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 第77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他吻得算不上激烈,却让秦筝有些喘不过气来,面上很快就浮起一层薄红。

  他微微拉开了一段距离,让她得以呼吸,拂开凌乱披散在她肩颈的长发,指节若即若离抚过那片冰雪般剔透的肌肤,眸色深沉得像是砚池里化开的一方浓墨。

  很快又倾身吻了下来,额头,鼻尖,面颊,下颚,细碎又缠绵。

  颈下传来轻微的刺痛,秦筝小声地吸了一口气。

  这吸气声像是刺激到了楚承稷,他更用力地在她锁骨处咬了一下,才埋首在她颈窝,呼出的气息灼热惊人。

  “不出声,也不拒绝,是任我为所欲为的意思么?”

  压抑着情动,他清越的音色变得有些哑。

  秦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腰腹发力,一个翻身就把他给掀了下去,反客为主压住了他。

  楚承稷方才一直用手支撑着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吻也只是单纯的吻,并未动她衣襟。

  秦筝就是实打实地坐在他身上了,两手分开按着他的两只手腕:“你敢么?”

  因为刚才翻身的动作,她衣襟松散开来,隐约能看见里边湘妃色的束胸长裙,黑发蜿蜒钻进领口,瓷白的锁骨上那颗针扎似的红痣处,还有一圈淡红的牙印。

  楚承稷额角浸出汗来,她禁锢着他手腕,他便也不挣脱,只直起上身去吻她,比任何一次都凶狠。

  “笃笃——”

  屋外传来敲门声。

  “殿下,赵将军被孟郡郡守带兵围杀!仅他一人重伤归来!”

  屋内二人神色具是一变。

  ……

  沈彦之围城之时,楚承稷派林尧夜扰敌军,赵逵则趁机带五百精锐暗出青州,埋伏在了前往孟郡的必经之道上,其目的就是为了截断朝廷大军的粮道。

  可谁也没想到,孟郡郡守竟得了消息。

  前朝太子集结起来的几千流寇,在他看来如何能与朝廷大军抗衡?

  青州被夺回,前朝余孽伏诛,在不少旧臣眼里都是必然的事。

  孟郡郡守本不愿趟这趟浑水,却又怕事后李信责怪他毗邻青州却不发兵相援,便听从门下幕僚的建议,取了个折中的法子。

  他不参合青州的战局,只派手下能将围杀截道的那支流寇,到了李信跟前,便也能说自己尽力了。

  赵逵不知孟郡郡守的用意,以为他们是要前去青州相助,带着五百弟兄一路血拼,重创孟郡孟郡派出去的那队人马,他带去的五百精锐也无一人生还,他身中数箭,全靠身形膘壮,才没伤到要害,一路逃回青州城,方至城门处就因失血过多一头栽下马去。

  底下的将士匆忙前来通报与楚承稷。

  宋鹤卿得了消息也匆匆赶来同楚承稷商议:“孟郡之危近在眼前,青州落入殿下之手的消息过不了几日就会传回汴京,李信势必还会派兵前来围城,殿下不如发檄文以告天下,声讨李氏逆贼,光复楚氏,大楚旧臣们总有些会前来效命。”

  楚承稷神色沉静:“李信不会再调兵前来,闵州若是失守,倒是会让调往闵州的那两万人马折回来攻打青州,需得在那两万兵马折回来之前,再拿一城,同青州形成掎角之势。”

  宋鹤卿迟疑:“闵州已是强弩之末,淮阳王如何会缓下攻打闵州?”

  一旁的陆则笑道:“我修书一封与家父,让郢州陆家那边拖延拿下闵州的时日。”

  宋鹤卿恍然大悟,拱手道:“殿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

  楚承稷看向他:“檄文就劳烦宋大人主笔。”

  话落又看向陆则:“你与王将军点兵五千,前往孟郡。”

  宋鹤卿以为他要攻打孟郡,连忙规劝:“不可!殿下不可啊!孟郡素来有淮南粮仓之称,朝廷屯兵上万于此,加上孟郡地势险要,城防坚固,贸然攻城使不得!”

  楚承稷嘴角噙了一丝薄笑:“谁说我是要攻孟郡?”

  ……

  秦筝料到过拿下青州后不会太平,只是没想到这份不太平来得这般快。

  楚承稷开始备战,宋鹤卿声讨李信的檄文一发出去,楚承稷拿下青州击退朝廷守军的消息也长翅膀一般飞了出去,这些日子的确有不少大楚旧部前来投奔,但都零零散散,还是不大成气候。

  不过至少楚承稷手底下能用的人多了起来,东西厢房陆陆续续住进了不少幕僚,愿意参军的流民也全被收编进了军营,青州城的兵力从一开始的数千人,滚雪球一样发展到了上万人。

  青州城内留足三月的余粮后,囤积的其他粮食全被运送到了两堰山,留了重兵看守。

  林尧是楚承稷一手带出来的,收编进来的新兵,全都交给了林尧训练。

  宋鹤卿想在短时间内拉到一支强军,写了诸多信件寄与手中握有兵权的大楚旧臣,只可惜都没什么回应,倒是秦简在路上得知楚承稷已占领青州,当即挥笔作章痛斥李信,拥护楚氏。

  秦简的文章,便是一向与秦国公不对付的陆太师看过后,都赞不绝口。他狂写数十篇痛斥李信的词赋字字珠玑,更是在读书人间广为传颂。

  秦筝还未见过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兄长,倒是先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他的文章。

  对此,秦筝不得不佩服,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通篇愣是不见一个脏字。

  整个青州城上方的空气明显都绷紧了,秦筝自然也没闲着。

  楚承稷一旦攻打别的州府,怕的就是留守青州的兵力不够,叫人转过来捣了老巢。

  秦筝召集青州城内的所有工匠,开始有条不紊地加固城墙。

  城外挖了一口大土窑,每日浓烟滚滚地烧制青砖,将士们从山上挖回来坚石,工匠们一锤一钎凿成石方。

  砌城砖用的石灰浆,秦筝力排众议,加入了煮熟的糯米浆,糯米石灰浆的粘合强度,以及冷却后的坚固程度,一点不亚于现代的混凝土。

  古代工匠和百姓大多不愿意在打仗时前去修筑城防,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官兵为了赶工,只会一个劲儿地向着工匠施压,动辄砍头威胁,把前去做苦役的百姓当牲口一样鞭打。

  秦筝自己就是干工程这一行的,自然知晓工程进度要怎么安排,便是为了赶工,也不会不把苦役当人看,不少原本不愿意为官府效力的工匠得知后,也纷纷前来。

第67章 亡国第六十七天

  黄沙漫天,远处隐约可见飓风拔地而起,裹挟着黄沙越卷越大。

  送亲的队伍被迫停留,骆驼马匹都不安躁跺着蹄子,随行的官兵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

  送亲的将领坐在马背上,一手遮挡着风沙沉喝:“遇上沙尘暴了,往回撤!”

  官兵们赶着骆驼马匹在风沙里仓惶往回走。

  秦笙取下头顶的大红盖头,将轿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从进入凉州地界,她就一直留心外面的动静。

  出嫁前,秦家出门采买食物的忠仆在集市上被人往菜篮子里塞了一封信,那信是阿姊命人寄来的,让她安心出嫁,说一到凉州地界,会有人来带走她。母亲和兄长也会有人秘密送她们离京。

  秦夫人原本因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一病不起,收到那封信后,知道大女儿尚在,如今一切安好,又密谋救她们,大悲大喜地痛哭了一场后,身体才有了起色。

  从汴京到凉州,这一路上已过了月余,秦笙除了一个陪嫁丫鬟是秦府的人,这随行的一路都是李信的人,她不知阿姊现在何处,也不知母亲和兄长是否已经安然离京,夜里时常辗转难眠,每每想起父亲和秦家如今的境遇,就忍不住泪湿被衾。

  “木苓,外边怎么了?”秦笙在轿中,不知外边情况,只瞧见官兵突然调转马头。

  木苓帮秦笙放下轿帘,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起沙尘暴了,公主您别掀开帘子,外边风沙大。”

  秦笙听话放下轿帘,但不知为何,总觉着心跳有些快,掌心也莫名地浸出汗来,仿佛是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会有什么事会发生一般。

  为了方便逃跑,她婚服里面一直都还穿了另一套衣裙。

  送亲的队伍退到两沙丘间的夹道时,两面的沙丘突然扬起另一波沙尘,数百名着皮袄毛毡服饰的沙匪驾马俯冲直下,手中高举长刀,喊杀声震天。

  “沙匪来了!”

  官兵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本就因躲避沙尘暴而疲敝的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惶惶。

  送亲的将领在马背上举刀大喝:“竖盾墙!弓箭手准备!”

  六神无主的官兵们围着喜轿匆忙竖起盾墙,箭镞蛛网一般向着围过来的沙匪们撒去,但碍于风沙太大,准头极差。

  沙匪们看似一群乌合之众,进攻却十分有策略,加上个个悍勇,打得送亲的官兵一路败退。

  送亲的将领眼见不敌,心知沙匪无非是想要劫货,当即冲着沙匪头子喊话:“我等为护送盛平公主前往北戎和亲,换取大陈百姓再无战乱,不知贵地风俗,愿以三车嫁妆借道通行,还望好汉放行,否则凉州以南,再起战火,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沙匪头子手持一柄偃月长刀,单手拉着缰绳高居于马背上,黑巾蒙住了大半张脸,听见送亲将领这番说辞,散漫的目光里瞬间透出杀意。

  他嗤笑一声,冷冷下达了命令:“杀!”

  一群沙匪如同这大漠出行的狼群,前仆后继撕咬了过去,官兵们不敌,送亲的将领带着一部分人马折回喜轿,喝道:“快护送公主回瓦城!”

  瓦城便是他们上一站歇脚的地方。

  但身后那群沙匪穷追不舍,官兵们把所有嫁妆车辇都留下了,也不见那群沙匪作罢,送亲的将领很快反应过来那群人不是为了劫货,一开始就是为了劫人!

  他催马行至喜轿前,“公主,得罪了,沙匪咬得太紧,末将带您突围。”

  他一把掀开轿帘,将秦笙带上马背,在一众亲随的拥护下杀了出去。

  秦笙第一次骑马,颠簸得厉害,她死死拽住了那名将领的甲衣,才不至于被甩下马去,空气里到处都是箭镞声,盖头早就被风刮跑了,坠满金钗步摇的发髻也因为颠簸松散开来,首饰掉落掉落一地。

  斜刺里冲出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的人赫然是那沙匪头子,但见他手中的偃月长刀抡圆了一砍,送亲将领座下那匹战马直接被砍断马脖子,前蹄曲地栽倒。

  送亲将领自顾不暇,秦笙整个人也跟着惯性往前摔时,横生出一只大手,拎住她的腰带就把她提溜到了另一匹马上。

  赫然是那沙匪头子。

  秦笙被横夹在马鞍前,手脚腾空,只余腰腹着力,沙匪头子一手按着她,一手抡刀结果了送亲将领的性命,迸溅出来的鲜血沾到秦笙脸上。

  战马疾驰本就颠得她胃里一阵阵翻滚,此刻亲眼瞧见杀人,她直接在马背上就狂吐起来。

  头顶传来一道嫌弃到了极点的嗓音:“你别弄脏了我的马!”

  秦笙吐得天昏地暗,哪还顾得上听他说什么。

  沙匪头子吹哨唤回跟官兵作战的同伴,带着她欲走,远处却又杀出一队人马来,那队人马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很明显是谁家养的死士。

  沙匪头子啧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了句:“想保你的势力还挺多。”

  他直接用大氅将她从头到脚裹了起来,盖住那一身极为显目的嫁衣,远处的沙匪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一身嫁衣,罩在了车队旁一名死去的侍女身上。

  一群人带着劫来的货物呼啸着撤走,秦笙以为那队死士才是秦筝在信中提到的会来接应她的人,一时间满心绝望,在马背上手脚并用挣扎起来。

  沙匪头子伸手去按她,却被她抓住手背狠狠咬了下去,当即见了血。

  沙匪头子痛得“嘶”了一声,半点不客气地用手肘用力顶她下颚,秦笙吃痛放开,捂着下颚直咳嗽。

  沙匪头子瞥了一眼自己被咬出一圈血牙印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这女人!”

  战马一路狂奔,离送亲车队越来越远,秦笙一路挣扎谩骂,被颠得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光了,最后实在是没力气,骂不动了,才安静了下来。

  这群沙匪绕了个大圈后,转入北庭地界,抵达北庭城门时,沙匪头子摘下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英挺俊逸的面容来,朝着城楼上的守将喝了一声:“开城门!”

  “小侯爷回来了!快开城门!”

  厚重的铁皮城门被几十名将士推开,谢驰一马当先入了城,左右将士一路恭迎:“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