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 第115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这波舆论战,她们不需要做其他的来打压李信,只要把李信北上的真正目的捅出来就行。

  而这唯一的突破口,还得回到凉州失守,为何连钦侯没收到凉州府的求援。

  只要有证据指认是李信故意失凉州,让北庭陷入眼下被北戎夹击的局面,他给自己鼓吹的那些帝王胸怀什么的,就一个都维持不了。

  原书中女主为自己父亲翻案时,是从她父亲的副将那里找到突破口的,最后才查出故意让凉州失守的,是李信最为倚仗的一名名唤李忠的大将,他这般作恶给出的解释却只是记恨女主父亲的才能。

  秦筝觉得里边肯定还有隐情,找到楚承稷,想让他从这些线索去查。

  楚承稷却皱起眉头:“凉州失守,凉州都护满门都被北戎人屠了,无一活口,你说的那副将,也死了。倒是李忠,乃此次援助北庭的陈军主将。”

第105章 亡国第一百零五天

  凉州都护府满门被屠这个消息,委实是让秦筝懵了好一会儿。

  原书中凉州失守,女主父亲和带兵前去相援的连钦侯都死在了北戎人手中。

  因为女主父亲副将指认是女主父亲轻敌,误入了北戎人的圈套,才导致了这场败仗。女主父亲成了罪人,都护府被抄,女主也被贬为奴籍发卖,这才被男主——连钦侯世子买了回去。

  现在却变成了整个凉州都护府被屠,女主父亲的副将也死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秦筝蹙着眉心道:“先前凉州遇袭时连钦侯没收到都护府的求援信,紧跟着凉州都护府就被灭门,凉州副将也死了……太蹊跷了些。”

  她手上捏着书卷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几分:“我看话本时,凉州都护的女儿为她父亲翻案,副将供出李忠,有一封同李忠来往的书信作为证据。我记得那封信藏在副将家中卧房的一处墙砖里,有了那封信,就算是拿到了李信故意丢凉州的证据。”

  楚承稷点头应允:“我修书一封往北庭,让连钦侯那边去调查信件一事。”

  江淮与凉州相隔甚远,一去一来都能耽误不少时间,北庭边界紧挨着凉州府,此番李信是他们和连钦侯共同的敌人,让连钦侯的人自己去找信,的确比他们这边派人过去方便得多。

  秦筝想起前些日子秦夫人同自己说的事,同楚承稷商量:“北庭战事一起,母亲很是担心笙儿,我也怕连钦侯那边如今忙于应对北戎,无暇顾及笙儿,打算遣人把笙儿接回来。”

  楚承稷思索片刻,道:“好,顺带派一万人马前去支援北庭。”

  连钦侯现在不仅得应对北戎的强攻,还得防着李信背后捅刀子。

  他们在此时前去,绝对是给连钦侯添了一大助力。

  秦筝却有些担心青州眼下的局面:“调走一万人马,驻守在江淮对岸的陈军又攻打青州可如何是好?”

  青州这些日子一直在招兵买马,但城内现今也才三万兵马。

  徐州被淮阳王咬住了,青州若有难,徐州分不出兵力相援,孟郡的兵马得看守粮仓,又调不得,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安元青的永州军。

  之前董成投靠时,岑道溪就同秦筝说过怕是诈降,秦筝至此多留了个心眼,不敢把永州军满打满算地当成自己人。

  楚承稷坐在梨花木交椅上,绣着繁复暗纹的墨袍领口下,那段雪白的里衣交领很是扎眼,烛火沿着他侧脸勾出一条金线,他手中握着一卷竹简,姿态从容随意:

  “李信发兵北上,为自己揽了个顾全大局的贤名,我们一样发兵北上,青州再同陈军交战时,且看李信手底下那些文人还能怎么说。”

  秦筝当即道:“悠悠众口难堵,若只为了挽回名声就发兵前往北庭,让陈军有了可乘之机,得不偿失。”

  楚承稷望着她清浅扯了下唇角:“阿筝都觉得我会意气用事,陈军那边会不会也被蒙骗过去?”

  秦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想“示弱”,让陈军觉得他们派出了这么多人,留守青州的人马定然不多了,轻敌之下对他们发动袭击,他们再来个满血回击。

  她问:“一万人马不是个小数目,如何瞒过陈军耳目?”

  楚承稷道:“你和林昭不是养了一支娘子军么?”

  说起这个,秦筝还有点心虚,她私下给娘子军拨了钱款,林昭的娘子军才能从最初的几百人,拉扯到现在的几千人。

  战事一起,军中用人本就紧张,秦筝在巡查河道,按多劳多得的薪酬模式给挖河渠的百姓发工钱时,负责监工计数的,大多也是娘子军的人。

  古代官职最低是九品,乃县主簿这样的小官,但小官手底下也还有一批衙役可供差遣,这些衙役就是吏。

  官员有朝廷发俸禄,小吏没有俸禄,月钱全凭各地方官府发放。

  说得通俗易懂些,当官的都是有编制的,那些个吏,则是编制外的临时员工。

  男丁都要去打仗,后勤这些,秦筝就想着由娘子军负责,也算是开创大量使用女吏的先河。

  老古董官员们不认为女子可以从军为将,林昭武艺超群,是特例,其他武艺不如林昭的,没法上战场拼杀,在用人之际,秦筝把她们安排到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上,让原本负责这些琐事的将士们回归前线,倒是没有官员大肆反对她此举。

  岑道溪去徐州上任前,写给林昭的那封信,除了赔罪,也帮忙出谋划策了娘子军的去处。

  言达官贵人家中的小姐,身边可以带几个女护卫,遇到险情什么的,女护卫护着女主子逃,总比男护卫方便些。

  不过达官贵人终究是少数,对女护卫的需求有限,娘子军数量庞大,只有其中武艺尚可,又愿意前去给人家当护卫的,才能有这条出路。

  秦筝倒是由此想到了后世的保镖行业,让林昭可以带着娘子军接一些保护人的生意。

  有的达官显贵不愿一直养个女护卫,毕竟家中女眷又不常出门,但若偶尔出门,身边有女护卫跟着,还是方便很多。

  林昭兄妹从前就是绿林中人,林昭一听秦筝的提议,就觉着跟镖局差不多,拍板将此事定了下来。

  林昭还没被楚承稷封为都尉前,带着娘子军里的翘楚,已经接了好几单生意。

  也算是无心插柳,本来只是想为娘子军谋个出路,派出去的娘子军偶尔却也能从那些达官贵眷口中探听些消息回来。

  秦筝发现“女护卫”这条产业链兴许能成为一张情报网后,愈发加大了对娘子军的钱款投入,让林昭将娘子军的来源给隐瞒了下来,外界只知那些可聘用的“女护卫”都是一家镖局的。

  除此之外,娘子军中,有人擅绣活儿,擅厨艺的,被聘去别人府上做事,亦或是自己在街上摆个小摊,也能收集些有用的情报回来。

  眼下楚承稷突然提娘子军,秦筝意识到娘子军或许可以正式有个自己的番号了,她不太确定地道:“你是想让娘子军冒充楚军前去北庭,让陈军以为青州防守变弱,有可乘之机?”

  楚承稷点头:“我还打算另派三千精兵和娘子军一同北上,将皇陵那些有徽印的器具运去西域转卖,挖渠修堤的银钱就也能周转过来了。”

  秦筝在心底估算了一下,如今娘子军有五千余人,加上楚承稷的那三千精兵,八千人马,冒充一万兵马的确是难辨虚实。

  北戎人的蛮悍她是听说过的,秦筝有些怕娘子军对上北戎人吃亏,几乎快把手中那册书拧成麻花:“男女力量悬殊,此计虽可让驻守江淮的陈军大意,但让娘子军去帮连钦侯对付北戎人……我怕这些姑娘……”

  楚承稷道:“我们北上的人马不参战,只是帮着连钦侯震慑李信的人马,让李信不敢在背后捅刀子。江淮如今也是苦战,我会修书一封与连钦侯,同他说清缘由。”

  他这么一说,秦筝就放心了,李信不知她们这一万人马的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连钦侯没了后顾之忧,就能专心对付北戎蛮夷。

  秦筝转忧为喜,忍不住夸赞道:“你这一计,可以说是一箭三雕。”

  一是“示弱”诱敌,可以引驻扎在江淮对岸的陈军前来攻打她们。便是对方沉住气,没上当,他们也在舆论上同陈军势力均敌了。

  二是借此机会将皇陵的陪葬品神不知鬼不觉运去西域转卖,解决了他们银钱上的周转问题。

  三是卖了连钦侯一个人情,掣肘李信,回头还能顺势接回秦笙。

  楚承稷抬眸,在秦筝倒映着烛火的瞳仁里望见了完完整整一个自己,她眼底的欣喜和崇拜不加掩饰,美好得像是碎了满天星河。

  楚承稷破天荒地生出一股,这几十年兵书没白看的满足感,他抬手轻抚秦筝长发:“多亏阿筝养了一支娘子军,我才有计可施。”

  秦筝抿了抿唇,问:“娘子军北上回来后,能给她们一个正式番号吗?”

  楚承稷点头:“自然。”

  秦筝几乎是从软榻上跳起来的,手中书册都来不及放下,就要往外跑:“我去寻阿昭,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楚承稷捏着她肩把人拽回来,:“这都亥时了,此次北上领军的就是她,你明日同她说不迟。”

  秦筝只得按耐着满腔欢喜上榻入睡,只可惜太激动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傻乐一会儿,又抱着楚承稷的脸亲两口。

  楚承稷一动不动,呼吸却沉了几分,不等他有所动作,身侧乱扑腾的人呼吸已经均匀了。依誮

  楚承稷转过头,视线在她扑散开的领口停滞了几息,喉结下滑,闭上眼无奈揉了揉眉心。

  罢了,她这些日子也累,不闹她。

  不过这一夜某位梦拳选手可能是在梦里征战四方,一晚上拳打脚踢就没消停过,楚承稷习以为常把人抱着睡,等某位梦拳选手无意间把自己寝衣都给蹭掉了,事情就不太妙了……

  ……

  数日后,北庭,雷州。

  谢驰一身便衣,风尘仆仆进了雷州府,闯进连钦侯书房开口就是一句:“老头子,你莫不是又被那前楚太子给耍了?我得了你的令前往凉州,把副将家中的墙砖地砖都敲过一遍,压根没找到什么信件!”

  连钦侯长眉一锁:“暗阁也没有?”

  谢驰道:“暗阁倒是发现了一个,不过里边是空的。”

  话一出口,谢驰也想到了一种可能,莫不是信件提前被人拿走了?

  毕竟前楚太子那边都知晓这封信的存在,指不定还有其他人也知道这封信。

  若是被李信的人拿走了,销毁证据,那可不太妙!

第106章 亡国第一百零六天

  南方才刚入秋,北地却是树梢上一片黄叶都不剩了。

  连钦侯负手望着庭院里光秃秃的树枝叹了口气:“今年天寒得早,等到入冬,北戎人的攻势只会更猛。”

  谢驰看着父亲尚还挺拔的背影,想到如今北庭的困境,心头也掠过几丝阴霾,嘴上却道:“谢家铁骑镇守北庭多少年了?哪一次让北戎人打入关了的?就算拿不到那封信揭露李信的阴谋,前朝太子那一万人马过来,多少也能牵制他些,不怕李信背后捅刀子,只跟北戎人打,将士们对北戎的战术早就烂熟于心了。”

  连钦侯看着少年意气的小儿子,眉宇间那抹愁绪却没消退,叹了声:

  “我同北戎单于靼格尔打了二十余年,他老了,我也老了。靼格尔已有让位之心,此番领兵攻打北庭的就是他长子喀丹,那是草原上新的头狼,手段比起靼格尔年轻时有过之无不及,为了争夺单于之位,此战只怕会更难缠些……”

  谢驰身上那股散漫收敛了些许,道:“毗邻凉州的缺口我去守,老头子你守羌柳关就是。”

  北戎人此番从凉州和羌柳关夹攻过来,北庭两面受敌,又怕李信北上的大军捅刀子,处境才格外被动。

  他将手上的护腕扣得更紧了些:“我们虽没拿到信件,但若真如前朝太子所言,凉州失守同李忠脱不了干系,且放出消息去,说我们拿到了凉州副将的信,知道了凉州失守的消息,诈李忠一诈。李忠心中有鬼,定会自乱阵脚。”

  连钦侯拍了拍谢驰的肩,眼中露出几分欣慰之色:“此事你同你兄长商议,他为人处世素来周到,同陈、楚两方人马周旋,我就交给他了。”

  谢驰点了头:“成,我去找大哥。”

  他转身要走出书房时,连钦侯似想起来什么来,又问了句:“听闻桓儿近日同秦家那女儿走得颇近?”

  谢驰懒洋洋一抬眼皮:“我这才从凉州回来,都没在府上,哪知道兄长同哪位娘子走得近?”

  连钦侯细想也是,而且就小儿子这眼神,能瞧出点什么来就怪了,摆摆手示意他快滚。

  谢驰伸着懒腰去找谢桓。

  兄弟俩的院落挨着的,谢驰回去时拐个弯儿就到了谢桓院中,他因为要常年练武,院子里空旷得很,相比之下,谢桓的院子就雅致得多,鹅卵石小径,假山石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了江南的庭院。

  谢桓正在房内练字,他生得高瘦,执笔时将湛蓝色的袖袍撩起一段,手腕高悬,筋骨分明,落笔时大开大合,儒雅随和的一个性子,却擅写一笔狂野又锋芒毕露的草书。

  谢驰每每看到他的墨宝,都忍不住叫冤:“老头子总说我书法不好,真该叫老头子看看你这笔字,回头也把颜公的字帖给你几本,让你照着临摹。”

  谢桓写完最后一笔才搁下狼毫,将字幅晾到一旁,清理出桌子示意谢驰坐,“你若能把草书也写出这个样来,父亲自是不会多说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