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楠苏伊
李秀珍喜欢得不成，太逗了。
她让丈夫看着孩子，自己去灶房盛饭摆桌子。
一家人吃完饭，江雨彤和叶谨一块去村里溜达。
冬天是农家乐的淡季，尤其是新年这几天，淡得不能再淡。大多数人家都跑回来这边过年。
江雨彤走在村口遇到不少村民，大家互相打招呼，“雨彤，回来啦？”
“是啊。大爷，吃了没？”
“吃了吃了。”
……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鱼塘，离老远就看到小山站在门口撒鱼。
有好几个村民正站在他身后，每人手里都端着盘或桶，想来是过来买鱼的。
江雨彤和叶谨凑过去，正好小山拎着一网上来。
大家挑自己喜欢的放到桶里，然后再称重结算。
小山无意间一瞄，发现江雨彤，他眼睛立刻亮了，“小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回来。吃完饭出来溜达。”
小山喜滋滋道，“我给你网几条鱼吧？”
叶谨之前撒过网，他有些眼馋，“我来撒吧？”
小山一愣，将网递给他，“好啊，你来撒。”
江雨彤问他今年收益怎么样。
其他村民都走了，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小山喜滋滋道，“还成。尤其是夏天，生意特别好。我这边的鱼都不够卖。我就把别村的鱼买过来放进去。”
江雨彤知道他一直没结婚，“你大哥二哥都有娃了，你就没想着结婚？”
小山有些不好意思挠头，“之前确实不想。但是现在么，我这几天正在相看。”
江雨彤乐了，“不错啊。”
正说着话，大伯母从旁边的小屋出来，看到江雨彤激动得拍巴掌，“哎哟，小彤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
这夸张地笑容倒叫江雨彤一愣，每次大伯母这么笑，她就想到一个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上回被她那么打脸，这么快就忘了？她笑着点头，“刚到。”
大伯母凑过来，对着小山一通夸，“我家小山可能干了，一年能挣这个数。”她夸张比划手指。
江雨彤早就听她妈提过，所以也跟着附和，“小山哥确实不错啊。”
大伯母乐得见牙不见眼，“小山在村口那边也盖了一栋小楼，生意好着呢。哎哟，这人呀，还是得踏实。”
江雨彤摸不清她想说什么，附和着点头，小山确实比以前务实了，也活该他发财。
小山怕母亲说出不中听的话，忙道，“我之前犹豫，是小彤劝我承包鱼塘的。”
大伯母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什么。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江雨彤也不明白大伯母到底想做什么。是炫耀吗？好像又不是。她难道不知道她一年挣多少钱吗？就算不知道也该知道她是首富吧？应该不是炫富？那是为了什么？
正愣怔间，叶谨开始拉网，“上来了。里面好多鱼啊。”
小山立刻跑过去帮忙。
大伯母见两人连盆都没拿，颠颠跑回去拿了个桶。出来的时候，她手里还拿着手机，对着叶谨和江雨彤就是一通乱拍。
小山吓了一跳，“妈，你干啥呢？”
大伯母理所当然道，“拍照啊。挂在你那新房，之前我跟大家说她是你堂妹，那些游客都不信啊。现在有照片为证，他们肯定就信了。到时候能吸引不少游客。说不定你的房子也能租六百块钱一天。你那可是新房。”
江雨彤恍然。她就说嘛，大伯母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改变态度。
小山看向江雨彤，这会不会不太好？
江雨彤摆摆手，“没事。反正只是一张照片。”
大伯母喜滋滋将手机收起来，帮忙将地上的鱼全都捡到桶里，“这一桶够不够？不够再撒一网。”
叶谨之前不知道这鱼塘这么多鱼，早知道他就不把网撒那么大了。他忙道，“够了够了。”
这么多鱼一次根本吃不完，只能拎回去养在缸里，慢慢吃。
江雨彤从包里取出五张钞票递给小山，“够不够？”
小山不肯要，连连推拒，“不用啦。就几条鱼而已。”
大伯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来，瞪了眼小儿子，“你唬啊，她那么有钱，你这么穷。你跟她充什么大方。”
小山涨红着脸，他妈怎么这样？这也太尴尬了。再说他请二堂姐吃一回鱼怎么了，又不是请不起。
江雨彤却觉得银货两讫挺好，谁也不欠谁的。
小山从她妈手里又抽回三张，“那也不能占人家便宜。她赚钱也不容易。”
说完将多余的钱塞给江雨彤，“乡下鱼便宜，没那么贵。”
江雨彤点头。
两人拎着一桶鱼走了，“回头我再把桶送回来。”
“好。”小山响亮答一声，扭过头就被亲妈训了，“你傻啊。她那么有钱，占她点便宜怎么了？”
小山弯腰收拾渔网，“大哥二哥就是学你爱占便宜。所以才总觉得你们偏心其他儿子。”
大伯母不吭声了。
**
两人快到家的时候，江雨彤接到王康的电话，“我姑姑想邀请你到家里坐客，你有没有空啊？”
江雨彤笑道，“当然是我去拜访她。你告诉我地址吧。我到时候直接去省城。”
王康把地址发到她手机上。
叶谨有些好奇，“他姑姑是你什么人？”
江雨彤简单说了自己在初中时受过王康姑姑和姑父的帮助，“他们是我的恩人。如果当初没有他们帮忙，我根本建不成网址大全，也就没有初始资金。”
虽然她一直都有寄东西给他们。但是每次回到老家，她就只想赖在家里，哪也不想动。
现在人家邀请，她再不去，就有点过意不去了。
叶谨看着她，“那我去吗？”
江雨彤还没回答，两人已经走到家门口，还没进去，离老远就能听到江江在哭。
李秀珍站在堂屋门口就冲着两人骂，“大冷天，你俩跑啥，都当父母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孩子，你瞧孩子哭的，还以为你不要他了呢。”
叶谨吓了一跳，赶紧放下鱼桶，跑到堂屋哄孩子。
他身上太凉，没有第一时间抱孩子，江江委屈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儿想挣脱外婆的怀抱要爸爸。
叶谨烤完火，身上暖和了，才接过孩子，给他抹掉眼泪，糗他，“哎哟，这是谁家的男子汉呀，怎么这么爱哭鼻子。”
江雨彤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从这点来说，这孩子也随你。”
一样爱哭鼻子。
江雨恒看向叶谨，“姐夫也爱哭吗？”
叶谨尴尬得轻咳一声，转开话题，“小恒，我们刚刚买了一桶鱼，你把桶送给小山吧。”
江雨恒一听有鱼，立刻跳起来，随即又不满，“你们俩太不够意思了，去买鱼也不叫我。”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跑到院子里看鱼。
江江在叶谨怀里很安静，不哭不闹。
江雨彤拿帕子给他擦脸，又拿宝宝霜擦脸，“这边风大，哭的话脸会逡。很难受的。最好少哭。”
江江皮肤也随了叶谨，白得能发光，再加上婴儿特有的细腻，又白又嫩，就像一块奶豆腐。
江江搂着爸爸的脖子窝在他怀里撒娇。
江雨彤瞪了眼叶谨，“这孩子养得跟女孩似的。你把他教得也太娇气了。离开你一会儿都不成，我看他就绑在你身上了，你哪也去不了。”
叶谨抱紧孩子，“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他只是刚到这个地方觉得陌生。”
江雨彤伸手想抱他，江江立刻搂住爸爸脖子，不要她。
江雨彤指指外面，“有鱼，你知道什么是鱼吗？活的鱼。”
江江自然吃过鱼，但是他还没见过活鱼。菜场免费杀鱼，甚至还可以切片。方姨自然都会在菜场要求处理好的。
江江想看，拍拍爸爸的肩膀，意思带他去看。
叶谨捶着腿，故意嚷嚷着累，“不行，爸爸好累，你跟妈妈去看，好不好？”
江江从爸爸腿上滑下来，攥着小拳头给他捶腿。
叶谨都快笑喷了，忍着笑道，“爸爸好多了，你跟妈妈去看吧？”
江雨彤伸手想牵他的手，江江低头思考一会儿，将小手放进她手里，一步三回头看着爸爸。
叶谨冲他摆摆手，小家伙这才没回头。
等到院子里，看到桶里有许多鱼儿，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哦个不停，小手指着鱼桶，夸张叫着，“妈妈，鱼！舅舅，鱼！外公，鱼！外婆，鱼！爸爸，鱼！”
活的鱼，必须每个人都要显摆一遍。
外公瞧着稀罕，拿出一条鱼放到盆里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
小家伙伸出小手指点了点鱼的后背，呲溜一声，鱼跑了，小家伙乐得咯咯笑。
“哎呦，这孩子太好看了。笑起来也好看。”江建业稀罕得不成，拿着手机给江江拍照。
江江使出大力气，两手一起上，按住那条鱼，又学外公的样子将两根手指提溜鱼鳃献宝似地递到妈妈面前，“妈妈，鱼……”
江雨彤还以为他要送给她，没想到他紧接着又说，“吃……红烧！”
江雨彤：“……”
说好的孩子都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