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他还记得上回时清为了一个簪子特意让巴宝阁的小二上门索要的事情,加上今天,一共两次没有一次留有好印象。
沈郁没说话,视线从新落回书上。
就在沈郁马车过去的那一瞬间,常淑听见系统机械的电子音。
[滴,请宿主完成“春日宴”任务——]
[在炮灰时清意图奸污男主时,将其救下,完成英雄救美的举动。]
常淑眸光闪烁,低头盘算起来。
只有得到沈郁的好感,才能搭上长皇子这条线,然后借着他的势力跟不受宠的五皇女认识,最后扶持这个怯懦的傀儡上位,完成自己位极人臣的目标。
沈郁是她成功路上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那颗垫脚石。
沈家马车过去后,常淑正要紧跟其后,却被人突然插队,“谢谢状元啊。”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害她落水的元凶——
钱灿灿。
对方戴着玉扳指的手撩开车帘,笑的讥讽,“状元果然大义,礼让众人呢,跟咱们这些没功名的就是不一样。”
她车厢里还坐着别的纨绔,都是京中有头有脸家里的二世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谢谢状元大义”,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喊。
这些人边喊边驾着马车从常淑面前通过,没有一个让她先走的。
“……”
常淑一张脸笑到麻木,心里杀了时清的心都有。
她好好一状元,现在活生生成了个看门的!
系统像是针对她,这个时候居然突然响起,刻意提醒:
[此次任务极为重要,请宿主务必认真对待,若是失败,将启动三级电击惩罚。]
常淑的手指瞬间紧攥成拳。
时、清。
时清坐进马车里,打了个喷嚏。
云执抱着瓜子盘躲了一下,语气肯定,“有人骂你。”
就她刚才那张嘴,是真不怕挨打啊。
“那个人就是你吧?”时清睨他,把瓜子盘夺过来,啪嗒啪嗒嗑起来,“封建迷信。”
云执眼皮抽动,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于是他改口,“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有人惦记你。”
时清呵了一声,语气骄傲,“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你说?”
她这么优秀,惦记她多正常。
“……”横竖她有理。
马车停下,有下人牵去喂草。
这处院子听闻原本是皇家的,所以占地面积大,修建精细设施齐全。不仅有游玩的地方,连歇息的房间都有。
时清来之前已经到了不少人,三五扎堆在院子里走走停停。
她抓了把瓜子边走边嗑,皮吐在另只手中。
云执头回来这种地方,好奇的左右看,两只眼睛都不够用。
时清笑他,“出息。”
云执身为男子没出过后院很容易理解,时清想着将来等她走了后云执就是自由的,应该就能多出来见见世面了。
也算自己对得起他。
“呦,时探花,你走这么快怎么不等等身后的沈公子啊?”有人围过来,“刚被退婚就喜新厌旧了?长皇子还是未卜先知,提前看透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时清扭身往后看,就看见说话的女人跟不远处的沈郁。
两人的马车一前一后进来,走的路都是往院子中心去的。沈郁慢一点走在她后面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开口说话挑事的人。
时清当是谁呢,原来是被自己之前怼过的张老的孙女,就是那个没考上功名嫌弃考试不公平的张笑。
尤其是自己考上探花张笑落榜后,从张老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张笑的态度。
就该猜到今天能遇见她。
“现在知道怜香惜玉是不是晚了?你也就配娶个庶——”
时清扬手一把瓜子壳狠狠地甩在她那张驴脸上,砸的她尖叫一声。
“哪里来的粪桶到处喷粪,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我跟沈公子哪一个是你能撒野议论的人?”
“就学会那么两个成语就敢出来卖弄了,那我考中探花我是不是得去你家门口唱两曲《哭坟》才说的过去?”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就你这点文化水平为什么没考上功名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要是实在憋不住想开口就去巷子口蹲那儿叫两天,但凡能抓着个老鼠,路人经过都得夸你是条好狗。”
时清冷笑,“怎么着不服气,不服气我再教你两句。这世上这么惯着你的除了你姥爷就是我时清了。”
今天看来是不能消停了是吧?
那就一起来。
但凡她不舒坦,大家都别想好过!
横竖不过是挂墙头,左右也就这几天。
她最后就算是死,也要让这些人恨得牙痒痒,恨到觉得弄死她都不解气,在心里梗一辈子!
夜半三更提起她时清的名字都得呕血。
别说张笑了,就是常淑,老娘她也没放在眼里。
去她姥爷的,爱谁谁。
第21章 “辱、狗、了、呢。”……
张笑的逆鳞就是落榜没有功名,这是她最大的心病,今天却被时清拎出来反复鞭尸,就差给她买盘鞭炮宣扬的天下皆知。
“你、你——”张笑抖着手指向时清,胸口闷堵的喘不上气。
“我、我、我怎么着你了,还不许我说大实话了?”时清掸掸手心里的瓜子屑,“既然不想让人说,何必站出来招惹我。”
“我娶谁管你屁事,我走路快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时清嗤笑,“你这就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笑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她身后的人立马上前扶住她,想开口反驳时清又怕像张笑一样被骂,没有一个敢出头的。
时清站在三五个女人面前,愣是靠一张嘴说的她们抬不起头。
张笑落榜不假,她们也是榜上无名,不然以张笑这颗自命不凡的嫉妒心怎么可能跟她们玩到一起。
人以群分。
沈郁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
他身边的菱角愤愤不平,“张笑最多算是口无遮拦,时清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她不就考了个探花,放在咱们府上都不够看的,哪里来的优越感羞辱的别人当众下不来台。”
毫无探花风度,跟刚才门口的常淑一对比立见高下。
“喂,”菱角没忍住开口,“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人家都捂着胸口不说话了就你还在说。”
本来一笑置之不值得反驳的事情,非要让时清嚷的人尽皆知,先是揭开张笑没功名的短,又气的人家胸口疼,就显得她会说一样。
得理不饶人。
时清顺着声音看过来,“哦?谁弱谁有理是吗?”
“今天我可曾说错过你一件事情?”时清侧眸看张笑,“你就是考不上功名,今天但凡死在这里,也是见到我后羞愤而死,传出去还算体面点。我连挽联都替你想好了——”
“上联是:次次科考都有你,下联是:屡屡不中还是你,横批:丢、人、现、眼!”
张笑一时间想晕倒都是硬撑着一口气挺着没晕,但凡她倒下去,京中流言肯定是她见到时清后羞愤而晕,更没有脸面见人。
听姥爷从时府回来后说时清像是变了个人张笑还不信。就时清那个怂包蠢狗,能变到哪里去,就算考上探花也是怂货。
毕竟以前书院里谁不知道时清人人可羞辱,她又不会反驳告状,像个任打任骂的木桩。
张笑也是习惯了,今天见到时清心里忍不住妒忌她考上探花的事,这才没忍住嘴了两句出出气。
早知道是这样,她怎么可能这么想不开的招惹时清呢。
张笑头低着,不敢再开口,心里乞求有人能转移时清的注意力,她好在人越来越多之前趁机溜走。
也还真有个傻子替她说话。
菱角单手叉腰,指着时清,“你也别太得理不饶人。”
他对时清的印象太差了,在他眼里跟自家少爷讨回簪子的时清就是个输不起的小人。
不就是记恨少爷跟她退婚了吗,像时清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他们光风霁月的少爷。
“瞧你这话说的,我既然有理,凭什么要饶人?”
时清双手抱怀,“我刚说完张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不甘寂寞吗,非要跟她争这个拿耗子的头衔?”
沈郁微微皱眉,听到这里才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清冷淡漠,“时探花,请慎言。”
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时清这是穿越以来头回见到沈郁,不由得正眼打量这位书中男主。
沈郁逆着阳光,板板正正的站在那里,气质清冷神色淡然,像是世间万物不值得入他眼进他心,连春日暖阳都融不化他一身寒霜。
用两个字概括就是:淡、冷。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云执的开阔清爽、天高地阔任我翱翔的少年气,而是寒冬腊月屋檐下的那一条冰棱,清凌凌的冷,清凌凌的脆。
今天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遇上沈郁,就因为两人曾经有过名义上娃娃亲的那一段,更有意思的是沈家看不上她,赶在她时家办酒宴的时候上门退亲,打了她探花的脸。
大家都认为时清肯定心里耿耿于怀这才火速求娶云执,就连她父亲李氏也有这方面的猜测。
李氏今天执意让时清把云执带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沈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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