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楠苏伊
近万名员工看着台上那个拿着话筒笑颜如花的女人，明明她长得那么漂亮，端庄大气，可她的话就好像数九寒天的冰一点一点从你的皮肤渗透进去，冻了你的四肢，再麻痹你的神经，一点点侵袭你的心脏，最终毫不费力摘掉你的心脏。而你无力反抗，只能顺着她、由着她对你施为。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台上她依旧在笑着，“你们可能怪我心狠。但我是被他们给逼的！
如果我不狠，任由他们随意换顾客的东西。明明在我们商城买的是正品，被他们换成假货。他们偷的只是一样东西。但是我们九州失去的却是公司的信誉。老人常说：维持一个好的名声真的很难，但毁掉却很容易。为了让顾客相信公司，公司可能要花十倍百倍的钱来维系。到底是我狠，还是他们这些披着豺狼的绵羊更狠？！”
她冷着脸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
江雨彤突然笑了下，所有人下意识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突然发现她的笑容看起来毛骨悚然。
她轻咳一声道，“不过这次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留下来的你们得到福报。我看到你们为公司做的一切。从今天开始算起，凡是在公司干满三年，公司就会发放股权。这个不论级别，只根据工作年限，所有员工都可以享受这个待遇。等公司上市，你们就是公司的股东。或许能像其他上市公司员工一样一夜暴富！”
陆希禾站起来向大家道歉，“这次是我监管不利，致使公司造成重大损失。我自请取消今年的年终奖。”
江雨彤颔首，“公司决定成立监管部门，专门负责监督员工监守自盗这事。如果大家有怀疑对象，可以给这个部门发匿名邮件。让我们共同维系九州商城保护机制。”
底下员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全都鼓起了掌，掌声热烈，响彻整个会议室。
散会后，江雨彤迈着从容的步伐带着保镖从前门离开。
陆希禾看着自己的几个爱将，语重心长叮嘱，“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管理下属。别再出岔子。这次我向江总打包票保你们没扣年终奖，但下次再犯，可能就是两罪并罚了。你们好自为之。”
“是！”
江雨彤从九州大夏出来时，接到曹庆华的电话，对方已经在国内路演过了，最终百度同意融资一亿。SIX比他们提前三个月路演，筹到五亿，马上就要去国外路演。
江雨彤让曹庆华先回来一趟，“重新修改招股计划。”
曹庆华原本还有几站没有路演，他只是抽空给她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进展，得知她要修改招股计划书，他马不停蹄从上海赶回来。
江雨彤已经让公司重新做了一份招股计划，看到他回来，就将自己关于下半年的计划说了一遍，“咱们的自制剧，除了继续维持，下一步就是拍综艺。再之后就没有了。我的意思是做短视频网站。公司这边没钱可以发行公司债券，到时候我让佳恒基金购买。”
佳恒基金就是九州赢对接的基金。九州宝持有佳恒基金79%的股份。而九州宝是江雨彤说了算。
曹庆华显然没想到江总会突然在这当口又添了难度，“短视频？”
“对。”江雨彤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长视频咱们领先其他网站，咱们下一步就把短视频做好。”
曹庆华仔细琢磨这事的可行性。短视频比长视频更方便，不需要广电审核，他表示没问题。
通过江雨彤的搭桥，佳恒基金购买乐看视频发行的三十亿公司债券，每年利息按8%，还款时长为二十年。
得到钱后，曹庆华让开发部经理独立出开发小组专门做短视频，他继续赶去M国路演，力图筹到更多资金。
第228章 富婆的成长史
晚上，江雨彤回到家，方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叶谨早早回来了，“我听说你今天去九州商城开会了。把监守自盗的十几名员工全部交给警察了？”
“是啊。”江雨彤洗完手，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叶谨按住她的手，“表哥说待会儿过来，我们等他一起吃吧。”
江雨彤点头，放下筷子。
“你搞这么一出把其他公司也给震住了。上班时间，所有人都勾头往下看。周景明跑下来去看，回来跟咱们说事情经过，把员工都吓傻了。”叶谨没想到她这次来真格的。
江雨彤失笑，“他们怎么说？”
叶谨支支吾吾，“反正说你挺厉害的。”
江雨彤瞅他这表情，就能猜到那些员工是什么意思，“他们说我心狠吧？”
叶谨有点尴尬。
江雨彤却道，“杀鸡儆猴，谁叫他们犯到我手上了呢。我等了三年，让他们每人手里的资金已经够立案，我才动手。这次不动手，以后咱们九州商城就像淘宝一样假货云集。我坚决不允许。”
正说着话，陆希禾来了，叶谨以为表哥这次肯定又要怪雨彤，上次在电话里，两人就吵起来了。今天雨彤开会，直接叫警察把人抓走了，直接打他的脸，他不得更生气啊。
谁成想，陆希禾坐下来，浑身轻松，“这次真是神清气爽。”
叶谨瞅着他的表情不像生气，有些纳闷，“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陆希禾拍了下桌子，“我是真没想到人居然会变成这样。以前多谦逊的一个人啊，我将证据摆放在他面前，让他把钱全交出来，他还振振有词说我欠他的。他放屁！我哪欠他了？我要是不把他拉到九州商城，他就该跟王东阳吃牢饭去了。”
江雨彤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现在不一样吃牢饭去了吗？现在也算殊途同归了。”
陆希禾一怔，“也对。一丘之貉！”
“你没生气啊？”叶谨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太可爱了！江雨彤忍不住掐了下他的脸，“这么简单的戏码都看不出来吗？我俩唱双簧呢。”
当初那些人跟着陆希禾来到九州商城，是想赚更多钱。现在不仅没多赚钱，还把自己送进牢里了。都是平级，他们会下意识站在对方角度，从而觉得陆希禾心狠。现在陆希禾当好人，江雨彤当坏人，就等于把矛盾转移，大家同情陆希禾，也就不会提出辞职。
叶谨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们这次又要吵起来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陆希禾摇头，“她是为公司好，我怎么可能会跟她吵。”
江雨彤饿得不行，“快吃饭吧。我饿了。”
陆希禾吃了一块，突然好奇问她，“你是怎么查到底层员工偷东西的？”
他这一个月为了查清底层员工监守自盗以及收受供应商贿赂，将公司上上下下折腾得人仰马翻。又是调仓库监控，又是查看用户差评评论。反正能折腾得全折腾了。没想到还是比她给的数据少。
“很简单，我监听了他们的手机。”
陆希禾瞪大眼睛，声音抖然拔高，“你说什么？你监听他们的手机？”
这可是犯法的，她疯了吧？
江雨彤慢条斯理喝茶，“你是不是压根没看过底层员工的合同啊？”
陆希禾摇头，“没看。”他看它有啥用啊。他又不是底层员工。他敢说那些底层员工也没一个会把合同看完。
“为了更好服务客户，我们公司给他们配手机，每个月给他们报销电话费。他们为了省话费，私事都会用那个手机打电话。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个手机都安了监听装置。”江雨彤摊了摊手，“所以他们的电话都会被录音。合同上面写着呢，完全合法。如果你看过他们的合同，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陆希禾怔怔看了她半天，所以她早在公司成立之时就已经在防着这些底层员工。
他冲她拱了拱手，“佩服！”
别的快递公司给员工报销电话费都是按照定额标准，只有他们公司是全报。这个提议是江雨彤定下的，当时他还以为她是体贴员工，何着她一开始就留了一手。
这招可比他查监控、查用户评论方便多了。
“那其他员工呢？你是怎么查到的？”除了客服和快递以及采购员配备手机，其他员工并没有这个待遇。就比如他，一直都是自己买的手机。江雨彤总不可能监听他的手机吧？
江雨彤没有回答，陆希禾试探问，“你是不是在咱们公司安插了人手？”
“是啊。”江雨彤坦坦荡荡就承认了，“这很难理解吗？我投了三十三亿，我不做点安排怎么确定你是在干实事呢。”
当初他可是带了一帮兄弟，而她除了开发经理是她的人，其他部门都是他的人，如果他在背后搞小动作，那她跟聋了瞎了没什么区别。做二手准备就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陆希禾摇摇头，“行。我服了你！”
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咱们高层谁是你的人啊？”
“不告诉你。”江雨彤坚决不吐口。
“你不说我也知道。”陆希禾之前调过人事档案，“是那个柳胜男吧？我看过她的档案，她是你们老家人。”
江雨彤见他知道了，也就没再否认，“她是我高中同学。她实习就到公司上班。怎么样，她能力还不错吧？”
陆希禾见她承认，倒是很给面子，“是挺不错。工作三年就升到经理。小姑娘敢拼敢闯，能力确实出众。”
江雨彤给他倒了杯酒，“你别因为她是我的人就有心理负担。你是为公司好，我也一样。”
坏名声都让她担了，陆希禾对她只有钦佩，他也坦坦荡荡，“行。只要是为公司好，谁的人不重要。”
她这样的人留一手很正常。现在能够对他开诚布公已经是给他面子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真跟她闹僵，然后被她从CEO位置赶下台？那才叫傻呢。
吃完饭，叶谨送陆希禾出去。
到门口时，陆希禾探头往里瞅了一眼，确定江雨彤没跟过来，他立刻把表弟往门外拉，急速问道，“她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你知道这事吗？”
叶谨见他跟做贼似的，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自信爆棚的表哥被雨彤折腾得够呛，“我不知道啊。你也知道她工作六亲不认，不可能告诉我的。”
陆希禾自然相信自己的表弟，他拍拍表弟的肩膀，万分庆幸，“你女朋友这么精，得亏你没背叛她。”
就江雨彤这狠劲，表弟要是真出轨，她背地里估计能让表弟破产，然后再一脚把表弟踢开。
叶谨见表哥怕成这样，抽了抽嘴角，“我本来也没想背叛她。”
陆希禾一想也对，招了辆出租车走了。
叶谨回到主屋，江雨彤正在踩椭圆机，叶谨不好打扰她，也开始练习木桩。
等两人洗完澡回到卧室，江雨彤坐在床上刷着ipad，叶谨爬到床上，给江雨彤按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生气。”
江雨彤敷了面膜，“嗯”了一声。
叶谨还是觉得雨彤理智得过分，正常人在亲眼看到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吃醋？雨彤就算再理智，但毕竟是人。人是被情感支配的，又不是机器人。他想了许久都想不通，这个问题一直盘桓在他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他实在憋不住了，终于试探问出口，“你之前在机场看到我和蓝书瑶的绯闻，是因为相信我，还是在我身边也安插了人？”
如果是安插了人，他就能理解了。
江雨彤一直等面膜时间到了，重新洗干净脸，抹完护肤品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没在你身边安插人。我哪有那么无聊。”
叶谨眼睛一亮，“那你就是单纯相信我？”
江雨彤摇了摇头，她指了指外面，“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家装了防盗系统，到处都是监控啊。”
叶谨还真不记得这事，他没事查监控干什么？再说他现在这么穷，这个家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偷的。
江雨彤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脑袋往下压，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我想你的时候随时调监控看你在做什么。我发现你每天晚上都回来睡觉。你这么自觉，我怎么可能怀疑你。”
叶谨动情地吻住她的唇。吻累了，他用大拇指摩挲她的娇艳欲滴的唇瓣，眼睛赤红，声音带了点沙哑，“那你偷偷看过我多少回？”
“不知道。”江雨彤有些窘迫，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趴到他背上，让他背自己，“我今天要换个姿势！昨天那个太累了。”
叶谨一颗心就像泡在糖水里，浑身上下都透着甜甜的味道，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他托着她的腿弯，将她往上送了送，“好！都听你的！”
**
翌日一早，叶谨赶去悦美上班，江雨彤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完早饭，她接到曹庆华的越洋电话。
SIX在M国路演得到多家机购多轮融资，金额高达两亿美元。
SIX网站比乐看视频早半年上线，再加上它的大股东是刘知蓉，不缺钱，购买大量视频版权，拍的几部自制剧和综艺用的都是大牌明星，甚至还有国际明星，它的播放量不输乐看自制剧。SIX的名气、定位以及盈利都跟乐看不相上下。
就因为三个月时间差，SIX把能拜访的机构全都谈了一遍，看好这个产业的机构争相投资SIX。现在乐看重新拜访这些机构，自然没什么用，直到现在也没有一家机构询价。照这么下去，他们很有可能达不到预期。
江雨彤安慰曹庆华几句，思量再三，最终还是给陆言采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