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侯爷。”时雍嗅着那一股子面的香味,瞥一眼桌上的托盘,“我给你煮了面,再不吃就冷了……”
赵胤扣紧她身子,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一把将她放在榻上,随即俯下身来,盯着她的眼睛道:“阿拾,爷这般可有男儿气概了?”
“……”
原来是介意这个?
怪不得会气成这样。
时雍忽觉脑仁阵痛。
“那是自然。”
她轻应一声,双手撑榻就想坐起来,又被一只大手摁了回去。
赵胤仍是那么冷冽地看着她,那眼睛仿佛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
“阿拾可有感受到阳刚之气?”赵胤又接着问,平静的语气,平静的双眼,平静的动作,问得时雍欲哭无泪,欲笑又不敢。
“有有有。”她索性搂住赵胤的腰,撒娇一般柔柔地道:“我家爷又男人又阳刚又硬朗!”
“硬吗?”赵胤黑眸烁烁,“你同丈母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错了。”时雍差点被这家伙的傲娇劲儿给整乐了,但是虎王在气头上,她若是胆敢笑出声来,说不定今儿就得死在这里。
时雍抬眼一瞄,似笑非笑,“你若不是这么男人,我怎么会喜欢你?”
“有多喜欢?”
还没完了?
时雍迟疑片刻,一本正经地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么肉麻的话一说,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赵胤居然还是没有表情。时雍啧了声,掸一掸他肩膀上本不厚在的灰尘,笑盈盈地道:“侯爷不要胡思乱想了,阿拾最最喜欢侯爷,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越宠我,我越开心呢,哪里会嫌弃你不男人?咳,那个,天色已晚,你吃了面早些睡吧,明儿还要起早,我也就先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赵胤的胳膊,就想钻过去,撒丫子跑。
可怜,身子刚起一半,腰身就被一只胳膊拦住,摔了回去,时雍本就拖着他的胳膊,这一动弹,两个人双双倒在榻上。
时雍鼻子被他撞了个正着,仰着俏面,气嘟嘟地瞪着他,刚想骂人,就见拉扯间,赵胤本就没有系牢的襟口松散开来,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赵胤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子,两片锁骨精致性感,那身肌肉一看便是很有劲的样子,瞧得时雍突然口干舌燥。
“侯爷……”
赵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
“撞疼了?”
时雍老实地点头,又摇头。
“就疼了一下。”
“那就好。”赵胤平静地说完,突然低头,如若安抚般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啄,修长的手指顺势伸到她的领口。
时雍身子猛地一僵,声音都拔高了许多,“侯爷!”
这些日子,两人不是没有亲近腻歪的时候,但赵胤恪守礼数,发乎情,止乎礼,并无半分孟浪的举动。拉拉小手,搂搂小腰,亲亲面颊,像刚才那样的吻已是最为亲密的举止,何曾有过直接宽衣解带的时候?
第626章 用狗不疑,疑狗不用
时雍吓坏了。
他不对劲。
这个男人大概是疯了。
看赵胤没有解释,也不发一言,时雍一把拽住自个儿的领口,尴尬地一笑:“倒也不必如此证实。”
赵胤挑眉:“你说什么?”
听他冷静地发问,时雍快哭了。
“我说……不要这样。”
“知错不改,该罚。”赵胤冷声说完,像研究什么精致的古董一般,轻轻拿开她的手,剥去外衣,露出她月牙白的小衣,顺着那白皙的颈子往下亲吻,力道不重,却在女子娇娇嫩嫩的肌肤上留下一串红迹……
时雍攥紧拳心,两只眼睛紧紧闭了起来。
赵胤呼吸渐渐粗重,没有章法,时雍手指掐着他的后背,生气地扯开了他的衣襟,仰头在他胸口咬了一下,听到他嘶地出声,她才满意地露牙。
“王八蛋,我说可以了,别闹了。”
赵胤身形微抬,那精壮结实出野兽般的肌肉,落入时雍眼底,“你叫爷什么?”
“王八蛋!”时雍一脸生气,声音却听不出半点愤怒,倒像是撒娇般带了一种甜丝丝的软糯味儿。
赵胤不语,低头看一下她留在身上的牙印。
“叫爷。”
“呸!”
“夫君……”
“我不。你欺负人。”
“哼!”赵胤忽然低笑,舌尖在牙槽舔过,不知是生气还是宠溺,他轻轻托起时雍的小脸,目光锁定在她的眉眼之间,慢慢压下高大的身躯,低低道:“傻丫头,只有夫君才会这般欺负你。”
“唔!”时雍掌心一滑,本想去推他,却不小心滑到他的腰间,被他的凶猛烫得一个哆嗦,“赵胤,你个衣冠禽兽,你还说人家元驰呢……”
时雍头颅高仰,紧张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拼命地吞咽着唾沫,被那股子莫名的痒搔到了骨头缝里,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像缺水的鱼儿般,大口大口地张嘴呼吸着,一口一句“侯爷”地唤……
“嘘!”赵胤突然捏了捏她的腰,低头吻一下她的脸颊,贴在她的耳边道:“别出声。”
时雍瞪大双眼。
这种时雍不让出声,是什么爱好?
她正模模糊糊地编排赵胤的不是,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大动静。
兵器打斗时发出的砰砰声,带着金属的冰冷,穿透了夜色,清晰地传入耳朵。
时雍错愕,望向赵胤。
但见他那双沾染了欲望的眼,正在慢慢退去浓稠的猩红,寸寸变冷。
门外,脚步声声。
几个侍卫走上前来,“放哥,有急事禀报爷……”
谢放伸胳膊将人拦了下来,“何事?”
领头的是许煜,他拱手道:“别院进了刺客,闯入了褚老的房里,伤了褚老……”
褚道子武艺高强,能把他伤了的人,本事自是了得。
谢放道:“抓到了吗?”
许煜脸色有些变化,迟疑地摇了摇头,“真是见鬼了!听到打斗声我们便第一时刻赶到,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竟然让人跑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谢放闻声也有点吃惊。
“跑了?”
许煜点头,有些气急败坏,咬牙道:“我来要爷一个口令,封锁城门,抓刺客。”
跑得出别院,也不能轻易逃出城去。
许煜的想法不无道理,但是封锁城门这种大事,必得有赵胤的命令方可执行,不是谁都能做的决定。
可是,看他急切的样子,谢放仍是有些迟疑,“我们先派人搜查,再来回禀侯爷。”
“放哥!”许煜大惑不解,“此贼狡猾,时不我待呀!”
再拖下去,人一旦出了城,往哪里去找?
许煜不知道谢放在犹豫个什么劲儿,不悦地蹙起眉头,大步往房门走去,“爷歇下了是不是?放哥,你不敢去,我来。我去敲门,有什么过失,我来承担……”
谢放上前两步,“许煜!”
许煜没有理会他,径直抬手。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房门,木质的大门便咯吱一声打开了。
赵胤身系一件薄锦披风,面色凌厉地站在面前,“何事喧哗?”
许煜被主子的目光刺了一下,视线往里飘去,借由淡淡的光线看到了坐在榻沿的时雍,头皮一阵发麻,身子一低,立马单膝跪地。
“属下该死。”
赵胤平静地看着他,“本座问你,发生何事?”
许煜抬起头,没有看到他脸上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把刚才对谢放说的那些话又复述一遍,然后,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疑虑。
“属下可以证实,值夜的侍卫没有一个偷懒,可这贼子却像长了翅膀一般,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飞了。请爷速速下令,封锁城门。”许煜说着又狠狠一个咬牙,“若是不能找到他,属下,属下甘愿受罚。”
赵胤听了事情的原委,吩咐许煜去传令封城,然后提了提披风。
“我去看看。”
……
听闻褚道子受伤,时雍已然整理好衣服走出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便默契地一同出了屋子。
时雍很坦然,只是在经过谢放身边时,察觉到他的目光,耳朵稍稍有点热,赶紧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此刻的别院里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全是点燃的火把和灯笼。
褚道子不喜与人结交,平常也少有与人来往,为了便利,他被安置在靠近别院大门的一个杂物耳房里。耳房面积不大,附近住着的只有几个府中小厮杂役,与后院女眷的住处相隔有些远,隔了两个重门。
原本把师父安置在这里,时雍是觉得略略不妥的,但是褚道子不以为然,主动把自己隔绝在一干女眷之外,恪守男女大防,时雍也就由着他了。
“刺客大抵是从角门的房檐上进来的。”
褚道子斜躺在染满了鲜血的木架床上,掌心捂住腰上的伤,有气无力地说着情况。
“我刚好出去小解,看到一个影子,便追了出去,哪料,对方功夫了得,我竟不是对手……不过,我看到一个东西,在那个人的身上……”
时雍看他说得费力,赶紧制止了他。
“师父别说话了,先疗伤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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