很难撇清与章佳氏之间的关系。
“章佳氏如今就在延禧宫门口等着,说是见不到您,她就不回去。娘娘,咱们该怎么办?”魏嫔身边儿的太监忧心忡忡地道。
章佳氏怀着身孕,若是魏嫔不许她进来,一直让她在门口等着,回头章佳氏若是动了胎气,有心人岂不是要把这算到魏嫔头上来?
然而,魏嫔一旦同意了面见章佳氏,就正好中了章佳氏乃至章佳氏身后之人的圈套,倒也当真让人为难。
魏嫔冷冷一笑,摸着肚子道:“让她进来吧,她既然赶来见本宫,本宫又有什么不敢见她的呢?”
从来只有她算计旁人的份儿,如今既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就做好被她刮下一层肉来的准备!虽说她是如了章佳氏的愿,让章佳氏踏入了延禧宫,但事态的发展如何,就由不得章佳氏掌控了。
在见了章佳氏之后,魏嫔的第一句话:“本宫虽不知道是谁派你来陷害本宫的。但本宫知道,派你来陷害本宫之人,一定没安好心。她让你做下这样的事来,只怕就没准备让你和你腹中的胎儿活下来——若本宫是她,本宫是肯定会斩草除根的,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手上捏着本宫把柄的人活下来。”
章佳氏本是准备按照那宫装丽人的吩咐,与魏嫔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好让她们的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的,可她没有料到,她才刚一见到魏嫔,魏嫔就在她的面前放下了这么一个惊雷。
“指使我的人,不就是魏嫔娘娘你吗?怎么,魏嫔娘娘眼见着我没了利用价值,就准备把我踹到一边儿去了吗?”她知道魏嫔素来能言善辩,如今吃了这么个哑巴亏,定然不会隐忍不发,多半要在她跟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对于魏嫔的话,她只要不听、不信,也就是了。
魏嫔深深地看着章佳氏,似乎要透过章佳氏年轻貌美的皮囊,看到章佳氏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章佳氏虽有些心机手段,但在魏嫔面前,仍然不够看。换种角度来看,倘若她当真那般聪慧,也不会被那幕后之人耍的团团转,被卖了还帮人倒数钱了。
魏嫔并不关心章佳氏的死活,但她不能容忍站在章佳氏身后的人意图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因此,她要调动自己的口才,尽可能地挑拨章佳氏与她幕后之人的关系,争取从章佳氏的口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魏嫔相信,章佳氏和那幕后之人彼此之间的信任是有限的,要动摇章佳氏对那人的信任,并不是一件难事。
“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你应该心知肚明。这里只有你和本宫在,你又何必在本宫跟前做戏?”魏嫔弯了弯唇角,勾勒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来:“还是说,因为本宫戳中了你心中那隐秘的担忧,所以,你慌了呢?”
章佳氏闻言,立刻变了脸色:“魏嫔娘娘这样会说话,难怪曾是这后宫之中的第一宠妃。只是,凭着挑拨离间,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看样子,你对本宫很是防备嘛。‘那人’竟连这一点也意识到了,在你来之前,还特意提醒了你一番,让你不要相信本宫的话,当真是了不得。让本宫来猜一猜,站在你身后之人究竟是谁?是纯妃、嘉贵妃、舒妃,还是愉妃?”
“别这样看着本宫,是你自己告诉本宫的。原本本宫想不明白,你既然无意向本宫投诚,又为何要频频到本宫这延禧宫来。同样的,你去另外几个妃嫔宫中的频率,为何几乎跟到本宫来的频率一样。现在,本宫却是明白了,原来,在那时候,你和你身后之人,就已经开始布局了。通过这种方式,你和你身后之人成功地混淆了后宫之中诸位妃嫔的视线,让咱们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这次,那幕后之人能够想到将这盆脏水泼在本宫的身上,不也正是因为你与本宫有这样的‘渊源’吗?倘若你平日里不曾往本宫的延禧宫走动,她即便说是本宫指使你去陷害皇后,也没有人相信吧。”
魏嫔牢牢地锁定着章佳氏,用最蛊惑人心的话语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将那人掩护得好好儿的,你自己呢?只要你成功地将这件事栽到了本宫的身上,倘若在此之后,你出了什么‘意外’,本宫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那人却可以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既达成了目的,又除去了你这个威胁。你觉得,那人究竟能否做出这样的事来?”
“本宫猜,那人定然跟你许诺了不少好处,才能稳住你,让你继续为她卖命吧?但当你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凭什么觉得,那人还会信守承诺呢?”
章佳氏闻言,神色开始惊疑不定起来。
魏嫔见状,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在她心底种下了一枚怀疑的种子。
也许章佳氏不会直接告诉魏嫔,站在她身后之人究竟是谁,但魏嫔的话,终归能够给那人添些堵。胆敢这样算计她,她若是不给那人一点颜色瞧瞧,只怕后宫之中人人都要以为魏嫔在失宠之后就变得软弱可欺了。
“好了,本宫言尽于此。你最好想想,你这么为她卖命,到底值不值得吧。另外,本宫给你一个提示,那人怕是最近就要对你动手了,你好自为之。”
说着,魏嫔忽然跌在了地上,抱着肚子痛呼了起来。
章佳氏还没有从魏嫔方才的话语中缓过神来,见状,手足无措地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方才可没有近过你的身!”
这时,躺在地上做痛苦状的魏嫔却道:“你近没近过本宫的身……重要吗?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你进了本宫的宫殿,与本宫交谈了一阵,然后,本宫就动了胎气。你敢说,这事儿与你无关?你和你背后之人这样算计本宫,本宫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魏嫔早就想好了,拒见章佳氏,根本就不能撇清她与章佳氏之间的关系。唯有她让章佳氏进来,然后两人闹崩了,她才能最大限度的让人相信,她与章佳氏之间,不是一伙儿的。
倘若魏嫔这一胎怀的是个女胎,魏嫔甚至还能狠下心,给自己来那么一下。但因为她这一胎,在她的梦中,是能够让她当上太后的十五阿哥永琰,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也只能躺在地上干嚎几声。
章佳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延禧宫的。
在她被人架着赶出延禧宫后,后宫之人很快便知道,魏嫔与章佳氏进行了一番谈话之后,两人不欢而散,魏嫔还为此而动了胎气。
众人本来已经笃定了章佳氏对皇后动手,是魏嫔指使的,但此时,又开始惊疑不定了起来。
章佳氏也因为害得魏嫔动了胎气,而被太后和皇后下旨申饬了一番,如今她已是白身,连当面挨训的资格都没有。
她自己也因为魏嫔所说的那番话而心绪不宁,当晚便动了胎气。周围的下人们见她失宠,便不怎么将她放在眼中,好在站在她身后的主子对她还算是关心,不仅处罚了胆敢怠慢她的下人,还亲自为她送来了保胎药,这让章佳氏心中稍安。
然后,两日之后,章佳氏落水的消息,再一次传遍了整个后宫。
第79章 三合一
“这件事儿如今进展如何了?”皇后向前来回报事务的舒妃和愉妃询问道。
虽说皇后将管理六宫事务的权力交给了舒妃与愉妃, 本是想暂时歇息一段时间,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似乎总有人阻拦着不让她休息。
出了这样大的事, 皇后也的确是无法继续安心休息下去了。
章佳氏本人也许无足轻重, 但她腹中毕竟怀着皇嗣, 皇后可以不在意一个废妃的安危,但皇嗣的安危,却是没有人能够轻忽。
“回禀皇后娘娘,章佳氏在落水之后, 虽说被人救了上来, 但由于施救得有些晚了,她的情况……不大好。”舒妃蹙着眉头道:“她本就没有坐稳胎, 且水中又颇为寒凉,在当值的宫人将她救起来之后, 她下--身便见了红, 人也昏迷不醒。太医为她诊过脉后说,她腹中的孩儿, 已经保不住了。”
溺水,再加上落胎, 足以让章佳氏丢掉半条命。
若是运气不好一些, 只怕章佳氏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因章佳氏曾害得皇后早产,舒妃和皇后其实很不待见章佳氏, 但她们更不待见的, 是章佳氏身后之人。倘若章佳氏就这么去了, 只怕将她当做棋子来摆弄的那人,就该得意了。
皇后当即便道:“让太医尽全力医治章佳氏,若是缺了什么药材, 只管让人来找本宫要。”
愉妃闻言,看着皇后的目光有些惊讶,她见皇后看了过来,微微弯了弯唇道:“娘娘当真宽宏大量。之前,章佳氏曾对您不安好心,在章佳氏生死关头,您却能够摒弃前嫌,命人全力医治章佳氏,还愿意为章佳氏提供药材。不得不说,这实在是章佳氏之幸。有您这样的后宫之主,也是咱们姐妹的幸运。”
在小小地捧了皇后一把之后,愉妃又摇了摇头道:“若是章佳氏一直安安分分的,便可在您的庇护之下安然度日了,可惜,章佳氏实在是不知道轻重,被人撺掇了两句,竟敢来谋害您。”
“谁说不是呢?”舒妃抿唇一笑,对愉妃说道:“这后宫之中,明眼人都该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厚道不过。不说别人,就说本宫吧,想当初,要什么没什么,不得皇上的意,似魏嫔那般深得圣眷的妃嫔若是要给本宫使个绊子,或是挤兑本宫,本宫也只得装聋作哑,无法与她对着来。后来,还是皇后提拔了本宫,本宫开始协理六宫之后,后宫之中这才没有人敢再轻视本宫。因皇后娘娘常在太后和皇上跟前为本宫说好话之故,太后和皇上对本宫也是越发好了,由此可见,跟一个明主,有多么重要,愉妃你说,是不是?”
舒妃面上带笑,话中有话,向愉妃展示了投靠皇后都有哪些好处。
这些日子以来,舒妃一直在明里暗里地帮着皇后拉拢愉妃。皇后毕竟有好一阵子不能掌管宫务,接下来,舒妃与愉妃之间,少不了合作机会。若是能够将愉妃变成“自己人”,无论是舒妃也好,皇后也好,都会轻松一些不是?
同样的,这也是试探愉妃的一个好机会。倘若愉妃当真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安然带着儿子度日,日后让儿子接她出宫颐养天年,那么,她应当不会拒绝皇后抛来的橄榄枝才是。但是,如若愉妃有别的想头和打算,那么,她自然不会接受皇后和舒妃的招揽。
可惜的是,之前舒妃暗地里跟愉妃递了两次话,愉妃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总之,她没有接过舒妃的话茬。
这回,舒妃当着皇后的面,把这些话又说了一遍,且说得也更加直白了些。如若这回,愉妃再把话头给岔过去,又或者是装作听不懂,那么,无论是舒妃还是皇后,都会彻底放弃招揽愉妃的计划。
在说完这样一番话后,舒妃给了愉妃一些思考的时间,而后又继续道:“想当初,皇后娘娘刚刚晋位的时候,皇上和太后娘娘怕皇后娘娘对宫务不熟,一个人处理不过来,便点了纯妃、嘉贵妃与魏嫔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六宫事务。这本是对皇后娘娘的关心,也是对纯妃、嘉贵妃与魏嫔的看重,可惜到了最后,她们三个都辜负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对她们的期望,自以为得了协理六宫之权,便可与皇后娘娘平起平坐了,居然对皇后娘娘不敬,到最后,被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也是咎由自取,愉妃姐姐,你说是吗?终究,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之主。”
愉妃听出,舒妃这是在警告她,虽说她如今得了协理六宫之权,但也不要得意。倘若她胆敢对皇后不敬,那么最终,便会落得与纯妃和嘉贵妃一样,被剥夺手中之权的下场。说到底,皇后才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皇后能够把权力给予她们,同样也能够随时收回这份权力。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恩威并重,舒妃倒当真不愧是皇后最为倚重的人之一呢,竟有着这样的手段。
看样子,这回是没法再敷衍过去了。
愉妃面带微笑地说道:“舒妃妹妹说得不错,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是后宫之中所有妃嫔都需要尊敬和仰望的存在。本宫作为后宫妃嫔之一,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愉妃姐姐却不愿意奉皇后娘娘为主。”
“舒妃妹妹说笑了,六宫的妃嫔,有谁不是受着皇后娘娘的管辖,听从皇后娘娘的差遣呢?”愉妃轻抚着自己的护甲,转向了皇后:“想当初,皇上登基之前,臣妾与皇后娘娘同在宝亲王府中,娘娘也该知道,臣妾是个最不喜欢拉帮结派之人。上头的福晋若有什么吩咐,臣妾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至于府中其他姐妹们之间的矛盾和纷争,臣妾是从来不掺和的。从前,臣妾是这般行事,往后,臣妾也将一如既往。皇后娘娘,应该能理解臣妾的心情吧?”
皇后沉默了片刻,道:“看样子,是本宫没有这个‘福分’,与愉妃做真正的姐妹了。”
愉妃说,她不想投靠皇后,也不想投靠任何人,她这副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样子,皇后和舒妃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若愉妃当真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在纯妃与嘉贵妃的联手夹击之下,保住自己手中的权力呢?若她当真是个没有野心的妃嫔,又怎么可能那么悉心培养自己的儿子,并让自己的儿子竭力赢得乾隆的宠爱和重视呢
与其相信她是真的与世无争,倒不如相信,她是所图不小。
也罢,愉妃的情况,终究与舒服和婉嫔不一样,即便愉妃敢向皇后投诚,皇后也未必敢如同相信舒妃和婉嫔一样相信她。
眼下双方都把话给说开了,接下来,怕是要进入互相合作,并互相提防的状态之中了。
愉妃听了皇后之语,说出的话依旧客套而又生疏:“皇后娘娘温和慈善,后宫之中的妃嫔,自然都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臣妾也不例外。”
这个话题说到这儿,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皇后命舒妃和愉妃先下去处理后宫之中的事务,好生照料着章佳氏,一旦章佳氏那儿有什么情况,便第一时间派人来告诉她,舒妃和愉妃纷纷应了。
在离开的路上,愉妃发现,舒妃待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愉妃不以为意。
皇后则是暗地里与芃芃抱怨:“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啊。”
方才皇后在与愉妃和舒妃说话之时,芃芃就躲在屏风后听着,因此,她对于事情的发展,也算是颇为了解。
此时,她一面拿着美人锤为皇后捶背,一面道:“愉妃会拒绝皇额娘的招揽,也在皇额娘的预料之中,不是么?有了子嗣的妃嫔,难免会多为自己的子嗣做些打算,这倒是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倒是那章佳氏……我记得皇额娘前几日说过,会派人好生盯着她,如今,她果然出了‘意外’。皇额娘可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落水的?”
“不知道,本宫虽说派了人跟着她,但终究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眼也不错地盯着她。在章佳氏落水之前,她身边儿的人,除了她的心腹宫女之外,都被支开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原来章佳氏还是芳贵人的时候,身边儿倒还有一些可以使唤的人,如今她被降为了白身,按理说已经不配再由人伺候了。只是看在她腹中皇嗣的份儿上,太后和皇后默许了她身边儿留几个伺候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有心人想要调走她身边儿的人,倒也的确不难。
“那皇额娘可派人审问过章佳氏的心腹宫女?”
“审了,那名宫女说是章佳氏与魏嫔见了面后,魏嫔动了胎气,皇上和太后斥责了章佳氏,导致章佳氏闷闷不乐,因积郁于心不利于养胎,章佳氏在太医的建议之下跟心腹宫女出来散心,不慎踩到了一块儿格外光滑的石子上,落了水。在章佳氏落水之后,那名宫女四处求援,才终于找到了会水之人来救章佳氏。只可惜,时间终究是拖得长了一些,尽管那人将章佳氏给救起来了,章佳氏腹中的胎儿也保不住了,章佳氏本人也是生死未卜。那名宫女在得知此事之后,怕自己因为没有伺候好章佳氏与皇嗣而被降罪,便自尽了。”
皇后有意要考校自家小闺女,便问道:“你可听出什么不对劲之处?”
“不对劲之处可太多了!”芃芃苦思冥想了一番,道:“倘若那个宫女当真是章佳氏的心腹,眼下章佳氏还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自尽?就算她当真因为没能保护好章佳氏和章佳氏腹中的皇嗣而自责,好歹也得等章佳氏醒过来了再自尽吧?还有那块格外光滑的石子,怎么听,都让人觉得蹊跷啊……”
“不错,你能分析出这些,也很厉害了。总之,眼下的线索是断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得等章佳氏醒来之后自己说。”
然而,章佳氏终究没能再醒来,当天夜里,她就因为小产伤了身子而血崩离开了人世。
章佳氏身边儿那名畏罪自杀的宫女口中那块格外光滑的石头,皇后也派人到章佳氏落水的地方去寻过了,可惜最终一无所获,不知是那名宫女撒了谎,从始至终都没有那样一块石头,还是那块石头被人给拿走了。
章佳氏究竟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暗害,线索彻底断了。
最近宫中有些流言,说章佳氏是被魏嫔暗害的。
毕竟,魏嫔向来与章佳氏走得近,有指使章佳氏谋害皇后的嫌疑。且章佳氏在出事之前,曾与魏嫔进行过一番长谈,并惹得魏嫔动了胎气,指不定就是因为两人谈崩了,没能达成一致,才导致魏嫔动了胎气。而魏嫔呢,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也有了杀人灭口的动机。趁章佳氏不备,暗害了章佳氏,并抹平了所有的证据。
一时之间,延禧宫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流言蜚语不断,哪怕是怀着身孕的魏嫔也不得安生。
发生了这种事,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就看上位者是否相信魏嫔的清白了。倘若他们相信此事不是魏嫔所为,自会下封口令,禁止底下人再议论此事。但在见识过魏嫔之前的一系列举动之后,乾隆和太后会相信魏嫔是清白的吗?显然不可能。
信任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东西,当乾隆信任魏嫔的时候,无论魏嫔做了再多的错事,乾隆都会自动为她找理由,认为她是深有苦衷,那时的魏嫔自然可以靠着乾隆对她的信任而肆意妄为。然而,一旦乾隆收回了这份信任,魏嫔便也与其余的宫妃没什么差别了。如今虽没有证据证明谋害章佳氏之事,是魏嫔做的,但在一条条线索都指向魏嫔的情况下,乾隆凭什么相信魏嫔的清白呢?
至于太后,她压根儿就没有相信过魏嫔。能够从一个宫女爬到妃位的,能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白莲花不成?魏嫔身份低微时,太后不曾在意她,后来,魏嫔位份高了,又仗着乾隆的宠爱数次跟皇后对着干,太后对魏嫔,自然也就越来越厌恶。
如果说嫌疑人换成是别的妃嫔,这些妃嫔还能够为自己辩解一番,说害了皇后对她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她们没有这么做的动机,一旦被人发现还会被重罚,得不偿失,既然她们没有理由暗害皇后,那么自然更没有理由利用章佳氏,在事后还将章佳氏灭口。
但嫌疑人换成魏嫔,她若是敢在太后和乾隆面前这样说,是没有人会信她的。这些年来,魏嫔干的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还少么?魏嫔陷害皇后的次数,还少么?
虽说魏嫔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但不得不说,幕后之人在选择替罪羔羊的时候,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思考的。那人选择了一个最容易被太后和乾隆接受的“罪魁祸首”。
但作为一朵黑心莲,魏嫔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先是亲自在太后和乾隆跟前自述清白,并赌咒发誓,倘若是她害了章佳氏和章佳氏腹中的孩子,她自己和她腹中的孩子便会不得好死,在生产之时一尸两命。
不得不说,魏嫔虽信誉不好,但这回,她敢拿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赌咒发誓,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赢得了太后和乾隆的信任。
魏嫔对这一胎的重视,有目共睹,在怀着这一胎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安分无比,生怕这一胎出了什么事,这与她怀上一胎时的高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何况,她向来是个自私之人,这回,她还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咒发誓,对于她的话,太后和乾隆自然也就信了五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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