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96章

作者:醒冬 标签: 仙侠修真 女强 爽文 穿越重生

  有不了解阵法师内部规定的人不解问道:“隐阵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阴招?”

  有人解释道:“所谓隐阵,就是在阵法师双方对敌时,一方将阵盘隐匿,这在数百年前是用于暗杀的手段,如今早已被阵法师联合起来明令禁止了。”

  场下的阵法师纷纷难以置信:“如今竟然还有人敢隐阵对敌?这是要公然同所有阵法师为敌吗?”

  也有人终于恍然大悟:“难怪那日他同陆师兄论道,修为境界都明显低于陆师兄的情况下,和陆师兄斗了个两败俱伤不说,他的伤还比陆师兄轻了不少,原来是因为他隐阵了。”

  谢天行垂眸看着自己脚下的白色阵盘,白发随风轻扬。

  台下闻家众人看见他这一头白发,神情既是欣喜,又是忌惮,各不相同,极为复杂。

  七疏真人眼神如刀:“那日,你隐阵对战,本意是将我徒儿击杀在云台之上,但却被旁人渡劫的劫雷打扰,破坏了你的计划,让清河有了喘息之机,他才可以用护心阵逃脱,但也因此灵脉尽断,我说的可对?”

  谢天行淡声道:“我若不承认,您是否就会激活我们脚下的溯梦阵,将当时我同陆道友那一战的场景重现?”

  他轻声道:“启动溯梦阵,要通过阵法连接陆道友的记忆,至少说明,陆道友如今已经转醒,并无生命之忧了,我说的可对?”

  七疏冷呵道:“清河醒了,你的如意算盘无用了,还要抵抗吗?

  你在对阵中使用隐阵之法,你,敢不敢承认?!”

  谢天行面无表情地抬头,他没有半点悔过之心的神情撞入七疏眼底,令七疏愈发暴怒。

  “没错,是我做的。”

  谢天行眼都不眨,承认了自己的恶行。

  他神色如常,就好像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今天早上他做了一顿早饭一样寻常,却令在场所有的沧寰弟子心都沉了下去。

  曲微难以置信道:“小师兄,真的做了这种事?”

  她带着哭腔道:“这怎么可能呢?”

  谢天行是沧寰首徒,可以说,这一代的沧寰弟子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还承担了从旁辅教弟子之责,许多入门时间较短的小弟子,都上过他的炼气基础总论这门课。

  他们心中平易近人,温润亲和,君子如玉的小师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他们求助似的看着谢天行,希望他能再说些什么,或是说他身不由己,有什么不得已的苦楚,抑或是否认这一切。

  但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里,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眼神如同一滩死水,平静无波澜。

  见状,七疏冷声对一旁同样也呆住了的掌教道:“他已经承认了,此事是他所为,以被明令禁止的邪术赢得的论道胜利,还能算真正的胜利吗?”

  庄钧哑然片刻,干巴巴道:“此事重大,牵扯到其中好几位参会者的论道成绩,需得经由商议之后方能给出定论。”

  七疏厉声道:“经由商议?此事已经再明确不过,还需如何商议?!如此仙盟,如此论道,如何能服众?!”

  庄钧同样无奈,谁都没想到好好一场论道还能出这事,偏偏当事人还是目前决出的本届南华论道耳朵次名,若是要重论谢天行的战绩,那此前他的每一场论道都要重新评判一遍。

  是以,庄钧也只能无奈地连声道歉。

  七疏冷眼看着谢天行,嗤笑一声:“你们仙盟如何判断胜负,我不管。但我们阵法师,对于这种阵师,自有我们的处置方式。”

  “谢天行,认罪吧。”

  七疏正欲上前将谢天行带走。

  当今天下的精英阵法师皆聚于上阳门,而上阳门联合另外几个稍小型的阵法师宗门,联合成立了阵师会,专为管理和培养阵法师之用,其中专有一套对于违规阵法师的处理方式。

  如今七疏要带走谢天行,应该是将他带回阵师会处置。

  就在谢天行准备听话跟他走时,另一边看台上传来声音。

  ——“各位,且慢。”

  祁念一眼神冷了下来,看着一旁虎视已久的南境诸人悠哉前来。

  为首的闻仲平,态度尚且算得上温和,先颔首致礼,再对七疏真人道:“这位真人,不知可否容我同这位小友说上几句?”

  他装模作样地叹息道:“实不相瞒,此次出行,除了为带族中年轻人游历一番,见见世面,最重要的目的,是寻找我闻家家主失散已久的幺子。

  方才,我们用南境特有的血脉牵引术探测了一番,发现这位小友同我们似乎有血脉关联,敢问小友,令尊可是姓闻?”

  闻仲平看似一副温和忠厚好说乎的模样,实则神色无比笃定。

  没想到,他们此行这么顺利,适逢这个小子遭遇困境。

  如此情形,一边可能是自己的家族血亲,另一边则是要至他于死地的人,但凡有脑子的人,应该都知道怎么选。

  七疏真人闻言,怒道:“我们阵法师清理门户,有你们南境这群外来者什么事?!你们如此说,莫不是想要包庇这小子。”

  闻仲平身后,闻新灵笑眯眯道:“真人言重了,我们并无包庇之意,只是适逢如此情形,总要先弄清楚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若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就这样死在了外人手中,那可就太遗憾了。”

  她转头对谢天行道:“这位哥哥看着和堂兄也有些相像,我们南境的血脉牵引术还从未出过错,这位谢小哥应当就是我们那位流落在外已久的小叔的孩子了。”

  她此言,本为暗示谢天行,无论真假,我们这群人是站在你这边的。

  却未料,谢天行冷淡道:“抱歉了,家父姓谢,土生土长的中洲人士,从未去过南境,也不认识南境人。”

  闻仲平笃定的神情有一瞬僵硬。

  闻新灵有些愕然,连忙道:“或许只是令尊并没有将身世告知而已?听说当年小叔和祖父之间有些理念不合,故而小叔年轻时离家,多年未归。如今祖父年迈,对于当年的事情已经不打算再究,只想见一眼小叔,如此而已。”

  她殷切问道:“不知小叔如今可还安好?”

  谢天行缓缓抬眼,第一次正视这个生的娇软可爱的小姑娘。

  若不是早在几月前,他们第一次动用血脉牵引术时,就已经被江老感应到,江老告知了他南境那些家族的真正面目和血脉牵引术的真正用途,此时此刻,他说不定真的会被这帮人慈善亲和的面目所欺骗。

  “我说了,我不是。”

  他一字一句,格外坚定。

  此时,江老终于挣脱了谢天行封于自己额心的白色阵盘,见此情况,破口大骂:“这帮不要脸的东西!扯了张大旗,就是为了把你骗回去给他们当养料而已!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被阵师会带走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是被这帮人带走,那就真的死路一条了。”江老紧张地说。

  七疏眯起眼,冷声道:“我怎么不信还有这么巧的事?你们初出南境,就正好碰上了南华论道的最后一场斗法,偏偏斗法者还是这小子,然后你们又正巧用了血脉牵引术,如此就找到了他?这山下茶肆的说书先生编的都比你们说得真!”

  闻仲平温声道:“确实事情太过巧合了些,若非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也是不会信的。但无论这位小友再怎么反驳,称并非我族人,却无法解释他这满头白发的来由,对吧?”

  闻仲平了然道:“各位有所不知,我族族人掌握一种秘法,一旦自身血脉被真正激活,满头青丝就会变为白发,这是我族特质。”

  他这样说来,众人怀疑的眼神渐渐转为信服。

  确实,即便是少年白头,也不会像谢天行这样,他这一头的白发就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虽然他们看惯了谢天行黑发的样子,骤然见这白发却也并不觉得奇怪,而是觉得,他似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你们这么说,我倒有些奇怪了。”祁念一讶然道,“你们这一行人,未见一人生有白发。怎么,这白发在你们族内,难道还是选择性出现的?”

  不仅闻仲平,他身后所有的青年男女脸色都有些难看。

  闻新灵眼神阴郁一瞬,盯着祁念一的眼神让人心底有些发寒。

  【哼,若不是让这小子小子完美破境,误打误撞将血脉激活,又如何能生出白发。白发,族中秘传记载只有血脉纯度极高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特征,当年我激活血脉时都未曾有过,没想到竟然让他得到了。】

  这番心声全被祁念一收入耳中,于是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如天机子所说,南境诸人就是当年白泽之死的元凶,那这些闻家人,所传的血脉之力体现的特征,就在毛发上。

  这样看来,谢天行应该确实同闻家有些联系,只是可惜,这些人并非真的是来认亲的,而是来要他们命的。

  “江老,我知道的。”谢天行的声音极慢又极清晰,他说,“我记得这个声音。”

  十几年前,在中洲截杀他们一家人的那群人中,有一个人的声音,和为首的闻仲平一般无二,他绝不会认错。

  这个人,就是害得父亲自爆的元凶。

  他眼底的仇恨一闪而过。

  眼见两方对峙,各不相让,庄钧出来打圆场:“我们也并非不相信诸位所言,只是这所谓的血脉牵引术,我等从未听说过,不如各位给我们演示一番,也好服众,诸位看如何?”

  闻仲平眼底生出一丝不耐,却仍是抬手,唤来身后的年轻男子:“阿焰,让他们看看。”

  闻新焰应声上前,拿出的正是先前祁念一看到的圆盘。

  他低声说:“只要将血液滴在指针中心的凹槽,再甫以法诀,就能连接在场有血缘关系的人。”

  闻仲平满意道:“各位看到了?若有不信者,可以当场试验一番。”

  “我来。”玉重锦御剑而上,他仅用意念一动,就将手臂划了一道小口子,一滴鲜血落在指针凹槽处,闻新焰掐诀施法后,指针晃悠悠地转向了不远处的玉笙寒。

  而他们两人,确实是亲兄弟。

  庄钧神色明晦不定,让人上前辨明真伪,确认无误后,也只能作罢。

  闻仲平便又道:“阿焰,滴入你的血液,给你这位堂兄演示一下。”

  闻新焰有些犹豫,他想说直到刚才他们使用血脉牵引术时,出现的结果都有两个人,这次该如何是好。但他在闻仲平的眼神中闭了嘴,依言照做。

  被这么多人注视,闻新焰还有些不习惯,埋着头划破了无名指,挤出一滴鲜血点在圆盘指针的中心,随后单手掐诀。

  那确实是一个在场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法诀,片刻后,圆盘上的指针开始左右转动。

  无数双眼睛盯着圆盘上的指针,也确实如闻仲平所说,指针被滴入闻新焰的血液后,弹了下,慢悠悠转向谢天行的方向。

  “这、怎会如此?谢道友真是南境这群人的血亲?”

  七疏眼神划过冷光,以为这群人是要包庇血亲,正欲开口,却发现那圆盘上的指针,抖了一下,又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指针,又转向了祁念一的方向。

  然后像是无法做出选择一样,在两人之前来回转动。

  祁念一缓缓吊起眉峰:“诸位,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你们族中还有另一个失散已久的亲人,我也是你们你们的族人不成?这未免有些可笑了。”

  闻仲平却是笑道:“照理说,我们的血脉牵引术从未有过错误,指针会有这样的变化,只能说明小友确实同我族有些关联,不如一道前往,也好将自己的身世搞清楚。”

  原来这才是他的如意算盘。

  祁念一平静道:“您是觉得,我对自己身世的了解,不如您这个外人来的清楚?”

  另一边,听闻她说的话,身上缠满了绷带的萧瑶游忍不住笑了起来。

  闻仲平眼神不咸不淡地扫过去,萧瑶游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笑得尽兴后才说:“抱歉,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你们都是这样信口一说,就能将旁人认定成为自己的族人吗?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只要你们愿意,全天下都能是你们的族人?”

  闻新灵笑眼中划过一丝冰冷,她头也不回,反手一击,在场众人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来不及防备。

  那枚飞镖速度之快,人眼都无法捕捉,顷刻就要没入萧瑶游的喉咙,却听“叮——”的一声,飞镖被打落绝崖。

  萧瑶游身前,闻新灵射出的飞镖在慕晚的长刀上留下一个白痕,慕晚收起刀,转眼间,楚斯年黎雁回还有一群青莲剑派的剑修就已经护到了萧瑶游的身前。

  慕晚冷声道:“对没有还手之力的伤者出刀,无耻之徒。”

  【南境闻家·闻新灵-金丹境(颠峰),十六岁】

  庄钧表情冷了下来:“几位,这是谈不拢就要出手伤人了?”

  闻仲平笑道:“我家阿灵年纪轻,小孩子心性,听不得有外人对我族不敬,这才急躁了些,还请各位莫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