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原配重生了 第236章

作者:浣若君 标签: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坐在沙发上沉吟了会儿,他拔了个电话出去。

  放下电话,回头对王果果说:“阿眯,自打你回来,我跟蒙自地方政府协调好几年了,一直在帮你申诉,让他们帮你补户口,返还你家的土地,你家那块地方如今是个私人办的马场,效益应该搞得不错,所以地方政府一直在踢皮球,不肯办,现在外商比我们这些土八路管用,我刚跟顾年聊了一下,他正好去蒙自,他说可以跟地方政府谈一下,把你家的土地,你的户口,一并给办下来,要不这样,咱们也去一趟,人多力量大,一起去跟地方政府谈。”

  背井离乡距今,三十多年了,王果果不期自己还有返乡的一天。

  这事呢,因为一直没办成,徐勇义没说过。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

  王果果是个小女孩心性,刚才还为了韩峰而伤感,此刻噗嗤一笑,说:“居然有马场,那我可以骑马吗?”

  “你要喜欢,我买一匹给你。”徐勇义笑着说。

  王果果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打开衣柜,边翻边找,但忽而手一顿,回头盯着徐勇,目光一厉:“当初顾年和马雍他们总笑话我,说我提根马鞭,凶巴巴的,像个母夜叉似的,我要骑马,你不嫌弃吧?”

  徐勇义笑了笑,温声说:“不嫌弃。”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从小生在城市里的他背着行囊走进重重深山,看到骑在马上,扬着金马鞭,笑的像银铃一样的她策马奔腾在杜鹃林中时。

  他的内心里曾有过多么大的震撼与心悸。

  那时他也才刚18,背着重重的行囊,追逐着马蹄的方向,在杜鹃林里一路飞奔,只为要看那个马上的少女,想她能回眸再看一眼。

  “土地要不要得来没关系,徐干部,我今儿心情特别不好,早点带我去蒙自,我想骑马。”说着,王果果从衣柜最深处翻出她的马鞭,啪的一声甩开。

  小牛皮裹金的鞭子,历经四十年,扬空一拍,响声还是那么清脆。

  徐勇义笑着摇头,又提起电话,得订机票了。

  王果果则拉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了。

  人的一生总会有遗憾,就让韩峰守着俩儿子,守着他所谓的血脉传承去吧,就让桂花镇的乡民们永远认为她是个又瞎,脾气又坏,愚顽不灵的疯婆子去吧。

  大清早就亡了,封建迷信那一套王果果也不信。

  要不经此一回,她总还会盼着韩峰有变好的一天。

  但现在她彻底放下了。

  她要改回户口,让王果果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也从此,彻底跟韩峰断了母子关系。

  回蒙自吧。

  只要回到蒙自,她就是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司家的大小姐阿眯。

  阿眯大小姐现在要提着马鞭,去巡视她的领地了!

  ……

  陈玉凤今年买了大哥大,正好齐彩铃也有,她就打电话,把自己的大哥大号码给她了。

  所以俩人可以用电话来联络。

  据齐彩铃说,她虽人在老家,但是在安阳县城摆酒。

  所以她让陈玉凤直接到安阳县城参加酒席,就不必回那个又老又破,荒草满园的家了。

  县城如今有好宾馆的,齐彩铃愿意掏钱包房子,让陈玉凤住在宾馆里。

  她说,她有些事,要认认真真的,跟陈玉凤好好谈一下。

  韩超也以为,陈玉凤之所以答应回家,是想去看看齐彩铃嫁的‘小鲜肉’有多年青,有多帅气。

  是想去跟齐彩铃叙叙旧。

  可并不是。

  她拒绝了齐彩铃的邀请,不参加婚礼,也不在城里住,只愿意俩人明天在安阳县城见一面。

  而今天,她得先回趟家,并且计划要在家里住一晚上。

  在路上,韩超就觉得陈玉凤这个决定不太现实。

  五六年没住过人的房子,不说荒草,动物尸体都不知道有多少,怎么住人?

  得,在路上的时候,韩超就想,大概陈玉凤于农村的荒宅子还没有太清醒的意识,等回去了,等她看到那个家无法落足时应该就后悔了,到时候再劝吧。

  韩团今天有一件新鲜的皮夹克,还戴了墨镜,帅的要命。

  当然,内心也有点暗暗的躁动,想跟齐彩铃的‘小鲜肉’比一比。

  但因为陈玉凤,今天比不了了。

  得,先回家。

  曾经的桂花镇得多热闹,即使不逢集的时候,镇民打牌晒太阳,喝酒,孩子们满街窜,街坊邻居你来我往聊天儿,无比的热闹。

  可现在不一样啦,进了九十年代后,男人们大都出去打工了。

  女人们留守在家,要种田,要搞营生,这还过端午呢,正街上除了几个流鼻涕的孩子和几个晒太阳的老人,就没一个年青人。

  当然,如今镇上暴发户儿多,大多开的还是夏利桑塔那,没人稀罕一辆面包车,所以俩人下车时,除了几个孩子看看,老人们连窝儿都没挪。

  陈玉凤的迫不及待让韩超很是困惑。

  她下车时一手镰刀一手剪,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当然,家跟他预料中的一模一样。

  远远就能瞧见满院子的荒草。

  院墙上曾经繁盛的花如今更凶了,可草一半花一半,遮盖了整个院子。

  门锁早就锈迹斑斑了,钥匙都塞不进去。

  陈玉凤于是只好一把砸了它,进门。

  这房子是韩超走后才盖的,他只在里面住过一夜,没什么感情。

  进门一看,只想往外退:“凤儿,看看就好,咱走吧,今晚住城里。”

  这时陈玉凤已经在割草了,回头,她说:“哥,你要不想干就去街面上走走,找熟人聊聊天去,活儿我来干,既已经回来了,今晚我必须在这儿住一夜。”

  韩超实在不理解,城里有宾馆,宾馆里有舒服的床,为什么妻子非得如此折腾,可既她已经开始割草了,他硬着头皮,也得跟着收拾起来。

  砸了锁,一把推开屋门,迎面的蜘蛛网密密麻麻,像军事训练场里的红外激光一样。

  见这屋子太脏,韩超是真不想干,还觉得妻子有点自找麻烦。

  不过他回头,正准备去劝妻子时,却发现她笑的特别开心。

  小时候的陈玉凤,因为亲爹走得早,因为韩超爱打架,即使开心的时候,即使在笑,嘴角都是撇的,镇上的人都笑她只会苦笑,是个天生的小苦瓜。

  自打七年前从战场上回来,距今整六年了,可陈玉凤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嘴角弯的就像个小月牙儿一样,这样欢喜的笑过。

  正好这时有个扛着锄把的大爷自墙外经过,踮脚一看院里,笑了:“哟,这是玉凤吧,你啥时候回来的,这一点都没变呀,笑的还跟当年一个样子。”

  韩超见是孙大爷,先掏了支烟让,并说:“我家玉凤小时候不爱笑吧。”

  齐大爷一看韩超也在,放下肩上扛的锄把,把烟点起来,得跟他聊两句。

  他说:“玉凤小时候是不笑,跟个小苦瓜似的,但自打结婚,搬这院子里以后,我每天经过这儿,她都在笑,笑的就跟今儿一个样,这几年她没变化呀,倒比原来还年青了些。”

  韩超忽而有些迷惑,他离家七年,很难想象出来陈玉凤是怎么过日子的。

  难不成,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一直像今天一样,笑的如此开心?

  他在战场上啊,她为啥那么开心?

  倒不是怀疑妻子不爱他,只是他头一回发现,他离开的那段岁月,妻子过的每一天,似乎都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她那么高兴,韩超也不好拂她的意,先收拾屋子。

  井盖挪开,水打出来,从库房里翻出老扫把,先扫屋顶的大梁再扫墙,扫完连地一块儿扫出来,这么一遍粗扫,就是一大箩筐的灰尘。

  里面还夹杂着好些个干掉的动物尸体。

  这时陈玉凤已经把院里的草割完了,正在修墙头的蔷薇。

  她心灵手巧,善理花草,不一会儿,刚才还杂乱无章的花草,已经成了一道随着墙体而波浪起伏的花墙了。

  韩超提着筐子去倒灰,刚走到后院,止了步,回头就喊:“凤儿,你来。”

  陈玉凤抱着一堆草枝过去,笑问:“咋了?”

  韩超扬头,正在看那颗蓝楹花树:“这树居然长的这样高了?还有,我记得它不会开花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会开花的?”

  陈玉凤伸手去抚树,说:“你走第二年的五月,那时候咱这房子刚盖好,我也眼看要临盆了,我去医院的时候它结了骨朵儿,来的时候花已经开了满树了。”

  桂花镇因为两边山高,是南方气候,可本地并没有蓝楹花。

  这树种是王果果从蒙自带来的。

  但因为气候原因,它一直没开过花,直到甜甜蜜蜜出生那年才开了花。

  往后年年,总要开一树的蓝花楹。

  “好看吧,我一直想等你回来了看它,还想跟你在这树下拍张照来的,可你回来时太匆忙,咱也事儿多,花都没看就走了。”陈玉凤遗憾的说。

  “好看,我也看过了,要不这样,这家咱就不收拾了,住城里。”韩超说。

  陈玉凤并不想的,她说:“你要嫌脏,就去后院砍草,屋子我来收拾。”

  无人打理的荒院子里除了爱长野草,还爱长野树。

  前院后院,好多指肚大小的野树,镰刀割不动,得去库房里找斧子来砍它。

  韩超于是去库房里翻斧子,翻了半天没找到,倒是找到一个货郎的担子。

  这东西应该是他爸的,有年头的东西了,怎么会在这儿?

  韩超于生了他的那个爹,虽说随着他死已经不恨了,可也厌恶的不行。

  于他曾经用过的东西更加讨厌,一把拎了出来,就准备去扔掉。

  刚扛着货郎担子出门,迎面撞上韩峰。

  韩峰俩口子都在城里做生意,平常也很少回乡,这趟还是因为听说兄弟回来了,刚刚赶回来的,迎面撞上韩超,看他提着他爸的货郎担子,就问:“老二,你提着这东西,想干嘛的?”

  韩超小时候就不跟大哥亲,虽是亲兄弟,跟旁人差不多,也懒得理他,眉头一皱,说:“提河边去,烧了它。”

  韩峰摸了摸脑袋,似笑非笑的问:“你要扔这东西,玉凤答应不?”

  韩超下意识回头看妻子:“她怎么会不答应。”

  陈玉凤正在擦床擦窗户,是开着窗户的,此时咧嘴在笑,在摇头。

  韩峰依旧似笑非笑,说:“你是不知道,当年要分家,我想要这东西,玉凤跟我怎么闹过,我家是生了俩儿子吧,咱爸的东西就该传给他们吧,可玉凤非不让,玉凤跟咱妈说,你原来没咋读书,在外是打仗,也学不了别的手艺,等转业回来,怕是找不到营生干,又得去当混混,这货郎担子,她得给你备着,让你能有个营生可干。”