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 第44章

作者:星旅 标签: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他亦紧绷着下颌克制着暴虐的冲动,却是用黑到看不到亮光的幽眸紧紧逼视着她,手中的玉瓶亦因承受不住他的力气而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应声而裂。

  “妤儿,过来。”

  纪妤童咬牙与他对峙,他的怒火肉眼可见的一触即发,可她明知不智,却任由情绪操控,固执的宁愿承担未知的后果,亦不愿就此妥协。

  “嗤,”

  缪靳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放下递向她的手,却是反手抓起锦盖用力一拽,那躲于内侧的女子便只能无力的躺在他面前。

  将她徒劳挣扎的身子制住,单手锢着双臂,神情冰冷却手上轻柔的沾了药膏涂抹到那已经开始泛起青意的柔嫩下颌处。

  在要掀起她腰间的寝衣时,身/下的娇人如被针扎了般挣扎的越加剧烈,力气之大,竟差点让她逃脱出来。

  “住手!你放开我!”

  “老实别动!”

  一带着颤音有气无力咬牙切齿的女声,一带着压抑深意语气不明的性感男音同时响起,床榻边沿陡然一静。

第81章 成劫

  纪妤童感觉到腿边挨着的东西,知道那是什么,腾的下红了脸,却是怒的。而禁锢着自己身体的强健体魄,亦开始逐渐升温发烫,她登时僵在那里不敢一动。

  只穿着一层单薄的寝衣下的身体,被覆着自己的炽热胸膛染上热意,可她的心里却冰冷得几欲窒息。

  在那只灼烫的大手点着被他体温蕴热的药膏触碰到腰侧时,她蓦地激灵了下,双手倏地紧紧攥着他结实的手腕,拒绝他的动作。

  “不要碰我!”

  缪靳顿了下,带着深意的眸子看了眼握在自己手腕上又凉又软,却虚弱无力的软嫩手指。周身的燥热倏地一清,他淡淡勾了下唇,却是对她的喝声阻拦充耳不闻,粗粝的指腹不容拒绝的在她白嫩的肌肤上越发显得刺目的红痕处轻柔的涂抹药膏。

  待他终于收回手时,二人都出了汗。方才剑弩拔张一触即发的紧绷对峙,亦不知不觉间消散下去。

  纪妤童被困于他腿下动弹不得亦不敢擅动,只冷着一张冷月般娇美的小脸偏头看着烛光下映照于地面上模糊的影子。方才冲动的情绪淡去,脑子也恢复了清明。

  到底是缪靳率先开口,信手丢了玉瓶,这次他大手力度轻柔的掌在她的颈后,掰过她的脸,黑眸探寻到她眼中,沉声低语:“妤儿,朕不想伤了你,只要你乖乖的,你要什么,朕都能给你。你这次出逃,朕便只施以小惩。你如此聪慧,应知以后该如何做。懂吗?”

  纪妤童嘲讽的扯了下唇,抬起眼眸光冰冷地看他:“不知高贵的皇上,要如何惩罚于我。”

  缪靳瞥过她嘴角令他不喜的笑容,亦不悦她如此眼神,冷酷的黑眸俯视着他,大手却是撩起她左脚上的裤管,在摸到一冰凉圆润的链子时,脸色明显缓和不少。

  “你便在此殿内静思己过一个月,无朕之命,不得踏出殿门半步。”

  许是被她脸上那几欲破碎的脆弱刺了下眼,心中一软便欲稍稍松口,可想到她之前所为,终又硬下心肠,下了狠心要令她记住此次教训从此绝了那妄心。

  纪妤童只觉得可笑,若他以为用这种关禁闭的方式便能逼自己就范,那未免太低看她了。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一刻都不迟疑的趁他不备腾的翻身逃出去。赤足踩在柔软的踏脚垫上后,却因躺的太久,竟脚下发虚的站立不稳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在一只大手迅疾的揽着她的腰稳住时,她亦已抬手扶着床柱站稳。

  “既如此,皇上就移尊驾吧,我这就开始,禁闭。”

  只身后的男人却贴着她的后背,借着身高的优势于她头顶发出一声别有深意的嗤笑,下一瞬,天地翻转,刚接触了地面的身子,已重新回到了床榻之上。

  上方穿着黑金相间帝王龙袍的男人一手扣着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修长结实的双腿压着她虚弱无力的双腿,一手解开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能穿上的权力之衣,就那般随意的仍于帐外。

  后俯下身近距离望着她,带着莫名笑意的磁性嗓音附耳说道:“朕是罚你思过,可不曾说朕不留宿之意,傻妤儿。”

  纪妤童蓦地睁大眼,张嘴欲言,却先一步被人堵住,此后便更没有机会给她除了动情之声外别的出声机会。

  这一夜果然如缪靳先前所言,是贺他登基之礼,这礼物深得他心,亦令他欲罢不能。

  禁谷欠多日的男人碰到等待多时的饕餮美味,自是一发不可收拾。

  云/雨方歇,殿外便传来极轻的呼唤声,缪靳倏地睁开眼,一夜酣/战的男人眼中无一丝倦意,反而神采奕奕。

  他侧头看了眼臂弯里脸色红润睡得深沉的娇人,手臂无需用力便能感觉到人就在怀中的滋味,不禁心中喟叹龙颜大悦。

  将人轻轻安置于床榻上,鹰眸在那微微起伏的娇躯上流连片刻,最后落定在她芙蓉玉面上无声凝视片刻,方掖了被角悄声翻身而起。

  待行至外间由着宫人服侍更衣时,脸色已冷峻如常,在踏出殿门时也只微微顿足头也不回的吩咐:“除不能踏出这殿门一步,不得与她言讲说话,不可怠慢分毫。”

  说完,便再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只是这种好心情在朝堂上有官员上奏请立中宫后,便荡然无存。

  *

  “施主有何求。”

  “请大师指点前路。”

  燃着佛香的静室内,一时无声,只有佛珠捻动的轻微碰撞声一下一下,规律的响起。

  少顷,浑厚中带着安抚人心的禅音缓缓响起:“自是从何处来,从何处去。但贫僧奉劝施主,莫要执着于妄念,从而失掉眼前的机缘。”

  昏昏沉沉中,纪妤童绞尽脑汁思索着,她当时还说了什么......是了,她问那灵隐大师,要如何去时,大师只摇摇头道是天机不可泄露,便闭眸不愿再言。

  后面呢,是她半喜半忧不经意转眼间,见到一黑衣人不知何时立于静室,待看到那张憨厚的脸下面无表情的冷酷时,她慌乱了瞬,忙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将随身携带的麻沸散与迷药用力挥洒过去......

  纪妤童猛地睁开眼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打挺坐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息着,无神的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一滴冷汗自额上滑落流入眼中,咸湿的汗水刺激眼球令她嘶的声捂住了眼,也在同时,意识回笼。

  “从何处来,自何处去...,翠山,是翠山,一定要回去.....”

  思定后,方感觉到身体不可言说之处叫嚣传来的钝/痛与肿/涨,但许是已经了多次,身体已能适应这样的对待,起码她现下并不似初次那样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无。

  层层云雾般的床帐被人温柔细心的拢起,纪妤童条件反射的攥紧了胸前的锦被,僵着身子用余光戒备看去,便见两名身穿青灰色裙衫,梳着统一双发髻的女子正跪在榻前行礼。

  知不是那人过来,她心里蓦地一松。张口欲言时,方觉喉间干哑,那跪在地上的宫女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就着跪地的姿势垂着头双手奉上一杯温茶。

  纪妤童顿了下,就着肩臂半露的姿态单手接过一饮而尽,润了喉后,便哑着嗓子叫人起身。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这二人竟就是先前于凤凰城便跟在自己身边的含英含衣二婢。

  只是此刻二人皆低着头不与她有任何眼神交流,亦不曾开口说话。想到这时代盛行主过仆替的连坐,一个令她寒入骨髓的猜测蓦地袭上心头,半掩着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冷战,红晕褪去的脸上更是一片煞白。

  她猛地抓住二人的手,不顾锦被掉落露出她红痕遍/布的躯体,眼眸通红,嗓音颤抖,哑声问道:“你们,可是因我之过受了牵连,被他,割了舌头,受了重罚?......对不起,”

  二婢不妨被她突然抓住,忙又跪下来不敢看她的娇躯。再听得她语带哽咽愧疚的问询,蓦地抬起头惊愕的互看了眼,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

  正要劝慰解释,却又忽地想起皇上临走前的交代,二人又忙闭了嘴双手反握着她的手,满脸复杂的摇头。

  可纪妤童却更加认定了她们必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想到此便不禁心中大恸,细嫩的双肩亦似是被不知名的重量压下,猛地颓了下去。

  “对不起......”

  她低声喃喃着,第一次于人前掉了泪。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做派是极其虚伪的,她不会不知道她选择逃离的时候,这些伺候自己的人会不会受到连累,可她依然自私的选择离开。

  她甚至连为她们求情的只字片语都不敢留下给他,害怕他以此作为挟制住自己的把柄,更害怕适得其反更激怒了他。

  纵这一切她都身不由己,可终究是连累了旁人。她刻意回避的事情,亦被他冷酷无情的撕开,迫她再无法逃避。

  他是可恨,可她怎么就成了这样令自己唾弃的自私鬼,她怎么背负得起让他人残疾乃至于丧命的代价而心安理得的妄想着离开这个残酷时代,她怎么能......

  “对不起......”

第82章 成劫

  二婢当真是头一次见她落泪,亦被她脸上的悲痛自责惊到。含衣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就要说话,可奴性已根植灵魂,在最后一刻,她生生忍住,只稍稍用了点力气摇晃手里冰凉的玉手,又急切的望着含英想要她来想办法。

  含英亦心有不忍,她被皇上那般放在心尖尖上,却不曾有丁点跋扈,反是如此柔善。她忙从床头几上的红木托盘里取来柔软轻薄的帕子小心的为她拭泪,又张着嘴伸出舌头给她看,脸上露出不作假的笑容示意自己并没有被用刑。

  含衣见状也忙不敬的张开嘴伸出舌头,脸上露出她惯常带着的活泼笑意来劝慰她。

  纪妤童努力平复着情绪,隐忍着泪意用力睁大眼看到二人口中完好无损的舌头时,脑子竟轰的下嗡鸣乍响,但她却是露出了笑,是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那你们为何不说话?”

  却转而又想到什么,笑意骤失,忙忙问道:“莫不是,被喂了哑药?我来看看!”

  只手还没放到脉搏上,便被二婢握住了手,在手心上写道:“夫人,奴婢无事,是皇上下令不许奴婢与您说话,奴婢惭愧,竟累得夫人流泪......”

  纪妤童只觉身子一软,便失了力气歪倒在榻上。大悲大喜冲得她头脑发麻浑身无力无暇他顾,但脸上却是带着笑,朦胧间瞥见二人急切却无声呼唤自己的模样,重重舒了口气,哑声道:“我没事,起来吧。”

  这一番乌龙过后待她收拾了心绪,衣着整齐下了床榻已是两刻钟后。

  这座宫殿里,除了含英与含衣外还另有近十名宫奴分别立在殿内各处,却都是恭谨的低着头,一言不发,倒真是将皇令执行得透彻。

  偌大的宫殿里装饰奢华,琳琅满目,人数不少却没有一丝声音,加之又不许出殿门一步,这几百平的豪华宫室,生生被人为的变成了一个被奢华的囚笼。

  纪妤童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用了膳后便从容在殿内转了两圈,如欣赏般将殿内多宝架上的瓷器珍品细细打量了遍,却从始至终,不曾发现一纸一笔。

  好在窗户是被允许每日里打开个把时辰的,可隔窗看着外面天高地阔,飞鸟春风,却只让人对眼下的困境更加难以忍受,也足可见他的用心有多险恶。

  平日里稍纵即逝的时光,在这样看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有书本亦没有任何乐趣,更没有人说话,只有一堆华光璀璨的死物,与形同木偶的宫人陪伴,简直度秒如年。

  除了三餐用膳,后于殿内走动恢复体力,剩下的时间她便站在窗前目光无物的放空望着紧闭的窗格,心内盘算着眼下的处境要如何应对。

  那道紧闭的殿门,一直到亥时这座皇宫的主人来到才被缓缓打开。

  彼时,纪妤童已洗漱睡下。能被派到御前伺候的宫人均是精挑细选出来,从开门到为天子更衣洗漱发出的响动微乎其微,丝毫没有惊动那层层云纱帐内躺着的女子。

  却在感觉到身上有异样传来的第一时间,纪妤童便猛地惊醒,只她却来不及说话,便被人堵了口,禁锢着,被恣意的享/用。

  如此几日下来,她竟除了在床榻间听到说话的声音,亦发出不能自抑的喘/息声,其余时间,却都好似是在演默剧一般。静静的穿衣洗漱,静静的用膳,静静的望着窗外,静静的等待那位天下之主的到来宠幸。

  仿佛她现在存在的意义,便只是为了能够取悦他。她不需要说话,不需要有想法,便是挣扎抗拒也只不过是为那人提供了情/趣,并不能有分毫作用。

  这样的日子,无疑的可怕的,不过是短短几日,她便觉好似已过了许久。若不是她心志坚定每日里一遍遍的在脑中提醒自己,想着翠山,想着父母,想着过去虽然忙碌却充实自在的日子,怕她早已屈服在这无边的沉默与寂寞之中,而成了他人熬熟了的家鹰。

  在他又一次于昏暗中到来时,纪妤童不等他动作便主动揽着他极尽主动热/情,无论对方要如何,她都柔顺敞开接受着,如此一番尽情后,二人均是满身潮/热。

  只纪妤童白日里催眠自己睡了一天,遂现下,她虽筋疲力尽却了无睡意。侧头看着身旁仰躺着散发着餍足气息的男人,她深吸口气,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抓起他置于自己颈/后的大手缓缓贴在脸上,释放着依赖的气息轻轻磨/蹭了下,沙哑软糯的声音贴着他陡然僵硬的手臂,轻轻说道:“皇上,王爷,定坤,我错了,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我怕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说话间,她单手放/入他仍僵硬着的大手中轻柔的与他交扣,挪动酸/软的身/子依偎在他颈/间,因为情绪波动身子甚至有些微微颤/栗,说话时更是带着极力压抑的泣音。

  “你便是关着我,为何还不让含英她们与我说话?你可知我骤然醒来在这陌生之处又面临你的责问有多害怕,你可知这空荡荡的殿里好似只有我一个活人游走的感觉有多恐怖吗?既是只有你才能与我说话,那你为何只有晚上才过来,为何每次过来都只是要我,而不与我说话?你千方百计将我寻来,又怎么舍得如此对我?”

  缪靳听了她这一番又娇又怕的委屈质问只觉得大脑阵阵轰鸣,这样娇俏可人,只能唯自己可依的一幕,竟真的出现了?

  他飘忽的心脏缓缓落下,黑眸中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得晕眩涣散的眸光重新凝聚,置于身侧的大手不给她后悔的机会强势的扣在她轻颤的腰间。

  他虽白日不过来,可她每日里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变化都有人告知他。她的迷茫痛苦战战兢兢他亦都知道,他亦知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却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原来她敞开自己时是这样的美丽惑人,原来她清冷的表面下亦有如此热情的一面,原来她亦会如此娇娇黏人,原来她......已被自己吓得这样害怕了。

  他蓦地翻了身重新将她压下,翻涌着深意的黑眸灼灼的逼视着她,胸膛内亦在砰砰跳动着,音色紧的发哑:“你可是真的知错了?”

  纪妤童软软的卧在他眼下,从身体到眼神,都不曾再存有一丁点不愿与抗拒的痕迹。甚至在眨眼时,噙在眼中的清泪终于自红红的眼尾滑落,她伸处细润的手臂勾着他坚硬的脖颈,将自己撑起偎在他怀中。整个人仿佛不能再离开他分毫般,贴偎着他软软说道:“是,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不会任性妄为,我会乖乖的待在你身边,一切都由你来安排好不好?”

  这一刻,仿佛是梦境实现,缪靳竟有种好似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他喉间紧涩,鹰眸闪烁,终是闭了眼深吸口气,大手托着她重新躺回床上,未曾睁眼,克制着心内激越的情绪,却仍是冷酷道:“既是知错,你先前之过,朕便既往不咎,原谅你。只你性子野惯了,需得好生磨一磨。朕既说了让你思过一月便一日不得少--”

  感觉到身上的娇躯猛地一震,颈间娇软的气息亦倏地停顿,他心有不忍,却下定了决心要将她的性子拧过来。且她之前竟敢胆大包天的私逃,他只轻轻罚她一月禁闭,已是额外开恩。只望她这次引以为戒,绝了那妄心,莫要再一而再的辜负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