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醮翁
他整个人笼在一层阴郁之中,脸色更加苍白,嘴角血丝红得刺目。
姜漫张了张口,面无表情道:“我是永昌侯府大小姐,他如乞丐般低贱,我怎会跟他有关系?”
黑衣人浑身气势一冷:“你说谎。”
姜漫:“没有。”
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林见鹤低垂下头,嘴唇缓缓勾了起来。
黑衣人身体一僵,站起身,看着姜漫:“你要他的手指,还是割自己一刀?”
姜漫心里一颤:“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黑衣人一时没有出声。
林见鹤似乎轻轻笑了笑。
“真话。”黑衣人丢下两个字。
姜漫看着林见鹤。
他今日穿着一袭苍青色直裰,嘴唇抿着,鼻梁挺直,眼睛微垂。是羸弱的少年人模样。
姜漫深吸一口气:“真话就是,去你娘的狗屁!”
她猛地将一包东西撒到黑衣人脸上,自己捂嘴立即躲开。
果然,萧随说得没错,这种迷药闻到就会晕。
黑衣人全都倒了下去。
她立即跑过去解林见鹤的绳子。
“你别睡着。”她摇了摇林见鹤的肩膀。
他额头渗出细汗,疼得轻轻颤抖。
第9章 折磨
009
姜漫咬牙将林见鹤扶到自己背上,心里苦笑,他们真是世上最倒霉的人了。
“我带你去找大夫。”她侧头道。
她怕此地又来人,不敢多留,背着林见鹤就走。
这具身体底子不好,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幸好从小干重活,力气还可以。
林见鹤才十二岁,比她高一个头,并不很重。
她感受着背上的重量,鼻子无端一酸。
外面雪又厚了,姜漫深一脚浅一脚踩进去,走得额头冒出汗来。
她偏过头,拿脸颊蹭一蹭林见鹤的下巴,被那温度冰得打了个寒颤。
“林见鹤。”她喊了一声。
林见鹤没有丝毫声音。
她咬了咬牙,看着眼前长长的路,吃力地往前走。
“你不要睡着。不然我就将你扔了。”她自说自话,眼睛逐渐泛红。
她睫毛上沾了雪沫,凝成冰晶,眼前有些看不清。
林见鹤目光落在她的发梢,视线深沉,眸子里的暴戾缓缓平复,表情复又平静下来。
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散了一些。
他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姜漫入宫那日对他说的话:“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
姜漫对梁玉琢的维护,他一直看在眼里。
他只在心底冷笑,这个蠢货,恐怕不知道梁玉琢完全在利用她牵制自己。
他等着她摔跟头,知道疼了,自然就乖乖回来了。
“林见鹤。”姜漫带着哽咽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冷漠不语。
姜漫走不动了。
她情绪崩到极点。
林见鹤没有丝毫声响,触手所及,冷冰冰的,一丝温度也无。
她停下来大口喘气,小心翼翼将林见鹤放下,摸了摸他的脖子。
是热的。
她忍不住低声骂:“重死了,下次多管闲事我就是狗。”
说着她却忍不住带了点笑意。
眼尾湿了,她狠狠抹了一把,咬牙将林见鹤小心背上,继续往前走。
这次她心里有了力气,一口气走到了一家医馆前。
“快救人。”她喊了一声,大夫忙过来帮忙。
他们将林见鹤带着血渍的衣服揭开,不由惊呼一声。
姜漫瞳孔皱缩。
少年单薄的胸膛上横七竖八满是伤痕,有的早已痊愈,有的却还鲜血淋漓。
这还不算,有些形状奇怪的伤口,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这,这是蛇咬的。”老大夫颤声道。
林见鹤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眸子里平静无波,冷漠得出奇。
大夫围着替他包扎伤口。
“小公子啊,这蛇虽然没毒,但咬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夫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林见鹤的胳膊上,身上各种伤口都有,比姜漫上辈子见过的还要多。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他冷冷道。伤口一包扎完,他便要起身离开。
“唉这——”大夫叹气。
姜漫知道林见鹤心防很重,不允许旁人靠近,但伤得这么重,起码得歇一天。
她撸了撸袖子,给他摁了下去。
林见鹤目光阴沉沉的:“放手。”
姜漫气呼呼道:“本姑娘走了那么远的路把你背过来,你先给我道谢。”
“多谢。”林见鹤不咸不淡道。
说完他又要起身。
姜漫再给他按下去。
林见鹤身上气息很冷。她有理由怀疑这家伙肯定没想着报恩,而是想着怎么给她使绊子。
“我救的人一路救到底,你得在这里躺一天才行。再说,你如今伤这么重,想走也走不了,老实待着吧,我奉劝你别挣扎了。”
她竟找来几条软绳,将林见鹤绑在了床上。
林见鹤低声笑了。
那笑容恶劣:“你以为我会报恩?”
姜漫动作一顿:“用不着。”
她吩咐老大夫好好看着人治伤,天亮之后才能让他离开。
老大夫唉声叹气觉得摊上了麻烦,又摄于她的蛮横不得不答应。
谁料他半夜来给人喂药,掀开帘子一瞧,床上空空如也,再伸手一探,床褥冷冰冰的。
人怕是早已离开。
他又惊又怕。
早就看出那少年气质非同寻常,阴沉诡谲,不是善类。
他不由念叨:“是那姑娘逼着我才喂药的呀,千万不要来找麻烦。”
第10章 竹苑
010
姜漫算准时间回府,一回去便被永昌侯派人看了起来。
姜柔来看她。
“阿爹正生着气。”
她想起出来时阿爹阿娘说的话,心里有些安稳。
“她是不是专来克我们的?”孟玉静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
“就是个孽障。不该接回来的,养在乡下,给她一口饭吃,当狗养着,也不会这样让人心烦。”永昌侯很是不耐。
姜漫双手撑着下颌,鼓着腮帮子发呆,并不理会姜柔。她在等刘婆子。
下午阳光很好,天晴雪霁,薄薄的暖光掠过她白皙的脸,脸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姜柔看着这副画一般的美人图,咬了咬牙:“你是不是恨我替了你的身份,故意败坏侯府名声。”
“你为何这样想?”姜漫幽幽道。姜柔猜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是真心这样想还是另有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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