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楠苏伊
叶谨：“……”
这监狱居然关了这么多人才？又是音乐家，又是物理学家？人才这么浪费？
叶谨有些好奇，“他犯了什么事？”
“抢劫。”斯科特伸出巴掌，“被判了五年。还有四年才能出狱。”
因为没钱才抢劫，可想而知他在狱中日子过得并不好。
欧文和斯科特是难兄难弟。见斯科特日子过得好，他就问斯科特缘由。斯科特也没有瞒着狱中唯一好友，将实情说了。
这世上谁不想过好日子，欧文就让斯科特带他过来碰碰运气。兴许叶谨也能看中他的才能呢。
斯科特其实不报希望，因为叶谨学过钢琴，他看得懂乐谱，但物理学家就是隔行如隔山。这玩意儿要怎么买？
更何况他这位老友学的都是理论知识。并没有研发成果。
叶谨的想法与斯科特差不多，物理学家好歹拿出一份论文或者他的研发成果吧？可他什么都没有，他买什么？
欧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我以前是哈佛的教授。我的理论研究已经还在实践阶段，我一时想偏才会抢劫。但是我被捕入狱，也没法继续研究。”
实验没有出成果之前都是空谈。他也是走投无路了。
叶谨无语，哈佛教授居然沦落到抢劫。这事说出去谁能信，“你莫不是在寻我开心吧？”
欧文一听他怀疑自己，顿时急了，“我真的是哈佛教授，只是我们物理研究一直没什么成果。工资不高。我花销又没节制。”
叶谨摸摸下巴，他倒是想起实验室的戴维教授了，听说他在斯坦福当教授时，工资也不高。这还是人家有研究成果的前提下。像物理研究已经好久没有突破，欧文的待遇只会更差。
叶谨信了三分，“既然哈佛工资不高，你怎么不去公司工作？”
欧文还没说，斯科特倒是替他解释了，“他以前在公司待过，他脾气古怪，与同事们相处不好。后来就回学校教书了。”
叶谨看了眼欧文，他老脸一红，估计这人入狱前的脾气不太好，他问他之前研究什么内容。
欧文讲了一遍专业术语。叶谨要是能听懂就怪了。
欧文只好道，“这是发动机的一种。外行人听不懂很正常。但是这个发动机在许多行业都能用到，小到飞机模型，大到高精尖，甚至是导弹。真的，你相信我。”
叶谨心想，如果真是飞机模型，他倒信了，居然说能用在导弹上面。这牛皮吹得也太离谱了。
而且就算真能用到导弹上面，又有啥用？他们又不搞导弹。
欧文看着叶谨，突然想起来，“对了，你老婆是江雨彤，她好像在研究芯片，对吧？”
叶谨点头。是这样没错。
欧文滔滔不绝，“那她一定知道光刻机，我这发动机可以用在光刻机上面。而且EUV光刻机的发动机就是在普·惠公司买的，我曾经在这家公司待过。后来被同事排挤，我才不得不回到学校教书。我当时想的是研发出比它更好的发动机，我研究了十六年。”
叶谨听着像吹牛，但是又担心这人真是个奇才，他想了想，“我妻子学过物理，你把你的研究内容告诉她，如果她愿意买，我就付你钱，如果她不愿意，那就……”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欧文点头同意。反正只是说研究大概，又不可能把整个研究成果都讲一遍。
叶谨把手机递给他，让他就在自己房间发信息。
斯科特恍然，原来他有手机，可以跟外面联络。
欧文发完，一直没等到结果。
叶谨见他着急，“华国现在是半夜，明早她才能看到信息，到时候肯定会有答复。你耐心等一晚。”
欧文再心急，也只能点了点头。
江雨彤这边早起看到叶谨发过来的消息，她一边洗漱一边查看。
这居然是物理研究，与她的研究方向完全不一样。
课题倒是很新颖，但是她不确定对方的本事。
她的实验室也有哈佛的学生，她回到实验室，将人找过来，问对方认不认识欧文·加拉赫。
那学生点头，“认识啊。是我们学校的怪老头，脾气不太好，带学生，经常会把学生骂哭。后来没人愿意当他学生。后来他不带学生，只上课，没事时就捣鼓他的实验，但是还没等他研究出来，他又因为抢动入狱了。”
江雨彤：“……”
这人该不会是另一个林斯吧？脾气不好使，让他带队，团队就失去作用。
但她对他的研究课题很感兴趣，要不要呢？
**
翌日一早，吃早饭时间，欧文巴巴跑过来找叶谨。
叶谨颔首，“她要了。你的东西在哪？”
欧文眼睛一亮，伸出两根手指，“我要两万。”
他的实验整整耗费了他十六年时间，当时想着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瞧瞧他的能耐，谁能想到项目没钱，学校不给批，他越想越不甘心，一时想差了去商店抢劫。东西抢走，人没走多远就被抓了。
叶谨想了想，“我先付你一半，拿到东西，再付另一半。”
欧文一想也对。谁能在没见到你东西，给你全款。他答应了，然后把住处告诉叶谨。
他自己没有房子，住在朋友家。他的东西都堆在他的房间里。偶尔他的同事会过来看他。
叶谨找了自己的律师帮忙跑一趟，然后将东西全部打包邮件回了华国。
律师这边拿钱办事，很快照做。
东西一路漂洋过海，八天后，江雨彤才拿到资料。
欧文的朋友不懂物理，材料堆得乱七八糟。江雨彤只能利用休息时间整理。
这一整就是三个月过去。
将资料全部看完后，江雨彤有点热切，如果把MPO发动机早点研究出来，说不定他们的EUV光刻机能早点面世。
但是她的实验室不做物理研究，也没有相应的设备，她拿着这份资料找到Q大物理学院。
她投了二十亿人民币，让他们组建一个实验小组共同研发MPO发动机。
这个实验其实已经解决最关键的技术，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问题，比如摩擦、寿命等。但这些小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反复测试，找到替代品。
主任这边看了实验内容，答应跟她合作。
第325章 他的目的
欧文很快得到剩下的一半钱，拿到钱之后，他不是买平板，而是饱餐一顿，给自己换了一套新衣。
甚至当有人欺负他时，他找了马克一笔钱，请他保护自己。倒是过上了扬眉吐气的日子。
斯科特见他花钱大手大脚，不得不提醒他，“你的研究成果已经卖完了，等这些钱花完怎么办？”
欧文跟他不一样，斯科特是搞音乐的，他只要有歌听，他可以随时创作。
可物理不一样，没有设备，他根本无法继续做研究。
欧文打了个饱嗝，拍拍圆滚滚的肚皮，“谁还管以后呢。我只要现在过得好就行。”
斯科特到底年纪大些，比他懂得多，突然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欧文眼睛一亮，凑过来，“什么主意？”
斯科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虽然你现在不能做研究，但是等你出狱后可以啊。你可以跟叶谨签合同，预支接下来的工资。”
欧文有些意动，但是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研究，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再坐牢四年，他很有可能根本不记得物理知识。那可麻烦了。
欧文想了想，斯科特说得有道理。他扭头找到叶谨。
叶谨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你还要在监狱待四年，我不确定你出狱后能不能继续做研发。”
他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可以在图书馆温故知新。要是缺什么书，把书单告诉我，我找人买，然后捐给图书馆。”
这边的图书馆都是社会人士捐赠的旧书，叶谨想看新书，都是用这种办法。
欧文眼前一亮，觉得可行。于是他也不再混吃等死，开始频繁出入图书馆。
**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这堵高大的围墙，休息椅上零星坐着几个老弱病残，不远处的告示牌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晃得人眼花。
叶谨手里拿起一本，他身后跟着马克，慢条斯理从草坪穿过，路过叶安的时候，他脚步未停。
也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怎么回事，明明这边有这么多空位置，但叶安就是喜欢坐在墙角，像一个乞丐。
哪怕陆希禾给他账户里转了钱，也不见他花过钱。每天依旧穿着囚服，吃着简陋的饭菜。甚至他的平板电脑也没有买过音乐。
他唯一对自己好的地方，大概就是不再去监狱工厂做工。
不多时，一声哨响，旁边的铁门被缓缓打开，一群囚犯鱼贯而入。
叶谨在华国时曾经看过一篇报导，说M国之所以要废除死刑就是为了廉价劳动力。
有许多监狱都是私人的，这里面建有监狱工厂，囚犯们为了日子好过，每天会去监狱工厂工作赚取每小时33美分的报酬，每日工作时长高达14个小时，超负荷的劳动，让这群看起来健硕的壮劳力虚弱不堪，心里更是窝了一团火。
路过叶安时，一名身材健壮的犯人狠狠踢了叶安一脚，真是晦气！
叶安缩着脖子，一声不吭，这样的情况他早就习惯了。
见他逆来顺受，又有一名犯人照做。
埃里克，也就是负责叶谨案子的政府官员。他看着不远处的叶谨，弟弟被欺负，他半点不受影响，依旧认真看书。他站累了，想坐休息椅，立刻有个狗腿帮他擦凳子，这俨然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他脸色阴沉，指了指里面，“这就是你的成果。我给了你一年半时间，你直到现在还没敲开他的嘴。这让我怀疑你的能力。卡尔。”
“头儿，不是我不尽心，他是个硬茬子。他不缺钱，里面有无数杀人犯愿意为他卖命。没有犯人愿意跟他对着干。”卡尔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干得驾轻就熟，每次跟那些杀人犯关在一起，经过一段时间威逼恐吓，他们立刻就会招认。谁能想到这个华国人居然会武。他的身手并不比混黑道的差。这就很棘手了。
埃里克沉吟片刻，“你必须知道一件事，杰西卡·李的计划失败了。华国外交部想拿她跟叶谨交换。暂时还没达成协议。我们必须快点把他的嘴撬开。要不然我们工作都保不住。”
杰西卡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被抓，她对国家的贡献为零，自然不能跟叶谨比。政府外交部这边自然不同意拿她换叶谨。但是他们这边又迟迟撬不开叶谨的嘴，也让上级怀疑他们的办事能力。
埃里克指着正在被拳打脚踢的叶安，“他不是在乎他弟弟吗？为什么你不从他入手？”
卡尔下巴点了点叶谨，“你看这像是在乎的样子吗？连囚犯打他弟弟，他都不帮忙，更何况是我们呢。”
埃里克看着叶谨，确实，叶安被打的时候，叶谨好像沉浸在书中世界无法自拔。就算他不愿意动弹，他完全可以指挥马克阻止这一切，毕竟那位可是他的保镖，除了他们都是黄皮肤、黑头发，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两人有关系，“他之前真是为了弟弟才来M国吗？”
这怎么越看越不像呢？关系比一般人都不如。
卡尔倒是觉得叶谨的反应很正常，“没人喜欢被骗！为了把人引到M国，叶安故意割脉自杀，等人来了，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因爱生恨很正常。”
埃里克看着铁丝网里的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