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但他们都知道的,陈玉凤没做过,毕竟她自己还只是个学生,不搞行政,她就接触不到这种东西。
而这种事要没人提,大领导份内事都处理不完,不会过问,但既被他过问了,人家只问最关键的,也需要她老实的回答。
陈玉凤的腿又开始抖了,她说:“这些我确实目前还没做,关于工资,我目前能做到的是,职工们每月300元,等开业了我们边学习边总结,再找马处长商议,制定最终的工资标准。”
三百元,这在目前是高工资了,一开始嘛,陈玉凤没想自己赚钱。
当老板的,先把工作搞好,赚钱的事匀后再说。
这时服务员上菜了,是一小篮子面包和黄油。
鲁司令语气忽而变的亲和,示意陈玉凤:“我不惯吃面包的,你们吃。”
面包要咋吃,陈玉凤不会呀,好在这时韩超抓过一个面包,撕了一小瓣,涂上黄油,递给了她,陈玉凤于是照猫画虎撕了一只,递给了俩闺女。
接下来还有牛扒呢,刀和叉她都不会拿。
好在韩超愿意带头,他先把刀叉递给她,教她握好,这才慢慢的教她该怎么切,切好以后给了甜甜,再给蜜蜜也切了,这时陈玉凤也切完了,正好可以开吃。
今天全凭韩超,陈玉凤才能在吃西餐时不丢脸。
跟领导吃饭当然不舒服,好在俩领导吃的很快,半个小时就吃完了。
临走时鲁司令说:“陈玉凤,我记住你了,你的工作开展的并不全面,但既然你说你愿意学习,我会随时关注,静待你的成长!”
领导这么一说,陈玉凤就又要发抖了,她甚至不知该如何表点功,立个保证。
好在这时徐勇义接过话茬说:“她是我儿媳妇,我会帮领导随时盯着她的。”
鲁司令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头一回见领导,陈玉凤拼尽全力表现了,但领导为啥要叹气?
所以一出来她就问韩超:“哥,我是不是表现的不好啊,不然领导为啥叹气?”
韩超把剩下的面包捡了来,分给了俩闺女,这才说:“你表现的很好,特别好,尽量搞好首长想要的东西吧,我估计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领导谈话是有学问的,要陈玉凤真表现不好,人家随便应付几句就完了,吐口说要随时关注,静待她的成长,那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她。
而领导心情不好,应该是因为陈方远。
作为一名组织曾经精心培养过的预备役干部,这么多年,凭借部队赚钱不说,还想绑架一名女大校,其狂妄和自大程度简直叫人咂舌。
领导们能不生气吗,特别生气,因为陈方远是他们队伍里出去的败类。
但具体什么时候抓捕陈方远,就看领导们如何分析情报,部署战略了。
韩超估计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当然,那也是他终将扬眉吐气的一天。
等到了那天他再请战友们喝酒吧,不,到时候他会把菜钱也出了。
一家人出了总军区,打个黄面的回家,甜甜从包里捧出个面包,轻轻嗅了一下,扬头问:“爸爸,我们今天表现的不错吧?”
“特别棒。”韩超说。
蜜蜜一撇嘴巴,却说:“爸爸应该干了啥坏事吧,你眼睛怎么骨碌碌的转呀!”
陈玉凤回头说:“韩蜜,不准欺负爸爸,他今天可棒的,教会我们吃西餐呀。”
“不对,他肯定有。”蜜蜜坚持说。
闺女说得没错,韩超还真有亏心事。
他原来只知道妻子胆小,不敢上台,不敢见大人物,但从来没有追究过原因。
可今天一起吃顿饭,看着她既紧张又努力,跌跌撞撞的样子,他突然就懂了,她一小地方出来的女同志,没上过舞台,没进过西餐厅,前二十五年,她的的眼界和见识就只有桂花镇那么大,她什么都不懂,才是她胆怯的根源。
韩超懂那些东西,是因为他曾在上流社会呆过三年,有足够的经验。
可要陈玉凤不提出来,说自己想学,他没有意识,是不会专门教她的。
三年了,妻子学了很多东西,开了油辣椒厂,还接手了灌气站。
在任何一方面,她都是像今天一样,既虔诚又卑微的,不停学习才能办到的。
但那个过程韩超一点忙都没帮过,甚至经常站在远处怀疑,看她能否办到。
他只怨她没见识,作为丈夫,却没有主动拉过她一把。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陈玉凤忽而回头,笑问:“哥,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不错,改天哥带你去舞厅,教你学跳舞。”韩超脱口而出。
随着她接触的层面越来越高,懂点交谊舞,接人待物的礼仪是必须的。
可这又是陈玉凤接触不到的面了,她误会了,瞪眼:“哥,闭嘴,孩子在呢。”
去舞厅跳舞,那不小姐干的事吗?
这狗男人,还真是流氓出身,无时无刻不想叫她学小姐。
……
回到军分区,陈玉凤正式上马,要搞管理了。
目前的农民工,一月撑死能拿二百,搬砖扛沙子背水泥,干的全是最苦最累的活,而在灌气站,只需要维护设备,开枪加气,一月就能拿三百,谁不愿意?
所以虽然之前陈玉凤并没有提过,但一帮老兵听了,都特别激动。
只是这帮人都很木讷,老实,跟陈玉凤一样,连句表忠心的话都不会说。
但这也正是她想要的,雇一帮老实人,她才不怕安全问题嘛。
但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收银。
谈及这个问题,马琳就变得很严肃了:“陈玉凤,加气可以不用军嫂,收银呢,你也不用军嫂?”军产带来的实惠,她当然希望军嫂也能占一点。
陈玉凤说:“用,但不用给王琴送礼的那帮。”
前段时间,有一大半军嫂跟王琴联络,给她送过礼,有好几十个。
收银事关钱财,喜欢跑关系走后门的当然不能要,而过滤掉那帮不老实的,这方面出问题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小,总之,摸着石头过河,尽可能做到最好嘛。
关于大领导吃饭事讲的事,陈玉凤也得跟马琳聊一下,关于管理制度,考勤制度一类的东西,陈玉凤知道,但她不会做,一点都不会。
“我找人帮你做吧,估计要两万块钱,你掏钱就行了。”马琳说。
陈玉凤在这一瞬间一颗心差点窒息,居然要两万块?
但她现在做的是几十万的大生意,而且单海超帮她精打细算,装修还余了三万多,得,用来做规章制度吧。
“行,我明天就把钱给你拿过来。”她说。
马琳看她面色发白,知道陈玉凤是被钱吓到了,送她出来时,安慰她说:“小陈,军区的产业都是优质产业,花出去的钱肯定能赚回来。”
领导没吐口,马琳就不好直说。
但她能确定,大领导心里已经有意图,想把加油站也给陈玉凤来经营。
现在就看她能不能搞得好灌气站的管理工作了。
过程很难,但前途就在不远处,而且特别光明。
这就得说,幸好有王果果照料酒楼和小军嫂,也幸好有周雅芳能照顾俩闺女。
陈玉凤才能抽出时间经营灌气站,上夜大。
转眼人员就确定下来了,二十个工人,八个收银,得集体送到煤气公司培训,等煤气公司批准开业后,灌气站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虽忙的焦头烂额,但工作开展的很顺利。
可陈玉凤毕竟触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生活中就没那么顺心了。
这不,这天她刚进院儿,就见苗嫂子拎了俩黑乎乎的泥崽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后面还围了一群半大孩子,团级家属院好些军嫂也在看热闹。
这一看就是出事了。
果然,苗嫂子说:“玉凤,看看你家韩蜜干的好事,把我家程前弄成啥样了?”
陈玉凤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俩黑泥崽子,其中一个眼睛大的是蜜蜜,身上的泥巴都结成了板,她拉过闺女,先好生好气问:“发生什么事啦?”
“你知道咱大院的水塘有多深吗,两米,你闺女带着我儿子去游泳,差点没淹死。”苗嫂子说。
蜜蜜忙辩解说:“不是我带他,是程前自己要下去的,我都说了他不行,他非要下!”
“听听,她还会犟嘴呢,咱军人家庭,我就不说女孩子该本分点的话,但是玉凤,你野心勃勃想赚钱,可以放任孩子野,可不要勾坏了别人家的孩子呀,你这样对韩超的声誉影响很大的,毕竟部队这个大家庭是由一个个小家庭组成的,你家不和谐,还勾着我害孩子瞎闹,这个影响可太坏了!”苗嫂子说。
哪怕程前真不是蜜蜜带的,但蜜蜜进两米深的水塘游泳,就是她不对。
这确实是陈玉凤的教育疏忽。
不过苗嫂子今天纯属故意找茬,这个陈玉凤可不能忍气吞声。
毕竟她没给工作的军嫂有很多,孩子又经常在院里玩。
以后要谁都借着孩子的由头找茬,那她岂不得天天吵架?
她脱了外套包上蜜蜜,掏手绢替孩子揩着脸,说:“苗嫂子,你要说教育孩子,我认可,但你胡搅蛮缠就不对了吧,孩子从水里出来多久了,身上都快干巴了,你不帮忙换件衣服,带他洗个澡,就任孩子这样晾着?”
“这是你家韩蜜的错,她缺素质,缺家教!”苗嫂子说。
“韩蜜错了我会教育,你折腾自家孩子干嘛,任凭娃冻的发抖,脏水糊一脸,就是你的素质,你的家教?”陈玉凤声音更高。
苗嫂子确实想找个茬撒点气,专门拎着俩孩子不让他们擦洗,也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让场面更震撼一点,可给陈玉凤两句怼的说不出话来。
偏偏她儿子也不争气,抱着手臂直哭:“妈妈,我冷。”
“你活该,以后不准再跟韩蜜那个捣蛋精玩,一院的孩子,就数她和张大娃最坏,最没素质!”苗嫂子说着,一把拽走了儿子。
陈玉凤一听这话,火腾的窜起来了,刚想追上前理论,蜜蜜来抱她的腿了:“妈妈,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就不生气了,好吗?”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玉凤,以后教育孩子,让她学乖点。”有个嫂子说。
另有个嫂子说:“这闺女也确实熊,玉凤,以后多教育着点,要不小心弄伤别人家的孩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以为真是蜜蜜的错,陈玉凤就准备忍了。
但这时大娃从散开的人群中钻了出来,揉着胳膊说:“阿姨,不是韩蜜的错,她是不该游泳,但程前是自己跳下去的,跟韩蜜没关系,我还拉过他,他不听,非要下去。”
“好啦好啦,张朝民,我认错就好啦,我妈已经很累了,我不能再叫她生气。”蜜蜜说着,推搡陈玉凤:“走吧妈妈,回家,你晚上还要上夜校呢。”
蜜蜜再熊也是闺女,而闺女,天生就比男娃懂事,蜜蜜这是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操心。
想要息事宁人。
陈玉凤看大娃嘴巴上有几个红红的手印,拉过来问:“你这嘴巴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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