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八
小庞强作镇定:“一苇姐的化妆包,一苇姐的衣服。啊,对了,一苇姐的房间我马上去清理,这房卡得取电,呆会儿清理完,我把房卡送上来?”
送上来?开玩笑,凌总是真怕你打扰,人家今晚有大事。
“不用了,你放着吧。”
江一苇在茶水间听到了,跑出来:“就,小庞,你回头还是放前台吧。我自己会去拿的。你早点睡啊。”
前台……
小庞点点头:“好的一苇姐,我知道啦。”
心里却想。一苇姐非要去前台拿,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动向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16 23:59:27~2020-10-17 23:5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一只大白菜4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6437994、盆栽~30瓶;哦里哦里哦里10瓶;小女不才5瓶;陈仓月3瓶;卿卿鱼2瓶;萌萌的我、3733163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一个优秀的助理,必须要做到老板需要时立即出现,老板不需要时立即消失。
小庞麻利地消失,识趣地不再打扰他们新年凌晨的缱绻。
换了衣服,简单地卸了个妆,江一苇一扫女明星的繁华。虽略有演出完毕的疲惫,但在凌万顷看来,是触手可及的温柔与亲切。
在世人眼里,他们都是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成功者。
一位光彩照人、在舞台上阅尽众星捧月的荣耀;一位怀金垂紫、掌控传媒帝国,耸立于望不见的巅峰。
可在他们彼此的眼里,一位是眼角虽有细纹、心底却依然光滑如镜的可爱女人;一位是洗手作羹,能将身段放到最低的温柔男人。
爱情,不过如此。
桌上的饭菜被江一苇一扫而空,这比任何表扬都让凌万顷高兴。
甚至,他担心地望了望江一苇的腹部:“这么吃,会不会吃胖了?穿礼服会不好看吧?”
不待对方回答,他自顾自笑了起来:“胖了又怎样,我觉得你好看就行。”
话都让你说了啊,凌总!
江一苇拍着小肚子打饱嗝时,露娜居然发了个视频过来。
“一苇姐,新年快乐!”
手机里,露娜和章齐齐,两颗大脑袋挤在一起。幸好脸都小,手机还装得下。
“新年快乐!”江一苇眉开眼笑,“这么晚不睡觉,还在闹腾。”
露娜没心没肺:“我们刚睡完!”
对面的凌万顷眉心徒地一跳,这深更半夜的,你们禁欲二十多年的凌姐夫听不得这个啊!
他拿起一枚白煮蛋,顺手往桌面上一磕,一边滚动着,一边道:“你们刚睡完,一苇姐可还没睡呢。”
“哎!姐夫!姐夫!你怎么也在!”
手机对面顿时慌乱起来。也是啊,他们怎么会想到凌万顷连夜飞到S市呢?明明之前还说江一苇要一个人在S市跨年。
江一苇的手机已经被凌万顷接了过去。只见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已经熟练地滚完鸡蛋,很不客气地对露娜和章齐齐道:“你们可以一起跨年,为什么我们不能?”
“能能,姐夫不仅能跨年,还能跨省跨年,牛逼!”露娜赶紧吹捧,“姐夫我是怕姐孤单,算着她应该下了节目回酒店了,这才掐点连线的啊,不是故意打扰姐休息。”
这一通解释,把凌万顷都解释笑了:“行了,你们也新年快乐。”
露娜还在抓紧时间喋喋不休:“最后吹捧一句,姐今天好漂亮!有姐夫陪着,我们就放心了啊,姐再见,姐夫再见。”
“再见。”凌万顷笑着挂了电话,将电话还给江一苇,“也不想想,我是你男朋友,怎么会让你孤单。”
可手机递到江一苇跟前,江一苇却没接。
她怔怔地望着凌万顷磕鸡蛋的那只手,喃喃地道:“我以前……也叫你万万吧?”
这句话恍若重锤,击在凌万顷心上。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掉在桌面上。
江一苇又道:“我们以前曾经在一起,是吗?”
凌万顷深深地凝望着她,呼吸变得沉重。可他不敢说话,他生怕自己一说话,就像上次那样,将江一苇那些飘渺的记忆给吓跑。
江一苇伸手过来,轻轻捉住凌万顷的手:“让我看看你?”
她眼神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似乎已经遗忘了一分钟之后的那个连线,她像是沉浸到了某个遥远的世界。
这世界,或许就是她丢失的记忆。
凌万顷心脏砰砰地跳动,却任由她牵着手,任由她离开餐桌,将自己带到沙发上。
此时的江一苇,正在逐渐走进那个丢失的世界。她望着凌万顷,只觉得脑海深处又浮现出一张年轻的脸,亦是凌万顷。
或许鬓角增添了几许灰白。或许额头攀上了些沧桑。但这双眼睛,深邃如海,又明亮如星,从不曾改变过。
江一苇的指尖悄然触到了凌万顷的耳边,纵然室内暖气十足,指腹所触却是一阵冰凉。
“我认识你。我见过你。在很久很久以前。”江一苇低声道。
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一个烟火缤纷的夜晚,她曾经和这双手、这张脸的主人,一起在月光下亲吻、缠绵。
“我一直没敢跟你说。我常常梦见和你亲热。梦里都是年轻的你。我以为是我起了该死的罪恶的念头,可今天我突然发现,不是的……”
江一苇的声音变得嘶哑,视线也逐渐模糊。
或许,是泪意吧。
“我们早就认识。我们早就在一起。我们相爱过,是不是?”
她突然抵住凌万顷的额头,嘶哑却又勃发:“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就是在某个新年,窗外有月光,也有烟火与音乐,是不是?”
这样的侵袭,男人如何承受。
凌万顷拼尽最后一丝理智,伸手摸到了茶几上的遥控,凭着自己的记忆按下了智能音乐键。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辛晓琪的《俩俩相忘》,轻柔而又忧伤,萦绕着整个屋子。
这就是那晚的音乐。
也是他们两人最爱的音乐。
江一苇笑了,笑得凄婉哀伤,却又明媚动人。
“万万,我把你弄丢了是不是?”她轻声呢喃着,主动擒住了他的唇。
热烈婉转、一触即发。
凌万顷一用力,在宽大的沙发上强势地翻过身,将江一苇压在身下。
今晚,他不会放过她。
“关灯,亲爱的……”江一苇低声细语。
凌万顷心头一颤。
那一晚,在他们二合为一之前,江一苇说的最后一句话,亦是“关灯,亲爱的……”
天知道,他第一次入住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却能精准地再次摸到茶几上的遥控。
房间蓦地暗了,窗帘却没有完全拉上,窗纱外,柔美的月光一如当年。
而他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伸进她的裙子,触到了温腻的肌肤。
突然,一阵强烈的剧痛袭向凌万顷的心脏。他低吼一声,死死地撑住,不让自己落在江一苇身上。
这该死的、不逢时的剧痛啊。凌万顷不要让江一苇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尤其是这样的夜晚。
江一苇弓起脊背,迎合地紧贴着凌万顷。
她以为凌万顷的那声低吼是欲望的咆哮,可是意外地,她身上一轻,凌万顷似乎起身了。
混乱的记忆和现实的愣怔交织在一起,江一苇陷入了片刻的错愕。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凌万顷怎么了?
无论记忆还是现实,她的万万,怎么了?
“万万……”她喊道。
“嗯。”一声冷静的低应,几乎近在咫尺。
江一苇伸出手,一下子碰到了他。她陡然舒一口气,声音都舒展了:“原来你没走。”
剧痛依然纠缠着凌万顷,叫他单膝跪在沙发前,一动不能动。
但江一苇的话,却叫剧痛中的他几乎落下泪来。
“原来你没走。”所以,江一苇的内心里,其实很怕他离开。所以,他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会有过放弃江一苇的念头啊。
凌万顷艰难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握住江一苇的手,低声道:“我不会走的。永远不会走。”
“你怎么了?你的声音在颤抖。”
“没……没有啊。”
“开灯。万万,我要开灯。”
凌万顷拼尽全力,死死拽住她:“不要,不要。”
他不想让江一苇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如若江一苇问起,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不想让江一苇知道自己的付出。
好似让对方知道了,就变成了一种隐隐的索取。
他不要。
“你是不舒服吗?”江一苇忐忑,“让我开灯看看你好吗?”
黑暗中,江一苇也已经起身。凌万顷拉得住她,却按不住她,从牵着的手,他能感觉到江一苇已经从沙发上下来。
一阵悉索的声音,江一苇的呼吸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