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连女配都不是 第27章

作者:大桥 标签: 校园 穿越重生

  “没什么,奶奶平日对我们小辈也照料有加,应该的。”

  说着已经走到电梯门口,正好门开,沈安冲男人道别后进了电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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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区隔音不好,站在楼道里还能依稀听见哗啦啦的雨声,沈安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她那间传来开门声,声控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沈安闻声看去,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犹似一泓清水,明净清澈,却又带着几分恹恹的色彩,好似对什么都打不起兴致的模样。

  楼道的窗户开着,雨声淅淅沥沥,声控灯又暗了下去,沈安眉微皱。

  几个小时没见,人怎么就焉了?

  “怎么了?”一开口,声控灯亮了起来,他走进了些,再度看清那张焉了吧唧的小脸。

  “嗯?”林知念怔怔地睁着眼,大概是有些迷糊,尾音都托着调子,没多久又反应了过来,“哦,可能感冒了,我下楼去买点药。”

  雨声还在响,沈安看着她,冷不丁又一弹指轻轻弹她脑门儿上,“不带伞?”

  林知念反应过来地“哦”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没带伞,转身准备开门,掏了掏裤子上的口袋,又发现自己忘带钥匙,顿时五雷轰顶,直觉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顶。

  她泄了气的踹了门一脚,可能是动作太大,忽地,脑子里传来一阵晕眩感,胸口旋即也感觉到一阵恶心,身子发软。

  沈安伸手要扶,被她下意识挡开。

  林知念顺着墙面缓缓地蹲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那股子晕眩感才减退了不少。

  热,

  面上很热,像火烤一样,甚至连眼眶也涌起一股热意。

  她怀疑下一秒滚烫的泪就要夺眶而出。

  忽地,一只手背覆盖在她额上,手背的温度带着从雨夜走来的凉意。

  沈安半蹲在地上,抬着一只手试温度,许是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坐在地上的人身影单薄,睁着双湿漉漉的眼往上看,正对上了他的目光。

  脆弱、委屈。

  又似饱含着清泉的湖面,在月色下晃动着,水光摇曳。

  这一刻,沈安破天荒地觉得口干,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带着几分沙哑。

  “你可能发烧了……”

  “嗯。”低低的,无力的,甚至有些弱兽呜咽的声音。

  夜雨如烟似雾,细雨缠绵,淅淅沥沥,沈安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儿觉得雨声也能这样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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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林知念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明明睡意昏沉,脑子却好像很兴奋,一点也不想睡觉,枕边传来一股似有若有的清香,淡淡的。

  大概是烧糊涂了,面皮止不住的发烫。

  沈安一开始用电子温度计测了下林知念额头的温度,三十八度,想了想,又从乱七八糟的书桌抽屉里翻出根水银温度计递给她,“用这个准点。”

  林知念低低地“嗯”了一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接了过来,沈安用手机看着时间,等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五了。

  将手里的温度计收了起来,沈安说着:“发烧了,你先睡一觉。”

  本来强撑着一股劲不睡,这会儿沈安一说完,林知念又觉得困得不行,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了,迷迷糊糊地回了个“嗯”就陷入了黑暗。

  沈安见人睡了,起身出了门。

  半小时后。

  门铃像个急促的催命鬼疯狂的响了,沈安困倦的捏了捏眉心,方才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

  白晗懒洋洋的靠在墙边,一手提着个医药箱,另一只手正连续不断地按着门铃,门开后,见沈安面色精神不错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又想起二十分钟前火急火燎的电话,瞬间感觉自己被消遣了,一股气不顺,抱怨着:“风雨交加的让我来给你送药,我亲爹都没你这待遇。”

  “楼下药店关门了。”沈安接过医药箱,侧身让了个道。

  白晗跟着走了进去,抱臂靠在客厅的墙边,眼看着沈安自顾自往自己平常喝水的杯子里倒水,然后翻找医药箱的一系列动作,丝毫没有要理他这位临时快递员的意思,心里一阵怄气。

  “你发消息发得跟催命似的,我差点怀疑你是不是要与世长辞了,一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结果呢?你特么生龙活虎的,消遣本少爷呢?”

  “小声点。”沈安一边说着,一边看退烧药的说明书,按说明书的内容取出相应的分量。

  说完拿着退烧药和一瓶温水往卧室走,白晗刚要跟上去一探究竟,沈安忽地站住脚,回头看向他,低声说着:“你在这待着。”

  操?

  千辛万苦赶来送东西,居然连卧室都不让他进!

  白晗倏地冷着脸,十分不爽的‘哼’了一声,在沈安开关卧室门的那点时间里,隐约看见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人形,素净的枕上铺着黑色柔软的长发。

  那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上千条不可置信的念头,最后都停留在——

  沈安!

  跟人同居了?!

  白晗向来自持金贵不凡,对听墙角这种事自然是不齿的,但如今——

  破一次例也不是不可以。

  因此白小少爷做了他人生第一次听墙角的龌龊事。

第32章

  当沈安还在等白晗送药的时间里,林知念做了个梦。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

  梦里到处都挂上了白花,一口棺材躺在大堂里,她就静静地跪坐在棺材面前,双目空洞,面无表情。

  周围前来吊唁的人来来往往,带着悲悯的神情望着她,包括她那个十多年没见的亲爸。

  她忽然有些想笑,却做不出任何一个表情,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冷冰冰地回应着这一切。

  苏软走得匆忙,名下财产可观,只有林知念这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儿,一时之间,冒出一堆牛鬼蛇神争着抢着要她的抚养权,犹记得在葬礼上,那个她完全认不出来的亲爸,要求把苏软名下的动产不动产都暂时记在他名下,由他来抚养林知念。

  十七岁确实是个很尴尬的年纪,有自己的是非判断,也有自己的主张,却还只是个未成年,需要监护人来抚养。

  她想着,苏软是个硬脾气,当初既然敢带着女儿净身出户,就绝不会允许自己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她向来听话懂事,自然也不愿意跟这个自称是她亲爸的人有任何牵扯……

  林知念知道这是梦,苏软都去世一年了,那天的情形对她而言记忆犹新,她努力挣扎着想要醒来,脑海里的意识却像是失重落入悬崖般,一股下坠感强拉着她,不肯让她醒来,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的疼痛,闪过以前所经历过的画面,从她接到苏软出事的电话,到葬礼上的争吵,再到最后手捧着一小抔的骨灰。

  曾经鲜活的人,就这么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在知道苏软走了后她没哭,在苏软的葬礼上她没哭,甚至在收到那捧骨灰的时候也没哭,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苏软迟早会回来的,直到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她终于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看着苏软昔日的模样,就这么在她面前慢慢模糊、 逐渐远去……

  一股从所未有的恐慌倏地涌上心头。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周遭白色景象破碎,她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却像是被限制在一个静止的空间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过度的情感反应促使她从梦境里挣脱出来。

  一睁眼,脑袋混沌不清,头疼得像是要炸了,泪水霎时间经不住似的往外掉,好似要弥补当初在葬礼上的亏欠。

  人情绪一激动,体温就止不住的发烫,像置身在热气之中,好似呼吸都有些困难。

  沈安开门,里面的人闻声似惊吓般转过脸来,漆黑的瞳仁被浸在盈盈泪泪水之中,眼底透着股弱小生物初见猛兽般的戒备,不过两秒的时间,她旋即转过脑袋,抬起一只胳膊搭在眼皮上,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味。

  沈安惊愕片刻,很快的又收敛住情绪,从门口走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轻手轻脚,搁下手里的退烧药跟水杯,将书桌边上的椅子移到床边坐下。

  他开口问:“怎么了?”

  林知念躲在胳膊里,声色低喃沙哑着:“没事,”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话太敷衍了,又加了句:“烧糊涂了,有些难受。”

  屋里静极了,她胳膊盖住双眼,耳边听着窗外的雨声。

  “娇气,”沈安语气低低的、轻轻地,不似在嫌弃,恍惚带着几分亲生呢喃的意味。

  接着他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轻飘飘地压在林知念胳膊上,“擦擦。”

  感受到胳膊上那轻飘又柔软的纸面,林知念顺势拿过来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眼神看也不往沈安那看一眼。

  她觉得丢人。

  尤其是在沈安面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谢谢。”她低低的说着。

  因为发烧,林知念整个人面色红扑扑的散发着热气,同时也衬得唇色娇艳欲滴,哭过一场后,眼尾待着淡淡的红,很别致,也很娇贵。

  这样的场景不宜多看,沈安下意识别过目光,又用电子温度计测了一次,发现还是高烧不退。

  沈安叹息,指尖轻轻点了两下桌面,提醒着:“你先吃药,吃过就没事了。”

  指尖与桌面相触的声音使得林知念回过神来,她撑起身子半躺在床上,接过沈安递来的温水和退烧药,又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想到刚才抑制不住的失态,以及今晚给沈安添的麻烦,她垂着眼,羞愧地抿了抿唇,说出的话都是软软的:“今天,麻烦你了。”

  “还行吧,不算太麻烦。”

  说完又用目光示意她手上的东西,道:“赶紧把药吃了。”

  林知念一把吞下手里的退烧药,又灌了几口温水。

  屋外的白晗跟做贼似的贴着耳朵偷听,屋内的林知念刚放下杯子,又想到一个致命的关键问题,她环绕了一圈眼前的单人卧室,又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忘带钥匙,脑袋又突突地疼了起来。

  沈安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从壁柜里翻出一条空调被,“你放心在这待着吧,我去睡沙发。”

  说着,目光有些被鸠占鹊巢的哀怨,他叹息一声,“便宜你了。”

  林知念心虚地轻咳一声,神色虚弱地捂着额头,像个泥鳅一样滑躺回被窝里,嘴里瓮声瓮气:“不行了,头又疼了,得睡一觉才能好。”

  林知念假装闭眼睡觉,耳边却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待沈安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后,可能是庆幸没被当做麻烦精赶出门,她心里松了口气,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又走近了,林知念紧张地绷着身子,不敢睁开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然后她听见沈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低低地传来。

  “给你倒了些温水在保温杯里,渴了自己喝,另外我多放了个杯子,夜里要是难受发不出声,摔下杯子,我能听见。”说完沈安就轻声出去了,顺带轻声将门轻轻关上。

  刚吃过退烧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知念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她侧头看着放在边上的小白猫瓷杯,神情有些恍惚。

  这会儿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

  白晗瘫在沙发上,头靠抱枕,身上盖着那条薄被,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卧室门,勾了勾唇:“晚上我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