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此多娇 第144章

作者:望烟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不了,”关语堂摆摆手,心里知道冯依依的意思,“我在这边等着你嫁人,等着带些喜饼回去分分。”

  说着,把带来的小箱子往桌中央一推,方方正正的托盘一般大小,上头扣着一枚锁扣。

  冯依依拍拍箱子,抬头看关语堂:“这是什么?”

  关语堂长臂一伸,打开箱盖:“你的蚌池进项,莫先生给你算好了,还想问你要不要再盘几个池子?”

  只觉眼前一亮,花梨木箱子里装了多半箱珍珠,颗颗大粒圆润,散发着柔柔亮光。

  箱子一角叠着厚厚一沓子银票。

  “小妹眼光真不错,”关语堂颇有一番自豪,“你选的那池子,出来的珠子又大又圆,颗颗精品。”

  冯依依瞪大眼睛,把箱子拖到眼前来,拿出那一沓碍眼的银票,将双手伸进珍珠里面,一直没到手腕。

  滑润的珠子在指间擦过,那感觉无法言喻。这就是她一直费心打理的蚌池,最后给她的回馈。

  这样想着,倒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

  “都是蚌池里出来的?”冯依依问。

  关语堂瞅了眼箱子,慢慢喝口茶:“也有后来我帮你寻来的一些,别人家出的不错的珠子,我就收了过来,装着一箱子也好看。”

  “大哥,我感觉自己很富有。”冯依依眯着眼睛笑,简单的没有杂质,全是满足。

  关语堂被逗乐,笑着道:“小妹一直很富有。”

  不管是那些人称之为俗物的钱财资产,还是冯依依收获的情意,哪一方面,这个姑娘都是最富有的。而她也真的很知足,简单开心。

  冯依依低头看箱子,手掌心里摊满珠子,粉色,金色,紫色,黑色,白色……

  “要做成什么好呢?”她喃喃着,似乎犯了难。

  关语堂说话也直接:“这些都是选出最好的,莫师傅说,就是宫里的娘娘,那珍珠也不一定比你的强。有句话怎么说?价值连城。”

  “这样吗?”冯依依笑,价值连城实属夸张,但是这一箱珠子的确价值不菲。

  关语堂又道:“你好好守着,京城银楼的师父手艺好,不如你做成几套首饰珠花之类,也做嫁妆带着。小妹出嫁,当该用最好的。”

  这一瞬,冯依依眼睛发酸,她知道这是关语堂给她的嫁妆,只是明着不说出来罢了。

  如此一提,真的不是一般的富有。

  国公府老太君同样给了冯依依一份丰厚嫁妆,理由说得让林府的那些人找不出一点儿毛病。

  老太君说,给冯依依的这份嫁妆是当年为林菀书备的,母亲的东西给女儿,天经地义。

  。

  冬月初十,滴水成冰。

  凛冽的北风呼啸而来,京城长街上一片空荡,两旁店铺门扇紧闭。

  此时靠近西城门的柴市口,一排身着单薄囚服的犯人跪在断头台上,有的瑟瑟发抖,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干脆直接吓晕瘫去地上。

  四周围着层层百姓,不顾天气严寒,大声骂着那些昔日的权贵,“畜生该死,杀了他……”

  这些便是牵扯人口略买案的权贵,死在他们手中的冤魂何其多,可曾想到有一日他们会被押跪在柴市口,斩首示众。

  其中,便有孔家人。

  冯寄翠隐在人群中,麻木看着已经痴傻的孔深,嘴角一丝解脱的笑。

  全是百姓激动的咒骂,他们看完这边,一会儿还要去城墙外,因为鸩酒而亡的永王尸首会扔在那儿示众。

  高高的监斩台上,监斩官起身往后面走去。

  后面避风处,厚实的帐子里,一身深红官袍的娄诏正垂首看着手里文书。

  文书上每个名字清清楚楚,那是下一批斩首的罪犯,关于晋安候府旧案。

  两桩案子的人员有不少是重叠的,可见永王在底下经营之深,今日便是彻底铲除之日。

  “中书大人,午时已到。”监斩官恭谨弯腰,垂首请示娄诏。

  娄诏抬头,文书交给一旁属下:“大人照规矩行刑便好。”

  “是。”监斩官后退着出了帐子。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魁梧的刽子手纷纷举起明晃晃的宽刀,锋利刀刃压上那些贼人的脖颈。

  手起刀落,恶人首级落地,四下百姓一片叫好。

  城墙外,一卷破席上躺着的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皇族,那个残害百姓,弑杀阴戾的永王。

  此刻冰成了一块冻肉,逢人走过便会留下一口唾弃,如此还要整整三日。

  进腊月前,晏帝将那些乱如麻的案子全部判定,不让那些糟乱事情影响年节新春。

  前段时日尽是阴霾与动荡,进了腊月后,却是慢慢安定好起来,时时有好事传来。

  比如,晋安候府傅家的两个儿子尚在人世,傅家那些先生们也准备重新出山,帮助百姓建造桥梁,修理河道;又比如,西番那边决定与大盛永久休战,互不侵犯……

  当然,为人谈论最多的还是年轻的左相,娄诏迎娶夫人的事。

  两人曲折的感情被浪漫的文人写成诗词传颂,四月坊中更是有一出这样的新戏,引了京城众家贵女去看。

  。

  腊月初九,良辰吉日,诸事大吉。

  尽管京城一片寒冷,但是天空清朗的透明。

  过晌的京城街道极是热闹,长长的迎亲仗队敲敲打打,俊美的新郎官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英姿勃勃。

  那便是当朝的中书令娄诏,正于今日迎亲。

  花轿中,冯依依双手交叠放于膝上,一方盖头遮住了如花娇颜,只能听着外面的热闹。

  一番波折,她与娄诏再度结合。

  再嫁,昔日少年已成权臣。

  黄昏飞霞,娄府前厅一派喜气。

  娄夫人,宋家夫妇,几位长辈端坐中央,接受一对新人的行礼。

  一番繁琐的礼节,冯依依只能将自己交给喜娘,人家带着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随着一声“礼成”,冯依依手中攥着红绸,被攥着另一端的娄诏带进了洞房。

  这是一座新院子,以后就是府里的正院,是男女主人的住处。院名很简单,“倚安院”。

  喜娘乐呵呵的扶着冯依依去了喜床上坐下,嘴里一句句的全是吉祥话儿。

  早生贵子,福气绵延,郎才女貌……

  打从去把冯依依接回来,娄诏还没捞得上说一句话。看着一身大红的新娘,心里总也有些荡漾,想要过去亲昵说一句好美,怎奈那喜娘的嘴一刻不得闲。

  “大人,宋将军让您去前厅,说是宫里来人。”清顺站在门外,小声道。

  娄诏只能歇了想过去说话的念头,看着摇曳的盖头流苏,想要现在就上去掀开,看看那张娇艳明媚的脸蛋儿。

  算起来已有十几日未曾见到冯依依,娄诏觉得是徐珏故意为难,非说什么成亲前几日不能相见,会不吉利。

  原本娄诏不信这些,但是这回他照办了,他真的想和冯依依白头偕老,不再要波折。

  喜房里暖和,今天是好日子,炭火烧得那叫一个足。

  期间,宋夫人进来说了一会儿话。

  大意就是让冯依依和娄诏明日早上去将军府用膳,新妇进门有个规矩,要由新郎一方的女长辈在成婚次日,为新娘梳头,寓意和美幸福,白头偕老。

  自然,这事就落在宋夫人这个表姨母身上。

  到了半夜,就在冯依依差点倚着床睡去的时候,新房门开了,婆子们欢喜的道着贺。

  “妈妈们辛苦,花厅里已经备了喜酒,清顺这就带你们去吃。”清顺嘴巴会说,看谁都是一副笑脸。

  往那些婆子手里塞了喜钱,清顺将房门给关上,留给屋里一片清静。

  冯依依瞬间清醒过来,可惜盖头挡住了视线,只能听到脚步渐近。

  少倾,身边厚厚喜被陷下去一块,那是娄诏坐在了她身边。

  冯依依心里怦怦跳,垂眸不自觉咬上唇角,就像两年前一样,她既忐忑又期待的等着娄诏掀开盖头,只是那时……

  久久,身旁人没有动作,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

  冯依依歪歪脑袋,沉重的头饰让她的脖子有些僵硬,想要开口,又知道新娘子不能随意开口说话。

  “夫人。”娄诏笑了声。

  随后,他隔着盖头,与冯依依的额头碰在一起,手伸去盖头下,捏着那小巧的下颌。

  冯依依皱眉,先是闻到娄诏身上的酒气,就等他掀开盖头,天知道她已经闷了半天。

  可是娄诏就是不掀开,隔着一层,手指轻描着她脸的轮廓。

  “嗯。”冯依依轻轻发出声响。LJ

  “什么?”娄诏趴在冯依依耳边,轻声呢喃,“大声点,夫君听不清。”

  “我,”冯依依哼唧一声,嗓音轻轻软软,“头上好沉。”

  娄诏笑,伸开双臂将人抱住,像个孩子一样满足,带着她轻轻晃着:“我把依依娶回来了。”

  冯依依一阵头晕,这人怎么就是听不进她的话?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闷死的时候,眼前一亮,那一只遮挡的盖头掀开。

  冯依依呼吸一滞,屋里一片大红,身边郎君面容出色,含笑看她,眼角因为酒意而浮出一抹微红,让那张原本清冷的脸有了一分邪气。

  “叫我什么?”娄诏捏着冯依依的下颌,笑着问。

  冯依依抿抿唇,眼睛弯起,清脆的喊了声:“诏表哥。”

  娄诏一怔,嘴角抽了下,随后眯眯眼睛:“淘气,再给你一次机会,叫对了有奖赏。”

  “夫君。”冯依依双手按着床沿,身子前倾,仰脸看着娄诏。

  娄诏喉咙发干,方才想说的话早就忘到一边。

  看着面前脸庞,俏如芙蓉,两片唇瓣涂了唇脂,红得妖艳,带着淡淡的花香。

  他脸一侧,想这样印下去吻上她。

  谁知下一瞬那张脸移开,却将她的手伸过来:“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