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醮翁
孟玉静心里,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
他们只想到了姜柔。
哪怕姜柔的话千疮百孔,漏洞百出,他们也不去想其中的不合理,只把罪名强加在她头上。
永昌侯和孟玉静有如今地位,他们听不出姜柔话里的漏洞吗?
不见得。
更可怕的是,他们或许早已知晓事情真相。却不肯相信。
宁愿认定姜漫是那个小偷。
多可笑。
她看着鞭子抽过来,孟玉静手都没有颤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了她亲生女儿。
姜柔握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她的瞳孔因激动微微睁大,心提了起来。
快了,那一鞭子足以毁掉姜漫容貌。
抽下去 ,让她变成丑八怪,这样她便再也威胁不了自己。
侯府小姐有她一人足矣,姜漫太多余、太碍眼了。
“啪!”
孟玉静一怔,手猛地一抖,鞭子应声而落。
她后退一步,嘴唇张了张。
姜柔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肉里,牙齿咬着嘴唇,不甘心极了。
怎么就没打在脸上。
姜漫握住鞭子,掌心火辣辣的疼。白皙细瘦的手心发肿发胀,肉眼可见变青变紫。
她看着孟玉静,看得孟玉静心里一颤:“我说没偷便是没偷,急什么,我话还没有问完,。”
她将鞭子拿到自己手中,面上带笑,问姜柔:“姜柔,你何时看见我拿的?”
姜柔刚要张口,柔弱无辜之态刚刚摆出来,“啪”地一声,姜漫一鞭子便抽在她身上。
“啊!”姜柔感觉好像给人劈了一刀,半边身子都疼,她眼泪瞬间便流出来,再也顾不得形象,“爹,娘,救我!”
姜漫将她一鞭子卷到身前,勒在她脖子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姜柔疼得脸色发白,泪如雨下,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你说亲眼看见我偷,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你再说一遍。”
姜柔疼得大汗淋漓,她哭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我没有伤害过你,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已经在补偿了,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爹,娘,阿柔好疼。”
姜漫只是微笑不语,手中力道渐渐加重:“不说是吧?”
“姜漫!”姜卓然冷了脸色。
孟玉静捂着胸口,手指着她气得发抖。
“孽女。”
姜漫将姜柔拖到身前,以防姜卓然突然出手。
她只是占了出其不意,姜卓然能稳坐武将之首,必然不是吃素的,她没那个本事跟他抗衡。
“你们连个开口的机会也不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跟我有仇,巴不得我是个眼皮子浅的小偷呢。”
“你敢伤害阿柔,我饶不了你。”姜卓然一字一句,眼神阴狠。
姜漫:“我真是太害怕了。”
可她表情沉稳,丝毫看不出害怕。
侍卫已经渐渐向姜漫围过来。
姜漫看了眼这些人:“东西不是我偷的。”
孟玉静闭上眼睛:“你快放了阿柔,你敢碰她,我饶不了你。”
“阿娘。”姜柔哭得梨花带雨。她是真的疼,也是真的害怕,心里要恨死姜漫了。
侍卫们将姜漫团团围住,只是怕她当真对大小姐不利,投鼠忌器。
姜卓然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只等他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可将姜漫拿下。
姜漫笑了笑:“好好说话你们不肯听,非要我动手。”
“当然,打架我不是侯爷对手,但我劝你不要试探我对姜柔的厌恶。”说着,她一手勒着姜柔脖子,一手从 头发里拔下一只金簪。
“啊!”姜柔尖叫一声。
姜漫拿着簪子在她脸上比划,声音漫不经心;“我话没有说完之前你们胆敢动手,我便划花她的脸。”
姜柔感觉到金簪尖锐冰冷的尖端在她脸上滑动,她止不住流泪,身上很疼,更可怕的是脸上的簪子,她怕得瑟瑟发抖。
“爹,娘呜呜呜救救女儿。”
姜漫笑了:“再说两句呀,你不是挺能说的么?我现在让你说,来。”
姜柔唯恐刺激到她,不敢再说话,白着脸只顾流泪:“求求你,阿漫,你放了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什么都拿去好了。”
侯夫人和永昌侯已经快要气得晕厥过去:“你若敢伤害阿柔,就算你逃到天边,我也会将你抓起来,她受的伤要你千百倍奉还!”
姜漫低笑了一声。鼻子里蓦地酸酸的,一股止不住的憋闷涌上心头。
她诧异挑眉。
这并不是她的情绪。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原主的身体里还残留着对亲生父母的那份憧憬。
只是如今撕破脸,期待越大,失望也越大。
“天色不早,今日这事,我当然不是空口无凭。你们可以空口无凭冤枉我,但我不能空口无凭说我没偷。”
这话相当讽刺,永昌侯和侯夫人脸色都不好看。
姜柔眼泪一顿,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心头掠过一丝冷颤,姜漫怎么可能有证据?
不可能的。她安慰自己。
第24章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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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辉阁。
林见鹤听了京墨汇报, 冷嗤一声。
“学会打人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心情却是难得不错。
京墨跪在下首,并不敢多言。他牢记主子今日的吩咐, 盯着姜姑娘,不得出手。
林见鹤将手中酒杯一放, 站起身, 眼睛里有几分兴味:“去永昌侯府。”
京墨自三年前跟着他,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对一样事情表现出兴趣, 心里有几分惊讶,面上却一丝都没有表露出来。
“是。”他以为像上次一般看戏便是。
林见鹤声音阴阴地道:“不知道她准备的什么证据, 我也送她一份大礼好了。”
京墨一惊,主子却已经走了。
他穿了一袭黑袍,墨发披在腰间,形容冷峻, 整个人快要跟夜色融为一体, 气势阴冷慑人。
京墨忙跟上去。他心里替姜姑娘捏了把汗,主子的大礼, 总觉得,不是什么惊喜。
*
永昌侯府。
姜漫拖着姜柔到了祠堂外面一处亭台, 老是站着,还要提防姜卓然, 怪累的。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姜柔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从出生起,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
当年为救姜钰落入冰湖,侯府对她关怀备至,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热切关怀的。
她享受别人追捧的目光。
姜漫那一鞭子太疼了。
她疼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姜漫冲刘婆子道:“去将人带进来。”
姜柔一惊,这才注意到,自打姜漫踏入祠堂,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老婆子便不在。
姜卓然眉眼严厉,手指敲打着红木桌面。
不一会儿,刘婆子带着一名头戴兜帽、看不清脸的人进来。
那人有些紧张地摘掉兜帽。
姜柔眼睛一眯。
“何人?”姜卓然漫不经心开口。
“奴阿洲,乃是,乃是九皇子宫里的宫人。”
姜卓然手指一停,视线落在阿洲身上,威势压人,阿洲承受不住,当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胆,宫中之人竟敢私自出宫,这是死罪!”管家冷喝。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小人死不足惜。”阿洲头哐哐哐磕在地上,不要命一样。
姜柔的心砰砰砰狂跳,她忍不住挣扎起来,威吓道:“你为何会认识我妹妹?!”
姜漫将她拽回来,簪子还在她脸上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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