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 第36章

作者:星旅 标签: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又连续一口一口慢慢喝了两杯,干紧的喉咙才得到滋润舒适些许。

  靠在含衣身上缓了缓,试着动了动身子,却腰部以下好似瘫痪一般根本听不得使唤,酸/麻/胀/痛的滋味难以描述,好在除此之外并无感觉到黏/腻不适。

  心里松了口气,便哑着嗓子低声道:“备水,我要沐浴。”

  含英见她脸色恢复些红润心内不由松了口气,昨夜房内动静不停,她们二人亦不敢去休息,只能面红耳赤的候在门外。虽知道夫人定然承宠受累,可却不想竟,竟是如此...激/烈。

  虽看不见全貌,可只从裸/露在外的脖颈与手臂上密集遍布的红痕,不难想见那锦被之下的玲珑娇躯受到了怎样的疼爱。

  只是王爷到底凶猛,竟累得夫人仿若大病一场,瓷白得无一丝血色的脸上与身上暧昧红艳艳的吻/痕形成极致的反差,令她方才甫一见到着实担忧。

  纪妤童身上无力,站在地上都感觉双腿直颤,只能任由二婢看光了痕迹遍布的身子略披了件衣服,由着力气大的含衣将自己抱进了温热的浴池里。

  待她稍稍恢复了体力能靠在含衣身上忍着摩/擦的不适缓慢回到卧房时,便见堂厅主位上已有人在座。

  缪靳虽是鏖战一夜,却是体力与精力丝毫不减,反而更显精神饱满。不得已起床时才总算体会到何为身心俱悦,何为如愿以偿。也头一回觉得春宵苦短,真想放肆一回做一做那从此不早朝之昏庸之君。

  只怜她夜里累极,连他走时她都睡得沉沉,期间几次派人问询都得她尚未醒来,早早处理了事物赶来,便见她此番雾鬓花颜娇儿无力的爱儿模样,一颗冷硬心肠霎时柔软成水。

  不等她走近便大步走去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小心放于腿上,温热的大掌竟还自发的放于怀中唯他知晓有多娇多软的腰/肢上轻轻按/揉,俯首与她耳鬓厮磨:“果然娇气,竟是将整个白日睡去,身子可还好,可是饿了?”

  纪妤童淡淡斜他一眼,被温泉水泡得水嫩红润的脸颊上,粉红的眼尾一飞媚眼生波直看得人心神荡漾。

  “我自是身娇体弱不堪劳累,比不得王爷英勇,待我稍稍用些吃食还要好好歇息才行。”

  缪靳自知昨夜自己喜无克制,确是累极了她。却听得她如此淡然将昨夜鱼水交融之欢坦然表达,不禁罕有展颜大悦。

  被她媚儿眼瞥到才收了笑意厮磨着她低声鬓语:“是本王的不是,累得本王的妤儿累极饿极,且安心,今日放你歇息,待明日......”

  纪妤童将与他性格与身份不符的孟浪之语自动屏蔽,手臂推了推欲要下地,便身子猛地腾空,再落定时已坐在他腿上正对着满桌美味佳肴。

  她不想吃饭亦被困在他怀中,便撑着桌子要起来,却不想腰间铁臂一紧,刚刚抬起的身子便又重重落下。

  “唔--!”

  她猛地绷紧身子缓解被硌到痛意,却没忍住自口中禁不住溢出一声轻呼。感觉到身后之人亦猛地身子一僵,温度骤升时,她忙抓住他的手,抬起粉嫩纤指指着桌上,没有回头却是对他说道:“我喉咙不适,劳王爷替我取碗粥来。”

  缪靳挥退了欲要上前服侍的婢女,眸光幽暗,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便当真亲自动手为她舀了粥端来。不仅如此,还就着如此姿势拿了汤匙舀出等了等温度吹了吹,避开她的手亲昵的喂送至她的唇边。

  纪妤童缓缓放下手,僵着脸闭着唇抗拒的不张口,唇便停滞的汤匙却纹丝未动,似是感觉不到她的拒绝和举着手臂的酸感,她不张口,他便不收手。

  如此僵持片刻,她终是稳下心神,轻轻启唇,那汤匙便趁机毫不迟疑的轻轻送了进去。如此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一顿饭,纪妤童一口都不曾自己喂,只被他问到想吃什么偶尔抬手一指,便只动了嘴就填饱了肚子。

  至于身后之人,却是一口都不曾用,仿佛只是喂她吃,看她吃,他便饱了似的。

  饭后,纪妤童体力恢复了大半,但身体却倦意深深,简单在屋内走了几圈便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斜倚着坐下,清透的眸子望向旁边看着自己的男人寻常开口:“王爷可还记得前日里应我与宫里那位高人见面一事,不知王爷欲要安排在何日,就这两日可好?”

  屋内温馨柔暖的气氛陡然一滞,缪靳柔和眸子敏锐一紧,转眼间便已恢复了清明冷峻。

第68章 成劫

  “在那之前本王有话先要问你,妤儿可莫要辜负本王信任,老实作答才是。”

  纪妤童仿似未觉,慵懒的姿势未动半分,便连声音都与方才一般无二:“王爷要信我,我若答必是真话,绝不会以谎言回之。”

  缪靳抬起她的下颌欺身逼近,紧紧盯着她尚带春意的眸子,淡淡开口:“你总要找那高人作何,你的真实身份又为何,你那日是如何骗过了靳三靳五等人。妤儿,你要本王信你,那你便要对得起本王的信任。”

  纪妤童不闪不避的与他对视,期间眼神无一丝闪躲,如斯坦荡已先一步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她倏地眼波流转,黑亮的眸子越加深邃,也越加让与之对视之人渐渐着迷。纪妤童拉过他另一只手,纤嫩的手指仿似调皮无意般一下一下将他有力的五指梳拢。

  “不知王爷又对我的身世了解多少?我因故与父母走散,遍寻不得,日日忍受生离之苦。遂我才想请那能掐会算的高人帮我寻一寻父母亲人。若有了头绪,少不得还要请王爷帮一帮我。”

  她脸上方才还舒逸兴味的神色转眼变得落寞而惆怅,继而说道:“至于那次,王爷莫不是在讽刺挖苦于我?那时王爷冷酷得可怕,又言讲我不过一妾室尔。我虽平民出身,可亦有自尊自傲,如何能忍受王爷如此羞辱?便是慌不择路还来不及,又怎知身后发生何事?”

  缪靳凝着她,仔细端量她的神色,她终是于他有所隐瞒,但那高人之事心中已隐隐信了她,只却不知为何总有无可掌握之忧。

  “可真是如此?那为何你的婢女却信誓旦旦为靳三他们指了一条与你所去相反的路?”

  纪妤童手上动作不停,面上却微露不耐与蒙冤之色:“方才我已与王爷说了,我自己跑尚还来不及,如何知道身后发生之事?王爷若不信我那你我还有何意义可谈?我既已向王爷保证,王爷亦对我言讲信任,如今不过一日时间,王爷便朝夕毁诺,这信任之言已成笑话。”

  说着便用手用力掐了下他的虎口,随即将之丢开,清亮的双眼沉寂下来眸光变暗,缓缓说道:“原是王爷不信任我...”

  说罢便倏地闭眼头一侧便挣脱他的手动作迅敏的自椅子上起身,径自往里间走去。

  只还未走过堂厅,身子便被人从后面揽住旋即猛地被转了身,又被抬起了下颌,那双锋利幽深的眸子已紧紧攫住她,轻叹道:“本王何时说过不信任你,怎就如此性急。便就应了你,你与那高人见面一事,本王来安排。现下可是欢喜了?”

  纪妤童半垂着眸淡淡扯了下唇,笑容牵强,但终是点了点头。

  他既说了会安排,接下来几日纪妤童便没有再主动提过,只偶然会望着虚空发呆,或是二人独处时,欲言又止。

  而那日夜市之事也有人来回禀,道是那女子本是良家女,却母亲亡故无钱可葬,便学那卖身葬母,却被心怀不轨之人蒙骗,不仅未付葬母钱,自己亦被卖入烟柳。

  幸而那女子还算警惕,于入楼前一刻挣脱逃离,故才有此一闹。

  纪妤童已在听到前半句时便皱起眉,听完才问道:“那女子现下如何,那日她手中持刀,可是沾了人命官司?”

  凃零听出她话中对那女子的袒护,心中亦感叹了句合该是那女子造化遇上了夫人这位贵人,否则怕早已被磋磨致死。

  “回夫人,那日府中人去的及时,恰好将那女子救下。您所忧之事亦是那歹人想要隐藏之事,遂并无官司缠身。现下人正在府中,那女子也想要求见当面谢夫人救命之恩,不知夫人可要召见?”

  纪妤童沉吟片刻便决定见她,诚如她那日于他所说,她是真心准备要留下的,那对这位她在当日那般情况下都惦记着女子,便没有忽而失了兴趣不见的道理。

  不多时,仍穿着昨日衣服的女子,便被人领了进来。

  她虽可称得上衣衫褴褛,身形明显极为紧张,可没有唯唯诺诺弯腰驼背,亦没有左顾右盼,只径直垂着头行到堂中,五体投地道:“民女谢夫人救命之恩,若无夫人及时派人搭救,民女早已不在人世。遂夫人大恩大德,民女愿以命相报!”

  纪妤童看着她说完后方有些放松的肩背,顺势叫起,见又她绷着身子姿势难受的低着头,便温声说道:“你不用紧张,现下你已无事自可平安归家便是。”

  女子身形一顿,缓缓放松身子,低到下颌可贴前胸的头也终于抬高了些。

  她看到眼前洁净精雅的裙摆,想到方才听到的令她安心的轻柔女声,便忍不住顺着这华贵的衣裙向上看去,对上那一张如皎月仙子般的容貌时她虽惊艳却未意外,似这等高门贵女哪一个不是殊色无双。却真正让她呆住的,是她那双未曾含带丝毫怜悯以及高高在上的漆黑双眸,甚至在她对上她时,那双明澈的黑眸泛起淡淡的涟漪对她露出点点笑意。

  纪妤童料想到她既是会被那几人骗至烟柳,容貌定然不差。如今一见,果然细肤明眸姿容秀丽,同样令她惊讶的却是这女子眼中与她柔婉相貌不同的英气。也是,她既敢于绝境拿刀自保且知往人群中去,胆色与聪智定然是有的。只不知如此女子怎会沦落到卖身葬母一途。

  此时二人都不知道,这是日后的新朝天后与当朝第一位以女子之身入朝女官的第一次见面。

  此时,纪妤童端坐在华丽清雅的明亮堂厅内上首主位,而现下连名字都没有资格主动提起的女子,正拘谨局促的立在堂中呆呆望着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改变了她的命运,此后余生甘愿为之效命的恩主。

  “回夫人的话,若有选择,民女亦不愿自降为奴任人品头论足横加指点。只我父去的突然,家中恶亲突至,我与母亲无有防备这才身无分文,以至母亲悲伤过度,才...所以,总之,多谢夫人大恩救我出火坑,夫人大恩,民女定铭记终身。若夫人不嫌弃,民女,愿为夫人为奴为婢效犬马之劳!”

  有些人的傲是藏在骨子里的,譬如眼前这女子内心便是极傲的。纪妤童欣赏她的不卑不亢,能屈能伸,但她并没有收奴的打算。

  “伸与援手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你已道谢我亦已收到,如此便算两清,不需你为奴为婢报恩偿还。或你可是无处可去?”

  纪妤童神色微恍,虽她不赞同以身相许的报恩方式,可在这个时代,一个孤女行走世间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说不得于她而言,能到一富庶人家做奴,获得一避风港湾才是正好。

  女子顿了下,她有自己的骄傲,若非迫不得已,她确实不会卖身,更不会主动与人做奴婢。可现下她身无长物,无法报答,便唯有铭记在心,若日后有得机会,定会报此大恩。

  待她走后含衣才好奇问道:“夫人,你说她一个孤女能到哪里去?万一再碰上那些恶霸可该如何是好啊?”

  纪妤童摇头未语,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有些人愿意拿自由换安稳,而有些人却宁愿颠沛也要拥有自由身。只望这位女子,能经此难后一帆风顺有后福吧。

  而那女子在从小门出了府后,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已经紧闭的木门,又抬手看了看手中钱袋,再想到方才那位夫人的话,最后深深一拜后方举步离去。

  *

  黑贝似是因有了新去处玩耍,每日里精神头分外的充足,一从钟府回来便飞奔入府直奔药房而来,速度快得靳五都差点追不上。

  近身伺候的含英含衣二婢也已适应了这大狼犬与夫人格外亲昵的样子,心里对它体型的惧怕也减少很多,有时看着一主一宠相处说话的样子不禁也会会心一笑。

  仿佛是从那日夜会回来,王府里的两个主子相处时的气氛便尤为和谐。夫人周身的冷意与不耐再寻不到踪迹,虽依然面色清冷但偶尔会露出让人观之心静的笑容,整个人多了股踏实,宁静,让一直小心伺候的奴仆们也不由顿感轻松。

  最重要的是夫人面对王爷时自也是改变态度不再冷言以对,每日里卧房内的烛火都要燃至后半夜乃至黎明才将将熄灭。

  王爷每日里来去时虽依然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但浑身散发的舒心餍足却让人无法忽视。对夫人更是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甚而不需夫人提起,那绫罗绸缎,珍宝玉饰,古董字画,乃至孤本医书,及除了寒凉毒物等药材,世间珍惜品难求的药材好物都不断地往夫人的药房与小院里送。

  便连夫人提出想要出府一逛的要求,王爷都有所退让,许夫人每日里可在侍卫的陪同下外出半个时辰。

  此时距离祭天大典还有三天

  纪妤童带着黑贝从药房出来,对门口的靳五说道:“劳靳五大人备车,我要去一趟钟大人府上。”

第69章 成劫

  这是她第二次出门,也是第一次在他不在身边陪着的情况下出的门。

  马车内燃着无烟的暖炉,纪妤童便让二婢打开车窗,道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看一看白日里的街景。

  二婢自是无有不可。

  自上次兄妹二人见面已有些日子,钟昌闻得知她要过来的消息一早站在府门前等着,见着挂有王府标识的马车愈近后便脸上一喜,撩袍下了台阶,站在踏板旁等着。

  纪妤童刚出了车门就看到他,当下便扬起笑脸叫道:“大哥。”

  一旁的黑贝似一道黑旋风般蹿出来围着他转了圈也仰着头汪地欢快的叫了声。

  钟昌闻亦满脸微笑,只他拱手拜道:“夫人。”又垂下头笑眯眯的摸着黑贝的脑袋打了招呼:“黑贝也来了。”

  纪妤童心中因他疏离的称呼闷气陡升面上却丝毫不显,扶着含英的手下了车,二人一狗便并肩而入。

  “我若是不来,大哥可是要一直不去看我?”

  钟昌闻眸光微顿,但因她并未侧头所以并未发现。

  “小妹可是在冤枉我了,临近祭天大典愈近,用钱的地方就愈多,户部也就愈是繁忙。今日也是你赶巧了,若早一会或是晚一会,怕是都见不着我。”

  纪妤童这才偏头看了他一眼,果然见他眼下微青,内有血丝,下颌处隐隐有青色痕迹,明显是睡眠不足疏于打理之象。想来也是,历来只要是典礼必是劳民伤财,他作为户部这个典礼运作的关键部门,又品阶较低,定是事务繁多堆积一身。

  “在其位谋其职,公务之事我不便多言,只是大哥应切记劳逸结合才是。若精力不足办起事来反会事倍功半。晚间燃上安眠香,该用饭时准时用,作息切不可乱,大哥应也不想英年秃头,肤色暗沉,眼袋比眼睛大,其内一片红黄浑浊吧。”

  “......”

  “扑哧!”

  “含衣!”

  含英虽也心里好笑,但她老成持重面上端得住,忙喝住失礼的含衣,又对钟昌闻福了福身诚心道歉:“请钟大人见谅,奴婢失礼了。”

  含衣也跟着弯着嘴角语调轻扬道:“钟大人恕罪,奴婢失礼了。”

  钟昌闻因她前半句升起的感动,在她后半句的话中化为乌有,再又经了这声喷笑已是脸色发黑。再触及到靳五默不作声的在头顶和脸上打转的视线时,更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却这罪魁祸首还一脸淡淡,满眼都是真诚的关切。

  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打趣自己,却拿她毫无办法,只无奈摇头一笑,谁让他对她有所隐瞒呢。

  “是是是,小妹--夫人说的是,我一定按时吃饭休息,绝不会英年早秃。”

  “哈哈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