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皇上之所以还没问罪,不过是在等个合适的时机。”
钱母微微一怔。
竟是被查出来了?!
为何会被查出来?
她看向钱焕焕,钱焕焕低声道:“刺杀钦差是什么罪您又不是不知道,跟孙大有牵扯甚至能说您也参与了江南的圈地案,这罪名可大可小,全看您如何选择。”
“如今全府乃至全族的命,都在您的手里。您是要让所有人跟您一起陪葬吗?”
“跟权势比,整个家族都不重要?我跟灿灿还有父亲,以及宫里的舅舅,也都无关轻重?”
钱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动。
钱焕焕下定主意,“母亲,认错吧,求皇上剥夺世勇侯的封号,辞去户部尚书一职,皇上定会看在已逝姥姥的份上,对钱家网开一面。”
钱家这棵树太大了,大到已经伸向皇位之争。
以皇上的性子,定不会容忍。
新皇登基前,钱家肯定有场大劫。
“你说什么?”钱母听到这儿猛地抬头看钱焕焕。
要是说刚才钱焕焕把她的过往排成戏公然唱出来,钱母只是生气,而现在听钱焕焕让自己求皇上剥夺世勇侯的封号,却是实打实的动怒了。
在她心底深处,权势终究比一切都重要。
一时间,钱母把御医说的不能生气的叮嘱全忘了,恨不得当场打死钱焕焕这个不孝女!
剥夺封号?
辞去职位?
她可真是养出个好女儿啊!
“你到底是姓钱,还是姓时。”钱母身形晃动,指着钱焕焕的问,“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不帮着自家母亲就算了,胳膊肘还往外拐,要帮别人害她。
钱焕焕深深地看着钱母,最后朝后退了半步,抬手行礼双膝跪在地上。
她先跟钱母磕了三个头。
钱母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她,明白她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拉下去。
那自己还留着她干什么?
胸口血气上来,就在钱母抬脚朝钱焕焕胸口踹过去的那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吐出一口血,身体失去平衡,朝后晕了过去。
现场瞬间慌乱了一瞬,侍卫将钱大人抬下去休息同时找御医救治。
皇上没过去探望,其余人更不敢多嘴。
尤其是钱焕焕全程跪在原地没动过。
众人将目光看向她。
钱焕焕说道:“皇上,刚才戏中故事便是钱家的过往。过多的话臣就不说了,只是承袭世勇侯的本不该是母亲,现在请求皇上收回封号,是钱家不配。”
虽然众臣已经猜到了,但现在听钱焕焕亲口承认,尤其是舍弃世勇侯的位置,还是比较惊讶。
皇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并没有立马同意,而是缓声说,“这事儿事关重大,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等你母亲醒来再说。”
钱母怕是难醒来了,御医说她怒火攻心,就算醒来可能也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钱母旧疾复发,加上钱焕焕今晚这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钱家怕是要凉了。
没有钱母支撑,钱焕焕又无心于权势,钱家怎么跟时家去争?
不过短短一个生辰宴的时间,朝堂局势的风向隐隐有了变动。
钱家这场闹剧结束,天色渐渐暗下来,宫侍将灯点上,宴席正式开始。
只是钱母跟钱焕焕的位置空下来。
宴会结束散席的时候,不少墙头草大人明着暗着的开始讨好时鞠跟时清,仿佛以后朝堂就是她时家的了。
云执看着朝自己跟时清围过来的大臣,像是看苍蝇一样,顿时后悔没把剑带过来。
云执护在时清前面,大有一副“有事冲我来”的架势!
时清眼尾抽动,伸手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傻子,被人碰到吃亏的是你。”
云执微微一顿,反手挠了挠发热的耳廓,“我忘了。”
他忘了这些是文臣不是刺客,下意识的挡在她前面。
这些文臣借着点酒劲,就开始围着时鞠跟时清说以后多关照的话了。
她们是人多不怕,时家怕啊。
这是求关照,还是巴不得她们死?
五皇女站在暗处冷眼旁观这一幕,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钱家倒了,时家还会远吗?
还没等五皇女离开,就听见不远处时清扬声道:
“我数三声,再不散开的我就开始记名字了,不是要时家多关照吗?一天参你三本,这个关照你要不要?”
“我不管你们是喝多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还没到你家那小池塘呢,就把脑袋伸出来?”
时清不是没扫见五皇女的身影,于是她故意道:
“我不管你们是站在明处的小鱼,还是藏在暗处的王八,都给我把头缩回去!”
“少出来丢人现眼!”
五皇女膝盖一疼,“……”
时清嗤笑,不骂在你脸上,你还以为自己尾巴藏的多好呢!
不就是用钱家打她时家吗?
五皇女长得很一般,但想的倒是挺美啊。
第79章 “只要死的早,地下的位置随你……
跟时家现在的情况比起来,钱家也没有好很多。
宴会之后,皇上让侍卫将钱大人抬到钱家马车上,随行的还有御医。
本该就这么回钱府,奈何车边围的全是人,根本走不了。
平时唯钱大人马首是瞻的大臣们,这会儿听说钱大人可能以后都要躺在床上度过了,整个人六神无主,晚宴上连喝酒都喝的心不在焉。
现在她们看向钱焕焕的目光跟看救命稻草一样,拦着车问:
“世女,钱大人这病是真的半点法子都没了吗?”
先前钱母因为气血攻心晕倒过一次,还因此休养了三天,这才显得今日这旧疾发作没那么突兀。
钱焕焕没办法上车,只得站在她们面前,轻声道:“御医说暂时可能没法子,需要好好养着,往后再说。”
往后?
有人脾气急,当场就说,“往后,咱们哪儿还有往后啊,你是没看见刚才时家马车前围了多少人。现在钱大人刚倒下,这时鞠就要开始拉帮结派了。”
“这不典型的想趁钱大人病,要咱们的‘命’吗。”
她们跟时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过节,现在去投靠万万不可能,唯一的法子就是把钱焕焕扶上去,由她们支撑着,让钱焕焕勉强跟时鞠抗衡。
就算钱焕焕年轻,但至少不会让时家在朝堂上一家独大,不让时清母女俩这般嚣张。
最主要的是,要要钱家保住她们的命啊。
至于钱焕焕怎么想的,愿不愿意,那都不重要。
到现在这群人还自欺欺人的以为钱焕焕排的那出戏跟请求皇上剥夺世勇侯封号是以退为进呢。
毕竟如果世勇侯封号没了,钱焕焕这个世女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些人都是跟随钱大人多年的“老人”,太明白钱大人对权势的看重,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刚才开口那人压低声音道:“世女,听我的,钱家就靠你了,皇上定然会扶您当上户部尚书,提前世袭世勇侯的位子。”
钱焕焕眉头微微皱紧,并不想接下这个话茬,“我不明白各位大臣的意思。”
她仰头看了眼天色,“今天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家还是回去休息吧,加上母亲现在这个情况,更需要静养。”
大臣们有股不依不饶的意味,“世女,这个时候您可不能退缩,若是您不站起来,可就要被时家彻底压下去了。”
“钱大人虽然重病卧床,但您在朝堂上还有我们这些人呢,后宫更是有贵君在,咱们可不怕她时家。”
什么叫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就是。
钱家如果真的想低调保命,只能跟这群人彻底划清关系。
钱焕焕看着围着她跟马车不愿意散开的大臣,正发愁呢,就瞧见钱灿灿来了。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娘都那样了你们还只想着自己的官位?”钱灿灿伸手从马妇手里拿过马鞭,往地上狠狠一抽,“再不散开,别怪我不客气!”
她一个纨绔,什么都做的出来。
众人看向为首的安大人,“这……”
安大人抬手拦住她的话,“世女说得对,时辰也不早了,大家还是先各自回去,等明日我们再去探望钱大人。”
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离去,路上还在头对头的说话叹息,显然是怕钱家这棵大树倒了她们没有容身的地方。
钱焕焕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跟钱灿灿说,“回府吧。”
往后钱家,只能靠她们两姐妹支撑了。
坐在马车上,钱焕焕跟钱灿灿说,“父亲那里由你安慰,舅舅那边我去跟他说,不管旁人如何,咱们不能乱,否则这场戏就白做了。”
钱灿灿点头,“我懂。”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时清那边。”钱焕焕抬手捏了捏眉心,很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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