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爷父亲终于找到我和我娘了 第79章

作者:花日绯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虽然是夏天,但衣服湿了不及时烘干还是有可能的风寒的。

  “王爷,小姐,你们在此稍事歇息,我先骑马回城,另驾一辆马车来接你们。”车夫说。

  马车既已损坏,三个人只有一匹马,显然是没法一起回城的。

  贺平乐说:“雨这么大,太危险了。等雨停了再去吧。”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若等停了再进京,岂非叫小姐和王爷等到半夜。”车夫说:“小姐放心,小人别的本事没有,骑马驾车还成,今儿是被雨雾蒙了眼,没看见路中间有碎石才翻的车,我骑马回去定会擦亮眼睛,不会有事的。”

  贺平乐往秦砚看去,问:“师父,你说呢?”

  秦砚在门外拧外衫上的水,闻言对车夫道:

  “务必当心,求稳不求快。”

  车夫应声:“是,小人明白。”

  说完,车夫重新穿上蓑衣,整理马头上的斗笠后,将马牵出屋檐翻身而上,策马而去。

  贺平乐站在门边看着车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暴雨中,暗自祈祷车夫大叔路上平安。

  “别站在门边了,进来烤火。”

  秦砚蹲在地上,用一根没烧过的柴火拨动火堆,将快要熄灭的火苗拯救回来,招呼贺平乐进来。

  外面在下暴雨,破庙中的光线有点暗,火光照在秦砚脸上忽明忽暗,倒是让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清晰,冷峻疏离的气质在火光映照下丝毫不减,双眸骤抬,眸中的星点汇聚成无形的网,把贺平乐的视线尽数收拢其中,让她像是魔怔了般根本没法看别处。

  “看什么呢?进来。”秦砚对她招手催促。

  秦砚的声音将贺平乐从失神中唤回,她猛然惊醒,冷静过后又很快发现一件让她难以冷静的事情。

  车夫回城安排车去了,连马都骑走了,破庙外面泼天大雨笼罩了天地,破庙里面秦砚一人守着火堆,而她要是走进去,破庙离就会变成了两个人。

  只有……她和秦砚两个人!

第71章

  秦砚见贺平乐站在门边不肯过来,忽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将火堆弄好后便起身出门,经过门边的贺平乐时,秦砚说:

  “进去把衣裳烤干,别着凉了。”

  贺平乐见他站在门外,问他:“师父你呢?”

  “我可以用真气调息,你快进去。”

  秦砚说完,便将半扇门拉上,自己在门外席地而坐,静坐调息起来。

  贺平乐不知道他的真气能不能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们烘干衣服,但却知道他肯定是在避嫌。

  他要避嫌,贺平乐也不好坚持唤他进来。

  坐到火堆旁拨弄了两下,贺平乐发现自己衣裙湿了大半,确实不好受,而且女子夏季的衣裳本就纤薄,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十分不雅,她领受好意,将外层纱裙解开,将之摊平靠近火堆。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雨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架势,越下越大,不过片刻的功夫,破庙前面空地上的水洼就连成一片,有了汇聚成河的气魄,这么大的雨再下个一刻钟,破庙的台阶就能被淹没。

  贺平乐想着赶紧把衣服烘干喊秦砚进来,没在意旁边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跟一条三角头的菜花小蛇对视上了。

  安静了那么两秒钟后,一声惊魂惨叫从破庙中传出,压过了倾盆大雨声……

  破庙屋檐下,贺平乐跳上了秦砚的背,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生怕秦砚把自己扔下去似的。

  秦砚勉力支撑,幸好刚才借了一下廊柱的力道,不然还真招架不住平乐这一身不受控的力气。

  耳边的尖叫着实刺耳,但秦砚知道她定是吓坏了,柔声安抚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这样接连说了好几声后,终于让受惊的贺平乐冷静下来,停止了尖叫,不过胳膊和大腿仍旧紧紧缠住秦砚。

  秦砚见她冷静,放开了扶着廊柱的手,下意识将她往上托了托,温柔问道:

  “看见什么了?”

  贺平乐瓮声瓮气的回了句:“蛇。”

  秦砚虽然有点猜到,但听平乐说出后还是愣了愣:“啊,原来是蛇。”

  贺平乐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她从小就怕蛇,是看一眼就能头皮炸裂四肢发软的程度,铆足了最后一丝力气跳上秦砚的背,但还是不争气的吓哭了。

  想着她这么大个人,竟然被那小东西吓成这样,贺平乐就气不打一处来,仗着有秦砚在,安全感爆棚的时候,她心生报复,对秦砚指使道:

  “师父,你去帮我去打它!”

  秦砚愕然转头,师徒俩四目相对,秦砚问:“打谁?”

  贺平乐义愤填膺:“当然是打蛇了!”

  秦砚沉默过后,微微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贺平乐见他这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秦砚耳边试探性问道:

  “师父,你不会也怕它吧?”

  秦砚干咳一声,史无前例的挫败感压顶而来,强撑着最后一点倔强没有点头承认。

  可就算他不承认,贺平乐也清楚了答案,她拍拍秦砚的胳膊,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秦砚松手后贺平乐从他背上滑下。

  天空炸起一道闪电惊雷,把两人的狼狈照得无所遁形。

  贺平乐:……

  秦砚:……

  “阿嚏。”

  雨夹着风吹入回廊,贺平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让秦砚惊觉她没穿外衫,他沉声问了句:

  “衣服呢?”

  贺平乐交叠胳膊抱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用眼神对秦砚示意‘在里面’的信息。

  秦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么短短片刻时间,连贺平乐都能察觉他脑中正经历多么惨烈的天人交战,最终理智战胜了恐惧,只见秦砚深深憋了一口气,说转身就转身,果断的、决绝的,一头扎进破庙里帮贺平乐找衣服。

  贺平乐站在门槛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就听见破庙里传来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从这声音贺平乐基本能判断出那条蛇指定还在,并且跟秦砚狭路相逢了。

  贺平乐情不自禁咽了下喉咙,暗自期待着里面一人一蛇的终极对决究竟谁会胜出!

  只听见一阵‘叮叮叮叮叮’后,秦砚像一道小旋风般刮了回来,他面色刚毅,毫发无伤,目不斜视把手里的纱裙和丝绦平稳的递给了贺平乐。

  贺平乐接过衣服,还带着火堆旁的温暖,竟然干得差不多了。

  “谢谢。”诚心诚意给秦砚道了声谢,贺平乐背过身去把衣服穿戴整齐。

  回头见秦砚神情凛然的依靠着廊柱,不知是为了耍帅倚靠,还是因为腿软不得不靠……

  究竟刚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短暂的抽气声意味着什么?还有后来那诡异的叮叮声,贺平乐掩不住心底的好奇,眯着眼凑到门缝处往里看了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让她头皮发麻,要不是梳着辫子,她都能当场表演一个炸毛。

  一条只有小指粗细,半截胳膊长的小东西,被七八把飞镖,十几根银针还有三四枚铁蒺藜,筛子似的钉在地面上。

  好家伙,这条小蛇怕不是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间赎罪的吧,太惨了。

  它的惨状让贺平乐直接从害怕转为了愧疚,她来到秦砚身旁,看着漫天暴雨,言不由衷的说了句:

  “咱们回去以后,让人来给它收个尸吧。”

  秦砚多少也受到一点良心的谴责,闻言点头:“嗯,给它好生安葬了。”

  贺平乐也跟着附和:“对对对,再给它烧两只纸老鼠。”

  “好,秦照会折,让他折一筐。”秦砚说。

  “嗯,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师父真是宅心仁厚。”

  “你也挺善良的。”

  “……”

  两人互相吹捧那么几句后,终于把残杀的阴霾恐惧稍稍驱散了一些,师徒俩对望,默契一笑,然后就并肩在廊下看雨,谁也没敢再靠近那道充满了‘罪孽’的破门。

  贺平乐平静下来后,终于想起来问秦砚:

  “对了,那蛇刚才藏在哪里被你发现的?”

  秦砚身子一僵,似乎又回忆起不好的画面,贺平乐见他蹙眉,觉得有趣,便凑到他面前,想把他蹙眉的样子看个清楚。

  “别问了。”秦砚闷声说。

  贺平乐难得见他这样,恐惧过后,心情变得很轻松,有心笑他一笑,故意追问:

  “说说嘛。别害怕啦。”

  边问还边用肩膀撞向秦砚,秦砚被她弄得不胜其烦,大喝道:

  “让你别问了。我拿起你的衣服,它就在下面,你说我在哪里看见它的?”

  贺平乐的笑容僵在脸上,机械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颤声问:

  “我,衣服下面?”

  秦砚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贺平乐当场去世,身子僵硬往后倒去,幸好被秦砚眼明手快的拉住,见贺平乐脸色苍白,秦砚于心不忍,安慰说:

  “哎呀,你衣服在干柴堆上,我拿衣服的时候,它从干柴堆里出来的,应该没碰到你衣服。”

  贺平乐内心咆哮,直呼晚了,她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现在全身刺挠的厉害,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要有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在她面前就好了。

  然而理想和现实的距离天差地远,别说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就连一桶清水都没有,可她要不找点什么东西洗一下安慰安慰自己的话,实在难过心头那关。

  贺平乐的目光落在快要跟破庙台阶齐平的水面上,都说雨水是无根水,古代又没什么污染,应该也算是干净的水。

  于是,她提着裙摆来到石阶旁蹲下,用手掌掬了一捧水,觉得还可以,便将衣袖放到雨水里搓洗了几下。

  她搓洗衣袖,秦砚无能为力,便继续倚靠在廊柱上看天。

  此时的天空比刚才要亮堂一些,雨势也渐渐小了,但似乎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算算时间,贺家的车夫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京城,等他回到宣宁候府重新安排马车来接他们,估计还得要大半个时辰。

  正用心算着时间的秦砚忽然听见贺平乐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