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雪悠
玉长生听了他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脚尖一点地面,便朝他冲了过去。
可是,在玉长生行动的同时,他好像就有所警觉。
他立刻往后一跃,大笑着背跃下悬崖。
玉长生抢到悬崖边,却见他坠入崖下云雾海中。
他的坠落撕裂了雾海,被撕裂的云雾又很快合拢,再也看不到他的踪迹了。
玉长生也直接跳了下去。
他在云雾还中速速坠落,搜寻此人踪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此人。
他只好在山壁上借力,最后安稳落地。
山崖下也并无那位带发修行僧人的踪迹。
玉长生忍不住露出忧心之色。
来者不善之人,又恰在此时到来,难免让人忧心。
他收拾一番后,直奔都城东门外去。
他一路用轻功赶路,很快便赶上了季薄情,并告知她之前林中发生的事情。
季薄情虽然能通过替身那边的视角得知情况,但难免有所疏漏,有玉长生的补充印证,她对那时发生的事情有了些推断。
玉长生:“我按照陛下要求,组织人放火后,就隐藏在战局周边,等候陛下的指示。”
就在此时,他突然一掀衣摆,直接跪了下来。
季薄情立刻下马去扶他,“长生,发生了何事?你何故如此?”
玉长生摇头不起。
他垂头低声道:“陛下,臣违背了陛下的旨意,臣愿意领罚。”
季薄情明知故问道:“你违背了什么旨意?”
玉长生低声道:“陛下让臣一直隐藏,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出手,可是,在佘三春对陛下射出三箭的时候,臣实在没有忍住,打飞了一支箭。”
季薄情眉心一皱,随即展颜笑道:“你这是救朕心急,朕非但不会怪罪你,还会奖赏你。”
“这证明长生你将朕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朕深感欣慰。”
即便季薄情温声安抚,玉长生却依旧不起。
季薄情审视着玉长生,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次玉长生因为不知道那具身体只是季薄情的替身,打破计划冒险救她,已然是违背了她的旨意,季薄情虽然出声安抚,却只是因为手下无人可用,又不能与刚刚投靠她不久的玉长生离心。
实际上,她十分不满玉长生的私自行动,即便那是在救她。
但是玉长生到底还是将她放在心上,对她十分尊重,也知道自己领罚。
季薄情心道:自己到底还是跟玉长生太过生疏了,有些训斥的话不好开口,也没有时间好好教导他。
季薄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对玉长生道:“既然你已经认识到错误,那朕就罚你……”
季薄情想到玉长生在后世“义绝”的名声,以及这个名声所带来的加成。
季薄情轻咳一声,笑道:“朕就罚你,说服李元月、花繁弦、玄衣郞或是庄亦邪其中一人加入朕麾下,你意下如何?”
玉长生拱手道:“多谢陛下,臣一定尽力而为,实际上,臣接下来所报告的两件事中,有一件就与此相关。”
玉长生:“我当时虽然出手了,但幸好无人发现,在陛下离开后,我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那时,杨九春、顾清池、佘三春和李端己都还在。”
“后来,在顾清池与李端己错身之时,顾清池突然出手,杀死了李端己。”
季薄情猛地看向他,“这是你亲眼所见?”
玉长生:“确实是我亲眼所见。”
季薄情皱眉道:“那佘三春和杨九春……”
季薄情扯了扯嘴角,“……恐怕佘三春之前就晕了过去,杨九春估计还会对发生的这一幕偷着乐呢。”
她伸手捏了捏鼻梁,“这件事容朕再想想,你说第二件。”
玉长生:“第二件便是臣已经找到用黑鹰搜集情报之人,那人正是传闻中的逆佛邪僧玄衣郞。”
第33章 朕每每梦回,便会见他帽……
季薄情沉默半晌, 缓缓道:“逆佛邪僧玄衣郞?”
玉长生以为她对这个名字不熟,便开口介绍道:“此人在武林中颇有恶名,当年, 他与臣被世人齐称天才, 只不过臣修道,他修佛, 后来,不知道因为何故, 他屠杀寺中僧人,离开寺庙,因为这个缘故,他被称作逆佛邪僧。”
“之后,他便在天下四处游荡, 常穿一件奇怪的黑色僧衣,虽然身上还带着佛珠, 却蓄起长发, 却不知为何发白如雪。”
随着玉长生的描绘, 季薄情脑海中对此人的印象也渐渐清晰。
玉长生:“即便现在,他依旧是恶名不减,动辄杀人。”
“我撞见他时,他说自己杀了不少各州独立称王称帝之人。”
玉长生将自己跟玄衣郞在山崖上说的话都跟季薄情描述了一遍。
季薄情笑道:“看来此人颇为疾世愤俗,对为尊者、为上者、为长者都抱着极深恶意。”
玉长生低声道:“此人性情古怪乖戾, 只怕他即便投到陛下门下, 也是有异心的。”
季薄情看着玉长生,叹气道:“事到如今,即便是这样的人,朕也是来者不拒的。”
“朕不怕手底下的人要杀朕, 朕只怕他们没有真才实学。”
季薄情眼中颇具神采,笑道:“若是他们在朕的手底下,还是想要杀朕,那便是朕没有本事,合该死在他们手里。”
这个乱世中,她所依仗的便是这份体察人心的本事,若连一个颇有才能却对她恨之入骨的人都没有办法利用,她还谈什么复国?
季薄情拍拍玉长生手臂,“长生,你只管将他们招来,如何用他们,以及如何让他们无法杀朕,那就是朕的本事了。”
她嘴角上扬,气势颇盛道:“朕可不怕有人要杀朕,就怕要杀朕的人不来。”
这样的气度和心性怎不让人心折?
玉长生深吸一口气,“是,臣领命。”
季薄情转身拉住他的手,笑道:“长生,朕可不会那么容易死。”
玉长生看着季薄情眼下连他也辨认不出的易容,感慨道:“每在陛下身边多呆一刻,臣便越为陛下心折,陛下宛若一座宝库,每与陛下交谈、亲近,臣便会如获至宝。”
季薄情迟疑地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笑起来,“长生,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玉长生脸上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季薄情:“以后,你我二人之间不必称君臣。”
玉长生迟疑了一下,应了下来。
季薄情便继续道:“朕往日在深宫中,甚少听得江湖事,你跟我仔细说一说这玄衣郞,玄衣郞不是他本名吧?”
玉长生道:“我也不知他姓甚名谁,他出家时的法号名为觉心。”
季薄情“咦”了一声,“这个名字朕倒是听过,觉心佛子难道说的是他?”
玉长生脸上也不免露出一丝复杂,“正是他,他便是曾经的佛子。据说他身心澄明,佛法高深,十二三岁的时候与人辩经讲佛,辩无不胜,一派宝象气度,我也曾听观中人说过,他是一个最温柔不过的僧人,曾经有蚊蝇落于身,也不忍赶走,我也不知他为何性情大变到如今这个地步。”
在季薄情看来,此人简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定然是因为身边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才导致他如此。
季薄情:“他因何而来?该不会是来杀朕,或者杨九春的吧?”
玉长生:“我会护着陛下,虽然世人常觉我与他相当,但今日稍作试探,我觉得我的功夫比他稍高一筹,只是他轻功着实诡异,让人难以抓到。”
季薄情莞尔一笑,“长生,既然他关注着都城这盘棋,他一定是想要看到结果的,说不定我们很快就碰上他了。”
玉长生疑惑,“结果?难道现在还没有分出结果?”
季薄情:“我们还在杨九春的地盘上,当然尚未有结果。”
“我猜,结果很快就来了,你去往另一个我身边吧,她身边很缺人。”
玉长生:“陛下,那这边呢?我不放心陛下一人。”
季薄情:“我一人才便于行事啊。”
玉长生:“那陛下要前往何处?”
季薄情:“告诉你也无妨,朕要前往青山书院,为了防止泄露行踪,还是朕一个人去比较妥当,毕竟,长生你太过引人注目。”
玉长生一愣。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引人注目”竟然成了一大劣势。
可他着实放心不下。
玉长生突然拔剑。
季薄情心脏猛地一突,立刻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玉长生一本正经道:“我仔细想来,陛下所言甚是,陛下眼下处境艰难,我如此引人注目,恐怕会给陛下带来祸事,不如破了此相,况且相貌本是虚妄。”
说着,他就当真将剑锋抵上自己的脸颊,要将自己这张甚是俊美的脸给毁了。
季薄情真是从未遇见过此等痴人!
她一把拉住玉长生的胳膊,又气又急又好笑,“朕算是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等你慢慢悟,明明你是何等聪慧之人,为何偏偏总是这么……这么……”
季薄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好了。
她无奈摇头,“你还真是总是会做出令朕意外的事情。”
“朕便直说了吧,朕有自保的手段,遇到意外也能够及时避免,而且,朕现在的身份可以做到很多女帝身份不方便做的事情。”
季薄情看进他的眼中,“长生,因为朕在意你,所以才不想你看到朕不符合你心中所想的样子。”
“可是,凡是为帝王者并非善类。”
玉长生:“陛下,我……臣知道。”
“臣并非不懂变通之人,臣也说过,在陛下身边,每每会有新的感受,臣知晓自己效忠的陛下……是何模样。”
玉长生声音渐低,“是陛下不了解臣,臣下山日久,与陛下相处也有段时日,陛下何不多了解臣一番。”
“这样一来,陛下便不会对臣再生芥蒂和防备,亦可对臣该骂则骂,该打则打。”
上一篇:咸鱼穿成年代文炮灰[快穿]
下一篇:穿到六零致富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