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钱灿灿离老远就看见她了,胳膊拐了下钱焕焕的手臂,扬眉说,“要银子的来了。”
时清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过来肯定是冲着那六百两银子来的。
钱焕焕眼皮一阵抽动,抬眼看向时清。
时清眉眼弯弯的走过来,心情极好,顶着钱家两姐妹的视线,开门见山,“圈地案结束,剩下的六百两是不是得给了啊?”
钱焕焕大腿上的肉隐隐作痛。
“你是做御史的还是讨债的,”钱灿灿啧了一声,“底下钱庄放高利贷的催银都没你催的这么急。”
“我催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们不主动吗?”时清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语气谴责,“不自觉,这事还需要我亲自来提,我都替你们觉得害臊。”
钱灿灿嘴角被牙齿磕烂的伤口已经结痂,脸上昨日被钱母抽的巴掌也消肿了,就是五指的印子还很明显的留在上面,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伸手拍下时清指她的手指,被时清眼疾手快的躲开。
“笨。”时清得意。
钱灿灿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你放心,不会少你一文。”钱焕焕看两人并未因为昨日的事情留有芥蒂,平时板正的脸上露出几分轻松神色,眼里带出笑意。
钱焕换可不是说话不算话,耍赖无信之人,更何况她也想交时清这个朋友。
“银子不在我身上,等回京后我着人亲自送到你府中。若是少上一文,你大可以让你夫郎提剑来钱府找我讨要。”
钱大人那爱面子如命的性格,若是被人上门讨债,定是要发火。
钱焕焕既然敢拿这个打赌,便说明她不会耍赖。
时清放心了,“那行了,咱们京城有缘见。”
时清往自己马车的方向走,钱焕焕看着她的背影跟钱灿灿说,“时清这个人,并不像京中传闻的那样,真正接触后相处起来,倒是挺好处的。”
就是有点费钱。
先是五十两,后是六百六十两,她都不敢想下一次。
钱焕焕的那点私房钱,已经被时清榨的干干净净,往后指不定连打赏下人,都要跟钱灿灿偷偷借上一点。
钱灿灿笑着啧了一声,“什么好相处,她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抠门精。”
“……”
钱焕焕沉默无言,仰头看天,感觉妹妹这一枪不仅扎到了时清,也扎在了她的膝盖上。
虽然圈地案结束,皇上说回京论功行赏,但钱焕焕完全没有任何期待。
左右银子跟赏赐都不会落到她手上,有的不过是个听着好听的虚名罢了。
她看向钱灿灿,视线落在她脸上,微微皱眉问她,“可还疼了?”
母亲昨日也是舍得下手,竟就这么直接打在脸上,不给半分面子。
“疼,”钱灿灿舌尖顶了顶嘴角伤口,刚才的笑意淡去,讥讽着说,“疼才能长记性。”
何止是疼,几乎是没有知觉,连带着那边的耳朵都跟着嗡鸣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听见声音。
母亲怎么不一巴掌打死她呢。
钱灿灿摩挲拇指上的扳指,脸上神色吊儿郎当的。
钱焕焕叹息,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心头有股无力的感觉。
说出去她是世勇侯府的世女,然而实际上她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更不用想其他的了。
钱焕焕至今尚未娶夫,一是母亲还没开口,二是她本人也没这个心。
左右娶回来的夫郎也是因为利益绑定在一起,嫁进钱府也就是跟她一样被束缚。
姐妹俩默契的没再继续往下聊这个话题。
钱灿灿扭头问身边下人,“我要的东西可曾备好?”
下人点头应,“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燕窝补品,全是连夜从京中送来的。”
钱焕焕听到这儿疑惑的看着钱灿灿,“你要这些做什么?马上都回京了,怎么还要送过来?”
钱灿灿笑,“自然是给沈郁的了。”
她捏着翠绿的扳指说,“昨个我对沈郁公子一见倾心,可不得讨好一二。”
钱焕焕脸板了起来,语气严肃,“不可。”
她拦住下人,跟钱灿灿说,“昨日的事情好不容易掀了过去,就这母亲都不确定长皇子会不会因为沈郁迁怒到钱家。”
“你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还上赶着送礼,不是火上浇油吗?若是母亲知道了,定会发怒。”
“她发怒发的还少吗?”钱灿灿嗤笑,“我给她找了个郡王等级的女婿,她不应该高兴吗?搭上长皇子这条线,多好啊。”
还搭上长皇子?钱灿灿要真是跟沈郁有点什么,长皇子恨不得搞死钱家。
“阿姐,”钱灿灿笑,“你就让我随心所欲一次吧。”
她这个纨绔,看似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任性的很,其实并非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钱焕焕下颚紧绷,最后松开握住钱灿灿手臂的手指。
钱灿灿让下人把东西给沈郁送过去,就说是她钱灿灿送的。
她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她看上沈郁了。
“混账东西。”长皇子让人把东西直接扔了出去,脸色冰冷。
就钱家一个庶女也敢跟他攀关系?她看上沈郁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只是长皇子不确定这事到底是钱灿灿自己的主意,还是世勇侯钱大人的意思。
钱家如今独大,竟是不将他这个长皇子放在眼里了吗?
长皇子眸光闪烁,手指撩起马车旁边的窗帘侧眸朝外面瞧了眼。
钱灿灿动静闹的挺大,惹来众人观看。
长皇子眸色一寒,攥紧了指尖。
要说这趟春猎,最生气的就是他了,好好的一个算盘被孙丞相给毁了。
孙启冉这个老东西,简直就是找死!
下人走过来,站在马车外面,福礼低头轻声询问,“殿下,马上要启程回京了,可要少爷过来?”
长皇子收回手,帘子顺势落下。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手指撑着额角,“不必,让他跟他母亲坐一会儿,我想安静的休息休息。”
这妻夫二人,因为长皇子身份尊贵,乘了两辆车。
“启程回京——”
外面有宫侍高声喊。
各马车缓慢朝前移动。
时清疑惑的问蜜合,“云执呢?”
刚才她去要银子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时清掀开车帘往外看,也没在外头看见云执,“不会偷偷跑了吧?”
这银子还没到手呢,云执就走了?
蜜合眼尾抽动,“小主子您说什么,主君刚才说他有点事,待会儿就会追上咱们。”
没跑就好。
时清松了口气,不然云执身上没银子,也没什么心机,出去被人给卖了都有可能帮人数钱。
“那咱们走慢一点,等等他。”
时清把帘子落下来,拉过瓜子盘开始嗑瓜子。
这瓜子味道是真的香。
时清上回在巴宝阁吃过一次就爱上了,经常让人买点回来嗑。
她去珠宝铺子不买珠宝,光买瓜子。
许掌事心累到半句话都不想多说,看见时府的下人过来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最后为了时家人少来几次,干脆让人将方子卖给时清,这样大家都方便。
时清最近两天倒是没有口渴的感觉,她觉得之前可能真是瓜子吃的比较多。
时清嗑着瓜子看透明面板,这次钱灿灿干了她炮灰的活儿,时清以为任务里“奸污男主”那项应该已经完成了,结果一看,进度只是百分之十五。
不对劲啊。
这项任务就算是完不成,也应该是作废了。
毕竟钱灿灿直接将剧情打乱,如今她就是再从自己手里救下沈郁,长皇子也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这任务是注定完不成了啊。
时清啪嗒啪嗒的嗑瓜子。
任务完不成,生命栏那里的血条颜色就不会变动,她还是处于一种“苟活”的状态。
心累了,毁灭吧。
马车悠悠前行,大概小半盏茶的功夫,蜜合才惊喜的朝车厢里喊,“小主子,主君回来了!”
时清抬眸朝前看过去,云执脚尖点在马车横板上,弯腰掀开帘子进来。
“你干嘛去了?”时清睨他,幽幽的说,“还知道回来啊。”
“有点事情。”云执眸光闪烁,视线不跟她对视,猫腰耸肩含胸坐在时清旁边。
时清盯着云执微红的耳廓看,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吧不会吧。
她腰背挺直,伸手指着云执的鼻子,“你不会这两天看中谁了吧?然后刚才背着我偷偷跟人说话去了?”
比如五皇女,在她持之以恒的请求下,云执最终没抗住。
时清突然觉得身上这身红色衣袍,红里隐隐透着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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