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 第92章

作者:总攻大人 标签: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曲春昼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有,他慢慢说道:“模糊不清,看到了好像又没看到。”

  稍顿,他为一脸迷惑不解的昭昭解释:“就如你在善音身边时,我看到她的卦相一样。”

  “……什么意思?”

  “我想。”曲春昼声音很轻,停顿得不是很自然,“应该,与你有关。”

  ……

  什么玩意?他的未来和她有关?怎么会和她有关?

  难不成他和荆沉玉一样……他不会也想杀她吧!!!

  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魔之后,曲春昼会不会觉得是她带坏了江善音,想为民除害,帮弟子走回正路?昭昭表情扭曲。

  不要啊,才轻松一天,不要又开始逃命啊!

  曲春昼想的和她完全是两个方向。

  她是所有卦相里的变数,又假冒了江家旁支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但他也没觉得她是坏人。

  她如今所用的是荆沉玉弟子的身份,荆沉玉是谁?妖魔见了闻风丧胆的九华剑君,他眼里从来不揉沙子,门下弟子若有什么犯戒之事,都会毫不留情地处罚,他身边肯定没坏人。

  昭昭来江家定然是为了江善音的事,也很有情有义。

  自那日一别,曲春昼总会想起她,总在琢磨她,她身上处处都是他想不明白也算不出来的东西,太特殊了,长此以往,每日几乎都要想起她,算一算她的命盘,已经成了习惯,曲春昼现在见了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之前还以为没机会再见了,十分遗憾,今日遇见了便不能错过。

  “我想……”交个朋友吧!

  他说俩字儿,昭昭就站起来高声道:“不行!”

  不能杀我!

  曲春昼:“??”

  啊???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消散,曲春昼茫然地怔在那里,手足无措,尴尬得快要在地上扣出一座天枢阁了。

  元采衣在亭子外听到师尊被拒绝,怎么会不明白师尊此刻会有多尴尬,他再也忍不住,黑着脸极了亭子,一脸看负心人的表情看着昭昭。

  “师叔怎可如此,至少听我师尊把话说完吧?师尊他生平第一次主动,这两天夜里不知演练了多少次,你怎么能听都不听就拒绝,太伤人了!”

  昭昭:“……”为什么感觉怪怪的,这话听起来很让人误会啊。

  曲春昼:“……”打腹稿排练的事被弟子这么毫不留情地曝光了,很好,他这下不仅要扣一座天枢阁,还要再扣一个九华剑宗了。

第62章

  被元采衣架了起来,何止曲春昼尴尬,昭昭也尴尬啊。

  她沉吟片刻,有些僵硬地说:“我也没说什么……大司命有话就说,我刚才只是突然想到别的事,没有打断你的意思。”

  她话是这么说,可曲春昼欲言又止,满头是汗,拿了丝帕避开她擦汗,还怕与她视线接触,直接拉了元采衣挡在中间。

  昭昭:“……”

  元采衣抬起胳膊用广袖挡住自己的师尊,顺便继续指责昭昭:“师叔太过分了。”

  昭昭深吸一口气,认真道:“你师尊说不出来,不如你替他说吧,到底什么事。”

  “这种事晚辈如何代劳。”元采衣因为生气有些面色涨红,这种红也有点像是羞赧,就好像曲春昼要说的事,他作为弟子很难启齿一样。

  昭昭刚才还想着,不可能是想表白啊什么的,他们也就见过一次,但现在……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实在是元采衣的话和他们师徒俩的状态很难不让人往那个方向想,昭昭不确定道,“大司命不会是想和我……”

  “师尊。”元采衣赶紧把曲春昼让出来,“她猜到了,师尊便与她说吧。”

  她猜到了???还真是??昭昭表情扭曲。

  曲春昼垂着眼睛,他生得与冰山美人荆沉玉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也不似秦夜烛那么风流跌宕,奚兰雾那么温润君子。

  他身着天枢阁大司命的紫金宽袍,头戴玉冠,长发全都束着,很是整洁干净。

  他的眉眼明净湛然,简单来说,就好像一战白纸,仿佛可以涂抹上任何色彩。

  昭昭手指动了动,有点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发展。

  不过见了一面,说过几句话,怎么就这样了?

  其实曲春昼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和昭昭认识下,交个朋友,以后常联系,不至于分开就找不到了。

  他想时刻有机会弄清楚她身上的谜团,所以这辈子第一次想要主动与人交友,真的不是在表白。可他和他的弟子搞成这种状态,就完全是那个意思了。

  他眼下的局促和抓着衣袖的紧张,则越发像是要表露心意了。

  “我……”他飞快地眨着眼,不停地擦汗,几乎一字一停艰难道,“不知,可,否,与你……”

  交个朋友,互换个玉牌联系方式什么的,方便常联系。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曲春昼脸色难看地闭上嘴,再也开不了口了。

  “昭昭。”

  打断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荆沉玉。

  昭昭离开了一会还不回来,他便出来寻找。

  他们说好了要寸步不离,他要坚守这一点,所以特别“粘人”。

  “你怎么出来了。”昭昭立刻站起来,“不是在疗伤吗?”

  荆沉玉在亭子外扫了扫里面,其实他早就到了,也听了许久,虽然因为曲春昼的性格问题,他们的对话进行得很慢,可他也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他和昭昭一样,误会了。

  “我不能来吗。”

  他脸色比曲春昼还难看,手里紧紧握着般若,杀气从湖心亭朝外漫延,一点点伸展向前院后院,正在那里忙碌的江家人无一不被这杀气影响,胆战心惊。

  亭子里的人被影响得更深,但曲春昼修为不底,元采衣也是大宗门的弟子,哪怕不舒服也能忍住不表现出来。

  “见过君上。”元采衣白着脸给荆沉玉行礼。

  荆沉玉冷冰冰的不理人,一双缱绻的桃花眼长在他脸上硬生生变得孤冷清寒起来。

  他只看昭昭,漆黑俊美的眉眼紧紧盯着她,盯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明显就是吃醋了啊,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她裂开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昭昭有点烦躁,“就算是你也不该这样,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她和荆沉玉说话有些太散漫,一点礼节都没有,和元采衣对曲春昼说话时完全不同,真的不像师徒,一点晚辈长辈的隔膜都没有。

  曲春昼面红地思忖,元采衣也有点纳闷。

  “怎会与我无关。”荆沉玉往前一步,“你的事都与我有关。”

  他抓住昭昭的手腕就要走,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理会曲春昼师徒的意思,这真是太少见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不守礼数的时候,华倾见了估计得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走可以,等我把事情说完。”昭昭挣开他,不顾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对曲春昼说,“大司命,我昨日在西京见到了妖君兰香君,善音和她弟弟出事应该和妖族有关,他们很可能正被关在哪里。妖君想策反我与他们里应外合要剑君的命,我说要考虑一下。”

  曲春昼倏然站起:“善音在妖族手中?”

  “基本可以确定了。但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我和他说要回来考虑一下,等明日再去寻他,就说考虑清楚答应了,先让他带我去见善音。”

  这计划没毛病,但是:“太危险了。”曲春昼说,“我去。”

  昭昭拒绝道:“你去不行,你去他们肯定知道你的目的,万一破罐子破摔善音和她弟弟都有危险,还是我去最好。”

  她一拉荆沉玉的衣袖:“他们应该是为了杀剑君才做这些,剑君也答应了江夫人要找到善果,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应该让我们去做。”

  荆沉玉本来波荡起伏的心情因她这个“我们”微妙的平静下来。

  曲春昼面露忧色,昭昭沉吟片刻,意味不明道:“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大司命来江家是为了善音入魔的事,若这件事是真的,她真的入魔了,大司命还能让她回天枢阁吗?”

  曲春昼抿了抿唇,艰难地说:“……天枢阁并非一言堂,哪怕我同意,阁主与其他长老也不会允许。”

  昭昭点头:“那你会因她成了魔,就要除掉她,‘清理门户’吗?”

  不知为何,荆沉玉越听越不舒服,总觉得这对话很有指向性。

  他不自觉望向昭昭,她恰好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曲春昼在这时开口。

  “不会。”他斩钉截铁道,“善音是个好孩子。”他气息有些低弱,虽然还是很不熟悉与人交流,却也在为了徒弟的事努力,“我会引导她不被魔性侵蚀本心,负责到底。”

  “哪怕旁人都要你除掉她,一劳永逸,你也不会吗?”

  “不会。”

  “你那么相信江善音不会做坏事?她成了魔,会受魔气影响,哪怕你时时刻刻看着,也有可能会出问题。”

  “若因此出问题,是为师者之错。”曲春昼定定道,“若我放她回江家时多做筹谋,让采衣同行,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善音入魔我亦有责任,在见到她之前,任何事不能下定论。”

  他望向荆沉玉:“还望剑君看在江家遭此劫难与你有关的份上,莫要找到善音就将她正法,请给她一个机会,她哪怕入了魔,我也信她不会变。”

  “……”

  所以说到头来,又成了他的错。

  昭昭看着荆沉玉,那表情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她在拿曲春昼和他比。

  他不止一次说过,魔便是魔,成魔是不可能回头的一条路。

  昭昭因他这样的“偏见”在他手上九死一生。

  现在曲春昼的徒弟入魔了,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与他截然不同。

  荆沉玉握紧了般若,清寒的桃花眼纯净而深邃,像漆黑的深潭。昭昭很难看清他到底怎么想的,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由内而外地感到战栗。

  他很平静,甚至是温和的,但正是这份显见的温和让人战栗。

  “要不要给机会,不是本君一人说了算。”

  荆沉玉冷淡说完,转身就走,身影转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