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乔且中路
好像是不记得了他一般。
“宋小姐,他们怎么了,怎么不认得我了?”乔老爷这会儿哪里还记得住女儿,只想知道,阿朱他们母女三,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年自己往外寄的钱,给自己写信的,难道不是他们么?
“这该问尊夫人。”宋雁西说着,一面示意剑心去将那乔夫人带来,这里许多魂魄,应该都是命丧于她的手中。
冤有头债有主,即便这些魂魄如今几乎没有五感,但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就该让乔夫人来接受这个恶果。
一旁的乔老爷听到宋雁西的话,一时就明白了宋雁西那话的意思,只是他不敢相信,一面摇着头,一面替乔夫人辩解:“我夫人虽是性子耿直了一些,但她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怎么可能呢?”
他不信。
“爱信不信。”宋雁西又没要他相信。
乔老爷大抵也没想到宋雁西会这样说,一时愣住了,张着口,不知道怎么该回宋雁西这话。
小塔见此一幕,好笑又不敢笑。心想着乔老爷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还指望姐姐安慰他,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这不是开玩笑么?如今魂魄就在眼前,他们如何死的,姐姐只怕一眼就看穿了,怎么可能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些,编些话呢?
他又不是个像自己一样娇滴滴,又可爱又萌萌哒的小女生,兴许姐姐可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来个善意的谎言呢。
可问题他就是个满脑肥肠的老大爷啊!
剑心很快就将乔夫人带回来了。
当时宋雁西启动法阵的时候,这位乔夫人正被其他玄门中人往外带,已经离开了乔家大宅,所以并没有进入法阵之中。
只听到那些扶桑人都死了,想到差点被骗了四千大洋,又气又怒,正带着人回来,准备将这些扶桑人都剁碎,给那几株牡丹王施肥。
然后就被剑心带过来了。
到大厅外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天冷,大厅的门紧闭着无可非厚,可是为什么窗户也紧紧闭着?
正是疑惑要问,看似又瘦又小的剑心就一把将丰腴得有些过分她拽进大厅里。
然后几乎是一瞬间,整个人感觉就像是踏入了冰窖一般,那句怎么不烧火的话都能说出来,就看到这满厅里密密麻麻,甚至是重重叠叠的影子,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熟面孔,顿时就给吓得失态大喊,“出去,放我出去!”然后疯狂地朝着门口跑。
但剑心大概一直跟着他师父,没人教他对女人要温柔一些,所以当这乔夫人挣扎着要逃的时候,他就一把粗鲁地揪住人的后领子,给拽到宋雁西跟前来。
“宋小姐,怎么处理这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乔夫人身上占了不少鲜血。
不晓得这是杀了多少人呢!
然他话音才落下,忽然一个人影撞过来,直接抓住乔夫人的肩膀质问,“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通过你娘家的人,将阿朱他们母子三人送到国外去了么?为什么阿朱他们在这里?”
乔夫人这才看到尾随着乔老爷跟过来的阿朱母子三人。
顿时吓得惊慌失措,紧紧地抓住乔老爷,“救我,老爷,救我!”
如果没有做亏心事,那她怎么可能这样害怕?乔老爷心里对她的最后一缕期待彻底没有了,一把推开她,“果然是你,我怎么这样愚蠢,将你当做贤妻呢?”
他不是妻管严,他是觉得自己的妻子实在贤惠,所以愿意样样听她的。
尤其是他帮自己将阿朱他们母子三人送到海外去。
乔夫人哪怕被他推开,但仍旧是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松手,听到乔老爷的话,只觉得委屈,“你不能怪我,当初你答应我的,一辈子就娶我一个妻子,可是你先背叛了我。甚至还跟那野女人生了儿子!”
怪她么?她生了女儿后,身体就很难再有孕了。姓乔的嘴上答应她,一辈子一个女儿也可以,往后找个女婿回来就行。
可背地里却和野女人生了一对儿女,不就是嫌弃她不能生了么?
是姓乔的背信弃义在先,她只是在维护自己和女儿的利益罢了。
更何况她为了乔家呕心沥血,不然的话,这牡丹大王的名号早就易主了。
乔老爷却是跪在地上哭得伤心难过,痛苦不已,一面捶打着地面,“对不起,对不起宋兄弟,我没有保护你的妻子孩子。”
又朝乔夫人愤怒指责,“你到底不信我,我说过了,阿朱他们母子三人是我朋友的妻儿,托付给我照顾的。”
乔夫人当然不信这话,似乎也发现这些魂魄好像不会攻击她,于是胆子大了几分,“你少在这里糊弄我,谁家的妻儿能托付给你七八年不管不问?”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问心无愧。只是如今你犯下了这样的错,我是如何也不会原谅你,思思这三年来昏迷不醒,也都是因你作孽太多!”可是乔老爷却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他将怀孕的妻子托付给自己后,自己答应好好照顾,等他回来的。
却没有想到,他再也没有回来。
自己经常去照顾按住母子三人,反而被人误会,谣言四起,他们又都不知道宋兄弟老家在哪里,所以最后便想办法送阿朱母子三人出国。
这样以后也不会再遭这些流言蜚语的攻击。
但是他没有什么门路,所以便借了娘家的关系。
他以为遇到了贤妻,却没有想到,枕边人却从来不信任他,甚至是个恶魔。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宋雁西问,“你方才说的宋兄弟,是什么人?”
宋雁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觉得自己的大哥虽然来过洛阳,但是也不可能来这十文县吧?
甚至结婚生子。
她刚才听着乔老爷那话里的意思,这阿朱母子三人,是他朋友的妻儿。
乔老爷不知道宋雁西忽然问这个作甚?但还是如实回答,“是我在西安遇到的一位朋友,当时还年轻,被人骗了钱,还险些丧命,是他救了我。”
说到这里,他满脸的遗憾,“只是可惜,他不知道什么缘故,好像失忆了,并不记得家里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我便将他带到了洛阳。”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和阿朱认识。
阿朱也不嫌弃他连个身份都没有,只知道他姓宋。
他们的婚礼是自己主持的,因为没有什么朋友,阿朱的出生又是那种地方,因此成婚那天,除了自己这个证婚人,便只有阿朱的几个小姐妹。
“成婚半年后,有一日宋兄弟忽然就失踪了,那时候阿朱已经怀了孕,我们都以为他可能想起什么,去找寻他的记忆了,但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这一走便杳无音信。”乔老爷说着,心里有些难过。
只怕宋兄弟已经不在了。
宋雁西听着他的这些话,明明知道事情不该这样巧合,甚至乔老爷所说的这位宋兄弟,除了一个姓,什么信息他们都说不上来,可她心里还是莫名地紧张起来。
然后想从阿朱的身上搜寻她过往的记忆,只要有她丈夫的容貌,自己就能判定了。
只是可惜,她的记忆,好像就停留在了临死的那一幕。
所以此刻宋雁西只能耐着性子等乔老爷细细说来。
然后从这蛛丝马迹之中做出判断。
若是她身上有带着大哥的照片,也许会事半功倍。
“后来阿朱月份越来越大,我不放心别人,时常亲自过来去,难免是引起了误会,但日子也就这样过了几年,没想到我夫……”他说到这,目光里充满了怨恨,“这女人不信我,到处都传遍了流言蜚语,阿朱虽是能承受,可是对于两个孩子终究不好,我便起了心思送他们到国外去。”
听说国外女人带着孩子的多了去,从来不会被别人笑话,说什么闲言碎语。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枕边人骗了。
这么多年,还总往国外寄钱。
还以为,他们也跟思思一般年纪大了。
哪里晓得,却早就枉死在自己的家中。
说到这里,他再也绷不住,痛声大哭起来。
小塔早就发现宋雁西的神情不对劲了,隐约猜到了宋雁西心里在想什么?走过去轻轻握住宋雁西的手,“姐姐,这天下姓宋的人那么多,不可能这样巧的。”
剑心原本还好奇,在场这么多魂魄,宋雁西怎么就只在乎这阿朱母子三人呢?忽然听到小塔这话,才意识到,莫非宋小姐有什么亲人失踪在外?
所以和这阿朱的丈夫联想到一起了。
“女娲树。”宋雁西没有回答小塔的话,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阿朱的丈夫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哥。
所以她让女娲树储存着的大哥画面展现出来。
原本痛哭的乔老爷忽然看到这上空像是电影一样出现的画面,满脸震惊。
不过等看到那张脸后,瞳孔明显收缩,激动地大喊道:“是他,是宋兄弟!”然后急问,“这是?”
本来宋雁西以为,她和宋允之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对他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但是她小看了血脉的存在,他的事情仍旧会牵动自己的心情和情绪。
她此刻能清楚地感觉到心中的难过,就像是上一次,发现姐姐的魂魄一样,这种熟悉的痛楚,让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神有些恍惚,好像被一层水雾挡住了视线一般。
小塔也被吓到了,没想到真这样巧。
此刻见到宋雁西的样子,万分担心,却不敢上前打扰。
只见她一步步朝着阿朱母子三人走过去。
这是宋大哥的妻子儿女。
但是,就在宋雁西朝阿朱靠近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朝哭得伤心欲绝的乔老爷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阿朱的这两个孩子,是谁的孩子?”
乔老爷一怔,“自然是宋兄弟的!”
“是么?”如果是,为什么自己和他们之间没有半点亲切的感觉,很陌生。
乔老爷不懂宋雁西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他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被乔夫人骗的愤怒。“真的是宋兄弟的。”
宋雁西看着他,没有再问,而是将这母子三人的魂魄收起来。“乔家作孽数百年,残害无辜性命五百人之多,如今你们乔家气运已经到了尽头,这乔家大宅的风水也已经耗尽,接下来的几百年,你们乔家就等着还这份孽债吧。”
随着她冷冽的声音说完,满厅的魂魄忽然散尽,厅门窗门皆大开,阵阵凛冽的寒风灌了进来。
这些魂魄,她送走了,但是那几株牡丹,她留下了。
常年吸取尸气魂魄,早已经成了精怪,这是乔家自己养出来的,那就让乔家接受接下来的反噬吧。
乔老爷不懂宋雁西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到这些魂魄都散尽了,以为以后乔家大院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也要醒过来了?
于是也顾不得地上的乔夫人,连忙起身去看。
没想到还没走到,就遇到丫鬟急匆匆迎上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的呼吸没有了。”
乔老爷闻言,顿时满脸苍白,急急忙忙要找宋雁西,她不是答应帮忙救思思了么?
为什么?
可是宋雁西早就带小塔和剑心离开了。
刚才她的那些话,外面的玄门众人听得清楚,而且她将这数百枉死的冤魂送走,其实对于乔家来说,已经是仁义至尽了。
所以其他的玄门中人见宋雁西走后,也纷纷告辞。
该回去闭关的闭关,该继续在这红尘历练的继续历练。
而宋雁西其实也没有马上离开这十文县,她还要等那被金玉海撞了的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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