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她赶紧说:“我不是想突袭您,也不是想拉您的手……”
储礼寒缓缓松了点力道, 也垂下了眼眸, 凉凉地盯住了郁想的手。
像是要看她想做什么。
郁想这才勾着他的手, 从背后绕过去,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郁想收回手,说:“好了,这样不就不摔了么?您得把我扶稳了。不然一跤掉四个崽。”
储礼寒:“……”
他屈了屈手指,然后牢牢地箍住了郁想的肩。
储礼寒在生活中,从不会对任何人做这样亲密的动作。同样也不会允许有谁来搭他的肩。
当然,也没人敢搭。
储家也好,还是储礼寒母亲那边的家庭也好,亲子关系都很疏淡。以至于,郁想确实是第一个和储礼寒有这样亲密肢体接触的人。
这是和在床上,另一种不同的亲密。
揽住郁想的肩,就好像将她整个都真正扣在了掌中似的……
储礼寒眸光轻动,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就这样一起走向了那扇大门。
而这时候门内也有人急匆匆地朝他们走来,然后“啪”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嘶。
郁想替他抽了口气。
冬天摔跤最疼了,幸好我有准备了!
郁想觉得尤其吧,储大少身形高大,还怪挡风的。要是储大少能走她后头扶着她,那就更挡风了。但她估摸着,看上去大概会像是她腿瘸了,就还是算了。
那人摔了一下,赶紧爬了起来。
不过因为他长得块儿挺大,摔一下比别人摔得更重,站起来后,还甩了甩脑袋,把那点子懵从脑袋里甩了出去。
然后才又从门内跨了出来。
“大少!”他高高兴兴地叫了一声,口音还略微有点别扭。
然后在下石阶的时候,又摔了一跤,直接滑坐到了郁想的面前。
储礼寒一把揽住郁想,把她往旁边带了带。
男人:?
这是怕他撞着郁小姐吗?
是错觉吧。储大少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赶紧把手里的两把伞打开,然后左手给储礼寒撑着,右手给郁想撑着。
可以说是殷勤满分了。
连揉自己尾巴骨的手都分不出来了。
储礼寒伸手去接他左手的伞:“给我吧。”
男人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己连摔两跤,这才把伞递了出去。
储礼寒接过来,一下遮住了他和郁想。
男人也就收回了另一把伞,先把自己遮了起来,然后才又出声和郁想打了招呼:“郁小姐好。”
郁想愣了下:“你认识我?”
男人有点失望:“郁小姐忘了吗?你上次还夸我的纹身很漂亮。”
郁想:???
想是想起来了,就上次出国那个和储礼寒谈生意的外国男人。
但是,您这一头黑色羊毛卷,这是假发吧?还有您脖子上白皮肤里透着红,之前的纹身上哪儿去了?离家出走了吗?
男人还以为郁想真忘了,又重新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史丹尼,这是我的名片,我是来接大少的。”
郁想接过名片:“你的纹身呢?”
“洗掉了。”史丹尼这样一个壮汉皱着脸说,“疼死了。但是要进华国做生意,就得规矩,对,得讲规矩。”
郁想心说有这样的规矩吗?
史丹尼长得就很拳王泰森,洗掉纹身之后,大概就只是从“暴力杀人狂”到“暴力狂”这样的距离吧。
“那这个头发?”郁想抬手指了指。
史丹尼说:“哦,王先生推荐的,说这个假发看起来会比较可爱,能够让华国人看见我之后,产生想和我做生意的欲望。”
郁想:?
王先生是指王秘书吧。
一身腱子肉的壮汉,顶着和人种明显不匹配的羊毛卷。气质格格不入。
这下从“暴力狂”直接晋升为“变态暴力狂”了。
郁想觉得这人像是被忽悠瘸了。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她笑了下,贴着王秘书的话说:“嗯,确实比较可爱。”
储礼寒突然出声:“不冷了?”
郁想回神:“冷啊。”她反应过来,说:“先进去再说话吧,你们这儿开好暖气了吗?”
史丹尼应声:“是的,是的,先进去。暖气有。”
史丹尼陪着他们往里走。
经过花圃,拐个弯儿上台阶,来到走廊。然后穿过走廊,进到了一间阳光房。
阳光房不隔热也不隔冷。
一般来说,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冷得要死。
但是史丹尼在前面推开门,郁想还没走进去,就只感觉到了暖意融融。
她眸光一转,然后将屋内的情景完全纳入了眼中。
地板上铺着花纹精美的毛毯,毛毯之上摆了一张小几。几个人围着小几,就这样坐在地上,身后懒洋洋地倚着懒人沙发。
他们在打牌。
其中有一个人,还是个熟脸。郁想刚在活动上见过。
是叫什么辉来着?
他们听见脚步声,齐齐扭过了头。
“大少来了?不是说不来吗?”高学辉话说到这里,一下就顿住了。他看了看郁想,又看了看储礼寒。
“卧槽!”高学辉嘴里蹦出了俩字。
“过来过来坐。”高学辉赶紧招呼道,他甚至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郁小姐坐这儿,我有话跟你聊聊。”
有人给郁想拿来了新拖鞋。
她换上拖鞋,才慢吞吞地走向了高学辉。
储礼寒只觉得怀抱一空。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然后才跟着走上了前。
史丹尼就在后面给他们收伞。
这边郁想还没落座呢,高学辉就迫不及待地出声道:“储大少,这怎么回事啊?”说完,他又看着郁想开口:“你不是跟我说,你不认识储大少吗?”
储礼寒的目光一下落在了郁想的身上。
不认识?
郁想完全没有撒谎后的慌乱,她低低应声:“是啊,不认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
储礼寒:“……”
高学辉:“哦!原来如此!那他之前告诉你他叫什么?”
储礼寒掀了掀眼皮。
他就看看她又打算怎么编……
“没有名字啊。”郁想反问高学辉:“你怎么叫你女朋友的?”
高学辉:“……娜娜。”他心说这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人笑了,说:“高大少又换女伴了?”旁边另一个人就笑得更猖狂了,他说:“哈哈哈高大少你是不是傻?人肯定是叫‘亲爱的’,所以才不需要知道名字啊!”
高学辉:“……”
草。
有被狗粮噎到。
后面慢条斯理脱下大衣的储礼寒也是动作一顿。
亲爱的?
郁想嘴里就没蹦出来过这三个字。
他管她叫“郁小姐”,她也管他叫“储大少”。
有最亲密的关系,也有最疏淡的距离。
储礼寒将大衣交给一旁的佣人,在郁想身旁坐了下来。
他腿长,坐地上就不可避免地屈起了腿。
郁想转头看了他一眼。
觉得这样坐下来的储大少,脱离平日里的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倒是多了一丝超逸洒脱的气质。
嗯,怎么说呢?有种漫不经心的勾人。
这时候高学辉又不服气地开口了:“那大少平时管你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