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落窗帘
范春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虞清娴的身边:“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捡柴。在这里看什么看。”
范春霞知道自己儿子跟她年纪相差太大, 便警告道:“你该感谢我家,最起码我给你吃饱穿暖,也不打你骂你。不过你要是没给我家生个孙子就不一样了,刚刚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下场。”
这种话已经不是范春霞第一次说了, 每天她总要念个三五遍。
“你是我家买回来的,就是给我家生孙子的,要是生不出来你就给我等着吧。”范春霞恶狠狠地说着。家里为买这个儿媳妇回来花了那么多钱,这两年给她吃给她喝她家已经很亏了,要是以后连儿子都给她家生不了,那她家还留着她干什么?
范春霞说完就回去了。虞清娴回头,看着常家脸色黑沉沉的。
这昌山村处处都令她犯恶心,特别是常宝根家这一家三口。她本来想徐徐图之的,她现在不这么想了,这家人这么恶心,她提前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至于村里的那些男人,他们不是最爱挑掉人的脚筋吗?那就让他们也试试被挑断脚筋的滋味儿吧。
不过他们不着急,先弄常宝根这一家三口。
虞清娴去了山上。
这会儿临近傍晚,太阳已经西下。虞清娴找了个没什么人去的山头,找了块石头盘腿坐下,拿出那三张蕴灵符往自己身上一贴,抱元守一。
待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夜幕缓缓开始降临以后,虞清娴睁开眼睛。系统给的蕴灵符比她以往用的符咒要好得多,三张符咒炼化,她的修为一路飙升到炼气五期。
要知道上一世,她修炼了大半辈子修为也不过堪堪到达练气四期罢了。
灵气在体内流转,滋润着她破败的身体。虞清娴进了空间,煮了一锅白米饭,又在外头的山林里转了转,摘了一些可食用的野菜进空间炒了吃。
野菜大多都是带着些苦味的,因为油放的多,于是也就变得下饭了起来。
吃了一大碗饭,虞清娴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有了饱腹感。
虞清娴随便找了一捆柴便回了常宝根家。
夜里的饭菜跟白天的有些不同,虞清娴终于分到了一点干的吃了,只不过那份量实在是太小了,饭加菜在一起也不过大半碗。
虞清娴吃得饱饱的,也不在乎这个。
范春霞看见她又开始骂了起来。常宝根跟常大德坐在一起,说起了地里村里的事情。
常大德爱抽烟,抽的是自己家种的烟叶,味道又臭又大,常宝根也爱抽,两人吞云吐雾,对范金霞的行为一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范春霞越说越起劲儿,手朝虞清娴伸过来。
虞清娴眼神一凝,左手朝着范金霞打出一记灵力,范金霞的手一偏,在空中转了个弯,以一种诡异地角度越过虞清娴打在了常大德的头上。
范金霞用了十足的力气,把常大德打懵了。他在家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范春霞嘴巴这么坏的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他说,处处都捧着他。
常大德被捧得高高的,日日都很舒心。这么多年来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范春霞。
都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能碰,范春霞打到了他的头上,常大德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站起来,蒲扇大的巴掌就落在了范金霞的脸上,范金霞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范金霞捂着脸:“常大德,你打我?”
常大德皱着眉头,毫不在意地道:“打就打了,怎么的吧。”
常大德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不打媳妇儿的男人,但他从来就不觉得打女人有什么,他之所以不打范金霞一个是范春霞处处捧着他顺着他,另外一个是懒得打。现在范金霞都打到他头上来了,他为什么要忍着?
范春霞脑瓜子嗡嗡地,她看了一眼浑不在意地儿子跟丈夫,又看到了似笑非笑地虞清娴。范春霞有一瞬间的无地自容,随即怒气便在空中升腾,她觉得自己在虞清娴面前的威严受损,她嗷地一声叫着,朝常大德冲了过去。
常大德显然没想到今天范春霞是在发什么疯,先打了他就算了,还要跟他打架,常大德也不介意打一顿媳妇。
常宝根当然不能看着父母打成衣团,他上前去拉架,在拉架途中被打了两圈,也来了火气,不管不顾地跟父母打成一团。
虞清娴的手一直是背在身后的,她的手指在空中落下最后一笔,一个能牵动人的情绪的符咒便成了。
这符咒是她当年年少无知时自己琢磨着创出来的,作用是能放大人心底的各种情绪,在贪、欲、怒等负面情绪上的效果更是显著。
没有笔没有纸没有朱砂,虞清娴只能用灵力来画,特别消耗灵力。这张灵符画完,她只觉得身上的灵气被消耗一空,不过这一切在看到那打成一团的第一家三口时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原主住的房间是常家拿来堆放杂物的杂物间,在杂物间的最里面摆着一张用模板堆出来的床,床很小,只能容纳她一人睡,上头整齐的摆放着原主那为数不多的杂物。
虞清娴没有上床去睡觉,而是在屋里的角落铺上个垫子,在上面盘膝坐下,争分夺秒地开始修炼。
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但比她上一世相比已经要好很多了。
半夜,虞清娴睁开眼睛看向门口,于此同时,她从点子上站起来,透过门口的缝隙,虞清娴看到范春霞蹑手蹑脚地从屋里出去。
虞清娴觉得范春霞有猫腻,她在范春霞出了门口果断跟了上去。
今夜没有月亮,繁星满天,范春霞一路朝山上小跑,虞清娴远远地坠在好她的后头。
范春霞的目的地是一个小木屋,那是以前的人上山打猎时留下来的小屋子,虞清娴靠近那间屋子,便听到范春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个冤家,怎么今晚非要见我?我晚上才跟常大德那个怂货打了一架,正烦着呢。”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架?怎么打架?是跟我们一样脱了衣裳在床上打吗?”随着男人的声音声音响起的还有窸窸窣窣地声音。
“瞎说什么呢,常大德打了我,你可得为我报仇,不然我要你有什么用。”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把腰带解开,想死我了。”男人的话音落下去不到两秒,虞清娴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男人的撞击声跟女人娇媚的申吟声。
后面的声音太辣耳朵了,虞清娴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赶紧回去了。
她前脚刚进小杂物间,后脚范春霞就回来了。减掉回来的路程,虞清娴估摸着范春霞那个奸夫都不到五分钟!
次日的工作与前一日没有什么不同,她早起去山上打坐吸收晨曦修炼顺便打只野味打打牙祭再割一背篓猪草。
去上工时翻身进常大友家,把在山上做的饭送给女大学生。
每一回她都是送完饭就走,这样连续了两天后,虞清娴在马上就要走出房间门时,女大学生叫住了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的声音又干又哑,显然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虞清娴转过身,走到床边蹲下,轻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被卖过来的,只是我跟你的情况又不一样,把我卖掉的是我父母,亲生父母。”
“帮你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如果你非要理由,那就是物伤其类,感同身受。”
虞清娴走了,女大学生呆呆的看着屋顶好一会儿,又拿起虞清娴送的饭菜吃了起来。
虞清娴送的饭菜都是好饭好菜,今天是爆炒鸡肉,用了很多油,饭也是白米饭。昨天吃的是麻辣兔头,前天是红烧鱼。别说这个偏僻的农村了,就连他们也家也无法做到天天大鱼大肉。
女大学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在这个令她十分绝望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来到她的身边,无论好坏,女大学生都想为自己赌一次。
结果无论是好是坏都她自己来承担,反正结果再坏也坏不过现在了,万一呢?万一这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呢?
女大学生舍不得放开也不敢放开。
第034章 被卖掉的姐姐
昌山村地少, 玉米两天便收完了,接下来是砍掉玉米杆的活儿,虞清娴被分到的地越来越远, 还非常不幸地又跟贺家庄的分到了一起。
磨了一个上午的洋工, 贺文静又在中午找了她。
“姐,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找我啊?”
原主在常家活得苦, 于是在上工的中午跟家里人见面就成了她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刻,而她中午见到的人也多半是贺文静。
“忙, 没时间。”虞清娴淡淡道。
贺文静噘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见她姐不向往常那般好脾气哄自己,心里委屈片刻,又一副了然又同仇敌忾的表情,怒气冲冲地对虞清娴道:“你以前也忙啊, 那时候你不也常来看我吗?肯定是常家那老太婆又磋磨你了!!”
“姐,不是我说你, 你就是脾气太软了, 人善被人欺, 马善被人骑!那老太婆就是看你好欺负才天天欺负你的!”贺文静在说着她以前说了无数次劝导原主的话。
虞清娴看到贺文静这一派天真善良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水中的一朵清除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
她得父母宠爱,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原主呢?为了得到父母的那么一点点认可和疼爱,拼命干活, 好好听话, 做一个人人夸的乖巧勤劳好姑娘。
可原主那小姑娘得到了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这个妹妹需要,她就永远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你那么懂事,早点嫁出去, 给家里分担困难,别怨爸妈。”
“我们拿你的彩礼钱给文静盖房子,还不是为了你?你就要嫁出去了,只能辛苦文静留在家里替你侍奉父母,你要记得你妹妹的恩情,不要忘恩负义。”
“文静身体弱,除了读书将来没别的出路,咱家不富裕,你是姐姐,懂事点,就不要去上学了。”
分明是赤丨裸裸的偏心、谎言、伤害,短短十几年的人生活得比地里的野草还不如,卑微如尘埃。
这对烂心肝的父母无师自通,玩得一手好pua!
贺文静呢?她一直都站在原主的角度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但她为她做过什么实事吗?并没有,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动动嘴罢了。
想到此处,虞清娴停下手里的活儿,笑眯眯问贺文静:“我要怎么硬气呀,你教教我?”
“你背着书包去公社上学,回来抱怨食堂的肉炒得不好吃时,你姐姐几个月没沾过荤腥,你知道吗?你抱怨数学难、老师不好太严厉、同学说你坏话时,是你姐姐辍学换来的,你知道吗?”虞清娴语气平静,她盯着贺文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贺文静突然觉得眼前又土又瘦的少女变了,变得以往她的样子一点儿也不一样,若是以前,自己对她说这些话,她不是苦笑着说你不懂便是沉默不语。自己再恨铁不成钢地指责她一顿,到最后,她总是会承认错误。
今天怎么变了?贺文静有些害怕,忍不住后退一步,甚至没有注意到虞清娴用的称谓不是“我”,而是“你姐姐”。
“哎呀哎呀,你看,你又‘不知道’呢~”
虞清娴低头轻笑,向前跨出一步,嗓音软软的:“当你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上课,和小伙伴去逛街,你姐姐呀,就只有做不完家务、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农活、看不完的孩子”
“你单纯善良柔弱,父母担心你嫁出去会被婆家欺负,就立刻把我‘嫁’出去换些彩礼钱,好盖房给你招赘。我不愿意啊,我反抗了啊,被你爹打了一顿,趁着天黑捆着就走了。”
虞清娴又靠近她几步,温柔地发出疑惑:“你告诉我,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双胞胎,怎么差距就这么大?被卖掉的女人,是最下等的,娘家不会出头,没有靠山可靠,你告诉我,怎么硬气,靠你这张只会说不会做的嘴吗?妹妹呀,姐姐真是,好、羡、慕、你、哟~”
面前的人,语气明明那么柔和无害,贺文静却汗毛竖起,后背几乎贴在了树干上,下意识地大气不敢喘,平日里利索的嘴皮功夫,此时跟毒哑了般安静如鸡。
“对了,你知道常家给了多少彩礼吗?288呢~咱村前所未有的高额彩礼。”
虞清娴眼眸黑黝黝地望着脸色开始发白的贺静文,声音又欢喜起来:“真好,这样不仅可以给你盖大房子住,还有余钱补贴你将来的小家庭,给你买漂亮衣服穿,去公社国营饭店吃顿好的,买好看的头绳和擦脸的蛤蜊油。”
说着,虞清娴突然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把袖子撸上去,露出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淤青,语气接近呢喃:“虽然我三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干最苦的活吃最少的饭,但是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很开心。”
她微微抬头仰望比原主足足高出一个头面色红润头发乌黑的贺文静,微笑着问:“妹妹,你说姐姐要硬气了,你怎么能过上好生活呢?你能告诉姐姐,怎么办吗?”
贺文静像是被丢上岸边的鱼,挣扎了半天终于回到水里得了氧气一般,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她委屈无辜地垂着眼:“姐,你是在怪我吗?可是,把你嫁出去的是爸妈,不让你读书的也不是我,你这么说对我很不公平,你变了”
说完,她脸上挂起了泪珠,伤心失望地望着虞清娴,
“呀呀呀,怎么哭了呢?姐姐怎么会怪你,姐姐多疼爱你,为你的幸福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呢,你怎么会理解成怪你呢?”虞清娴抬手给她拭去泪,眸光幽深,语气心疼,嘴唇却上翘着。
从小到大,贺文静每次做错事就会摆出这幅小白花的样子来,被贺天高看见了,便对原主一阵胖揍,贺文静等贺天高揍完她,便会跟她道歉说软话,然后下一次又继续。
原主虽然善良了一些,但绝对不是傻子,她真的不明白贺文静是什么货色吗?她知道的,只是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太少了,于是哪怕知道贺文静的伪善,她也会下意识地去忽视去不相信。
她太缺爱了,过得也太苦了。这样的孩子只要人家给她一点甜,她就能把命都为人家豁出去。这种人虞清娴见过的。
“姐”
贺文静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恐慌,刚刚那种窒息地感觉又再次袭来,后背在不知不觉中冷汗潺潺。
这就怕了?虞清娴眼神一冷,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后,右手瞬间往贺文静弹出一抹幽光,退开几步看向来人。
“贺清娴,你又欺负文静。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欺负她?”二十出头的男青年走过来,扶住贺文静的肩膀,目光冷冷地睨着虞清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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