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第568章

作者:姒锦 标签: 女强 穿越重生

  “你不愿意?”

  陈萧看出她的犹豫,那种莫名的愤怒又涌了上来。尤其想到她可能是因为别的男人,才不愿意跟他的时候,就更是难以控制火气。

  “那你到底要怎样?”他咬牙切齿,一把勒紧她的腰,“不许我走,又不给睡。哪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

  他喷薄的呼吸热得乌婵耳根子都烧了起来,她偏开头,“不是不可以……我只是,只是……”

  看她把头偏开,离他老远的模样,陈萧眉头再次沉了下来。

  “嫌弃我?”

  “我哪里敢。”乌婵在他的冷眼里,脚跟都快被他拎得离地而起了。

  这个人真是力气又大,又不懂得怜香惜玉。

  乌婵下意识就想到了倚红楼。

  那天,看到陈萧从那个姐儿的屋子出来,还有那姐儿倚在门上,巴巴望他时,那时满含春水,欲说还休的眼,凌乱的衣裳和头发……

  她推了推陈萧,试图站直身子。

  “我没有。”

  又被他一把勒了回去。

  “你就是嫌弃。”

  乌婵不知道说什么了,蹙眉看他,后退了一步,“我不想吵架,我困了。”

  哼!陈萧偏了偏头,看一眼那张喜榻,揽住她上前,将红枣花生什么的东西拂了一地,轻轻一拎,就将乌婵丢了下去。

  “困了就睡。”

  乌婵后背在榻上一沉,身子弹了弹,就想坐起来。

  陈萧伸手到腰间,将玉带一松,伸出胳膊按压住她。

  “看来你出嫁前,没人教过你怎么服侍夫君。”

  乌婵默然看他,没有再挣扎,但是看到他褪去喜服,中衣,将一身铜铁般劲瘦有力的身板展露出来时,只觉目光炽热,不敢多看一眼,偏开头时,脸颊已是红若胭脂。

  “怕?”陈萧指尖拂过她的脸,激起乌婵浑身的鸡皮疙瘩,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颤。

  陈萧哼声,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呼吸间是逼人的热气。

  “乌婵,你是我的妻子。不必怕我。”

  他牵起乌婵的手,在自己钢硬的肩膀上重重锤了几下,又勾起嘴唇,仿佛在欣赏她的窘迫一般,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来,揍我两下。解解气。”

  “……”

  乌婵无言以对,触到他火一样热的肌肤,迅速将手收回来,呸一声,“不要脸。”

  “大丈夫,任媳妇儿捶打,要什么脸?”

  “……”乌婵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陈萧咧嘴一笑,“我爹说,这是我们家的家训。也是我爷爷的名言。”

  乌婵想说,你爷爷可真厉害!

  可是出口的话却是:“你不是毒性发作了吗?我怎么看你,很是清醒的样子?”

  “嗯。清醒的。”陈萧轻轻抬手,褪去乌婵身上繁复的喜服,看一眼她那件绣了鸳鸯的肚兜,轻笑一声,“闭上眼睛,你就当我醉了。”

  乌婵深呼吸,心乱如麻,早已无力再思考。人还是那个人,却仿佛脱离了自我,魂魄轻飘飘地荡着,如同去了一个无我的地狱,脑袋化作一片空白,除了任由摆布,无法抵抗。而他掌控着局势,如征战沙场的将军,引兵入彀,一气呵成。

  帐暖生春,纠缠旖旎。

  这一夜,陈萧没去书房,也不曾离开她身子片刻。

第560章 一梦一梦

  乌婵是天明时分才迷迷糊糊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寻找玉令。可是睁开眼,陈萧早已神清气爽地坐起了身,正看着她。

  “今日不能晚起,要去给父亲敬茶。”

  乌婵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想到阿时,顿觉负罪感压身,恨不能当场捶死这个男人。

  “怎么哭了?”

  陈萧诧异地看着她,眉头一皱,觉得此事不妙。

  “是身子不舒服?那你再片刻,我同父亲说。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实在起不来,父亲也不会怪罪。”

  什么叫“起不来”?

  乌婵恨得牙根痒痒,大婚头一天,新媳妇当然不能睡懒觉,不去给公爹敬茶,这不是要她不孝不敬么?

  她撑着身子坐起,发现身子撕裂一般痛。

  “王八蛋。”

  她低低地骂,陈萧没听清,回头。

  “说什么?”

  乌婵扯了扯嘴角,“我说忘了件事……”

  “何事?”陈萧开始起身穿衣,眼神仍是瞄着她。乌婵斜着眼睛看他,突然拥紧被子,心里不免有些委屈。

  “小事。”

  就是有件东西忘偷了。

  陈萧凝眉看她片刻,“那我唤人传水。”

  说罢他拿起一面小铜鼓,轻轻一敲。

  “来人!”

  外面的丫头婆子早已准备好了洗漱擦身的水,拉开门,便陆陆续续进来一堆人,个顶个的喜气洋洋,嘴里说着“世子妃大安”等等道喜恭维的话,羞得乌婵恨不能躲进被子里去。

  没嫁到定国公府,她日子过得也算舒心,但何时见过这阵仗?

  陈萧已经穿戴整齐,看她羞窘,眉梢轻挑,指了指房门。

  “我外间等你,不急。慢慢来。”

  乌婵嗯一声,没好意思看他。

  心里却道,原以为是个蛮野粗人,不料也有心细疼人的时候。

  就是玉令没到手……

  不可忘了初心。乌婵暗暗懊恼着,下定了决心。今日偷不到,明天再来,天天同他睡在一起,她就不信没机会。

  ——————

  重关叠翠,归雁南来。

  夕阳蔓延在荒无人烟的古道上,一道马车不疾不徐地奔跑着,仿佛镀了一层细碎的金辉。车夫戴了个毡帽,生得浓眉大眼,目光有几分凶煞,鞭子一挥,吼出来的声音也大。

  “褚老,到塔拉了,我们歇个脚吧。”

  塔拉是个小镇,再往前走几十里,便是兀良汗的国都——额尔古城。

  而在这之时,他们马不停蹄,一路出关到此,已是疲乏至极。

  褚老许久没有出声,只是掀开车帷往外打量片刻,冷笑一声,又放下帘来,看了看平躺在马车上那个仍然裹成粽子一般的姑娘,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是得找个地方。去塔拉吧。”

  以前的漠北,牧民们全是居住毡帐,不过,此处离国都额尔古城很近,塔拉这个小镇,便有了许多类同大晏的土木屋子,没有大晏那么精致,但也很是齐整。

  车夫把马车驶入塔拉的一个小客栈。

  帘子刚撩开,掌柜的便迎了上来,“客官几位?”

  褚老看了看他,“你不都知道了么?”

  掌柜微怔,偏头看向车夫,打了个哈哈,摊手一笑,“褚老这双眼,还是这么厉害。里面请吧,先生已久候多时。”

  褚老哼一声,冷眼看向那个车夫。

  “我的徒儿,若少了半根汗毛,拿你是问。”

  那车夫闻声,低下头去,“褚老,你还真情实意地给人家当起师父来了?呵呵,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跟先生交代吧。你教出来的劣徒,背叛组织,甘当赵胤的走狗,你也是有责任的。”

  褚老冷笑,“我自会向先生道明缘由。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这时,车厢里传来幽幽的一声。

  “师父……”

  褚老一听,连忙返身撩帘,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女子,声音情不自禁地柔和了许多。

  “醒了?可有哪里疼痛?”

  车上的人,正是时雍。

  她仿佛做了一个恒久不醒的梦,在梦里颠沛流离,如同经历了无数个轮回那么长远,终于有了魂魄归来的真实感。

  这般再醒来,看到褚老这张熟悉的脸,仿佛也舒心了许多。

  “痛,哪里都痛。师父,我是不是被你拆过重装的?”

  拆过重装?褚老没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想了想,说道:“舟车劳顿,怕你吃不了那苦,便给你喂了些止伤止痛的药。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听这话,敢情是她有可能会醒不来?

  时雍狐疑地问:“我方才听你们说话,是要去见什么先生。师父,我可不可以见?”

  褚老猜她是不放心自己离开。就如今她的模样,任何人都可以捏死她,而她的身边,能信任的人,只有他了。

  “你别怕,师父去去就来。没人能奈何得了你。”

  时雍其实不是怕,是真的对这个车夫所指的“先生”有些好奇。

  她怀疑,这个先生便是狼头刺组织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